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
狐妖聽阿九一通耳語,恍然大悟,千恩萬謝地帶著混血娃娃們走了。 阿九為血煞解決掉一個棘手問題,回轉身正打算邀功,卻被三人攜同肥遺氣勢洶洶堵住去路。 遙仙把拳頭捏地咔咔作響,威嚇道:“坦白吧,你不是山子。” 血煞一手按上了武器匣,蓄勢待發(fā)。 肥遺:我在干什么?這誰? 阿九心思活絡,迅速分析了一下形勢,覺得還是尾巴漏了餡。 既然已無法彌補,干脆走另一條路線。 “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唉,”他長嘆一聲,老氣橫秋地向眾人拱手:“重新認識一下,在下獨孤,是山子的爹。多謝大家對山子的愛護,他朋友不多,能一個照面就區(qū)分開我和他,必定是真用了心的朋友,值得相交!” “獨孤?!” 血煞聽到這個名字大驚失色,拼命想在他的身上找尋熟悉的印記:“你……請問你能變化出原形看看嗎?” “抱歉,重傷未愈要躲避仇家,我暫時無法解除變身術。”阿九向眾人致歉,擺出非常誠摯的樣子:“待我傷愈之后,當請諸位來黑木林做客。” 遙仙和米慶慶半信半疑,敷衍地拱手作揖。 阿九轉向血煞,一雙狼眼中滿含熱淚,激動不已:“雪紗姑娘安好?可還記得老狼?” “你、你真的是獨孤?”血煞猶不敢相信這樣的驚喜。 血煞還是雪紗大小姐的時候,與渣男九王爺相愛相守,在駐地馴養(yǎng)了一群高山狼。若論最寵愛的狼,必然是兩人親手救回并養(yǎng)大的那幾只狼崽;然而論印象深刻,當屬獨孤。 獨孤是一匹被推翻的老狼王,雪紗發(fā)現(xiàn)的時候它倒在野外一動不動,滿身傷痕,食腐的禿鷲在旁默默蹲守著等大餐斷氣。 老狼王看到雪紗,迸發(fā)出強烈的求生欲念,原本死寂的眼睛里閃爍著無法言說的情感,不甘、屈辱、狠辣、以及哀求。它拼著最后的力氣討好地向她搖了搖尾巴,平伸前爪擺出臣服的姿態(tài)。 雪紗救回了老狼王,見它不愛搭理別的狼,總是獨進獨出,便起名為‘獨孤’。 待到亂世序幕拉開,雪紗一騎絕塵□□破甲,闖出血煞的名頭,獨孤也帶著高山群狼加入戰(zhàn)場,護衛(wèi)主人。 這時血煞與九王爺才發(fā)現(xiàn)獨孤是一頭多么聰明的狼。 它有著豐富的頭狼經驗,狡猾多變,智計百出,將戰(zhàn)場上悶頭亂闖嗷嗷撒野的青年狼們約束起來,組織出一波又一波有效的攻勢,撤退時親自斷后壓陣,下令群狼叼走受傷的同伴。 它還懂得蟄伏隱忍,為了等候最好的時機可以帶著狼群餓著肚子在草叢中一趴就是兩天,最終抓了住一閃而逝的機會,如驚雷般掠起,一擊即中。 九王爺擔心它年老力衰,會被不服管的青年狼武力挑釁,于是想出了一套戰(zhàn)斗手勢教會它辨認。之后在戰(zhàn)場上,血煞與九王爺通過手勢向群狼下達指示,只有獨孤能看懂,地位牢不可破。 獨孤不知道陪著血煞進行了多少場生死搏殺,互相救過多少次,就連彈盡糧絕殺戰(zhàn)馬而食的困境之中,血煞也堅決不許任何人打獨孤的主意。 九王爺曾評價,獨孤的忠誠不容置疑,其智力搞不好比他手下那名副將——一個走后門塞進來的官家庶子——還高。 獨孤最后去了何處,血煞不知。 在血煞和遙仙齊齊栽進去的那一戰(zhàn)前夜,九王爺帶走了大部分兵馬,也帶走了獨孤,從此未再相見。 阿九此時果斷選擇扮作獨孤,撲通一聲跪下去:“雪紗姑娘,我、我真沒臉見你!那一戰(zhàn)前夜,敵軍種種異常我竟無察覺,就這么棄你而去,致使你陷入死局當中。我、我萬死難恕!” 他說著說著,不自覺帶入了自己的心境,越想越愧對雪紗,借著狼形假面干脆放任情緒流淌,嚎啕大哭起來。 阿九是真?zhèn)模唤z一毫發(fā)自肺腑,哭得四爪僵麻,胸口抽搐,狼尾巴垂下來被米慶慶踩了一腳也沒反應。 血煞與獨孤即是家人,又是戰(zhàn)友,更是生死之交,她一邊撫著焉噠噠的狼尾巴安慰,一邊陷入回憶。 焉噠噠的狼尾巴在她的輕柔撫摸下,漸漸又變得蓬松。 “咯嗚~~~~”阿九一個響亮的哭嗝,被血煞喜歡拽尾巴的惡習硬生生打斷了悲情傾訴,不自然地搶回尾巴,勉強鎮(zhèn)定后繼續(xù)往下編。 “我本三千年大妖,渡劫失敗,功力大損,不得已以原形混跡于野狼群中躲避仇家。不料還是被仇家找上來了,奄奄一息中幸得雪紗姑娘相救。人類壽命短暫,我本欲守護姑娘一生以報救命之恩,不料突然接到妖皇通知,人妖兩界即將永久分離,召集所有五百年以上大妖全力出手穩(wěn)定空間風暴。此事涉及妖族種族存亡,由不得我私心,只能離去。” 血煞淚眼朦朧,揉著狼耳朵輕輕道:“跟我說一聲也好啊,陡然少了你的配合,我亦十分不習慣呢。” 阿九抽泣:“我、我是妖啊,怎么敢跟你說這事兒,想著反正老狼王外表看起來年歲挺大了,就當死在外面,你找一陣子也會放下。我怎么也沒想到那一戰(zhàn)會是……” “等等,”遙仙一直在默默旁聽,突然插話問道:“山子是你什么時候生的?” 阿九工于心計,豈會留下如此明顯的漏洞,他不假思索答道:“是在我渡劫失敗,混跡于野狼群初期。山子的娘是普通野狼,毫無修煉資質,而我功力大損,拼盡全力只給山子這一只崽子埋下修煉的種子,他的兄弟姐妹只能……唉……” 血煞感嘆道:“山子以為他爹死了,一家子唯有他一只狼成精,孤零零晃蕩了幾百年。” 阿九哽咽:“那時仇家已尋至附近,我怕連累到這個小崽子,只能假死。待我自認安全之時,狼群已幾經輾轉遷移,尋不得了。” “你如今傷怎么樣?若是仇家再度尋來,可有把握?” “謝謝雪紗姑娘關心,攻擊法力雖未恢復,但防御沒問題。” “等等,”遙仙又喊停。 血煞不滿地看向他,怎么這么沒眼力勁兒呢?老友重逢,先抱頭哭一哭,訴訴衷腸,你這一股子審問的氣場多么不友好。 遙仙視而不見,繼續(xù)找茬:“青龍為什么打上門?” 阿九:…… 這個問題不好答,丟分項。 當初被妖皇莫名其妙抓至妖界,籌劃多年甚至犧牲了未婚妻才得到的東西一朝盡失,滿腔怨怒,很是發(fā)了一陣子火。真龍?zhí)熳又惖脑捯彩悄顷囎臃懦鋈サ模M识嗌倏丛谕瑸橐唤缰磷鸬姆輧荷辖o予優(yōu)待。 誰知妖皇政治素養(yǎng)基本為零,把他往狼窩一扔,恐嚇說外面大妖是如何如何憎恨人類,如何如何兇殘不開化,沒有妖皇的護佑,一出去就會被叼走撕碎骨渣子都找不到之類,逼得他跟山子相依為命,日子過得極其苦兮兮。 要不是青龍打過來,自己還不知道天道對人類的守護力竟如此之強。 若論武力值,別說青龍,就是山子一發(fā)怒,自己只有躺倒任□□的命。 沒想到啊沒想到,自己身登九五,帶紫薇龍牙之氣,如今陷于妖窩,天道守護力將他的紫薇之氣放大了幾十倍,足以抵御青龍一擊。 當然青龍也沒盡全力,被紫薇之氣燒得灰頭土臉,瞬間明白了這是什么人,不敢再挑釁天道權威,夾著尾巴溜了。 如果不溜,阿九——也就是九王爺——也不能對青龍咋樣。天道守護力只能在人類受到妖族致命攻擊之時啟動,擴大人類本身的實力,并非絕對無敵。 舉個例子,如果青龍一拳轟過去的對象是米慶慶,哪怕天道守護將他的力量擴大千倍也依然rou腳。 阿九硬著頭皮認下:“青龍也是我仇家之一。” 遙仙冷眼看著血煞與獨孤親親熱熱挨在一起,面沉如水,帶著泥漿子與腐臭的那種沼澤水,汩汩往外冒著酸氣。 他醞釀半天方憋出一句:“這位三千年大妖,你買洞府了嗎?年紀一大把不會還在啃山子吧?” ***每日匯報小劇場*** 朱雀:“靈二環(huán)熱門學區(qū)洞府開售了,神獸都不用搖號對吧?” 妖皇:“本來不用搖,但你們一窩蜂去搶,供不應求,這事兒就不好說了。我就不明白,你們神獸都有靈中心黃金地段的洞府,為啥要買靈二環(huán)?” “求偶送人,”朱雀恨不得拿個大喇叭在全界廣播:“遙仙是我看上的人,誰敢跟老娘搶?!” 妖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