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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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坦白 冷蘭倒不介意到冷秋面前領罪,她只是不喜歡被人抓著手腕,她微微一掙,一股巨大的內力,猛沖過來,直撞得她五臟翻騰,窒息欲嘔。 韓青見冷蘭臉色一白,雖然沒什么表情,卻咬緊了牙關,當即喝叱:“韋行!”你可以去找師父理論,要動私刑,錯就在你了。 韋行回頭瞪他一眼,倒也不敢再下暗手,只拖著冷蘭往秋園而去。 帥望剎那明白自己那一遲疑,真是大錯特錯了,事情嚴重了。 看起來為傷痛困擾得快要死掉的韋帥望猛地坐起,雙眼精光閃閃:“師父!別讓我爹去找師爹!” 韓青看看帥望:“這件事,你師爺一定會知道的。” 帥望急道:“你來處理!你可以在他之前處理這件事!” 韓青沉默,帥望心知已經來不及,掙扎起來:“帶我去秋園,師父,咱們得去秋園!” 冬晨在一邊臉色慘白:“韓叔叔!” 韓青道:“我去看看,你回去等著,這事同你沒什么關系。” 冬晨急道:“韓叔叔,這件事……” 韓青再說一次:“同你沒關系!” 韓青已經抱起韋帥望,快步離開。 冷秋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到韋行拉著冷蘭手進來,這真是意外之喜,你們什么時候這么親切了? 韋行怒道:“咱們冷家承諾保護參賽選手的安全,對破壞比武大會的,怎么處置?” 冷秋慢慢站起來,唔,冷蘭傷到誰了?韋行當然不會為別人這么出頭,對外冷蘭可算是自己人,冷蘭傷人,他不過去幫手已經算正直了,所以,冷秋深深嘆息一聲,我是希望韋帥望出點亂子熱鬧熱鬧,可不希望主角是你啊!——你害得老子不得不上臺跑龍套。 冷秋問:“帥望受傷了?傷重嗎?” 韋行一推冷蘭,怒吼:“說你干了什么!” 冷蘭終于脫身,怒瞪韋行一眼,直接坦白地:“我踢斷了他的腿。” 冷秋的感覺,不是你怎么這么壞,而是你怎么壞得這么蠢啊!那本來是韋帥望的難題,你居然……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這件事,我必須給人家交待?! 你居然把韋帥望的難題包攬上身,拿來難為我! 他需要頂著多大的壓力,把一個外來的小女孩兒扶上馬,這孩子卻一次又一次證明她不是那塊料,而且原因并不是她真的奇蠢無比,原因是她根本不喜歡喜歡這個位子,也不想克制自己的不適應。 你冒著風險送上和氏璧,對方當成塊冷燒餅,接受得不情不愿。 前塵往事涌上心頭。 冷秋終于忍無可忍。 一記耳光。 冷蘭踉蹌一步,怒目。 冷秋氣得,你還敢沖我瞪眼睛! 你確實需要點教訓,讓你知道天高地厚! 你需要知道這世界上不但有你擺不平的事,也有我擺不平的事! 冷秋悲哀地想,這丫頭永遠不會明白,如果我在他們三個人里護著她,那就是害了她。韓青韋行護著她,是看我的面子,如果我傷了他們的情,就連這點情面都沒有了,誰還會幫她? 我都不能下手傷害他們的孩子,你竟然敢? 冷蘭,你只求今生這兩個師兄愿意一直庇護你吧。 冷秋指著冷蘭,一字一頓地:“韋帥望是參賽選手,所以,不用告訴我原因,你打傷他,你給冷家的信譽抹黑,你要用血來洗清這污點!” 韋行聽得很痛快,也聽得有點心驚。 韓青同韋帥望進來,正聽到冷秋的命令:“帶她去校場,二百鞭子;打完不死,打斷她兩條腿;如果還活著,即時逐出冷家,永世不用!” 所有人都驚呆,前兩條也罷了,下人還真敢下重手把冷蘭活活打死啊?當然血淋淋是難免的,不過反正功夫都是打出來的,大家都是忍痛專家,疼,總是會過去,傷,也總是會好的。 逐出冷家? 這一條,不用真做,光是說出來,已經夠傷人。 讓眾人震驚的嚴厲處懲,唯一無動于衷的就是冷蘭,抽她鞭子?唔,她可以忍。打斷腿?我打斷人家腿,打斷我的腿很公正。逐出冷家?呼,被人趕走的感覺不好,是吧?尤其是被面前這個人。不過,冷蘭的有一點感覺不好之外,更多的是如釋重負。好啊,誰他媽要在這鬼地方呆著啊! 冷蘭如釋重負地看一眼韋帥望:“嗯,這樣子你還滿意?算是不欠你了吧?” 韋帥望真是哭笑不得,jiejie啊!你當然不介意永世不來冷家,可是你爹介意啊! 韓青看看韋帥望,看看冷蘭,怎么回事?你們一點互相仇視的意思也沒有啊,這種惺惺的表情是啥意思? 韓青道:“慢著,師父且聽聽,他們是怎么回事!” 冷秋道:“不用說了,冷家這么多年來,還沒人敢這么明目彰膽地打傷即將參加決賽的對手。即使她是白癡,不記得韋帥望明天的對手是她師弟,別人也不會忘記這點。我不用聽起因,人人都知道這是最大的動機。” 韋行到此時,雖然還是很氣,可也覺得:“不用趕出冷家那么嚴重吧?”暴打她一頓我是非常贊同地。 當然了,沒人理他的喃喃自語。 冷秋咬牙切齒地點著冷蘭:“你動動你的蠢腦袋,我可以因為不公平競爭,取消冷冬晨的參賽姿格。” 冷蘭猛地抬頭,瞪住冷秋,目光里的憤怒怨毒,竟讓冷秋心驚。 冷秋慢慢地,苦笑了。 唔,打她罰她,她都不介意,這才是她介意的事。 冷秋苦笑坐倒,如果感情生活是你生活中最重要的事,你跑到冷家來混什么?上樹抓魚嗎? 唔,我忘了,那小子是她最重要的人。任何人都能看出來,與韋帥望對手,是有生命危險的。韋帥望那一劍,確實驚人。有生命危險,那小子又是個君子大俠,萬萬不會臨陣脫逃,那么唯一的選擇,當然…… 冷秋苦笑,有一萬個法子可以讓韋帥望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狀況,你偏偏大白天走過去踢他一腳!冷秋瞪著冷蘭,你真是我女兒? 冷蘭繼續用帶毒汁的目光望著他。 報應啊!老天罰我! 帥望沮喪,事鬧大,我這不成了不戰而屈敵之兵了嗎? 算了。 “師爺,師叔是同我鬧著玩,失手。”帥望對這種說法,不太報希望。 冷秋果然,揚眉看著他,無動于衷地。 韋帥望咬著牙,笑:“我不想上場,我怕輸。我激怒她,她踢我,我沒躲。”算我的吧,你不見得因為我不躲,趕我走吧?拿鞭子抽這么漂亮的jiejie多不好?我替她吧。 韋行氣得咆哮一聲,就向韋帥望撲過來,被韓青一把抱住:“你冷靜點!” 可是沒人抱住冷秋,所以冷秋過去給他一記大耳光:“你以為第一名是你的?你有權轉讓?那是你的,是你爹的是你師父的,也是我的!”瞪著他,你說的是真的,還是給我臺階下?我也正奇怪,你怎么就那么容易被冷蘭踢斷腿!小混蛋!你也這么白癡嗎? 韋帥望苦笑,摸著自己的臉,哦,是嗎?我的第一名,也是你的第一名? 冷秋看到韋帥望的苦笑,更加暴怒,回手再一記耳光,氣極!你以為一樣嗎?冷冬晨是納蘭的兒子不假,可是納蘭的兒子不等于是韓青的兒子,冬晨始終只是納蘭的兒子,他父親是冷湘。 你,韋帥望是在韓青身邊長大的,你是韋行教的功夫,你姓韋,你說過與你父親永不相見,所以,雖然你不是我的親孫子,可也勉強算是我們一伙的,你竟敢把第一名讓給冷湘的兒子? 冷秋咬著牙:“小子,你是我徒孫吧?我徒孫敢把白劍讓人?你明天給我站到校場上去!我不管你是一劍殺了他,還是跪下來求他,你必須給我拿到白劍!如果你拿不到,我就讓你滾蛋!” 韋行差點沒點頭同意,對,我管你受了什么傷,你必須給我出戰,還必須贏!當然了,如果輸了,我才不會讓你滾蛋,你得給我好好地百分之二百專心地好好練一年! 韓青看著冷蘭目瞪口呆的表情,微微有點悲哀,小家伙,你是替人頂罪了吧? 韓青緩緩問:“冷蘭,是這么回事嗎?” 冷蘭慢慢垂下眼睛,終于愧疚了,第一次承認,那個嬉皮笑臉的小丑,確確實實,心地善良。 冷蘭坦白:“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去找他,就已經打算打傷他,我躲在樹上,用桃子打他,就知道他會罵人,我本打算借機動手……” 冷蘭沉默一會兒,我為什么沒動手?因為被韋帥望逗笑,不。“他沒激怒我!我讓他再罵一遍,他立刻換了個話題,他不想同我動手。他向我保證他不會傷到冬晨,當然了,他有點遲疑,他也不想輸了受罰。我說,那我成全你吧,他拒絕了。他說冬晨不會希望這樣得到白劍。” 冷蘭道:“他轉身走,我踢斷他的腿。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這個想法,但是,他沒試圖激怒我。而且,他的想法,同我做的事,一點關系也沒有,他有沒有想法,我都會這么做。” 帥望看她一眼,師爺不想趕你走,但他需要個借口,帥望垂下眼睛:“我沒躲,我當時猶豫了,希望能逃避這個問題。我愿意承擔一半的責任。師爺別趕師叔走,要打要罰,我們一起擔著。” 冷秋對著自己的漂亮女兒,忽然間好想掩面痛哭,冷蘭可真不給他機會啊! 人家韋小朋友好心給我搬個凳子,我一只腳都踩上去了,你居然過來給我一腳踹飛! 冷秋長嘆一聲:“帥望,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韋帥望慘白著臉:“我沒跟師爺說假話,如果我不猶豫,師叔又有言在先,我怎么可能被她一腳踢倒。” 冷秋默默無語地去看韓青,平生第一次向他徒弟求助,你看怎么辦,我讓他們氣糊涂了。 韓青得到授權,當即道:“冷家還從沒出現過決賽選手被冷家人打傷的事!即使真是玩鬧中失手,也得嚴厲處置。冷蘭,不管你有什么樣的理由,你應該明白,你不能逃過處罰。你想想,為什么只因為白逸兒收到冷家的請貼,區家就不再追殺她?因為冷家的保證,是有信譽的,這個信譽,不能因你失去。你不要再提你打傷韋帥望的原因,你說的那種原因,讓我們除了處死你,沒法向外人交待!就象帥望說的那樣,是失手。你的處罰,二百鞭子,后山面壁半年,你仍可在冷家做事,但不是跟著我,你去跟著冷顏,讓他帶你!” 回頭看看韋帥望,微微嘆息:“你這孩子啊!明天,你去比武吧,你愿意上場也好,認輸也好。你給師父師爺,還有你父親,丟了今年的白劍,等你傷好,讓你爹教訓你吧,后山有的是地方,容得下兩個孩子一起面壁思過。” 帥望咧嘴:“非得打師叔啊?一個女孩子,挨打很難看的。” 冷蘭怒目:“有你滿地打滾難看嗎?” 帥望無語了:“我比你難看,我比你難看!”靠,這有啥好爭,你挨打姿勢優美,你多表演一會兒吧。 韓青詢問:“師父,師兄,你們看,這樣可以嗎?” 冷秋點頭無語。 韋行憤怒地,伸手一指冷秋:“你女兒需要好好教訓,趕她走是太絕情了點。但是,她確實需要好好挨頓鞭子,讓她有所敬畏!” 冷秋默然,是,你說的對,受教了。不過這事輪得到你說嗎?拿手指點我,我給你剁了!一肚子惡氣,臉上可沒什么表情。 韋行轉過頭陰森地:“你聽到你師爺說了?你明天,去比劍,不管輸贏,回來,咱們再好好聊聊!”當然你輸了,咱們就得多聊一會兒!他咬著牙說“聊聊”的樣子,讓韋帥望兩腿發軟,張口結舌,一臉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