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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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多月的練習,時間是倉促了點,但池惠覺得已經差不多了。兩人天賦稟異,基礎不錯,就是沒人指導而己。練完收功,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池惠道:“斑竹,火風,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帶你們練炁,以后就要靠你們自己了,來,檢驗成果的時刻到了!” 她把斑竹拉起來,幫他拍著身上的泥土,斑竹憨態可掬,笑嘻嘻地望著她:“jiejie,練成了就可以離開這里,到村外去玩了嗎?” 池惠摸摸他的臉,這家伙最近瘦了些,因為總叫他少吃些,他還真聽進去了。火風就不同,以前缺吃少穿的,現在有人養著,一頓沒落下,按他的話說,不吃飯哪有力氣練功?但他那天生精瘦的身材倒是沒見胖了。池惠笑道:“當然了,不止是村外,現在哪里都能去,不必一輩子被關在這里。” 池惠讓他們站得更遠些,甩了兩張順風耳:“好吧,現在聽我口令,發!” 斑竹便向遠處發了一個雷,一個白色的光球“咻”地從他掌中竄出,在空中爆響,將遠處的一棵大樹劈下了一根粗壯的枝丫。火風則迸出一個火球,飛向遠處一個準備好的草垛,那草垛“哄”地一聲燃了起來。 “連發!” 斑竹連發了幾個雷,那棵大樹被整棵劈倒,轟然倒下。火風則連發幾個火球,那燃燒的草垛被“呯”地沖散開來,火焰飄到到處都是。 “合!” 斑竹和火風轉身相對,各發出一個白色光球和火球,在空中碰撞到一起,發出巨大的爆炸聲,整個村子又抖了三抖。 成果令人滿意,池惠招呼兩人過來,白秋賢、虞紫鳶,江楓眠和魏長澤也迎了上來。 魏長澤看著池惠,臉上寫滿心疼,她頭發略凌亂,原來飽滿的面頰也凹了下去,嘴唇干燥起皮。他變戲法一般的,從袖子里取出一串糖葫蘆,遞到她面前。池惠一愣,而后朝他嫣然一笑,從他手中接過,一口咬下一個山楂,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兩個多月來,池惠每隔幾天就來異人村帶斑竹和火風練功,還有個秦絲絲要用靈力喂養。他曾提出要幫她喂養秦絲絲,她卻說秦絲絲以前吸各種人的精氣太多,不純凈,現在是臨近修成的關鍵時刻,不能再有差池、半途而廢。秦絲絲他幫不上忙,護法還不需要男子。 他還能如何,由著她唄。這么多人,只給她一人糖葫蘆,表現得也太偏心了,還有池惠,這么多人看著她一個人吃,也真好意思。自在云深“撩撥”了藍啟仁、在異人村又被虞飛鵬表白后,池惠對虞飛鵬和江楓眠都客氣疏離,與魏長澤倒是相處自然。 虞紫鳶向池惠一禮:“多謝池姑娘。” 池惠忙咽下口中的山楂,笑道:“勿須客氣,你和秋賢meimei為我護法,非我一人功勞。” 火風看著池惠吃糖葫蘆,也不禁咽了咽口水,道:“虞小姐,可以去你家了嗎?肚子餓了。”斑竹也表示迫切。他們雖身懷異能,卻長年生活在被異能支配的恐懼中,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過上正常的生活。 虞紫鳶用力點了一下火風額頭,道:“走,現在。” 回到虞府,府中上下都繞著斑竹火風走,一看到是主人帶回來的才放下心來。虞紫鳶打發家中仆人把兩人帶去梳洗,換上虞家校服。 火風洗了兩個時辰才出來,終于洗凈了臉上的陳年煙灰,穿上虞氏的紫色校服,顯得十分白凈清秀,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亂轉,鬼精鬼精的樣子,頭發也洗凈梳起了,與原來判若兩人。據家仆講,費了一整塊皂胰子,換了三次水才洗干凈。 斑竹摸摸梳得分外整齊油亮的頭發,牽著身上的新衣服左看右看,嘿嘿傻笑。 魏長澤一直盯著虞紫鳶,等著她兌現諾言。 虞紫鳶自然也會意,看著收拾一新的二人道:“我曾答應過池姑娘,如你二人練成,便許你們其中一人跟隨池姑娘,你們意下如何?” 話音剛落,火風便道:“我愿意留在虞府。虞小姐,你答應過我練成就留在你家的,可別食言呀。” 斑竹有點猶豫,虞紫鳶于他是救命之恩,池惠于他是再造之恩,都是恩重如山,孰輕孰重無法比較。他出生巴蜀,留在虞家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但虞紫鳶既答應過池惠,火風又愿意留在虞家,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為難,于是他道:“我愿意追隨池jiejie。” 池惠摸著斑竹的頭,道:“不必勉強,我教你二人練炁是為了你們能夠走出這村子,見識外面廣闊的世界,巴蜀是你們的家鄉,而我孤身一人,連明日在何方都不知道。虞府是可以讓你們安身立命的地方,你們都留在這兒吧。” 魏長澤道:“池姑娘,虞小姐既然答應過,就不要讓她為難,你收下斑竹吧。” 斑竹誠懇道:“jiejie,我自愿追隨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與你一起降妖除魔,幫助更多的人。鳶姐,你的救命之恩,斑竹就無以為報了。”說罷在地上磕了三個頭,虞紫鳶拉都拉不住。 魏長澤道:“池姑娘,既然如此,不如你收斑竹為徒,徒弟追隨師父,理所當然。” 剛站起的斑竹反應極快,立即又跪下:“徒兒拜見師父!” 池惠哭笑不得,拉起斑竹道:“都說你憨直,果然如此,我比你也大不了幾歲,當你師父?跟著我風餐露宿,游蕩八方,當真可以?” 斑竹道:“要說風餐露宿,我在異人村又何償不是?早習慣了。我無父母,來到異人村又被孤立,只有鳶姐經常來看我,那時我便把鳶姐當親人。現在有了師父,師父便是我親人,師父對我有再造之恩,又何談擔不起?斑竹愿常隨左右,師父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池惠拍拍斑竹的肩道:“你這小子,還蠻會說話的。好,你既拜我為師,為師想給你改個名字,從此便叫‘驚蟄’,如何?” 斑竹道:“聽憑師父做主。” 江楓眠道:“池姑娘,為何要改名?有何深意?” 池惠道:“他的雷法極具破壞力,所到之處就意味著破壞、災難,而‘驚蟄’之雷,則有喚醒萬物、蟲鳴草長、生機盎然之意。” 眾人嘆服,江楓眠道:“ 這么說來,池姑娘在異人村教他們練炁時所念口決,也有此意嘍?” 池惠道:“正是,有萬物復蘇,陰陽諧調之意。” 虞紫鳶道:“驚蟄,你拜了個好師父,她可是抱山散人的徒弟,好好跟著你師父,莫要辜負她一片苦心。”又嘆道:“我就不行啦,你們在村里呆了幾年,都沒想過教你們練功來控制異能,更想不到名字還有這么大的玄機。” 任誰都聽出了酸味,還好眾人知她也是有口無意,也不責怪,江楓眠笑道:“虞小姐,你也可以給火風改名為‘涅槃’,有浴火重生之意。從此火便不是災難,是新生之意了。” 虞紫鳶道:“火風叫久了,改成‘涅槃’不習慣,不如改叫‘火鳳’,也有此意。” 眾人叫好。火鳳拜道:“火鳳多謝小姐賜名。” 正說間,虞青城和虞飛鵬回來了。虞飛鵬看著煥然一新的驚蟄和火鳳,一時沒認出來,看了半天,指著二人對虞紫鳶道:“這可是斑竹和火風?練成了?” 虞紫鳶笑道:“現在他們不叫斑竹和火風了,叫驚蟄和火鳳。”便把二人改名的原委說了一遍。 虞飛鵬轉過身,深深地看著池惠,似乎有話要講。那日他在異人村的表白大家有目共睹,扔出來的威力跟驚蟄的雷法差不多。池惠心也提到嗓子眼,以為他又要說出什么驚人之語,但見他臉上變幻莫測的表情過后,卻是淡淡的一句:“多謝池姑娘。” 池惠和眾人都松了一口氣。 虞青城自然是不知道發生過什么事,對江楓眠道:“過幾日云夢的清談會就要舉行了,江公子是否和我等一起回云夢?” 江楓眠道:“自然是要回的。” 虞飛鵬道:“父親,我與您同去。” 虞青城點點頭,對虞紫鳶道:“那三妹便與二哥在家值守。” 虞紫鳶看看江楓眠,忙道:“爹爹,我也要去,家中有二哥便好。” 虞青城道:“你留在家中多陪你母親,她最疼你。” 虞紫鳶急道:“爹爹,還有一事需要我親自去了結的。” 虞青城疑惑地看著她:“何事?” 虞紫鳶低著頭,低聲道:“與猿王結下的怨,我也有份,池姑娘說,孽緣要及時了結,三峽是虞氏出蜀的必經之地,如猿王在此設伏報仇,我虞氏雖不一定吃虧,但也是一大麻煩,更怕被有心之人利用,不信你問大哥。” 虞青城又看向虞飛鵬,虞飛鵬了然,道:“是的父親。” 虞青城嘆道:“那便去吧。你舅父和落魚也要去,去云夢見金宗主,商議落魚和金公子的婚事。” 虞紫鳶道:“金宗主也同意了?” 虞青城道:“我虞沈兩族是蜀地數一數二的家族,金宗主有何不愿的。” 眾人心道,那也是。這才想起金光善與沈落魚來,早不知在哪個角落黏糊去了。 虞紫鳶道:“火鳳,你也收拾收拾,和我一起去。” 驚蟄興奮道:“師父,那我也要和你去云夢嘍?” 池惠摸摸他的頭,道:“是的,從此你就要和我四海為家、游蕩八方了。” ※※※※※※※※※※※※※※※※※※※※ 云夢篇開始了 藏色有徒弟了 藏色和魏長澤的感情線還不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