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溝通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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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溝通不良 韓笑見康慨來給他收拾,頓時淚如雨下。 帥望看韓青一眼,韓青苦笑,過去:“你mama也想你了,你先跟我回去,然后,用不了幾天,你師父師兄們也回去,到時候,咱們再商量你跟著誰學功夫,好嗎?” 韓笑抬起眼睛,看著韓青。 韓青道:“你放心,我愿意同你討論怎么做對于你最好,這種最好,不僅對于你的功夫修德行修養,也包括,你生活得快樂幸福。相對于你的人生,你的感覺,比我的感覺更重要,所以,別擔心,我們會共同討論,共同決定你的事。好嗎?” 韓笑沉默一會兒:“真的?” 韓青點點頭,想了想:“不管你認為我對你,是不是夠好,那只是程度問題,我想你也明白,我是你父親,我不會做我明知道會傷害你的事。如果我做了錯的決定,或者不夠好的決定,不是為了讓你痛苦,是因為我能力不足,沒法做出最好的選擇。韓笑,我只能說,我盡了最大努力。” 韓笑看著韓青,良久,終于點點頭。他心里懷疑,你真的盡了最大努力了嗎?你有沒有過一點自私?為了自己方便,而置我于痛苦之地? 抬頭看看韓青,也許有吧,不過……這個人會自私嗎?他似乎在盡力周全所有人,所以,才會忽視我吧?只不過,他周全所有人,是因為那么博愛無私的感覺很好吧?那還是一種自私吧?為陌生人做一點小事,就會得到感激,為家人做再多,也是應該的。 看看韋帥望,比如他養的那條京巴,隨便扔點什么,立刻搖尾乞憐。要真是親生兒子,當然不會挨了打還舔他的手。 韓青不知韓笑心里想什么,只讓他去向韋行道別。 韋行見韓笑進門,就覺得麻煩來了,當下只裝做很忙的樣子,也不抬頭。 韓笑站在桌邊良久,終于輕聲:“我要走了。” 韋行只“嗯”一聲,也不抬頭。 韓笑再站一會兒:“要是我想你了,能來看你嗎?” 韋行終于抬起頭,看一眼韓笑又垂下眼睛:“冷家山上孩子多,你回家兩天就玩忘了。” 韓笑沉默一會兒:“那,你會想我嗎?” 韋行沉默了,過一會兒伸手拍拍韓笑的后背:“別胡思亂想。” 韓笑紅著眼圈,點頭,強忍著眼淚:“我知道你昨天說的,不是真的。” 韋行沉默一會兒,“嗯”了一聲,又開始翻他的文書帳目:“行了,你出去吧。” 韓笑嗚咽,在韋行身邊跪下,磕個頭:“弟子韓笑,多謝師父多年養育之恩,弟子不能隨侍身邊,師父多多保重。” 雖然只是辭行的例行套話,韓笑哽咽著說出來,韋行也不禁皺緊眉頭,心里不太好受,鐵青著臉,半晌道:“回去好好的,別給師父丟臉。” 韓笑久在韋行身邊,看他臉色,已知他難過,更覺得悲傷難抑,在韋行面前卻不敢放肆,只是猶猶豫豫站在那兒,不舍得走。 韋行終于怒了,一拍桌子:“別哭哭啼啼的,你多大了?讓你回家同父母團聚,是推你進火坑啊?” 韓笑擦淚:“我走了!”再拜再拜而去。 韓青過來告別時,韋行掩著文書,坐在那兒發呆。 韓青不禁好笑:“師兄心情不太好?我來的不是時候?” 韋行看韓青一眼,頭一次覺得自己兄弟幽默得不是時候:“他是你兒子,你凡事偏向他才是正常人的正常行為。” 韓青笑了:“我不偏他,難道有誰敢給他委屈受不成?” 韋行怒道:“那能一樣嗎?那不是一回事!”雖然為啥不是一回事韋大人說不清楚,但他知道那不是一回事。 韓青忍笑:“好好,等他同帥望吵架時,我也學你,不管青紅皂白,修理你兒子一頓。” 韋行頓時悻悻,剛被韋帥望給發作一頓,證明小韋還沒成圣人,對他還記恨著呢,所以,他真是沒啥發言權。無奈之下,韋行只得道:“他要是做錯什么,記得是我教錯的,你重教一遍就是了,別不教而懲。” 韓青恭敬地:“是,我記下了,師兄還有什么吩咐?” 韋行氣:“滾!” 韓青笑笑:“韓笑跟你這么多年,處得親父子一樣,就這么硬生生分離你父子,我心中有愧啊。” 韋行斜眼看著韓青,心想,你小子這是消遣老子來了? 韓青坐下:“如果讓他半年到這邊,半年跟著我,是不是能好點?” 韋行這才知道韓青是當真的,不知為什么心里就一喜,然后又沉下臉來:“胡說!這么亂來,那孩子的功夫豈不教亂了?” 韓青沉默一會兒:“沒有那么大影響,帥望還不是兩頭走。” 韋行道:“帥望同韓笑根本不是一樣的孩子。韋帥望就算沒人教,也是一樣學,韓笑得好好指導,你教他,比我合適。” 韓青想了想:“你回來后,咱們再商量。” 韋行想了想:“韓笑挺乖的,從不惹事,可是心事重,你常開導他,肯定比跟著我強,別想那么多了,小孩子舍不得誰,過兩年就忘了。” 韓青沉默,是嗎?可是這么多年了,韋帥望還說他是推已及人。韓青起身:“回頭再說。” 韋行拿個筆,在線上畫圈,嗯,不管怎么說,回頭再說,比知道那孩子再不跟著我了,好象感覺舒服點。 韓青帶著韓笑一路回冷家,韓笑也覺得父親大人比師父照料得更細致,可是他卻全身不舒服,被人忽略習慣的孩子,忽然間被人關注了,那種感覺好象一下子被放到舞臺正中央,反而手足無措。 父子兩一起,先給冷家的太上皇請安問好。 冷秋把韓笑叫過去,打量一下,問:“你師父呢?” 韓笑道:“師父在京里還有事,讓我先跟父親回來,師父讓我替他給師爺磕頭問好。” 冷秋笑:“乖孩子,你師父再不會說這樣懂事的話,他心里有沒有,嘴里也不會說。難為你替你師父圓謊,平兒,把我房里那把劍拿來,再包幾兩金子給孩子個見面禮。” 韓青一看平兒捧過來的青釭劍,頓時道:“這把劍太名貴了,小孩子用不起。” 冷秋笑道:“用不起,你就先收著,拿去給韋帥望也成,免得他惦記你的倚天劍。倚天,青釭本就是一對,你兩個孩子一人一個,省得打仗。桑成那小子,有他的藍劍就成了。” 韓青只得道:“即然師父給你了,你就收下吧,快給師爺磕頭謝恩。”倚天鎮威青鋼殺人,一對是一對,卻有主從之分。韓青只當沒聽懂冷秋的意思,讓韓笑把劍收了。 韓笑磕頭接過青鋼劍,韓青吩咐他先回家。然后開始談正事。 韓青道:“師父,想必知道冷玉派人暗殺公主的事。” 冷秋看著窗外,茫茫雪原,半晌:“不但知道了,而且把信給冷思安看了,那小子回我兩個字,證據。”回頭看韓青:“證據?” 韓青無奈地:“冷玉的弟子一見到我們,就咬舌自盡了。” 冷秋道:“那你就去打擂吧,已經是你的責任了。” 韓青半晌道:“皇上讓我傳信給您,他決心已下,讓我們查出幕后主使。” 冷秋問:“誰讓他下的決心?” 韓青慚愧地:“韋帥望這小子色迷了心竅,跑去責備皇上縱子行兇,問皇上,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寵,與默許殺人有何區別。皇上心里本就偏愛小公主,被他罵得火起,這次,無論如何,李環是保不住了。” 冷秋道:“本來,咱們不管朝庭廢立之事,不過,如果有冷家人跑去皇帝那指手劃腳,那是一定得管教的,既然你已經管過了,也就罷了。” 韓青微微不安:“師父!” 冷秋倒笑了:“我總不能要求你再打一遍給我看,是不是?” 韓青道:“這都是我做師父的管教不嚴,弟子甘愿受罰。” 冷秋道:“讓我想想,我能罰堂堂冷家掌門什么呢?這么大年紀了,這么高身份,可不是當初二十多歲的年青人……” 韓青站起來,上前一步,跪在冷秋面前,低頭垂眼,一聲不出,可是態度恭順,已經說明一切。 冷秋住口,良久,嘆了口氣:“你不用擔心,韓青,我也明白你的意思。韋帥望是你親生兒子一樣的,既然是你親兒子,沒憑沒據,我豈敢說一句,這小子看起來想跟我女兒爭位子,就要他的命?那你還不同我拼命?” 韓青低頭沉默,沒反駁,他沒說“不,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同師父拼命。”他低頭沉默,是的,如果你真的無緣無故要了韋帥望的命,我就算不敢同你拼命,我也會死在你面前。 冷秋微微悲哀,唉,韓青這弟子多好,你完完全全可以相信他,他絕不會對你不忠,只不過,他的善良與正直,是針對所有人,即使你是他親爹,也不能讓他做昧良心的事。 可是,天底下有只針對一個人的忠貞嗎?那是畸戀還是一條狗啊?即使有那樣的人,你信他嗎? 冷秋長嘆一聲:“我能拿你怎么辦呢?韓青,我相信你會把冷蘭扶上馬。你也可以相信我,韋帥望不出手,我不會先出手。帥望是在我身邊長大的,我會防他,不會搶先下手。” 韓青慢慢抬起頭,看著冷秋,一時間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師父!” 冷秋微笑:“看看,門前那口魚缸,那是韋帥望九歲時拿石頭砸壞了又買的。看看暖窖的鎖,換了一把又一把,防不住韋帥望,還是他自己替我們做了把鎖,雖然還是防不住他自己,除了他,倒是沒有第二個人破解得了。看看秋園那兩條老狗,見到韋帥望就象見了牛rou似的親近。”沉默一會兒,看看你手邊桌子上的手指印,是臭小子無聊里用內力印上的,你看看這臭小子,在我這兒,比在你那兒的時間還多,雖然我不愛理他,可是…… 冷秋苦笑:“你道我要想誰的腦袋,還會不住警告他小心點別亂動嗎?”我不住提點敲打他,不就是因為我不想要他的命嗎? 不就是因為我實在喜歡這臭小子嗎? 韓青呆呆地,良久:“師父!” 冷秋微笑:“師父跟你比,是做事決斷了些,可是這些年來,真的枉殺過誰嗎?” 韓青良久,低頭:“弟子這些年,誤解師父了!” 冷秋淡淡地:“也沒全誤,要說這么多年來,我一記也沒想過要殺韋帥望,那也謊話。不過……”冷秋嘆口氣:“算了,韓青,你去辦正事吧,你去同冷思安談談,這小子看起來是事不管,可真有什么事要他點頭,他可是強項啊。” 韓青道:“這件事,自當是弟子來辦。” 冷秋點點頭,疲憊地一揮手。 真傷人,是不是?真煩,口口聲聲,我不要殺你的心肝寶貝,原因一二三,綜上所述…… 冷秋垂下眼睛。 韓青忍不住開口:“師父!”看冷秋露出落寞與疲態,實不忍心。 冷秋揮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