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打不過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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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柒回到家中之時天色已黑,張三并未在房中,這人會去哪里了呢? 秋風(fēng)拂面,月色柔和。 草場上,一人一馬,悠閑自在,張三牽著一匹駿馬的韁繩,領(lǐng)著它在草場上走來走去。 張三輕輕的撫摸著駿馬的鬃毛,那馬也十分享受的任他摸著,感覺他們像是闊別多年的好友一般。 這一場景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自在溫馨。 這一幕也被不遠(yuǎn)處的夏小柒收入眼中。 張三對待這匹馬可是流露出從未有過的溫柔,撫摸著駿馬柔順的鬃毛,那馬也似撒嬌一般,往張三的懷中蹭了蹭。 張三不禁揚(yáng)起了嘴角,張三極少展露笑顏,特別是戰(zhàn)敗后委身譙縣,他就一直沒有這樣笑過了??偸且桓背蠲疾徽?,滿腹心事的樣子。 夏小柒也一時間看癡了,心中暗暗埋怨,自己還不如一匹馬,都沒見過這個活閻王沖自己笑過。 只見張三飛身上馬,一身黑衣與夜色融為一體,月光照在他精致的五官上,像是傳說中的黑夜騎士。 夏小柒卻沒有發(fā)現(xiàn),這馬正在向自己的方向奔襲而來,夏小柒的位置很隱蔽,外加穿著暗色的衣服并不顯眼,張三一時間沒有注意到。 直到看見夏小柒的身影,張三面色一凝,趕緊拉動韁繩,駿馬似乎也注意到了前方有人,趕緊停住,卻不想因?yàn)榉讲篷R速太快根本停不下來,馬蹄在地面摩擦卷起滾滾黃沙,發(fā)出響亮的嘶鳴聲。 張三更加拼命地拉動韁繩,赤焰的前蹄高高抬起,整個身子都已經(jīng)站立起來了。 馬蹄從那人的頭頂掠過,重重向他的身側(cè)踏去,夏小柒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猛地向后退去,可是雙腳踩空,整個人往后面倒了過去。 張三騰空而起,接住了差點(diǎn)摔到地上的夏小柒,橫抱著把他摟在懷里。 夏小柒不敢置信的看著張三,他的臉就近在咫尺,那張足以將他迷惑的面孔,那張他又敬又畏的臉龐。這一刻,時間像是停止了一般,靜的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見。 張三冷冷的聲音響起:“還不下來,還想讓我抱多久!” 夏小柒難得的臉上泛起了一絲微紅,“你騎馬的樣子可真好看。” 張三已經(jīng)習(xí)慣了夏小柒怕馬屁的樣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說道:“看見馬不知道躲嗎,剛才若不是我反應(yīng)快,你的腦袋早就被踩爛了。” 夏小柒撓了撓頭說道:“我這不是忘了嗎?”生怕張三再罵他,夏小柒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道:“你這馬是從哪里弄來的?” “偷的。”張三不假思索的說道。 “偷的!”夏小柒睜大了眼睛,依照漢律偷盜馬匹可是重罪,可是要被抓起來的。“你這是在哪里偷的?趕緊給人送回去,人家報官了可就糟了?!?/br> 張三難得的跟夏小柒開起了玩笑,“報官?你不就是官嗎?要不然你就把我抓起來吧?!?/br> “對啊,我就是官??!那我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毕男∑夂┖┑男χ澳銣?zhǔn)備馬匹做什么?你走水路離開,用不上騎馬的?!?/br> 張三沒有回答他,只是轉(zhuǎn)身拿起了身后的木棍,將其中一根遞給了夏小柒,說道:“還記得我教你的劍法嗎?” 夏小柒頭皮發(fā)麻,點(diǎn)了點(diǎn)頭,“記得一點(diǎn)?!?/br> 張三嘴角微揚(yáng),拿起木棍就直逼夏小柒的面門,霎時間兩人“短兵相接”。 面對強(qiáng)敵,夏小柒只能全神貫注,一絲不茍的和張三過招。 本來張三的武藝就在夏小柒之上,外加上夏小柒并沒有認(rèn)真應(yīng)對,幾下子就已經(jīng)被張三打到在地。 張三的木棍直逼夏小柒的面門,居高臨下,語氣中帶著些許挑釁的說道:“就這點(diǎn)本事,連自保都難,這要是在我的軍中,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br> 夏小柒心中雖然有埋怨,但是不敢發(fā)泄出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站起身來道:“我剛才還沒有準(zhǔn)備好呢,有本事再來?!?/br> 難得見夏小柒這么有“狼性”樣子,張三心中甚是欣慰,搖了搖頭說道:“今天不打了?!?/br> 夏小柒睜大了眼睛,這不像是張三的性格啊,那次不是把自己打的喊爹叫娘才肯罷休,這一次竟然這么輕松就放過自己了,讓夏小柒有點(diǎn)不敢相信。 張三似乎看出了夏小柒的心思,說道:“不過你已經(jīng)很不錯,換了別人三招以內(nèi)就會被自己打趴下了,你卻和我過了這么多招,若是稍加時日,必成大器。”話一出口。連張三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這是怎么了,他可是從來不曾夸獎過誰的,可當(dāng)看見夏小柒那失落的眼神,他就不由自主的安慰著他。 聽到張三的夸獎,夏小柒更是以為自己聽錯了,這還是張三第一次夸自己呢,他嚴(yán)重懷疑眼前這個人不是張三,要不然就是他吃錯藥了。 但是不管怎么樣,被夸了還是很開心的,夏小柒咧著嘴傻笑起來。 夏小柒每次笑起來,都能讓他那一張本來極其普通的臉熠熠生輝,如陽光一般和煦溫暖,卻又璀璨奪目,讓人沒有辦法移開視線。 看著夏小柒的笑容,張三突然覺得,若是能讓他常見笑顏,多說一些夸獎他的話也沒什么的,第一次,張三想為了一個人改變自己。 張三柔聲說道:“起來吧。” 夏小柒緩緩起身,張三接著說道:“知道我為什么讓你練劍嗎?” 夏小柒搖了搖頭。 張三擺弄著木棍說道:“往后,這世道只會越來越亂,沒有些本事防身,只怕很難好好的活下去?!?/br> 夏小柒卻嘻嘻哈哈的說道:“這世道死的都是大英雄,我啊,就是個軟骨頭,命大著呢。” 張三以前最看不慣夏小柒這種沒骨氣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看見夏小柒都感覺他的身上像是有一股陽光照射下來似的,讓他的一切小毛病都變得有些可愛。 張三望著月亮,悠悠的問道:“夏小柒,你有怕的東西嗎?” 夏小柒想都沒想,就直接說道:“我啊,怕的東西多著呢,我怕老鼠,怕被打,怕挨餓,但我最怕死。”夏小柒字字有力的說著,這樣沒骨氣的話竟然在他嘴中說的如此坦蕩。 張三挑眉道:“你估計是史上第一個能把怕死說的如此大義凌然的人了” 夏小柒并沒有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么不妥,他接著說道:“那只是世人總習(xí)慣給自己最脆弱的想法找到一個冠冕唐歡的外衣,在心中告訴自己這個外衣才是自己的想法,久而久之,自己騙自己的時間長了,連自己都已經(jīng)分不清真假,看不見事實(shí)了?!毕男∑獾恼f著,可在這寂靜的深夜,聲音卻格外清晰。 聽了這一番言論,張三的心中也掀起了波瀾,是不是人總是這樣,騙自己久了,就會連自己的內(nèi)心都看不清了。那我又騙了自己什么呢?張三面色一凝,若有所思的看著遠(yuǎn)方。 張三這邊正在思量,夏小柒的聲音卻又響起了:“人最怕的不是被別人騙,因?yàn)榭傆幸惶鞎姓嫦嗫芍?。最怕的是沉浸在自己的謊言之中,因?yàn)樽约候_自己卻會一輩子都蒙在鼓里?!?/br> 看著張三似乎有些深陷其中,無法自拔,雖然夏小柒不知道張三為什么事情在困擾,但是他還是不想讓張三這般煩心,夏小柒接著說道:“想看清也簡單,問問自己的心就知道了,但很多人都不愿面對自己的心?!?/br> 張三心中泛起波瀾:是啊,我便是騙了自己多年的那個人吧。此刻,張三突然審視起自己出征的意義,這些年來南征北戰(zhàn),到底是為了什么?是為了天下的黎民,為了匡扶漢室,還是為了某些人的私心呢?這么多年來,他從來不敢真正的問自己這個問題?;蛟S他已經(jīng)知道答案,所以才會選擇回避的吧。 張三似乎有些頹然,慢慢的坐在地上,看著遠(yuǎn)方的月亮,若有所思,久久沒有說話。 看出張三此刻的異樣,夏小柒似乎也明白他心中的波瀾,可此刻他又能做什么?讓他回歸本性,看明白自己的心總是要經(jīng)歷這些的,雖然這樣連血帶rou的剜出埋藏多年的毒瘤會很痛。但他希望他能夠做最真實(shí)的張三,這些痛,他愿與他一同承擔(dān)。夏小柒緩緩地坐在張三的身邊。沒有說任何話,就想這樣陪著他。 這時張三緩緩開口:“以后若是真的學(xué)不會劍,那就學(xué)騎馬吧?!?/br> 夏小柒眼中有些詫異:“為什么?” 張三沒有回答,緩緩起身,看著遠(yuǎn)方,許久幽幽地說道:“最起碼還能會逃跑?!睆埲苌僬f這么沒骨氣的話。 夏小柒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問道:“這匹馬是送給我的?” 張三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馬自然不是他偷來的,而是他去山上打獵,在集市上換來的,只是他不愿意說過多,或許他也不想承認(rèn)自己在默默的為夏小柒付出什么。 “我明天就要離開了?!睆埲龥]說什么,只是兩人知道,在這兵荒馬亂的世道,每一次別離都有可能是永別。 夏小柒心頭微微發(fā)堵,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卻強(qiáng)忍著說道:“這是好事啊,我們努力了這么久,不就是盼著這一天的到來嗎?再說了我那間茅草屋怎么可能容得下你這尊大佛么?” 張三沒有說話,只是心中閃過那間他生活過得小茅屋,心中卻只覺得那里很溫馨。 夏小柒從懷中拿出來一個紫金面具遞給了張三,“這個是我在亂葬崗初遇你時在你身上發(fā)現(xiàn)的,現(xiàn)在物歸原主?!?/br> 張三接過紫金面具,一雙手輕輕撫摸著上面的紋路,這面具曾經(jīng)無數(shù)次陪著他征戰(zhàn)沙場,敵軍只識面具,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長相,這面具于張三來說重要之極。 他曾經(jīng)以為這個面具遺落在戰(zhàn)場之上,抑或是被敵軍拿走,當(dāng)然他也想過會在夏小柒那里,不過不管在哪里,都注定收不回來了,畢竟夏小柒那只磁鐵公雞怎么可能把到手的肥rou拱手讓人呢? 就算是被他拿到了,他也會把這紫金面具賣個大價錢,絕對不會還給自己的。 不過這一次,張三卻失策了,沒想到夏小柒竟然真的還給自己了,看著失而復(fù)得的面具,就仿佛看見了過去的自己。 張三卻將那面具又送到了夏小柒的手里,“這面具送給你了,千萬別賣了,留著它,若是有一天走投無路了,就帶著它來找我,別的我不敢保證,但于這亂世中我定能護(hù)你周全。” 夏小柒顫抖著接過面具,從小到大,一路風(fēng)風(fēng)雨雨,從來都是看人冷眼,受人欺凌,這一世他以為只能這般孤苦伶仃的度過,卻從未想過有人會愿意“護(hù)他周全” 若是可以一世安穩(wěn),誰愿意顛沛流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