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間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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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間隙 冬晨笑瞇瞇地跟過來:“長老說要請你喝酒。給你送行。” 韋帥望道:“讓他去死!” 冬晨道:“長老讓我對你說,他不敢不盡力。” 韋帥望道:“我覺得你家長老品性有問題。” 冬晨沉默一會兒:“帥望,對簿公堂,當然盡力尋找對手的紕漏。你可以在堂上攻擊長老的品性,私下里,你應該明白,長老只是在保護一個失勢的前長老,不管他說了什么,他的意思是,你沒證據不能抓人,這一點,你應該是認同的。” 帥望站住,遲疑一會兒:“他說黑狼的那些話,太過份了,做為黑狼的朋友,恕我不得不與他劃條線,回復你長老,我可以同我的敵人惺惺相惜,我不能同侮辱了我朋友的人喝酒。” 冬晨想了想:“黑狼這個人,我不了解,不過,他在比武場上,手下毫不留情,我當然知道他有原因,不過……他做此選擇,他就是這樣的人。” 帥望沉默一會兒:“我知道。”看看冬晨,你的觀點為什么同長老那么一致啊?人同狗都能產生感情,何況你與你們長老,可是,如果你同你們長老情深意厚,那,我師父師爺怎么辦啊? 帥望問:“冬晨,你能否同長老保持一點距離,不要讓他變成你的親友?” 冬晨愣了一下:“他是一個親切的師長。” 帥望沉默一會兒:“那么,冬晨,慎重行事。” 冬晨張開嘴,欲言又止,半晌,笑笑:“你也是。” 帥望無語,敢情別人看來,我也一樣虎狼窩里,笑笑,揮手,兄弟,就此別過。 韋帥望回頭找黑狼。 四處不見,帥望還沒當回事,回頭叫田際:“幫我找找黑小子。” 然后才跑到秋園。 冷秋笑道:“韋帥望來了,可以吃狗rou鍋了。” 帥望陪笑:“師爺等我吃飯?” 冷秋冷笑道:“看不了門護不了院的蠢狗,只配殺了吃rou。” 帥望這才知道,原來師爺是罵他呢,敢怒不敢言,尷尬陪笑。 韓青笑道:“本來也沒指望你能說服長老,他是鐵了心護著冷玉,咱們也確實沒實證,你只當替你師父師爺丟回面子吧,總好過大人們互相拍桌子對罵。” 冷秋道:“你平時的伶牙俐齒哪去了?同長老喝酒酒迷了,還是你被他反間了?” 帥望垂下眼睛,過了一會兒,終于抬起眼睛來:“如果,證明冷玉參與了這件事,你真的會把冷玉師徒全都殺掉。” 冷秋看了韋帥望一會兒,笑了:“韓青,我沒說錯吧?他真是被人給說動了,給他兩記耳光讓他清醒一下。” 韓青道:“長老即然立定心思不肯點這個頭,帥望再怎么說也是沒用。” 看看帥望,伸手摟住帥望,沉默。這是我教出來的孩子啊!我教他這樣做的,良久,韓青道:“如果冷玉真的主使了刺殺,我們沒辦法保全他的性命,但是,他的弟子,我們不會追究。” 冷秋沉下臉來:“韓青,告訴他實話,人家已經笑話我們孩子天真純潔了。” 韓青看看冷秋,半晌道:“可是,如果我們要去捉拿冷玉,他會讓他的弟子抵抗到底的。”是的,基本上,雞犬不留。 良久,帥望問:“黑狼呢?” 韓青問:“你認為,黑狼不會回去救他師父嗎?” 帥望想了一會兒:“應該不會。” 韓青沉默一會兒,問:“帥望,你素日與黑狼交往,覺得他品性如何?” 帥望想了想:“他對朋友有情有義,但是……”良久:“對陌生人……”他是那種不認識你,切你的頭就象切白菜一樣的人。 韓青道:“一個人對自己的師門都無情誼……” 帥望輕聲:“師父,他師父可同你不一樣,他師父比我師爺還差十萬八千里呢。” 后腦勺當即挨了一巴掌,臭小子,你再拿我當底線! 帥望一邊揉自己腦袋一邊說:“他對黑英很好啊,他對逸兒……”看一眼冷秋,再往韓青身邊縮縮:“無怨無悔啊!” 冷秋氣個倒仰:“你們這群兔崽子們哪個不這樣?這算優點嗎?敢情你那朋友,對師長對同門全無情義,只對女人無怨無悔,跟只發情的公狗似的,倒算優點了?” 韓青微笑:“師父知道他們全這樣,就原諒帥望吧,是到了這個年紀都要犯這個年紀該犯的錯。” 冷秋氣乎乎的,這些個混蛋,連韓青帶韋行都這個德性,平時好好的人模狗樣的,忽然間就同個女人對上眼了,什么師父兄弟朋友統統不要了,道義信用也不管了,就差沒把地球炸了帶著嫦娥逃往月球了。 韓青道:“小帥望可多數孩子強多了,為個女人同父母反目的小子多了。” 冷秋氣道:“是比你當年強點!你當年為了個女人,連你師兄都挨你一刀!” 韓青低頭做慚愧狀,韋帥望目瞪口呆:“什么?我師父為了納蘭姨給我爹一刀?” 冷秋哼一聲:“納蘭比第一個女人漂亮多了,可惜你師父已經燃燒怠燼。第一把火最兇猛,韋帥望你省著點燒。” 韓青微微抗議:“師父!”教壞小孩子。 韋帥望立刻似條狗般吐著舌頭流著口水:“師爺,講給我聽。” 韓青怒吼:“韋帥望!” 冷秋笑:“韋帥望總能把正事弄跑題。”笑著摸摸韋帥望:“小子,你只管耳根子軟,有本事站到冷玉那邊去。反正這事與我無干,韋帥望,你自行解決。解決不了,你可以到皇宮門口自殺謝罪。” 轉頭向韓青道:“你不許管這件事!這種捅婁子專家,你不給他個教訓,他真敢扯個旗,上寫齊天大圣。” 韓青問:“帥望,你有什么打算,你沒必要約定三天的,暗自訪查恐怕三天只夠來回路途。” 帥望道:“冷玉二個弟子,功夫這么高,得算是他們家的主力了,刺殺公主,價錢不會低。殺個太子動用了五十萬兩銀子,這兩位的價碼雖然沒那么高,五萬十萬兩的銀子,還是有的,就算是五萬兩白銀,一千斤載重的馬車也要三輛呢。這要是押黃綱,還不得幾百幾千人,如果是走鏢,那得是有名的鏢行,京里那幾個鏢行,咱們去問一句,他們不敢不拿帳本子給咱們瞧。如果不走鏢,當時京城里去過一個人就壓得住鏢車的大人物,也好打探,如果不是走的真金白銀,”帥望笑了:“全京城的錢莊,我都熟,哪兒出了銀票,哪兒兌了銀子,一句話的事。” 帥望道:“如果李環付了幾萬兩銀子給冷玉,冷玉的弟子就到了公主府,那還能說是巧合嗎?” 韓青拍拍帥望后背:“去吧。”小子,你能歹越來越大了。 回頭看看冷秋,冷秋心里忽然間就想起冷思安的話:“為冷家所為,是冷家之幸,不能為冷家所用,應該立刻殺掉。”心里嘆氣,我又不想用,又沒法殺掉,怎么辦法啊?附骨之蛆啊。 韓青碰下冷秋:“師父。”你想什么呢?看起來一點也不善良啊。 冷秋嘆氣:“我覺得咱們都比冷惡做事積德吧?咋沒澤被后人呢?” 韓青忍俊不禁:“嗯,這個,我也常自問,結論是自家的苗沒自己好好養,一分耕耘一分收獲,絲毫取不得巧。啥優良品種,也一樣得好好施肥澆水才能茁壯成長。” 冷秋氣:“我不過逗著玩,你就奇怪了,人家孩子你養得那么盡力做什么?” 韓青謙虛地說:“弟子別無所長,不過凡事盡心盡力,習慣使然,實在不是故意的。” 冷秋被逗笑:“你這份無恥勁……” 韓青見冷秋臉色緩和,便陪笑道:“眼看著要過年了,天也冷,師父看,是不是讓蘭兒……” 冷秋沉下臉:“不準!” 韓青沉默一會兒:“那孩子性子倔,師父一定要挫折她的銳氣,怕會傷到她。” 冷秋回頭面對面:“她夠堅強,她得挺過去!如果她不能,盡可以去死!” 韋帥望到處找黑狼,正撞上田際:“帥望,黑狼往山下走了。如果你有什么事,得快點追。” 帥望呆了,黑狼為什么走了? 自己當時在大堂之上,眾目睽睽之下,眼露懷疑,在那之后,黑狼再沒抬起眼睛過。 這個黑小子,就這么耳聰目明嗎?我只不過是看了他一眼…… 啊,你有那樣的師父,你居然還敢這么敏感? 不敏感凌利的,很容易死掉吧? 同樣的事,如果你感覺敏銳,那可就痛得多了,所以,一個人才會退縮成那樣吧,象裝在個人皮殼子里一般,不管遇到什么指責與侮辱,都沒有表情。 我,錯疑了他嗎? 那么驕傲,被朋友懷疑了,毫無解釋,依舊是一句,我的私事。你見過么利用人的嗎? 人家說過一次兩次三次,后面有人追殺我,我不想連累你,明明是我死乞白賴不讓人走的啊! 雖然那家伙一直心事重重啥也不說的樣子,可是他每次都實話實說,雖然他說的都是:“我不告訴你!” 我多疑了! 我傷到朋友了! 我干了丟人事! 帥望二話不說,馬也不騎了,直接用跑的。 直到冷家山下,才看到黑衣黑馬的黑狼。 帥望憤怒,追上去:“黑狼!你給我滾下來!”你怎可為一個眼神轉身就走!伸手去扣韁繩,一個黑影當頭打下,韋帥望一閃身,帶鞘的黑劍走空,刮得手臂生痛,帥望驚痛:“黑狼!” “蒼啷”一聲劍出鞘,帥望呆住,黑狼劍指韋帥望:“滾開!” 帥望道:“你不能走!” 黑狼再不答言,一劍砍下去。 帥望站在那,眼看劍到頭頂。 悲憤加交,因為我一剎那兒的懷疑嗎?因為我看你一眼,你同我絕交?你要殺我?明知道黑狼殺人從不手軟,韋帥望在那一剎,也并非不怕,可是悲憤加慚愧的韋帥望一口氣哽在那兒,硬是沒動。 黑狼的刀停在韋帥望眉間,刀鋒逼近眉間,仿佛一只無形的手指侵入帥望的額頭。 帥望臉色慘白:“我愿意道歉。” 良久,黑狼收刀,緩緩道:“是我把他們引到若陽冷家分舵去的。” 帥望僵在當地,忽然間嘴巴好干澀。 黑狼問:“來抓我歸案嗎?” 帥望笑笑:“歸什么案?不管什么原因進了公主府,格殺勿論。歸什么案?”可是他的臉上,忽然有一種仿佛中了一槍似的傷痛表情。 黑狼道:“帥望,我不配做你朋友。” 帥望握著韁繩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看起來,他的內心掙扎過,有一剎那兒,他想放手,帥望慢慢抬頭,微笑:“你帶著逸兒,也沒別的辦法。” 黑狼淡淡地:“沒有逸兒,我也是同樣選擇。” 帥望慢慢垂下肩膀,不得已吧,可是…… 可以為了自己逃生,把幾十幾百人害死嗎? 就算知道他的不得已,我可以拍拍他后背說:“沒關系,加油干,好兄弟。”嗎? 可是,如果我帶著受傷的芙瑤,我真的不會選擇用陌生人的命拖住敵人片刻嗎? 我真的不會這樣做嗎? 帥望的手指,慢慢松開,又緩緩握緊。 如果你曾經在眾目睽睽下痛苦掙扎,而觀眾的眼里只有厭煩與幸災樂禍。 對于黑狼來說,這一切不是形容,而是真真切切的,他全身是傷,摔倒再爬起,眼前一片昏黑,什么也看不到,頭暈目眩,站立不穩,一邊站起來一邊嘔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吐的是食物還是鮮血,他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如果他倒下,會更大的痛苦甚至死亡。 當他的眼睛能看到東西時,只看到一張張麻木的臉,甚至幸災樂禍的表情。他的同伴從不會伸手相助,所以,對他而言,觀眾是沒有存在價值的。 他看著韋帥望的掙扎,只得微微一笑,陽光好,不適合我。揮劍,韁繩斷,黑狼道:“道不同,不相與謀,就此別過!” 帥望手握斷了的韁繩,怒喝:“站住!” 黑狼勒馬:“有何見教!” 帥望道:“你欠我一個諾言!” 黑狼冷冷道:“請講。” 帥望道:“留在冷家。至少現在,留在冷家。” 黑狼靜靜地:“我記得我當時說,你有要求,我盡力!” 韋帥望道:“留在冷家,需要盡力嗎?” 黑狼淡淡地:“恕難從命!” 韋帥望憤怒:“給我理由!這是你的承諾,如果你拒絕,你必須給我理由!” 黑狼垂著眼睛,看他的口型,原因似要沖口而出,但他終于只是一笑:“我已經習慣在自己與他人的生命間選擇,每次我選的,都是我自己,所以,我一直活著。”又過了很久:“我習慣了,帥望,所以,松手吧。”你,陽光下的人,不會明白,夜的黑。 鄙視我吧,他人于我無恩,我于他人無義。 帥望看著遠去的黑影,內心隱隱不安,我不應該讓他走,不管因為什么,他現在離開,會被冷玉追殺,而我師父師爺,會因為他離去,當他懷有異心。 可是黑狼已經說明,道不同不相與謀,帥望想,這本該是我說的話,黑狼一定是從我臉上看到這句話。侮辱了人家再要求人家接受自己的保護,那是雙重侮辱。帥望苦笑,我應該回去問問我的靈魂靈師,我該怎么做。 韋帥望往回走,到半腰,遇到田際:“那位黑少爺走了?” 帥望回頭,悶悶地:“唔。” 田際道:“我剛打聽到個信兒,不知道重不重要,山下的周道說,他收了二兩銀子,給那位黑少爺送了封十萬火急必須親啟的信。我看這時間,好象是黑少爺接到信就走了。” 帥望呆了一會兒,接信而去?誰的信?什么信?難怪黑狼說恕難從命,他有事!帥望抬頭:“你的馬呢?” 田際咧嘴:“我的馬……”在身后,可是,我對我的馬有感情,你別給我騎死! 韋帥望飛身上馬,狂追。 他奶奶的,他不是要同我絕交,他是要甩掉我。 這狗東西雖然同我爹一樣把別人的腦袋當大白菜,可是……他性命攸關的時候甩掉我,這小子!韋帥望長嘆一聲,去他媽的道德觀吧,我就這樣了。 黑狼跑得并不快,他在思考,我怎么辦? 我這次是不是死定了? 這一次,我不會束手待斃。 因為,這次,你不會再容我活下去,我退無可退,必得一戰! 黑狼忽然把右手的黑劍,交到左手,那只左手,緩緩抓緊劍柄,鐵木的劍柄,緩緩發出輕微的“嘎吱“聲。 身后一聲怒吼:“王八蛋!你給我站住!” 黑狼苦笑,天底下唯一叫他王八蛋,還能保住腦袋的人又來了。 黑狼做不聞不見狀,繼續趕他的路。 耳聽得身后風聲響,一件百十斤的大物件飛過來,黑狼也不回頭也不出聲,一踢馬肚子,提馬前躍。 韋帥望屁股坐到空氣中,眼看著要落地了,他一伸手,抓住馬尾巴,借力翻身再次上馬。 黑狼回手就是一鞭子,韋帥望一側頭,可是他已經抓到黑狼,拒絕松手,這一鞭子正抽到他背上,黑狼也被他一把抱住,直撞得滾下馬鞍。 黑狼給摔得暈乎乎,沒等反應過來,韋帥望就給他當胸一拳,再封了他xue道,然后韋帥望才捂著肩膀慘叫:“啊啊啊,你奶奶的,痛死我了。” 后背再一次見血。 韋帥望以氣又痛,抬手就給黑狼一記耳光:“你個大騙子!去你媽的道不同!你倒底為什么要走?!快說!信不信老子刑訊你!” 黑狼掙了掙,哭笑不得,我竟然被人糊里糊涂地制住了! 我干嘛不拿劍鞘敲他一下,直接敲暈他? 韋帥望也不客氣,兩手當即在黑狼胸前亂摸,黑狼被他的舉動給震住了:“你你,你要干什么?” 韋帥望一把扯開他衣襟:“藏哪兒了?快說!別說你是個男的,就是女的,我也一樣敢把你扒光了找。” 黑狼被他嚇倒了:“你找什么?” 帥望怒吼:“信!你剛收到的信呢?!” 黑狼氣急:“與你無關!你給我滾!” 帥望道:“老子說有關就有關!” 黑狼冷笑:“別被我利用了。“ 帥望呆了一下,然后抬手就是一記耳光。 黑狼沉默地看著羞惱滿面的韋帥望,一句話說出口,反倒氣平了。 帥望垂下眼睛,一聲不吭,終于從黑狼身上搜到一封信,帥望道:“我知道你沒有。” 黑狼輕聲:“沒有機會,如果我有本事設下這樣的圈套——”苦笑:“你以為我會不嗎?” 你以為我有這個本事,我會不嗎?兄弟,你知道如果我不,我面對的是什么? 帥望要待再說什么,眼睛看到信上寫著黑狼師兄親啟,筆跡稚氣,展開來,上面只有幾個字:“師父有話問你,請無論如何回來一趟,切切。” 帥望呆了,半晌:“這是?” 黑狼咬牙:“從我身上滾下去!” 韋帥望還坐人肚子上呢,當軟座了,他慢慢起身,半晌:“這是,這是黑英寫的?” 黑狼躺在地上,怒:“解我的xue道!”然后老子爆打你一頓算完事。 帥望看看信,看看黑狼:“你,這是要回墨泌山莊?” 黑狼怒吼:“解我xue道!” 帥望過去踢一腳,拿著信:“他的筆跡,看上去……” 黑狼跳起來,拳頭已經舉起來,看到韋帥望后背巴掌大一塊血跡,慢慢放下手。然后聽到韋帥望道:“你師弟寫信的時候,手在發抖。力道也不足,這不是他自愿寫的,從字跡看,他好象……”沉默了,好象很恐懼,好象受了傷。 人質。 黑狼伸手抽回自己的信,慢慢折好,是的,黑英可能…… 黑狼把信收入,不,他不愿想。 帥望問:“你的習慣呢?” 黑狼沒聽懂,什么? 帥望怒問:“你他媽的那個一直讓你活下來的好習慣呢?你不是習慣選擇自己的生命嗎?!” 黑狼淡淡地:“在別人的生命里,黑英不是。” 黑狼道:“求你件事。” 韋帥望想了想:“行!” 黑狼道:“離我遠點,別再讓我看見你!” 韋帥望氣得:“我靠!我以為你求我跟你去!” 黑狼也愣了,你說行? 帥望憤怒:“我以為你終于當我是朋友!” 黑狼更加驚恐,怎么?你的朋友會要求你去送死?你一定是異星生物。 韋帥望憤怒地看著他:“是,我不贊同你的做法!你他媽的,怎么就能把兩只老虎領到羊群里請他們吃rou?那不等于,我會看不到你對朋友的有所堅持。黑狼,我確實不是那種兄弟殺人我叫好的人,我不是包公,但我會說那不好,我不贊同,如果你非說你的驕傲受不了一句不贊同,你非要分道揚鑣,好的很,滾你的吧!是啊,我有什么權力要你在生命關頭舍生取義,可我沒那么說,你總不能讓我說殺得好,不要緊,讓他們去死吧!你恨我不信任你吧?可是你從頭到尾從沒信過我,你師父要你做臥底,你打算怎么做,你從來沒跟我說過!如果我是你朋友,你可以同我商量的!你可以相信我的,你從來沒告訴過我,你的決定,你是敵是友?是不是你背后插我一刀,我不能怪你,因為你從沒承諾過什么!那么,我要怎么看待你?如果我對你一無所知,我拿什么來信你?” 黑狼沉默地看著韋帥望:“我不需要你信我。” 帥望憤怒:“那就不要露出一副受傷害的表情!” 黑狼道:“你傷不到我!” 韋帥望氣極:“去死去死去死吧!” 黑狼上馬,韋帥望也上馬,怒道:“不過,我跟著你一起去!” 黑狼再次呆住,半晌,他終于道:“帥望,你可能不太明白跟我回去的意思。” 韋帥望回答:“你管不著。” 黑狼道:“你根本不明白你會面對什么!” 韋帥望點頭:“我幼稚,我只知道,我爹去太子府迎戰溫劍時,我師父師爺陪他一起去,他沒說不要!這就是信任,他相信他朋友會去,因為他也會這樣對朋友,所以,他不必推辭。” 黑狼沉默一會兒,是嗎?原來,你師長真的比我師長強,原來,這個世界上并不都是冷玉那樣的王八蛋,原來,我只是運氣不好,落到北極,這個世界并不全是零下四十度。 黑狼半晌,苦笑:“你問我打算,我告訴你,我回去,先潛進莊子里,把黑英殺掉。因為,我救不出他,不能留他拖累我,也不能留他在冷玉手里受折磨。然后,我找到冷玉,擒賊先擒王。就這些,你要跟我去嗎?” 帥望呆呆地:“殺掉黑英?!” 黑狼微笑:“不是一聲戰斗,只是垂死掙扎,希望黑英與我,都能去得痛快點,如果再奢求一點,希望能殺個夠本再死。如此而已。” 帥望半晌,拍拍黑狼:“豬頭,你真有韜略”笑,苦笑:“你竟然真的準備去送死。走吧,雖然老子很想豪邁地跟你唱悠悠歲月,實際上,是山人自妙計,老子可沒準備去白白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