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養(yǎng)子
她不愿意聽到有人說江城只是一個殘疾,盡管別人的那句傷殘,可能沒有帶一絲諷刺意味,但她心里還是不好受。 江城看著楚青青,他知道青青只是不想讓自己有太多的負擔才說這樣的話。 他又怎么可能不了解楚青青的為人,如果她真的是那樣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那自己當初根本就不會喜歡上她的。 他喜歡的,是楚青青的純粹、天真與坦率,在這個世上是極為難得的存在。 心中的情感在翻涌。 良久,他才緩緩地開口,說了一句:“謝謝。” 謝謝你那顆為我著想的心。 謝謝你愿意不惜一切代價來幫助我。 江澄只覺得自己越是和楚青青相處,就越被她所吸引,對她的愛也更多幾分。 “我們是夫妻啊,夫妻之間說什么謝謝。”楚青青擺擺手,示意他不要放在心上。 江城笑著點點頭。 “下一步我們就可以去找伯父,來揭穿江瀚當年所做的罪行。” “嗯。” 兩人的雙手交握,十指交纏,相視一笑。 與此同時,這邊的江瀚卻總感覺丟失了什么,可是腦子里還是一片混沌,根本就想不起來。 他明明記得當時青青把自己約出來,約到酒吧里。 可是然后呢?接下來發(fā)生了什么?江瀚捶了捶有些鈍痛的腦袋,他怎么什么都想不起來了呢? 腦海里閃過幾個青青跟他喝酒的畫面,可是再往深處想,就完全不記得了。 那天自己是早上在酒吧里醒來的,除了酒保和一兩個值班的調(diào)酒師,酒吧里根本就沒有人。 初春的天氣還是有些寒冷, 讓他忍不住瑟縮一下。 一夜宿醉的腦子在不停發(fā)出抗議,頓頓的痛,可是楚青青卻不知道去哪里了。 因為身體實在是不舒服,而且感覺渾身無力,無奈他只能先回自己的家再做打算,完全沒有想過是自己昨天喝的酒水有問題所以才會讓他這個樣子的。 但是等到他在聯(lián)系楚青青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電話已經(jīng)打不通了。 他敏感地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但是也沒有往調(diào)查當年的事情這方面想,畢竟時間已經(jīng)過的太久了。 可是等到他真正知道的時候,卻已經(jīng)晚了。 “這是當年發(fā)生的事故資料。”楚青青將這幾頁白紙放到江煒的面前。 只見江煒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很輕微,沒有被任何人察覺,大手一揮,把那幾張紙拿到手里細細的觀看。 之前嚴妤的事情他還沒有完全釋然,盡管江城向他解釋了很多,但是孩子沒了的就是沒了。 他不相信楚青青,就一點責任都沒有,這段時間嚴妤失魂落魄的樣子還時不時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那悲傷的樣子根本就不可能是裝的,畢竟那也是她的孩子呀,平常連殺雞都不敢的嚴妤,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去傷害自己孩子? 可是現(xiàn)在嚴妤的事情還未平,就來急巴巴的來污蔑自己的兒子了嗎? 江煒的眼神很冷,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這幾張‘所謂’的資料,他根本就沒打算好好看,草草翻幾下,都是些無關(guān)痛癢的東西,很快就失去耐心。 可就在他打算問楚青青,就拿這些東西來糊弄他的時候,江煒的眼神突然頓停頓到了某一個關(guān)詞語上。 雇兇、殺人、江城。 這是什么意思?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今天這兩個人來的用意... 江城看著自己父親的臉色有些沉,放在輪椅上的手握了握.. “我知道僅憑這幾張紙根本就沒有辦法說明什么,這幾張紙只不過是讓您重新回憶回憶當年車禍發(fā)生的經(jīng)過而已,我現(xiàn)在再讓你看一件東西。” 楚青青的冷靜讓江煒有些恍惚,猛然間好像看見當年青青的爸爸跟自己談判時候的場景。 “什么?” 看著楚青青拿出手機,江煒很疑惑。 “這是我親自錄的錄音 您可以好好聽一下里面的話。” 說罷,就點開錄音。 江瀚富有特點的音色傳到江煒的耳朵里,隨即,他說的那些話也一字不差的落到了江煒的耳朵里。 江煒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很難看。 “這個你是從哪里弄來的?”江煒問。 “這個是江瀚親口說的,沒有后期合成,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查,我沒有動任何手腳。”楚青青嘴角牽起一抹笑容,清澈見底的眼睛仿佛可以凈化世間一切的雜質(zhì)。 江城坐在一邊看著楚青青跟自己父親的對話,只覺得心里很暖 “這就是江瀚毒害江城的證據(jù)。” “呵,如果這就是證據(jù)的話,那判罪判得也太輕易了。” 江煒無所謂的說,“青青啊,不要因為你是江城的未婚妻,就可以胡言亂語。” 看著楚青青搖了搖頭,小姑娘還是太嫩,就這么點的所謂證據(jù),根本就什么都不能說明。 “青青說的都是實話。”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江城出聲了,看了一眼楚青青,有時候眼神的交流比言語更讓人覺得親密。 他打算對父親坦白。 推著輪椅到江煒的面前,在江煒的注視下,緩緩的站了起來。 “其實我之前就懷疑當年的車禍是江瀚干的。” “你、你的腿?” 江煒看著江城這一連貫的流暢動作,不知心理該作何感受。 他自以為見過這世間絕大多數(shù)的風浪,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事情能讓他做出這么大的反應(yīng),但是他發(fā)現(xiàn)他還是錯了,就這件消息而言,他從心底里感到震驚。 拍了拍江城的腿,彈性而厚實,沒有發(fā)生肌rou的萎縮或者變形。 “你的腿沒事兒?”一出聲,江煒的聲音嘶啞的厲害。 江城低頭看看自己的腿,筆直修長,充滿了力量與美感,站起來的時候,整個人成一個倒三角型,寬厚的肩膀與勁窄的腰肢相得益彰。 誰能想到兩年前的他,還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生活不能自理的殘疾? “兩年前我的腿意外有了一點知覺,經(jīng)過治療,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康復(fù)了。” 江煒的嘴唇蠕動兩下,張了張口,但是什么也沒有說出來,又或許是這個事件對他的沖擊太大,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過了好大一會兒,等到他完全消化了這個巨大的信息之后,就被巨大的狂喜所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