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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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韋行點點頭:“幾年不見,你淘氣的本事越來越大了!” 帥望抬頭:“我不是捉弄他。” 韋行看著帥望,嗯,你說不是,就不是。不過,你讓我怎么說?我兒子說不是就不是? 韋行點點頭:“我一說讓你早點起來,你就想起來怎么給他治病了?” 帥望忍不住嘴角一抽,想笑:“不是,你一讓我早起,我就想弄點酒藥倒他,然后,我就想起來,好象可以用這法子治好他的病,我回去查了查醫書,雖然書上沒有關于酒的記載,可是有關于少量服用砒霜,讓身體對砒霜產生耐受性,以避免中毒的記載,所以,我覺得,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強,試試也不會有啥壞處。” 韋行道:“沒壞處,對你還有好處呢。” 帥望無奈,苦笑:“就算我捉弄他好了。” 韋行沉默一會兒:“我看,你挨幾鞭子也不會有啥壞處。”回頭:“丁一,叫人來抽他五十鞭子。” 韋行手心里握著那封信,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忽然不愿問,他站在那兒,這沒頭沒腦的信,真的是寫給韋帥望的?即使是寫給韋帥望的,也不會是——韋帥望不會私自同他生父通信! 帥望看著被韋行攥得皺起來的淡紫色紙,臉色微微變白,他也怕。帥望咬咬牙,抬頭,輕聲:“爹,你還有事要問我嗎?” 韋行一愣,低頭,看見帥望慘白面孔,他忽然間感到痛心與憤怒,怎么?你認識這種惡心的信紙?你居然還敢問我是不是有事問你? 他一把奪過侍從手里的鞭子,怒吼一聲:“都給我滾下去,沒我的吩咐,不許過來!” 丁一嚇得,立刻轉身跑出韋大人的視力范圍。 鞭子“呼”的一聲就抽到帥望身上,帥望喉嚨里“呃”了一聲,痛得挺直后背,他咬著牙,僵直著身子,韋行怒吼:“說!” 帥望咬著牙,痛得說不出話來,可是他不敢不說,只得咬著牙:“是,冷惡的信。” 然后韋帥望覺得,好象一陣暴雨落到了他身上,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被震得翻動,等他覺得痛時,疼痛已象洪水一樣以不可抵擋之勢將他沖垮,他的手支住地,低下頭,喘不過氣來,頭暈目眩,覺得惡心,內臟抽搐,所有的疼痛好象都從外到里把他刺穿,再從里到外,把他掀開,帥望張開嘴,連叫都叫不出,一口血噴了出來。 康慨聽到動靜,到門口時,正看到帥望一口血吐在地上,他大驚失色,怎么會這樣?就算韋帥望是捉弄韓孝,那也不是什么大過失,韋帥望連他師爺都捉弄過,而且后果嚴重,照這樣處置,不是該打死嗎? 康慨已經被嚇到,卻見韋行并沒有停手的意思,康慨驚叫:“大人!不能再打了!”撲過去:“大人,韓孝沒事,帥望的辦法有效,就算他有捉弄的意思,也不能這么打,何況帥望是好意!” 韋行不理,他當然不理,康慨說的事同他打人的事一點關系也沒有。 康慨厲聲:“大人!”一點用處也沒有。 帥望撲倒在地,他一直不出聲,這個大孩子忍著,咬著牙不出聲,可是身體已支持不住,康慨驚恐萬分,韋帥望受傷了!他被打到吐血。康慨跟隨韋行多年,韋大人要打人,那是不可以攔的,他也從來不敢攔,可是這一次,他覺得事情由他而起,而且,他實在不能眼看著帥望受這樣的重傷,康慨的關切戰勝了他的恐懼,他猛地撲到帥望身上,挨了第一下只是劇痛,第二下韋行見竟然有人敢攔他,立刻再加三分力,康慨當場一口血噴出來。 康慨跟著韋行多年,沒見他下這樣的狠手,康慨吐了一口血,幾乎是嚎叫著:“大人,帥望是你兒子!你要打死他?!你會后悔的!” 韋行停手,看著地上的血,終于遲疑了。 康慨想是痛得暈了,竟然一時無法自控,慘叫:“大人,上次你后悔了四年,這次,你想后悔下半輩子嗎?!” 韋行氣得咬著牙,眼睛通紅,伸手就把康慨拎了起來,竟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想死嗎? 他這一拳還未揮出,帥望已抓住他手腕,清晰地:“信是我放你桌上的!” 韋行一愣,瞪著帥望,帥望嘴角帶血,臉色慘白,目光里除了悲傷還有一點失望。 韋行慢慢松開手,一推:“滾!” 康慨后退兩步:“大人——” 韋行指住他:“滾!” 帥望回頭:“別擔心,我有事同我父親談,不要緊。” 康慨后退,怎么,原來,不是因為這件事?臉色慘白的韋帥望,一頭冷汗,一身血點,那樣狼狽,目光中卻有一種威嚴在,讓康慨想起那句:“我不給你看,你不能看。” 他們父子有話要說,康慨點點頭,退下。 帥望回過頭來,嘴角又有血流下來,他伸手擦擦,看看手指上的紅色,微微有點失望,不過韋大人的殘暴也不是秘密了,他早應知道除了更強大的武力沒有別的東西能阻止他的暴發,帥望嘴角微彎,試圖苦笑,低聲:“我沒同他通過信,以后也不會。”笑,忽然間面孔扭曲,眼睛泛紅,嘴唇扁成一條線,眼淚嘩地流了出來,帥望伸手,好象要擋住勢不可擋的眼淚,可是眼淚先下來了,他只得苦笑:“好痛。” 再這樣,就不同你玩了,你再這樣,我可要走了。 韋行瞪了帥望一會兒,這小子長大了,可是,咬著牙不出聲的韋帥望,卻在他面前流淚。韋行隱隱覺得,他又做錯了,韋帥望已經第二次在挨打后流淚,以前,他要么是痛到淚流滿面,要么,是因為韓青來了。韋行覺得胃里不舒服,半晌才道:“那么,這信是怎么回事?” 帥望道:“我在冷颯的身體里發現兩枚針,我沒告訴你。” 韋行的火又上來了,強壓著聲音:“你不告訴我,倒把針給你親爹送去了?!” 帥望道:“我沒說,并不是想替冷惡隱瞞,我只是……”沉默一會兒,苦笑:“不希望我周圍每一個可能成為我朋友的人,都與我有世仇。而且,我也只是懷疑,我想,也許這件事同他沒關系,如果沒關系,也不必讓你看見生氣。” 帥望輕聲:“我沒寫信,只是把那枚針送到魔教一個分舵,我只是好奇,想知道真相。” 帥望垂下眼睛,然后冷惡的信立刻就交到他手里,冷惡沒有食言,帥望在韋府后面的林子玩時,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兒跑過來給他信。漂亮到讓人討厭的字與紙,帥望再次看看那張紙,雖然……他想要那張紙,那封信,那是他父親給他的,雖然他們發誓永不相見,可是,那封信證明,他親爹對他有求必應,他不要,是他不要。即使上一次,也是他說的永不相見,不是冷惡。 帥望咬著嘴唇,半晌:“我覺得,我不應該瞞著你,這樣,對師爺和冷蘭也不公平。” 韋行看看手里的信,半天沒出聲。 啊,帥望問冷惡真相,冷惡就告訴他真相。 韋行看看手里的信,除了真相,什么也沒說。但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韋行微微覺得苦澀。 對帥望來說,是兩難抉擇吧? 好奇嗎?好奇心是個危險的東西。 讓自己陷入兩難抉擇,無論怎么做,必得辜負一個。 多年以前,你母親也面臨兩難抉擇,她放棄的是我。 韋行看看帥望,我對這孩子做了什么,難道這是容易做出的選擇嗎?他當然覺得他不該瞞,可他也會覺得不該出賣他親爹!韋帥望選擇辜負冷惡,他把真相拿給我看,我的反應就是打到他吐血。 韋行憤怒地:“你就不能好好對我說?……” 帥望再一次苦笑了。 哦,我想,怎么說,這結尾開始:這是冷惡的信。 一頓毒打。 好吧,從開頭開始:我在冷颯身上發現兩枚針,我送到冷惡那…… 也是一頓毒打吧。 帥望苦笑,其實,這也是活該,我拿那個人對我信任——就算他不是信任我,至少,他也不希望我問他真相,他告訴我真相,然后,我把真相大白于天下吧?——交換你的信任,或者,回報你曾經對我很好過。 活該挨打。 應該打得再重點。 帥望咬著嘴唇,都是他自找的。 喜歡尋找真相嗎?好奇嗎? 那挨打就認了吧。 韋行沉默良久,把那封捏得皺成一團的信,放到帥望手里:“收好,當我沒看過。” 帥望抬頭。 韋行輕聲:“你說的對,別人不必知道這件事。” 帥望張開嘴,又閉上,眼睛再一次發紅,他搖搖頭,喉嚨里實在堵得難受,他沒法說話。半晌,帥望輕聲:“那樣,師父同冷蘭……” 韋行冷笑:“不公平,呵,你師爺與她女兒從未尋求過公平。” 悲苦中的韋帥望,嘴唇顫抖兩下,還是忍不住笑了,是,他們哪會尋求公平,凈想著怎么欺負人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