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夏小柒是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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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真的會想自己想象的那樣遭到曹家的迫害,夏小柒一晚上都沒有合眼,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才睡著,卻在一大早又被曹純帶到軍營,迷迷糊糊中他才真的相信原來曹純真的沒有別有用心,全都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是自己和他很熟嗎?他為什么對自己這么好? 帶著疑問,夏小柒來到了兵營之中,這次曹純帶回來的士兵不多,主要是前方戰事吃緊,所以他們才拉運軍餉支援前線的。 訓練有素的將士們正在演兵場上cao練,一招一式整齊劃一,勢接北斗,氣若長虹。 那聲音都震得夏小柒渾身發顫,不由得感嘆曹純手下士兵的威武。 這時曹純為夏小柒介紹道:“夏大人,這位是雷鳴,是我的副將,有什么事,你去找他就可以,在下軍務在身,就不能陪你了。” 夏小柒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這位副將,身材魁梧,體格健碩,比自己高出一頭,身材都能把自己裝下,不由得暗暗咽了咽口水,無奈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暗道:自己可得老實點,要不然他伸手就能把自己給撕了。 雷鳴說道:“夏大人,跟我來吧。”雷鳴用的是極為正常的音量,可是卻震得夏小柒只想捂耳朵,應承著和雷鳴踏上了不歸路。 一上午的時間雷鳴跟夏小柒介紹了軍力,軍隊的訓練情況,并帶他認識了幾個統領方便運送軍餉時相互溝通,通過渦河之后,夏小柒會跟隨衙役們乘船返回,而在河的對岸會有大量的曹軍士兵接送軍餉。 夏小柒認真聽著部署,只覺得腦殼疼,估計是被雷鳴的聲音震得。 見自己說的也差不過了,雷鳴沉聲道:“那夏大人,就先這樣,您自己逛一逛軍營,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一會兒來接你。” 一聽說雷鳴要離開,夏小柒的眼睛都放光,趕緊點頭同意。 終于解放了,夏小柒露出一臉陰笑。 天色漸暗,曹純也終于處理完了軍務,將雷鳴召來問道:“你今日都和夏大人說了什么?” 雷鳴也知道將軍對這位‘夏大人’另眼相看,自然是不敢怠慢道:“屬下將此次運送軍餉的所有事宜都向夏大人敘述了一遍,夏大人聰明好學想必已經熟記于心。” 曹純不由得暗暗勾起嘴角,“聰明好學?”看來你還是不了解他啊。 “他現在在哪里?” “屬下讓他在軍營中走走看看,熟悉一下環境和將士們的生活,想必此刻夏大人正在和將士們聊天吧。” 當然這一切只是雷鳴美好的幻想。 而現在本應該忙的不可開交和將士們交流的夏大人在干什么呢? 飛鳥驚起,寂靜的兵營里難得的喧鬧起來。 “咬它……咬它!快上啊!咬它!” “黑霸王,快咬他,咬死它!” 眾人圍在一起,人群中間,兩只公雞煽動翅膀爭斗起來,而夏小柒則在一旁比比劃劃,不住的大喊大叫的指揮她手下的黑雞,那黑雞似乎能聽懂她說話一樣,揮舞著翅膀,左拼右殺,雞喙如同鋒利的刺刀一樣,一刻也不停息的叨在另一只雞的身上,翅膀強勁有力,時而半飛起來俯身下沖,時而揮動翅膀虎虎生風。 勝負已分,夏小柒的黑雞以壓倒性的優勢取得了勝利。 夏小柒興奮的抱起自己的大公雞,嚷嚷道:“認賭服輸啊,你們快拿錢來!快拿錢!” 和夏小柒斗雞之人,一般都是軍營里的士兵,自然知道夏小柒是將軍帶回來的人,得罪不起,雖然極為心不甘情不愿,但是還是一個個乖乖的把錢交到了夏小柒的手中。 夏小柒抱著黑雞,雄赳赳氣昂昂的離開了,邊走還邊掂了掂手中錢財的重量,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那笑容中滿滿的銅臭味,帶著些市井之氣,卻又是那樣的渾然天成毫不做作。 遠處,曹純也不禁隨著夏小柒的笑容勾起了嘴角。 身邊的雷鳴看見此情景,心中一驚,軍營中不許賭博,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群人膽大包天,竟然這樣明目張膽的斗雞,竟然還讓將軍撞上了!看來是命不久矣。 正要上前阻止,卻見柴聰搶先一步來到了眾人面前,柴聰是曹純的謀士,從小一直常伴曹純左右。 雷鳴正心中懊惱又被柴聰搶了風頭,卻不想柴聰竟然從懷中拿出了數錠金子交到那幾個陪夏小柒斗雞之人的手中,還囑咐了些什么,眾人皆頷首稱是,俯身退下。 雷鳴看的目瞪口呆,待到柴聰回來之后,雷鳴不禁詫異的問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柴聰低笑不語,只是向曹純說道:“已經按照將軍的吩咐囑咐過他們了,他們以后也會只敗不勝的。” 曹純滿意的點了點頭。 就算雷鳴再笨,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由得心中大駭,一時間說話沒過腦子,愣愣的說道:“將軍這是在哄夏大人玩兒?”此言一出,雷鳴就已經后悔了,額頭不禁冒出了冷汗。 不過雷鳴心中著實差異,將軍一向是極有原則之人,向來軍令如山,從不會為任何人改變,卻沒想到為了夏大人,竟然放縱他在軍營中賭博,這也著實讓人不解啊。 但曹純顯然心情極好,沒有理睬雷鳴的失禮,挑眉說道:“那又如何?”語氣更像是在炫耀些什么,好像他想讓所有人都看出來,他對夏小柒的與眾不同一樣。 見曹純并沒有生氣,雷鳴暗暗地松了一口氣,弱弱的說道:“可是這是違反軍規的。” 曹純嘴角微揚的說道:“哦?這是軍規啊。”一副吃驚的樣子。 曹純頓了頓又說道:“那就廢了這條軍規吧。” 雷鳴不由得心中一顫,連忙勸諫道:“將軍,不可啊!賭博可是惡習,輕則使人意志消沉,心智渙散,重則荼毒家國,危害社稷啊!將軍!” 曹純輕哼了一聲道:“危言聳聽,本將軍就不信,小小的一個賭博就能亡了軍不成!” 雷鳴心中一驚,連忙跪下道:“將軍息怒,末將失言。” 曹純顯然沒有將雷鳴的話放在心上,半帶苦笑的說道:“若是你真要治賭博之罪的話,本將軍就是第一個身陷牢獄之人了!” 雷鳴一頭霧水,還沒有弄清楚曹純此言的意思,曹純便接著說道:“我也要賭一把。”神色黯然,像是沒有底氣一般。 賭?賭什么?雷鳴不明白,以將軍的身份地位,有什么東西是得不到的?還需要用賭? 雷鳴心中不禁閃過了一個念頭,“會輸嗎?”心中不由得一驚,他不敢想象曹純輸時的樣子,因為在他的眼中曹純從沒有輸過。 曹純長嘆了一口氣,方才的喜悅已經逐漸淡去,一臉冷漠的對柴聰說道:“那咱們就各退一步吧,以后軍中只要是同夏小柒賭博之人就不算違反軍規,并且他們輸了的錢,本將軍雙倍奉還。” 柴聰稱是,不敢耽誤,立刻去通知,曹純卻依舊站在原地注視著剛才夏小柒消失的巷路,默默許久。 看著曹純的神色,雷鳴不由得有些心慌,目光隨著曹純的眼睛望向同樣的一條路,暗暗嘆息,又不禁搖了搖頭,心道:將軍,賭博是亡不了軍,但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雷鳴心中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將軍這么多年沒有娶妻生子,難不成是因為將軍喜歡男人! 雷鳴莫名一個寒顫,但愿只是他杞人憂天,不行,他一定要做些什么! ……………… 夏小柒正拿著贏來的錢蹦蹦跳跳的走著,這么多銀兩終于補上了給張三買衣服的空缺,一會兒回家再去紅姐哪里買一壺酒,為張三踐行,昨晚一晚上沒回去不知道他要急成什么樣子呢? 想到這里,夏小柒不禁加快了腳步,明知道回去必定是要挨罵的,可是早點回去能輕些。 這時,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抹白色的身影,身上飄來淡淡的梨花香氣,不用抬頭看夏小柒都知道是曹將軍。 夏小柒下意識的把剛剛賺來的錢袋放在身后,裝作若無其事的打招呼道:“曹將軍好巧啊。” 曹純笑道:“這么著急走做什么,去營帳里等著,我一會兒就接你回府了。” “回府?”夏小柒詫異的說道:“不要回府,我要回家。” 夏小柒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害的曹純臉色驟變,緊張道:“回家?為什么?是曹府哪里招待不周嗎?你告訴我,我這就回去責罰他們,必定讓你滿意為止。” 夏小柒忙擺手說道:“不是!不是!曹府上下都待我很好,應該說是沒有比這更好的了!吃穿用度簡直是我這輩子想都不敢想的,將軍不要責罰任何人。” 曹純從來沒有過的激動道:“既然如此,為什么不回去呢?” 夏小柒不解的說道:“曹府再好,可那終究不是我的家啊,我那一間草廬雖破,卻是我的小窩,我終歸是要回去的。” 曹純心口一陣悶疼,是啊,曹府終究不是你的家,可是他多想對夏小柒說,若是他愿意的話,那曹府就是他的家。 可是曹純猶豫了,現在他還沒有能力說出這句話,所以只能等待,不過曹純相信,是他的兜兜轉轉,終歸會是他的。 曹純有氣無力的說道:“好,我送你回去。” 夏小柒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我走路走慣了,走馬車到不習慣了呢,我一溜煙就走回去了,就不勞煩曹將軍了。”一邊說著,夏小柒一邊行禮離開。 曹純望著夏小柒的背影一陣落寞。 不知為什么,夏小柒總覺得曹純好像很傷心的樣子,心想:難不成是要離開故土舍不得,應該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