樹下飲酒
“上面的朋友要不要來一口?”冥夜頭也沒有抬,似乎在自言自語一般…… 聽得令狐離差點從樹上掉下去,緊張的不知所措起來,冥夜怎么可能沒發(fā)現(xiàn)這里還有人呢,令狐離急忙摘下一片樹葉將它變成一張銀面具,往自己臉上一戴,只露出嘴和下巴,咬咬牙,往樹底下一跳,落到崖邊,不敢看冥夜。 冥夜失笑看著離自己有點距離的藍衣少年,臉上戴著面具完全把臉遮住了,一副做錯事被當場逮到的樣子,朝他招招手,“小兄弟,要不要喝一杯?” 令狐離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冥夜一直不讓自己喝酒的,現(xiàn)在也是他叫自己喝的,雖然難喝…… “過來。” 又遲疑了一下,才邁開步子朝樹底下走去,在冥夜身邊坐下,看樣子應該是認不出自己的。 “給。”冥夜將整個酒壇子遞給令狐離,“沒有杯子,就這樣喝吧。” 令狐離又遲疑了一下,接過酒壇子,放到嘴邊,小口的喝了一口,入口的酒香醇甘爽,跟令狐離在客棧嘗到的又苦又澀不一樣…… “怎么樣?”冥夜拿過令狐離手中的酒壇子,仰頭喝了一口,“味道不錯吧?” “……”令狐離點點頭,呆呆的看著冥夜的動作,瀟灑俊雅。 “你不會說話嗎?”冥夜又將酒遞給令狐離,笑著看著她。 “……”令狐離急忙移開目光,“會。”將聲音變低,學著冥夜仰頭喝了一大口,好暢快,“這是什么酒?” “桃花酒。” “……哦。”令狐離伸手扇了扇臉,突然全身熱了起來, “不過,像你這種第一次喝酒的人,三口必倒。”冥夜看著她使勁的扇著自己,眼里滿是笑意。 “三口必倒?”還好還好,自己剛剛只喝了兩口,“那我不喝了。” “哈哈哈……”冥夜大笑,仰頭又是一口接一口的喝著。 嘴角不自覺的彎起,能這樣陪在他身邊,看著他,跟他說話,聽到他的笑聲真的很好,只是對于自己來說卻成了一種奢望…… 癡癡的看著冥夜的側顏,令狐離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意識越來越模糊,最后往后一倒,醉了過去。 冥夜伸手扶住令狐離的身子,將她拉入懷中,緊緊抱著。拿起酒喝了一口含在嘴里,抬起令狐離的下巴,低頭吻上她的紅唇,將口里的酒渡了進去,末了意猶未盡的舔掉她嘴角的酒滴,“好好睡吧。” 桃花酒又叫醉仙,像令狐離這樣沒喝過酒的人,喝上三口,會讓她舒舒服服的睡上七天。冥夜知道,她肯定很久沒睡過好覺了,嘆了口氣,靠著令狐離,閉上雙眼。 令狐離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樹下,冥夜已經(jīng)不見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面具沒被拿下來過,拿下的面具瞬間變成一片樹葉,隨風飄走。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了,看來昨晚上是喝醉了,真是該死,都沒跟冥夜多說幾句話。站起身,居然覺得渾身舒暢得很,深深的吸了口空氣,抬頭看著晴朗的天空,釋然的一笑,好了,可以安下心來,做自己該做的的事了。 “小姐,你終于回來啦,”江萱趴在桌子上,聽見開門的聲音抬頭一看,激動地跳了起來,“你去哪了呀?去了那么多天,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江萱的話聽得令狐離糊糊涂涂的,說什么呢?不過一個晚上而已,沒理會江萱,走到床前,翻了下枕頭,才看見那顆小鈴鐺,還好掉在這兒了,換了件衣服,將引鈴掛回腰間,要不是為了找引鈴,自己可能也不會回來,就直接去找石溪上仙了。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不說話呀?” “江萱,你走吧。” “……可是,你不是說要讓我?guī)湍阋粋€忙嗎?這還沒幫呢……” “不用了。”令狐離朝江萱笑笑,已經(jīng)見到想見的人,而且還跟他喝了酒,已經(jīng)超出預想了,“我要走了,你也走吧,這里有很多和尚道士,不太安全……”令狐離想到李木盾。 “可是……”這幾天令狐離到底去哪了?怎么一來就趕自己走呀,江萱憂著一張臉,這么多天的相處,自己已經(jīng)真的把這個外表漂亮可愛實際上卻是個神秘高人的小姑娘當成……朋友了,離開她,那自己不又是一個人了,“我沒地方去……” “你可以去墨嶺山,”令狐離拍拍江萱的肩,“再過不久,你就可以修煉成仙了。” “小姐……” “我說臭丫頭,虧得江萱天天擔心你,”上官弦墨一腳將門踢開,靠在門口,慵懶的看著屋里的兩人,“怎么一回來就趕人家走呀……” “……”令狐離微挑了下眉,看了弦墨一眼,“江萱,我不是才離開一晚上嘛……” “……小姐,你離開了七天了……”江萱不解的看著令狐離,“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搖搖頭,令狐離一臉的黑線,這么說來自己醉了七天了!?還好沒被大熊野狼什么的給吃了,看來自己不適合喝酒,不過要是能跟冥夜一起喝,就算一次醉上個七年也好…… “臭丫頭,你這七天去哪兒了?”弦墨可是找遍了整個青陽城都沒找到。 “沒。”令狐離撇了下嘴,能去哪,睡覺了唄。 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陣寒意,這是……令狐離皺眉,將江萱往身邊一拉,“上官弦墨……” 話音剛落,就見弦墨的腳上被一把通透的冰劍穿透,急忙上前將他拉近房間來,關上門,沒想到那冰劍一把接著一把的穿過房門和墻飛來,令狐離一邊躲閃,一邊飛出火球將飛向上官弦墨和江萱的冰劍打掉。 這冰劍來的突然去的也突然,也就一眨眼的時間。令狐離在心里把李木盾大罵了一頓,回頭看上官弦墨和江萱還沒怎么回過神,想起當初在蜀山的時候,自己的反應也跟他們一樣,要不是冥夜……不知道冥夜在不在附近,這冰劍會不會傷到他,“你們沒事吧?” “這……怎么回事?”上官弦墨皺眉,要不是腳上傳來微微的疼痛,還以為剛剛只是自己的幻覺,只是低下頭一看,腳上卻沒有任何傷口。 “是蜀山道士。”令狐離開門,瞇眼看著一方,視線透過房屋人群,最后落在街上正在表演劍法的李木盾身上,還有一些道行低的小妖,被冰劍刺中當場變聲一股青煙的,收回目光,虧得這李木盾想的出來,在大街上就使出這什么追魂散冰針的,“江萱,你沒事吧?” “沒……沒事。”江萱更是沒反應過來,只是瞬間看見一把把的冰劍,又瞬間不見了。 令狐離將目光看向上官弦墨,低眼看了下他的腳,冥夜他是到晚上才發(fā)作的,不知道這個上官弦墨修為如何,“弦墨,你剛剛中了冰劍,不過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發(fā)作,你小心點……” “……”上官弦墨只是看著令狐離,怎么突然感覺這丫頭這么厲害呢,“你怎么知道?” “我見過,”令狐離似乎明白他們眼中的意思,聳聳肩,“可不會傻到中第二次……” 上官弦墨想說什么,突然一陣刺骨的寒意從腳上蔓延開來,瞬間整個人入墜冰窖,“好冷……” 倒是令狐離一愣,這個上官弦墨的修為明明應該挺高的,怎么這么快就發(fā)作了,冥夜可是到半夜才發(fā)作的,“江萱,我去幫他準備熱水,你先照顧他。”說完出門下樓,叫小二準備熱水。 上官弦墨冷的直打哆嗦,明明是夏天,呼出的氣都是白色的,不一會兒,眉毛頭發(fā)上就結了一層白白的霜。 “上官公子,你怎么樣了?”江萱伸手想扶住弦墨,剛一碰到他,就像摸到冰塊一樣,“你身上好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