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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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彩霞滿天,楓葉如織錦。 韓青面前是通體純白的一只玉碗,冷秋手里一只透明水晶杯。里面裝的都是竹葉青,碧綠的酒漿。 冷秋已微醺,臉上不知是夕陽紅還是酒醉,韓青微嘆一聲,冷家人都似不老妖怪,四五十歲的人了,依舊皮膚白皙,這下子醉了,干脆面如桃花,明明一群舞刀弄槍的粗人,個個長得儒雅俊秀,有一股了陰柔的美。搞得他與韋行在冷家人里別提多突出了。這些個家伙,還單挑美女娶,于是一代一代更加的秀麗下去,新一代的除了韋帥望同他收的弟子桑成丑一點(diǎn),別的人個個都如選秀出來的童男童女般。 冷秋淡淡地:“你看了我半天了,不是在算計我,就是在腹誹我。” 韓青笑道:“弟子天大的膽子,我不過想勸師父,天晚了,酒也夠了……” 冷秋道:“這兩句話用得著想這么半天?” 韓青道:“只怕掃了師父的興,等下師父找不著青瓷花瓶,說不定手里的杯子就扔過來了,打破頭是弟子該領(lǐng)的,摔了師父的杯子豈不可惜?” 冷秋被逗笑:“你還敢同我提摔花瓶的事!”手里的杯子可不沖著韓青的頭扔過去。 韓青接過杯子,放桌上,揚(yáng)聲:“平兒,茶。” 冷秋嘆一聲:“你越來越放肆。” 韓青笑道:“弟子知錯,下次不敢了。” 冷秋無可奈何地被人奪走了酒壺,認(rèn)命地端起茶杯。平兒向韓青微微一笑,給一個感激的眼神,天底下就韓青敢對冷秋說:“你丫喝多了,別再喝了。” 良久,冷秋道:“那丫頭不是當(dāng)掌門的料,是嗎?” 韓青沉默一會兒:“一塊好鐵,師父要是舍得,能磨煉出來。” 冷秋半晌搖搖頭:“我舍不得。” 韓青沉默了。 冷蘭的壞脾氣,直性子,傲慢態(tài)度倒在其次。 不過,這些,都可以改。 冷蘭是塊好料子,聰明,堅(jiān)強(qiáng),有領(lǐng)悟力。 幾天接觸下來,韓青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冷蘭不太愛動腦子,她并不是笨,也不是缺乏領(lǐng)悟力,她只是不喜歡在人事方面動腦子,不管什么,她的第一反應(yīng)是直接做出真實(shí)反應(yīng),而不是想一想。但是,如果你指導(dǎo)她,她能分辯出你說的是否正確,就是說,她是一個有判斷力的人,如果你強(qiáng)迫她思考,她可以思考。比如說,張三告訴她李四在罵她,她會立刻過去暴打李四,可是如果你在當(dāng)時攔住她,問她是否應(yīng)該給李四一個申辯的機(jī)會,或者,讓她說一說她同李四有啥沖突會讓李四罵她?李四有沒有膽子罵她,張三又同李四是什么關(guān)系?只要你提醒她,她能很快做出正確判斷,可是讓韓青抓狂的是,只要有一次他不跟在身邊提醒,她就立刻又變成她自己,究其原因,無非是冷蘭小朋友自幼生活環(huán)境過于單純,她十幾年來養(yǎng)成的生活習(xí)慣萬難改變。 韓青經(jīng)常擦著一頭的冷汗想,這不是又一個黑龍嗎?只不過這位新任白劍,有著極端強(qiáng)大的后臺,誰也不敢上來象宰黑龍一樣宰掉她。可是,老家伙們不能一輩子跟在她身后啊,別說壽數(shù)有限,就算千年萬年地活下去,人家冷蘭小朋友不一定喜歡身后總跟著個指導(dǎo),蒼蠅似地念經(jīng)啊。你不嫌累,她還嫌煩呢。 這樣子的冷蘭一旦把冷家交到她手里,會是什么后果? 但是,冷蘭有那個頭腦,她是可造就的。 辦法很簡單,放開手,讓無情的現(xiàn)實(shí)教育她,她不是白癡,幾個跟頭摔下來,自然就不會用簡單的反射弧來處理問題了。當(dāng)然還得是大跟頭,小跟頭,這位堅(jiān)強(qiáng)的姑娘會用自己手里那把劍來簡單的克服掉的。 可是,大跟頭,是很痛的。 比如,追究她弒父的大罪,不用定她罪,只要不斷審訊調(diào)查問話,就足夠讓她學(xué)會謹(jǐn)言慎行。 再比如,隨便交給她點(diǎn)什么重要任務(wù),只要韓青不在身邊提點(diǎn),搞砸掉是可以預(yù)期的,讓她承擔(dān)責(zé)任,罰她思過。 冷秋很明白什么叫磨煉,他回答,我舍不得。 讓那雙遲鈍清亮的大眼睛,變得深沉遲疑,那個過程,何其苦痛。 冷秋教育韋帥望時多么的不吝賜教,輪到自己孩子,可知道什么叫十指連心了。 那孩子站在山坡上,遙遙向家鄉(xiāng)方向眺望時,大眼睛里微微的悵然與迷茫已足夠他心痛,磨煉?不!你見過能切自己肚子動手術(shù)的醫(yī)生嗎? 韓青無奈地:“我好好教她。” 冷秋看著手里的茶杯,好象打算拿茶葉渣來算一卦的樣子,良久:“桑成也并不合適。在你心里,韋帥望才是合適人選吧?” 韓青沉默一會兒:“不,帥望太熱血。” 冷秋道:“十四,誰他媽十四歲時不熱血?血都是慢慢涼下來的。你說不,那很好,但是理由不對!我告訴你,那小子,因?yàn)樗纳矸荩肋h(yuǎn),永遠(yuǎn),沒有可能成為冷家掌門,任何時候,讓我看到一點(diǎn)跡象,我會連你給他留下的,任何一點(diǎn)可能性,也抹掉!”別以為我不知道韋帥望內(nèi)力充沛,腕傷已愈! 韓青抬起頭:“不,韋帥望會一直熱血,他有足夠的能力堅(jiān)持自己!” 冷秋看著韓青,半晌:“你覺得,他比我們強(qiáng)?” 韓青點(diǎn)點(diǎn)頭。 冷秋笑了:“小妖怪。” 韓青道:“其實(shí),另外一個,師父難道沒想過?” 冷秋幾乎要四顧一下了:“誰?” 韓青道:“冬晨。” 冷秋頓住,看了韓青一會兒,見他不是開玩笑,終于火了,把手里的茶杯“啪”地摔在桌子上:“我們家就沒人了嗎?你挑來挑去,非得挑那邊的?” 韓青苦笑:“師父還可以努力。” 冷秋愣了愣,終于被氣笑:“你他媽怎么不努力!” 韓青笑道:“我已經(jīng)有一個兒子,只是他身體弱點(diǎn)。” 冷秋嘆息一聲,他也有一個,只是……先天條件全都很好,再生一個也不能更好,而且,再生一次他也舍不得孩子被無情的現(xiàn)實(shí)用大耳光一頓狂摑給摑清醒明白了。 冷秋道:“韋行沒兒子,逼他立刻娶個老婆。” 韓青失笑:“師父會把他嚇瘋。” 冷秋道:“他肯定舍得。” 韓青笑道:“未可知。”韋行要知道咱師徒倆背地里算計他這個,他是不敢把你怎么樣,搞不好會再一次瘋掉,暴打我一頓。 韓青沉默一會兒:“師父難道沒想過,冬晨會幫冷蘭……” 話音未了,一陣腳步聲,冷蘭來已來到面前:“掌門,有你的急信。”冷秋與韓青對視一眼,心里想的都是,他媽的,勢力的下人啊! 韓青起身:“那么,師父容我先告辭了。” 冷秋揮揮手,冷蘭就象沒看到他一樣,跟在韓青后面道:“我說替你拿來,那個送信不肯。” 韓青無可奈何地:“寫著親啟的信,是要交到掌門手上的,你師伯在這兒,你去請了安再走。” 冷蘭站在那兒,沉默。 韓青沉下臉來:“冷蘭!” 冷蘭只得慢慢回身,慢慢到冷秋面前:“師伯。” 冷秋淡淡地:“坐。” 冷蘭愣了一會兒,慢慢坐下,她只是不情愿坐下,沒想過可以找個借口走。 良久,冷秋道:“你為什么叫他色狼?” 無聲。 冷秋沉默,是啊,我真是喝多了,問她這個干什么?她難道會回答?她是我女兒,性子同我一樣,我會回答這種問題嗎?當(dāng)然不會,死也不會。 冷秋嘆息一聲:“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