膩歪_分節閱讀_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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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名琛擺了擺手也不知聽沒聽進去,又低頭投入到工作中去。 關岳從顧名琛的辦公室出來,產品經理正戰戰兢兢地等在外面。 “關助理……我這方案……” “重做。” 關岳也不跟他廢話,直接把方案扔給他, 反正多說無益,誰讓老板最近這段時間一直處于暴走的狀態,大家都恨不得能夠繞道走。 產品經理暗自嘆了一口氣,像一棵蔫兒了的白菜一樣點點頭, 拿著方案回去了。 關岳已經在顧名琛身邊呆了四五年,但是卻從未見過顧名琛這副模樣。 陰郁又暴躁,緊繃著自己,沒日沒夜地瘋狂工作…… 而他之所以這樣做的原因,除了麻痹自己,關岳實在是想不出第二個理由。 他這位老板背景深厚,又堪稱商業奇才,說白了就是起點高,又有天分,自二十多歲接手家業以來都是一直都是順風順水,說他三十多年都在游戲人生有些過分了,但是肆意快活這事兒在他身上確實是展現得淋漓盡致。 你說,當一個人的身份、地位、金錢都達到極致的時候,他能不肆意,能不快活嗎? 但是你又不得不承認,無論是多么牛逼的人物,這世界上也總有他求而不得的東西。 顧名琛有錢有地位,又是正當三十五六歲精力旺盛的年紀,身邊自然是少不了各種鶯鶯燕燕,據他觀察,老板其實并不是那種貪戀色|欲的人,也不奇怪,做到他這個份兒上,對自己的控制力那是常人難以想象的,但是身在這個位置,又難免有人會主動往上送,自覺往上貼。 關岳幫顧名琛接送過各種各樣漂亮的情人,這些年,來來去去的,多到連關岳都記不得了,有些不見得顧名琛就真的看上了眼,但是擋不住這些漂亮的男孩女孩飛蛾撲火般地往上撲。 而在顧名琛這些年來來去去的情人里,唯獨有一個是特別的,這個“特別”可不是關岳信口開河,因為唯有這個男孩,在顧名琛的別墅里一住就是七年。 雖然顧名琛從沒承認過那男孩對他來說有什么特別,但是關岳這個旁觀者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而且,關岳作為顧名琛的心腹,都不知道這男孩的來歷,可見顧名琛是特意捂著有意隱瞞,真真正正把人放在心尖兒上寵著。 養條狗養七年都有難以割舍的感情,又可況……對方是個活生生的人。 如果養了七年的小玩意還能勉強稱作“情人”,那么弄丟了之后能讓老板一副失魂落魄鰥夫模樣的,卻也怎么都叫不得“情人”兩個字了。 至于那叫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 關岳不信老板這么聰明的人沒一點覺察,他只不過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非不相信那個字兒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罷了。 關岳搖搖頭,老板這輩子所有東西都來得太容易了,于是,他反而不及平常人對愛的理解。 活了三十多年不識情滋味,卻又突然找到了自己的那根肋骨,那死了三十多年的愛情之泉突然之間活過來,泉水咕嘟咕嘟地冒著,卻只讓你看著遲遲解不了你的渴。 有比這還讓人煎熬的嗎? 關岳眼睜睜瞧著一個從前身邊鶯鶯燕燕不斷的黃金單身漢突然守起身來,也是覺得挺嚇人的。 而這件事兒,就要從一年前說起了。 一年前,老板帶他那在別墅里養了七年的“小情人”去德國旅游,關岳本想著,趁著老板“蜜月”,他也能好好休息幾天,卻不想兩個人剛走了一天,老板的越洋電話便打了過來。 關岳至今都記得清清楚楚,那天顧名琛的聲音,是隔著十萬八千里都能聽出來的陰沉可怖,他在電話里言簡意賅地讓自己去查那他那小寶貝的航班信息,然后去機場堵人。 這命令聽得關岳一臉懵逼,然而他可不敢問出心中的疑惑:你們不是前天剛走嗎?怎么今天就回來了? 可他轉念一想又覺得實在沒什么稀奇。 顯而易見,鬧脾氣了唄。 顧名琛不多說,關岳也相當有眼色地絕對不多問,但是掛了電話,卻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肯定是老板又把人惹到了,自己拉不下那張老臉去追,這苦差事便只能自己這種跑腿的來做。 不然哪里用得著自己在國內堵人,這難道不是你在柏林把人親親抱抱舉高高就能解決了的事兒么? 老板的這位心肝小寶貝關岳是見過的,二十出頭的年紀,還在念書,有著男孩子中少見的漂亮,脾氣乖張(這大概是老板慣的),卻又意外可愛,怪不得老板對異常迷戀,寵著慣著無法無天。 關岳每次被他那雙大眼睛瞪著都忍不住心跳加快,不止一次地在心里慶幸幸虧自己不喜歡男人,不然早就被老板剝皮吃了。 去機場接人這種事兒關岳一向輕車熟路,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這一次,他壓根就沒見到人家的面兒。 眼看著距離航班落地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關岳傻站在機場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才意識到了這事兒的嚴重性,他戰戰兢兢地把電話打到柏林,哆哆嗦嗦地把事情說清楚,老板卻意外地沒有發飆。 “他果然……是下了決心了。” 聽了自己的敘述,好半天,老板才說了這么一句話,沒頭沒腦的,而關岳,竟然從這話中聽出了一絲絕望的味道。 絕望?關岳又忍不住笑自己,老板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絕望。 柏林大雨,天氣情況很差,老板趕回國內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而在這三天里,老板那心肝小寶貝依舊不見蹤影,他甚至沒有回家也沒有去學校。 老板回國,關岳照舊去接機,而當他真正從機場見到顧名琛的時候,心里卻忍不住一驚。 不過才短短四五天的時間,顧名琛像是大病了一場,男人依舊身材高大,卻難掩疲態,他身上披著一件大衣,臉色很差,整個人透著一股子陰郁勁兒。 他在這個男人身邊呆了這么多年,何曾見過男人這般模樣,仿佛生生被人抽去了靈魂,只剩下一具行尸走rou。 想到老板那不見了蹤影的小情人,關岳突然之間有點回過味兒來。 ——看來這次不是普通的鬧別扭啊。 人還是沒找到,關岳自然是不敢主動把話往這上頭引,上了車,他便只是默默開車。 顧名琛坐在車子后排咳得厲害,整個人散發著極低的氣壓,他說話的聲音也相當喑啞,似乎得了很重的感冒。 “顧總……您需不需要先吃點藥……” “回公司。” 關岳立刻閉嘴,踩了油門便往公司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