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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0日 15:38 畫舟堂:冷清和明月成功完工,你們都買票了嗎? 明月松間照:完工比心【紅心】 瘸子兔:吶~【預售票截圖】 空山新雨后:老爺子畫好了嗎?【doge】 畫舟堂 回復 空山新雨后:老爺子炫耀八百年了都。 5月20日 18:41 畫舟堂:耶。 叫我小墨跡:小編中彩票了? 稀飯搭配二鍋頭:嗯嗯嗯?冷清和明月在一起了?【彩虹】 月光下的牧野:回樓上,明月只和舒牧組cp! 畫舟堂 回復 稀飯搭配二鍋頭:tui! 畫舟堂 回復 月光下的牧野:tui! 東北一枝花:小編你吐人家口水干嘛???直男實錘。 落水天:好奇到底小編到底是誰,該不會是王元其? 肚皮渾圓 回復 落水天:瞎說。 “別玩了,”簡橋說,“今天不是要慶祝嗎?” “對!”顧郁扔掉手機叫道,“慶祝我今天專四考97分!” 簡橋無奈,笑了一下:“才考完,你怎么知道自己97分?” “猜的,”顧郁答道,“錯了兩道題,可能97吧。” 簡橋清了清嗓子,靠近坐在他身旁:“你就沒想過,今天是什么日子?” 顧郁喝了口可樂,咬著瓶口,抬眸看他:“今天是你愛我的紀念日。” 簡橋:“滾。” 顧郁:“你愛我的每一天,我都要刻在心里,當做紀念。” 簡橋:“又開始了?” “我認真的~”顧郁又開始作妖,伸手摸他的后背,初夏時節穿得少,就一層薄薄的t恤,指尖從背脊劃過,帶著溫度,添上兩分迷情味道。 簡橋瞪他一眼,搶過他手里的汽水喝了一口。 “簡橋橋,”顧郁突然說,“我們結婚吧!” 簡橋扭過頭猛地咳嗽起來。 顧郁拍拍簡橋的后背,仍舊看著他,征詢一般問道:“嗯?” “咳咳……”簡橋緩過來,問他,“你幾歲?” “二十,”顧郁歪著腦袋,粲然一笑,“我二十了。” 簡橋點點頭。 “我馬上就可以結婚了,我要金屋藏嬌,把你鎖在家里。”顧郁咧嘴笑道。 簡橋不知應該說他什么好,只好換個話題:“明天關小梨去交作品嗎?” “嗯,工人師傅們接過去布置。”顧郁答道。 不過到了第二天,顧郁醒得早,想起這段時間關小梨也累夠嗆,就默默起床代替他出門了。 他和運貨的師傅們一道來到展廳準備室,作品都放在桌上,還沒有裝裱完掛上墻,目前收到五幅,個個驚艷。不過要論誰的作品最令人稱奇,顧郁覺得必然是簡橋的《失火·舊憶》,每當他看見,都覺得心頭一緊。 畫卷之中火光燭天,熊熊烈火熾盛不息,星星點點的火星子混雜著燒得發黑的灰燼飄揚在空中,飄蕩著,找尋著,無家可歸,俯瞰大地。天色被染成一片潮紅,殘陽如血濃掛在遙遙在望的天邊。地上狼藉一片,房屋破敗不堪。 在大火中,每個人的臉都笑著,各干各的事情——老人在門口擇菜,小孩們在巷道跳皮筋,賣冰棍的男人脖子上掛著灰白的毛巾,奮力站起蹬著三輪車的老大爺笑呵呵地同路邊抱著嬰兒的婦女寒暄…… 而在巷道的另一頭,巨大的火苗如毒蛇一般飛快竄來,將要席卷整個大地。 在火苗中,隱隱約約藏著許多人的笑臉,質樸無華,澄澈不染,甚至能感受到清靈靈的笑聲。 這是一個一場大火席卷一方天地的故事,在這場事故中,埋葬了無數人真摯的笑臉。 本來這樣的題材更適合用油畫表現,不過簡橋用國畫一著手,反倒巧妙地表現了整體的灰暗。所有事物,大火也好,人物也好,胡同也好,都順理成章地籠罩在一片灰蒙蒙的薄霧之中,沖淡了作品原本的鮮艷,卻更多了些時光的味道,像被蒙上了灰塵,無言地在時間長河的另一端望過來。 顧郁終于知道,為什么簡橋在過去的幾個月里,總是郁郁寡歡,對什么也提不起興趣,就連飯也不想吃,總是獨自關在房間里,紅著眼,神情恍惚,心不在焉若有所失。 他是個年輕的藝術家,他感知著撼動他的萬物。 展廳還沒有布置,這件儲物室里除了作品,還放了一些相關的準備材料,透著一股顏料和油墨混雜的味道。顧郁默默欣賞了一會兒,忽然聽到敲門聲。 他打開門,臉色瞬間變化。 “你誰啊?”顧郁很囂張地問道。 來人更是囂張,冷冷一笑:“你不是都查過了么,不知道我是誰?” 顧郁也冷冷一笑,關上門,懶得和他鬧。齊子瑞伸手抵住門,直勾勾地瞪著他。 “請我吃飯吧,中午了,”齊子瑞說道,“我有話跟你說。” “憑什么?”顧郁不服。 “我沒錢,只能你請。”齊子瑞回答。 對于顧郁托路潯查他這件事,他做得偷雞摸狗,心里有愧發虛,只好答應他。離開的時候工人師傅們還在忙活,今天是他幫忙看著場地,顧郁只好打算趕緊吃完飯再回來鎖門。 飯桌上,兩人尷尬對視。 齊子瑞好奇地盯著他:“你看我干什么?” 顧郁毫不怯場地懟回去:“你先看我的!” 齊子瑞的指尖一下下敲著桌面,依舊盯著他目不轉睛:“你查我干嘛?” 查他這件事,還需要任何理由么?從一開始他和齊子瑞就不站在同一邊,只要齊子瑞有任何可能會傷害到他在乎的人的行為,他當然要鳴不平了。不過要是他知道自己被一個不熟悉的人查,多半會暴跳如雷一蹦三尺高。 “你怎么知道?”顧郁沒回答,反倒先這樣問道。他覺得憑路潯的本事,應該是不會讓齊子瑞知道這件事的。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齊子瑞也不接招,還是問,“問你查我干嘛?” “我錯了!”顧郁自知理虧,先退一步,“對不起,我有錯。” 齊子瑞冷冷笑了一聲:“終于知道簡橋為什么被你迷得團團轉了。” “那是,”顧郁神氣活現,“我魅力太大,大家都喜歡我。趕緊吃,我還要回去鎖門。” “你查不查我,對我而言沒所謂,”齊子瑞抬眼,徑直盯著他,“我只是覺得,既然你有這樣的關系和手段,為什么不查一查真正需要被找到的人?” 顧郁握著筷子,指尖頓了頓,也抬眸看向他;“嗯?” 飯后齊子瑞提出想去看看簡橋的畫,顧郁于是帶他到了展廳。路程不算漫長,不過一直走著,和齊子瑞沒什么話可聊,總而言之還是挺尷尬別扭的。還是簡橋好,和他在一起就算一句話也不說也讓人覺得自然而愉快。 顧郁打開儲物室的門,有個身影背對門口,站在畫前。 “許漫衣?”顧郁很快認出了她,“你怎么在這兒?” “顧郁,這幅畫,”許漫衣轉過身來,指著身后那幅仍然只需一眼便可震撼人心的作品,聲音幾乎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能不展出嗎?” 顧郁只當她是玩笑話,擺擺手,笑道:“那當然不行啦。怎么,是不是看了之后覺得畫得太好,心虛了?” 許漫衣懇切地看著他:“我買下這幅畫,能不能不展出?” “嗯?什么意思?”顧郁摸不著頭腦,“這是簡橋好幾個月的心血,又不是單單為了錢。放心啦,你也不差,不要沒自信嘛。” “不行,要不你問問簡橋,多高的價錢我都盡力湊,只要不公開它,”許漫衣說,“求你了,行嗎?” 顧郁后退一步,皺了皺眉。 剛進門時他就覺得她有點兒不對勁,只當在玩笑而已,而當她說出“求你”這樣的話時,他卻是一下子被噎住,不知說什么才好了。 “……抱歉,不行,”顧郁連連搖頭,“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行。” 兩人僵持著,許漫衣依舊不肯松口,還是反復請求他不要展出,顧郁不明白,為什么她要這樣針對這幅畫,顧千凡、淮靈叔叔、冷清、舒牧……他們交來的每一幅都非常驚艷,她和簡橋生活里基本沒什么交集,憑什么要求抹掉簡橋日日夜夜的付出? 顧郁側身:“對不起,你們還是出去吧,我要鎖門了。” 許漫衣伸手擋在畫前:“不行!不管怎么樣,我不會讓大眾看到這幅畫的!” 顧郁也有些惱火,努力壓著性子不在女生面前發脾氣:“……你聽我說,我知道圈子里有些做法不干凈,但你年紀輕輕前途無量,怎么能干這樣的事情?再說了,我在這兒,誰也不能亂來!” 齊子瑞站在后面,倒像在看熱鬧,一言不發。 “亂來?”許漫衣雙眼通紅,像是覺得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到底是誰亂來?簡橋他畫什么都可以為什么要畫這個!難道我要等著所有人都看到,所有人都反反復復地問這是什么?!” 顧郁也幾乎失控,激動地反駁道:“簡橋畫什么是他的自由,你又有什么立場質問他?請你出去!” 許漫衣上前,狠狠抓住他的外套,放下自尊苦苦哀求,淚水在一瞬之間涌出來:“顧郁,算我求你,你幫我勸一勸簡橋,讓他收回去吧,我也可以不展出,違約金我來付,你能不能……” “對不起,不行,不行,求我沒用。”顧郁看她在自己面前哭不知所措,但能有什么辦法?她一句央求,幾滴眼淚,就能抵上簡橋付出的一切嗎?天底下哪有這么不公平的交易? 許漫衣仍舊拽著他,拽得指尖發白,近乎失去理智一般地問道:“你有沒有想過,當媒體和大眾都看到這幅畫的時候,簡橋倒是出盡了風頭,他是天才,是未來的藝術家,可陳老師怎么辦?他隱姓埋名想忘記的一切都被舊事重提,憑什么?你告訴我憑什么?” “簡橋畫的這些,是淮靈叔叔告訴他了,放下了,可以敞開心扉了,你怕什么?”顧郁用了點兒力推開她,“所有人都一樣,一輩子就等著個機會可以接近夢想,哪怕就稍微伸手能夠一夠,你能保證錯過了這一次機會,還會有下一次嗎?我看著他付出了那么多,你又憑什么要求我大度?” 許漫衣雙眼通紅地瞪著他,點點頭,喃喃地說著“好”,俯身撿起一塊畫框的殘屑,沖到畫前。 顧郁立即跟上去,在他拉住她的那一刻,一抬眼,畫作上已經有了一道劃痕。 一條歪斜向下的、貫穿畫面的、如同發泄一般的長長的劃痕。 ※※※※※※※※※※※※※※※※※※※※ 耶!我想好題目了而且已經改了幾天了,《抱月入懷》。 這個名字是顧郁后來創業的時候用的,劇透一下也無所謂。 ps 每次想網友們的網名的時候,我都摳破腦袋,這回干脆借用了幾位讀者的賬號名字,謝謝你們啦,嘻~如果你們不介意我下次還用(一勞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