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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撥開霧霾,看見你在線閱讀 - 第41章

第41章

    沈曉桐走后,俞晨照常上班,韋碩琢磨著怎樣道歉,俞晨卻一反常態主動跟韋碩湊近乎,說道:“老板,哪天組織大家去唱ktv吧,別總是那么摳。”

    韋碩臉上的尷尬總算化解一些,說道:“我也不知道半vip卡的人想要禍害你男朋友,這次的事情對不起啊。”

    “這又不是你的錯,防不勝防,只是這逃稅的事兒,你悠著點兒吧,查出來要被罰款的。”

    韋碩無奈說道:“王晞已經讓會計重新整理賬目啦,她說犯法的事情她干不出來,不缺錢的小孩兒就是這樣…二愣子一個。”

    俞晨不動聲色笑了起來,心想王晞果然和自己期望的一樣,沒和韋碩“同流合污”。

    韋碩接著說道:“找個周末,我們診所搞團建,累了這段時間,是該樂呵樂呵了。”

    這時診所其他人湊上來,跟韋碩七嘴八舌提議去哪個地方…

    這時俞晨的手機響起,一看,是楊禹鯤。

    猶豫片刻,還是接起。

    “俞晨,今天也在診所上班嗎?我晚上去診所接你吧,想和你一起吃飯。”

    俞晨呼吸有些急促,自從知道楊禹鯤把許臨的事情告訴父母,就沒有再聯系過楊禹鯤,冷淡說道:“…我今晚有事,不太方便…”

    楊禹鯤在電話里語氣爽朗,“作為普通朋友約一頓飯局不可以嗎?如果你男朋友連這個都要限制,那我建議你還是盡快和他分手吧。”

    俞晨內心五味雜陳,楊禹鯤是多么陽光爽朗的小伙子啊,上揚的嘴角和眼里與生俱來的笑意,曾是情緒糟糕的自己最需要的溫存。

    這樣一個人,怎么會調查了她周遭的一切,又怎么會在父母面前挑撥。

    父親和楊卿山,又是怎樣的相識…

    “好,那你晚上七點在診所門口等我。”

    中午,俞晨照例去了咖啡館喝紅茶,王晞過來約她下午一起吃飯,俞晨直言楊禹鯤提出要見她。

    王晞半認真半調侃問道:“你這樣,許主任不會生氣嗎?”

    “他這幾天都是忙到晚上快到十一點才回家,有什么生氣的…”

    王晞瞄了瞄俞晨,不由拿起手機,在底下跟許臨敲微信:“俞晨的男性朋友晚上七點要去診所接她出去吃飯,許主任你自己看著辦吧。”

    許臨作為主刀醫師正和吳韓在手術臺上完成一臺急性夾層主動脈手術。

    主動脈瓣的置換、冠狀動脈移植、主動脈弓的置換、遠端支架置放四道工序,分了三個手術團隊一輪一輪上人,就像完成一個工程一樣。

    因為帶了教學目的,許臨只能呆在手術室全程指導監控,在下級面前細致有條理地完成關鍵工序。

    高血壓引起的主動脈夾層近年發病率不斷升高,這類型高難度急診手術的展開次數也越來越多,全國能主刀手術的不超過兩百人,因此急需培養新人主刀。

    手術做了八個多小時,再加上重癥間的查房又查了近兩個小時,期間許臨對下級的斥責聲不斷,連續十多個小時下來,許臨走在去辦公室的過道上已經累得說不出話,在辦公室硬著頭皮吃了兩口陳香云從食堂打來的飯菜,又回到重癥間,接著觀察病人的指數情況。

    傍晚回到辦公室,才看見王晞發來的微信。

    看看時間,現在已經快晚上九點了…..

    這次楊禹鯤開到診所門口的車是一輛白色賓利歐陸,楊禹鯤沒有把車停在停車場,而是直接停到了診所門前的路邊。

    俞晨朝楊禹鯤走過去,下班的韋碩看到了、前臺看到了,診所全部同事都看到了。

    俞晨和歐陸…多么不搭配的畫風。

    診所里的人紛紛嘖嘖感嘆俞晨的人生開了掛,前臺評價道:“我還是覺得上次穿著老布鞋的那個男的,和俞晨姐比較搭….”

    韋碩笑道:“俞晨都承認他是她男友了,還有什么可說的。”

    楊禹鯤帶著俞晨去了重慶火鍋店,俞晨好久沒吃辣了,想要嘗試。

    一盤接一盤牛肚片下鍋,俞晨吃得臉紅彤彤的,跟楊禹鯤笑道:“這個世上唯有性與美食不可辜負。”

    楊禹鯤含笑望著她,說道:“你可真不像有抑郁癥的女人,此時的你,真的很美。”

    俞晨盯著楊禹鯤,火鍋的霧氣讓她的臉更加躁紅。

    “為什么調查我?”吃飽了,情緒稍稍穩定,問得波瀾不驚。

    楊禹鯤眼里的笑意不減,“上海的迪斯尼今晚有嘉年華,你要不要和我去?”

    俞晨慣性般回答:“我還得回家喂貓遛狗…..”

    楊禹鯤笑道:“好,那我下次提前跟你約,你把寵物安置好,然后跟我出去玩。”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么調查我?”

    “和我到冰島看極光吧。”他依然選擇不回答。

    “楊禹鯤,雖然你的經歷很豐富,可是我不喜歡鮮紅色,太明亮太艷麗了。”

    俞晨還是不想得罪這個姓楊的人,說得隱晦又忍耐。

    楊禹鯤帶著諷刺地笑道:“他的經歷也很豐富,離婚、女兒去世、患癌。”

    俞晨在火鍋的霧氣里盯著他,將鍋里剩下的菜葉子撈到碗里,“我喜歡黑色,難道不可以嗎?”

    楊禹鯤對俞晨說道:“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要看到整片茂綠。”

    兩人從火鍋店里出來,俞晨本不想再坐楊禹鯤的車,楊禹鯤笑著威脅:“不要把關系弄得太僵,別忘了,我是知道許醫生過去的人,我不但知道許醫生的過去,我也知道你爸爸的過去。”

    俞晨的面色僵凝。

    從車上下來,楊禹鯤堅持把俞晨送回豐僑大門,大門前出現了一個暗影,慢慢走到路燈下。

    “…你怎么在這里?”俞晨一驚。

    “我剛下班…碰巧遇到你們。”許臨語氣有些委頓。

    楊禹鯤為眼前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還在說如此笨拙的謊言感到可笑,嘴角露出一絲不屑,朝他伸出手道:“許醫生,你穿著便裝我真是認不出你,還是在醫院穿白袍最適合你了。”

    許臨冷冷打量楊禹鯤,沒有伸出手。

    俞晨連忙解釋:“我很久沒吃重慶火鍋,耽誤了一點時間。”

    楊禹鯤笑著打量俞晨,說道:“你這么緊張地解釋干什么呢?這樣會讓你男朋友更覺得我們有問題。”

    許臨一把握住俞晨的手腕,把楊禹鯤當成了透明人,說道:“我們回家吧。”

    楊禹鯤的眉頭微微蹙起。

    ……

    電梯里,俞晨垂眸看了看還在被許臨握著的手腕,故意說道:“楊禹鯤是個開朗陽光的人,你這樣很沒有風度。”

    “我不需要風度。”許臨冷冷回應。

    俞晨看到許臨泛著白的臉色,忽然想要繼續逗他:“我和楊禹鯤第一次見面,他開的是瑪莎拉蒂,第二次見面,他開的是法拉利,第三次見面,他開的是保時捷….這一次見面,是賓利歐陸,我哪天好想去看看他家別墅的地下車庫,看看他到底有多少跑車….”

    許臨抬眸盯著俞晨,“還記得你爸爸以前送我的那輛自行車嗎?那時候舅舅怎么也不肯讓我把自行車帶走,于是我就把它拆開運到了北京,誰知道后來還是被我mama發現,把自行車的零件全部送到了廢品收購站…我不相信楊禹鯤那種男人對你是真心,你就呆在我身邊哪兒也不要去……”

    “你是在貶低我嗎?…就像你在醫院被舉報受賄的事情也不告訴我…是不是我在你眼里,原本就是脆弱不堪的…”

    “不…我是認為沒必要告訴你…”

    他又開始心虛地抓著她胳膊,害怕她生氣,俞晨使勁想要甩開他的手,手腕力氣依然很大,怎么也甩不開。

    這時,電梯停下,物業從五樓進來,笑著跟許臨招呼道:“許醫生,接女朋友下班啊。”

    許臨調笑著看俞晨,微笑回應:“嗯,就快成老婆了。”

    俞晨一驚,這下真的來了火氣,想要掙脫他的手,許臨就是不放,物業從十樓一走,她居然將許臨抵在了電梯壁,另一只手一拳捶在他的胃上。

    瞬間炸開的劇痛讓許臨松開了手…捂著胃跪倒在地。

    俞晨看到他的臉瞬間變得慘白,梗著脖子嚷道:“讓你胡說!”

    樓層到達,電梯門打開,俞晨快步走出去,許臨佝著腰起身也跟著走出電梯,想要拉俞晨的手,卻不想被俞晨又是一推,重重摔倒在地。

    “呃….”許臨倚坐在電梯門外,掐著胃低著頭悶哼,直到俞晨用鑰匙打開門,他也沒能站起身。

    俞晨這才覺得情況不對,走回他身邊。

    許臨滿頭冷汗,汗水已經從發尖落到了手背,俞晨想要扶起他,他低啞著聲音說道:“還是有點潰瘍….等我歇一下…沒事。”

    俞晨這才感覺出他是真的有事,蹲在他身邊臉上露出擔心,卻一句道歉的話也說不出。

    蹲著蹲累了,索性坐在地上,許臨的手一點點靠近她冰冷的指尖,俞晨想要收回手,心里激烈矛盾的感情卻又讓她無法再對許臨狠厲。

    方才照著許臨胃部的一拳,她就是明知那里是他最脆弱的地方而這樣做的…下手沒輕沒重,自己還真是一個蠻狠的老女人啊…。

    她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對他傾訴道:“許臨,你知道嗎?我被前男友甩掉后,為了在你面前不顯得那么卑微,曾經想要盡快找個男人嫁掉…竟然瘋狂到在網上約炮,還好那個男生知道我的年齡后就早早跑掉了…這樣的我…你遲早會討厭的…”

    許臨的手握住她的手,同樣的冰冷,他的手心卻是汗膩膩的,俞晨知道那是強忍身體疼痛所造成,而自己的冰冷,則是肆意釋放情緒漫溢出的畏懼。

    兩種冰冷截然不同,她很慚愧。

    許臨一點點湊近她,順著她臉上的淚痕,一直親吻到她濕潤的眼眸,一直親吻到她掛露的鼻頭,一直親吻到她微顫的嘴唇。

    “你的一切,我都接受。”他定定望著她,垂眸說道。

    俞晨伸出冰冷的十指,捂住他的雙頰,回吻了他,兩人唇齒交纏,俞晨輕聲問道:“胃還疼嗎?”

    “胃疼會刺激欲望,你…現在想要嗎?”許臨忽然淡淡笑著問她。

    俞晨望著這雙清澈明亮的眼眸,整個人沉了進去,內心的糾結就像被什么東西瞬間吸光了一樣,小心翼翼拉著他站起身,急切地用鑰匙開了門。

    許臨慢慢從身后摟住她。

    門開了,俞晨把鑰匙扔在了地上,轉過身回應他的欲望。

    兩人從進門處的玄關一路吻至主臥的大床,許臨脫光俞晨身上所有的衣裝,將俞晨牢牢****,淡淡笑著進入,忘情地捻揉親吻,與她融為一體…..

    “俞晨,喜歡的感覺,就是這樣…”覓至蕾瓣深處,他流著汗柔聲對懷里的俞晨說道。

    他身上柔暖的氣息讓她就像仰躺在鄉間的油菜花地,望著天上飛過的鳥雀,聞著田野散發的清香。

    “…許臨…怎么辦…你知道我曾經對你的執念有多強烈嗎?我這樣的女人…其實很可怕的…”頃刻間,俞晨想把內心深藏已久的恐懼與陰霾全部吐露給這片無邊的蔚藍色天際,含淚說道。

    許臨俯身親吻了一下俞晨的額頭,低聲說道:“不要想太多…”

    “…等我調整一段時間,去醫生那里做完評估允許停藥,再和你交往吧,我覺得這樣才不會傷害到你。我從不認同基因帶給人的影響,所以爸爸曾經對你外公外婆做的事情我覺得和我無關,但是暫時克服不了在你面前的自卑,你給我時間,讓我去克服好不好…。”

    俞晨的傾訴與承諾,讓許臨內心涌起一陣莫名的感動,再次摟住俞晨的肩膀,親吻她的雙肩,俞晨被他壓至身底,享受他給予的無盡愉悅。

    ……

    許臨早上九點半從病房趕到院辦會議室,全部科室主任已經到齊只差了他,準許資本進入的文件已經下達,思林集團投資已是水到渠成之事。

    楊禹鯤身穿一身淺灰色西裝,坐在會議桌前正式簽約,和相關領導合影留念。

    許臨感到莫名煩躁,在合影環節轉身想走,被邢建國一把拉住。

    “開會就是排隊照相,我不感興趣。”

    邢建國表情嚴肅,“你這個副主任也要排隊。”

    許臨無奈地停下腳步,走回人群中,混在一堆年過花甲的教授主任里,忍耐照相機不斷的咔嚓聲。

    江文濤作為政府領導蒞臨簽約現場,陰沉著臉望向許臨,似笑非笑,似恨非恨。

    邢建國走到他旁邊勸說:“老江,這都什么年代了,孩子的婚事我們是干涉不了的。”

    簽約會結束,許臨呆在邢建國辦公室研究手術方案,邢建國接到陳院長的電話。

    “你讓許臨聽電話。”

    邢建國看了看許臨臉上的不耐,“…他去手術室了。”

    陳院長吼了起來,“你們心外科的手術安排我能不知道?讓他聽電話!”

    “我跟他說,讓他馬上去您辦公室。”

    邢建國只能無奈地應道,掛了電話,頗為滄桑地望了許臨一眼。

    許臨深吸一口氣,從椅子上站起身,“好吧,我去。”

    “江文濤怎么說都是你舅舅,不要把事情鬧僵。” 邢建國勸道。

    “形同陌路。”許臨簡短回應。

    邢建國望著許臨離開時冷傲的背影,想到他和那個俞晨談戀愛定然是情路多艱,嘆息著搖了搖頭。

    陸鑄鋼“微服私訪”,親自陪著陸文慧來到同遠,陳院長被人引薦,早已認識陸文慧,但是沒想到陸鑄鋼也和她一起出現,立刻領會這次見面不只是工作之事,其主要目的是要見到陸文慧的“意中人”。

    放下電話,陳院長笑著對陸鑄鋼打呵呵:“許醫生工作比較忙,要聯系上他真是難。”

    陸鑄鋼看了看陸文慧失落的神情,笑著對陳院長說道:“醫生都是這樣,名醫嘛,工作肯定更加忙碌。”

    陳院長對陸鑄鋼和陸文慧把許臨的資歷又介紹了一遍,沒有提到他離婚和孩子去世的事情。

    陸文慧靦腆地坐在陳院長和陸鑄鋼中間,安靜地傾聽,陳院長帶著自豪地夸贊道:“許臨是我們醫院最優秀的人才,就是性格有些內向,話比較少,平時你要主動和他多說說話,看對了眼絕對沒有問題的。”

    陸鑄鋼回應:“哎呀,張司令員的心臟移植手術就是他做的,我是真沒想到啊,這么年輕就能完成這樣的手術,老張最近都能出外活動了!”

    正說著,他寵溺地看了看陸文慧,接著對陳院長嘆道:“我這女兒呀,就是為了許醫生才決定來你們醫院任職的…真是個傻丫頭…”

    陳院長清楚,陸文慧雖然是陸鑄鋼和前妻所生,可卻是陸鑄鋼唯一的女兒,寵愛程度可見一斑。

    敲門聲響起,陳院長說道:“請進。”

    許臨走進辦公室,陸文慧第一個站起身,“許醫生。”

    他沒有認出陸文慧,陸文慧的目光卻已濕潤。

    陸鑄鋼起身和許臨握手:“你好,本人陸鑄鋼,這位是小女陸文慧,感謝你八年前為我前妻所做的手術。”

    “不用謝,我已不記得你們是哪位病人的家屬。”許臨一如既往淡漠地回應。

    此時一旁的陳院長顯得有些尷尬。

    陸文慧走到許臨面前,朝她伸出手,“八年前,心外六區重癥病房,我mama的心臟病很嚴重,是你在她欠費的情況下還堅持給她做了手術…”。

    那時年僅十五歲的陸文慧,無助地守在患有心臟病的母親身邊,在她什么都沒有的時候,是眼前這個表情冰冷、嘴唇緊抿的男人,給了她最初的溫暖,用自己的錢為她mama墊付了費用。

    后來,當她的世界變得多姿多彩,當她認識了形形色色的人之后,這個在她一無所有時出現在她世界里的身影隨著時光流逝變得日漸清晰。

    此時的許臨,卻對陸文慧此番深情的尋覓無所回饋,面無表情地說道:“不好意思,我真的記不起你是誰。”

    為了消除尷尬,陳院長連忙笑著接話:“小陸今天已經在我們醫院辦完入職手續了,以后她和你就是同事,有什么事情還請你多多照應一下她。”

    “她是行政職務,我能照應到她的地方有限。” 許臨冷淡回應。

    陳院長一梗。

    “許醫生,八年前認識你的時候我的名字叫戚樂樂…” 陸文慧淚光閃閃,怯怯地說道。

    許臨搖了搖頭,說道:“病人太多,實在是記不住了,不過現在既然你已經入職,我還是代表心外科歡迎你成為同遠醫院的一員,希望你以后認真工作,從工作中能夠收獲快樂。”

    陸文慧眼里的淚越來越多,沒想到第一次見面會是這樣讓人心里落雪的情景。

    ……

    沈曉桐接到繼母楊蘭的電話時,正在手術室收尾一臺室間隔缺損修補手術。

    自從上次考核手術失敗,她又硬著頭皮作為一助分別參與了許臨和吳韓主刀的兩臺類似手術,終于達到了熟練程度,可惜一番流暢的cao作下來,既沒有下級醫生學習,又沒有上級領導參觀,考核的時機終已錯過。

    楊蘭在電話里嘆息著告訴沈曉桐,meimei沈敬春就讀的學校剛才打電話過來,說沈敬春患了抑郁癥,站在教學樓六樓想要往下跳,被老師同學攔住了,學校建議沈敬春休學一段時間去醫院治療。

    沈大勇和楊蘭兩口子根本不了解抑郁癥是一種什么病,怎么就能把沈敬春折磨得想要跳樓。

    沈敬春在大學沒有談戀愛,學習成績也是普通中等,并無任何出彩的地方,也并沒有什么地方犯錯,怎么就站在樓上想死了。

    沈曉桐聽到繼母說這些,氣不打一處來,想著自己的生活已經夠累了,還要花時間去把沈敬春領回來,真是夠嗆,晚上只能打車去昌平的學校領人。

    沈敬春戴著厚重的玳瑁框眼鏡,雙肩聳塌,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皮膚已經很差,鼻尖和兩頰毛孔粗大,額頭長滿痘痘,神態畏畏縮縮。

    楊蘭跟沈曉桐打完電話,想到老俞家的女兒俞晨也在北京,記得石英曾經跟她說起過俞晨也得了抑郁癥的事情,沈曉桐再怎么說不是她親閨女,她希望俞晨也能幫幫敬春。

    俞晨聽說沈敬春的事情,想起小時候見到兩歲的小敬春那個胖嘟嘟的樣子。

    這么可愛的小女孩,長大以后并沒有迎來璀璨的青春。

    沈曉桐把沈敬春帶回自己不算大的住處,兩姐妹平時走動不多,沈敬春一向害怕這個jiejie,坐在椅子上低著頭不說話,沈曉桐斥道:“長本事了,一有不如意的事情就學會輕生了,誰教你的!你說,誰教你的!”

    自從沈曉桐考上協和醫科大學本碩七年制,在家里的話語權越來越大。

    沈大勇和楊蘭文化程度不高,并且都丟掉了工作,年紀也大了,全家的指望都寄托在了學習成績優異的沈曉桐身上,曉桐也不負眾望,在大學二年級的時候就開始拿獎學金,一直拿到碩士畢業,后來順利進入朝陽醫院工作,工作了幾年后,靠著自身的力量攻讀在職博士,沈敬春能讀大學,依仗的都是沈曉桐的支持。

    沈敬春遭到沈曉桐一番狂轟濫炸的指責,沈曉桐摔桌子砸東西把工作和生活的無盡壓力全部發xiele出來。

    沈敬春含淚低著頭不說話,蜷縮在一旁,而沈曉桐對沈敬春的口頭禪就是:“你真的是個廢物!”

    夜晚熄了燈,沈敬春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手機顯示屏亮起,顯示來電,沈敬春拿起電話選擇掛斷,給號碼發短信:“你是誰?我jiejie睡著了,不方便接電話。”

    “我是俞晨,記得我嗎?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

    “俞晨姐,我mama跟我提過你。”

    “敬春,明天到咖啡館來,我們談一談好嗎?”

    “好,謝謝俞晨姐。”

    楊蘭跟沈敬春打過招呼,說俞晨也患了抑郁癥,沈敬春不知為什么,對這個同病相憐的俞晨姐倒是有著莫名的親切與信任。

    沈敬春在第二天早上十點準時出現在“兩兩”咖啡館,沈曉桐去上班了,出門時想要把沈敬春反鎖在家里,可是覺得這做法也太極端,只能給她一些錢,交待她想吃什么就去吃,但是要去人多的地方,沈大勇和楊蘭要周末才能趕到北京。

    俞晨為沈敬春要了一杯紅豆牛奶,沈敬春額前梳得光光的,扎著馬尾辮,俞晨看到了她臉上粗大的毛孔和青春痘,不由想起呆在紐約時的自己。

    那時候家里給的生活費不多,一個人呆在半地下室,平時無力整理自己,也不想出去打工,反而會怨憤家人為什么不能給自己更好的生活,不甘與抱怨猶如藤蔓,將每天的情緒不斷包裹,讓心變得越來越沉,一點點往下墜。

    沈敬春不愿意說話,她也不去打擾。兩人喝著牛奶,默默望著窗外。

    “今天又有霾了。”沈敬春望著窗外的天,手撐著腦袋說道。

    “可是我喜歡北京,因為你看霾下面的人,來去匆匆,他們活得多努力啊。”俞晨望著沈敬春,并不完全是為了開導她,這也是自己的真心話。

    “敬春,jiejie跟你說說我讀書的時候吧,那時候我是在紐約上的學,那個學上得很勉強,家里經濟條件緊張,供著很吃力,每個學期的學費和每個月的生活費都是一點一點匯到我銀行卡里,看著周圍同學用的都是信用卡,有些人家里是富豪,買車買房揮霍無度,我內心充滿了挫敗感和孤獨感,我也有虛榮心,別人有的我也想要,于是總在抱怨父母為什么明明沒錢還要在親戚面前打腫臉充胖子把我送到那么貴的地方讀書。我在紐約當著窮人,卻從不想出去打工,因為覺得這個學是父母逼著我上的,專業也不是我喜歡的,所以我就每天逃課,作業也不做,可是每天的心情也越來越沮喪,越來越糟糕,整個人變得很沉重,什么事情也不想去做,那時候就連基本的房間打掃和個人衛生我都無力顧及了,每天只知道蜷在被子里看電影,心里夢想期待有個完滿的人生,期待自己喜歡的男孩子也能喜歡自己…可是這樣呆在現實世界里什么都不做的直接后果就是你在現實世界里什么也得不到,就算你以后再遇見你想要的東西,再遇見你喜歡的男孩子,你也沒有能力去抓住了。現在我回憶起那段時光,心里也并不后悔,因為那時自己的內心受創太大,抵抗不了那些痛苦難過,但是有一點我那時候是應該想明白的,那就是在現實里的努力只是為了成全自己,你不要總想著努力做事一定要有個好結果,努力學習是為了父母,努力的過程本身,就能讓自己獲得安全感,能讓自己的心情變得踏實,這是抵抗壞心情的最好方法。”

    沈敬春聽到俞晨這些話,微微低著頭,緩緩啟口說道:“其實這次的導火索只是一件小事,我和寢室里的室友吵架了,室友嫌我長得丑說我是母的癩蛤蟆,硬是要拿我和班上一個同樣滿臉是痘痘的男生放在一起說事兒,我實在控制不了情緒,但我嘴拙也不知道怎么回敬對方,所以就把她桌上的東西全部砸在了地上,然后那室友的男朋友在我上完課從教學樓出來的時候,就扇了我一個耳刮子,我回想他那時候的神情,是根本沒有把我當女生看待吧…他罵我丑得不像人樣,長得不男不女,我覺得可怕的不是被人罵,而是感覺到別人罵你的話都是對的…我當時真的是不想活了,轉身就想往高處走,找個能結束掉生命的地方……”

    “敬春,我覺得這件事情你不能忍受不能軟弱,就算你的心情再痛苦,也要較著勁活下去,找到一件你最喜歡的事情拼命為之努力一下試試看,看看你的心情會不會改變一些,然后積蓄力量,堵住你周圍同學愛說閑話的嘴……對他們反擊.”

    “俞晨姐….”

    “我聽完你說的話,覺得你這還不算是抑郁癥,最多只能算是一時沖動,你知道抗抑郁的藥物對身體是有損害的,你可以再想想我的話,自行調節一段時間,如果還是不行,我再帶你去見心理醫生,抗抑郁藥物都有毒性,不能隨便吃…這不是多大的事情,你以后心情不好了可以隨時來找我,你臉上的痘痘和毛孔只是因為你人年輕,并不是什么丑陋的東西…一會兒jiejie帶你出去買合適你的護膚品,還有,你腦袋前面的頭發不要梳得那么一絲不掛,稍微留出一點留海,這樣看著會更舒服,我指的不是讓別人看著舒服,而是讓自己看著舒服,知道嗎?”

    沈敬春怔怔望著俞晨,目露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