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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撥開霧霾,看見你在線閱讀 - 第39章

第39章

    在回程路上,天已經凈黑,俞晨沒有再牽江蔚玨的手,只是跟在許臨身后。

    江蔚玨煩躁地吼道:“你總是跟在我兒子旁邊干什么!滾開!連只手表都撿不回來!沒用的廢物!”

    許臨不想回頂江蔚玨,轉身垂眸看了看俞晨,低聲勸道:“你先回家吧,我帶著我mama在后面慢慢走,晚上記著反鎖房門,知道嗎?”

    俞晨擔心地看了看他蒼白的臉色,哽咽道:“我不害怕你mama,因為有你在。”

    許臨的眼里瞬間生出一層霧,聲音越來越低,“聽我的話。”

    江蔚玨用力拖拽許臨的胳膊。

    俞晨抹了抹酸澀的眼睛,朝前面疾步走去。

    許臨望著俞晨在夜幕中的背影,眼里的霧越來越濃,直至結成一滴透明,豆粒般大小,滑出眼眶。

    到了診所般的家,江蔚玨去了廚房,若無其事表情輕松地對許臨說道:“今天mama給你做晚餐,不要到上樓吃飯了,mama不喜歡樓上那個沒用的孩子,你要吃什么?”

    說著話,她進了廚房廚房,四周看看,打開櫥柜,繼續說:“哎呀,這兒什么都沒有啊,只有泡面,mama不喜歡你吃泡面….”

    許臨自從進家,就感覺腦袋越來越重,身上的衣服在路上被熱浪烘干,全身潮熱,四肢酸痛,坐在餐桌邊雙手掐頭。

    江蔚玨打開冰箱上層,從里面拿出一個豬心看了看,見上面有數條被縫合的刀口,神經質地兀自問道:“冰箱里只有豬心,咱們晚上就吃豬心好不好?”

    說完,她撩起袖子,沒等許臨回答,就把豬心放在了案板上,抽出菜刀開始切片。

    ……

    俞晨回到家沖了個澡,想到江蔚玨的眼神就不寒而栗,想到呆在江蔚玨身邊的許臨就有落淚的沖動。

    本來想著打電話給俞達忠和石英求助,可是又不想讓父母擔心,畢竟上次許臨被懷疑傳染病時石英說的話已經讓俞晨對父母喪失信任,生怕父母同樣會把江蔚玨當作“傳染病”,讓她疏遠許臨。

    “晚飯…對…至少把晚飯做了。”

    她還沒擦干頭發就扔下毛巾,一頭鉆進廚房,開始準備飯菜,照常連帶江蔚玨那份也做了,想著她畢竟是許臨的母親。

    就算掉下橋,也有許臨,她不怕….

    俞晨下樓對著紅木門連環敲,想讓許臨上樓吃飯。

    這次許臨沒有開門,她敲了半個多小時,手心手背都敲得泛紅微腫才罷休。

    無奈,只能轉身回到家,照著許臨的話反鎖了房門,坐守在陽臺上先填飽自己的肚子再說。

    江蔚玨將一盤半熟的豬心放在許臨面前,上面還有許臨縫合的線頭,她把筷子遞給他,冷冷說道:“吃吧。”

    許臨接過江蔚玨手上的筷子,夾起一塊還帶著血絲的豬心放進嘴里,生澀的腥味讓他馬上抽出桌上的紙巾把東西嘔了出來,額頭浸滿汗珠。

    “沒用的東西!”

    江蔚玨瞪著許臨,斥責道:“知道樓上住的是誰嗎!?那個女孩的爸爸名叫俞達忠,是害死你外公外婆的兇手!我在她家午睡時才看到了她家客廳里的全家福,一眼就認出了俞達忠那副窮兇極惡的臉嘴,你不能再呆在這里了,盡快跟我和舅舅回北京,那個年代是個悲慘的年代,也是個偉大的年代,考驗著世間的人性,俞達忠在那樣的考驗中原形畢露,蠻橫兇殘….”

    許臨沒有聽完江蔚玨這充滿毒性的“教育”,拿起筷子又夾了一塊豬心放進嘴里,倔強地咀嚼、吞下,說道:“我把你做的東西吃完,你別跟我說廢話了。”

    俞晨落水掉了一雙涼鞋,許臨把自己的球鞋脫給了她,一路赤腳從公園走回家,腳底板被玻璃碎渣扎到了右腳腳心,后半夜有了疑似破傷風的癥狀,頭暈乏力,最初是兩頰腫脹,后來是頸部和背部、四肢肋間都酸脹不已。

    渾身就感覺心臟還在跳,其他地方都像是停止工作一般,又不放心把母親單獨留在屋里,因為樓上住著俞晨…

    他只能起床到鄰屋叫醒正在睡覺的江蔚玨:“跟我去醫院,可能破傷風了。”

    許臨打開門,看到球鞋就放在門前,已經洗刷干凈,不知道俞晨用了什么辦法,很快就把球鞋弄干了。

    他把受傷包了紗布的腳伸進去,知道俞晨還在里面墊了兩層鞋墊,很柔軟很舒服。

    “你要去哪里?”這時,一個短發身影出現在樓上的過道轉彎處。

    許臨抬起頭看見她,愣住。

    俞晨急急忙忙下樓,看到跟在許臨身后的江蔚玨,微微縮了縮身子,盯著許臨說道:“這大半夜的,你要去哪里?。”

    許臨看了看冷冰冰盯著俞晨的江蔚玨,故作淡漠地回應:“去醫院。”

    “我和你一起去。”

    許臨斥道:“你既然知道是大半夜,就老實呆在家里。”

    俞晨委屈地帶著哭腔說:“我就是要跟著你!”

    江蔚玨不屑地看了看俞晨,對許臨說道:“你就讓她陪你去吧,趁著這最后能和她獨處的時間,說說你爸爸是什么人,也說說她爸爸是什么人。”

    說完,帶著諷刺的笑意,用力關上紅木門。

    許臨彎腰穿鞋都費勁,再起身時又是一陣頭暈目眩,差點摔倒,俞晨連忙扶住他,將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

    林城醫院就在離小區不遠的東南拐角,兩人歇歇停停了四五次才到急診。

    俞晨淡定地掛號取單交錢,許臨蜷縮著躺在醫院長椅上,看俞晨為他忙前忙后。

    她回到他身邊,把他從椅子上扶起來,擔心地問道:“痛得厲害嗎?…醫生說不是破傷風,但是得打預防針,你全身酸脹是因為跳水受涼造成的關節痛……。”

    說著說著,又有了哭腔。

    許臨強撐著讓背脊稍微挺直一些,對俞晨說道:“先去打針吧…今天的事情…對不起。”

    “不用你跟我說對不起。”

    俞晨扶著許臨去了診療室打針,許臨讓俞晨在診療室外面等待,他一個人進去。

    打完針,許臨出來,坐在木椅上休息,額頭上不斷冒冷汗,俞晨問他:“你晚餐吃的什么?”,

    沒有說話。

    繼續問:“肚子餓嗎?”

    他搖了搖頭,突然一陣惡心,不斷打嗝,捂嘴離開木椅,把吃下去沒有消化的豬心噴在了旁邊的垃圾簍里。

    看見他吐出的東西,俞晨驚慌說道:“你吃的都是什么啊,怎么是褐色的…這是不是血塊…”

    許臨搖了搖頭說道:“不是血塊,是豬心。”

    “你不是說過你從不吃動物內臟的嗎?怎么….”

    “你知道我為什么從不吃動物內臟嗎?”

    “為什么?”

    許臨用水漱完口,還是決定告訴俞晨:“因為我爸爸許明坤是個變態殺人狂…”

    俞晨一時驚住。

    許臨在長椅上坐下來,俞晨連忙跟著他坐下,關問道:“好點了嗎?”

    他凝視她,“我是殺人狂的兒子,你還敢坐在我旁邊?”

    “你爸爸是你爸爸,你是你。”

    許臨看了看她,把自己的右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繼續說道:“家里的冰箱曾經擺放著人的心臟,那時候我八歲,爸爸告訴我那是豬心,讓我拿著刀在上面修補縫合,我在三枚心臟上一共縫合了一百多條刀口,我因為年齡太小,逃過了法律的制裁。俞晨,我爸爸不是死于醫鬧的醫生,他是應該被受害者家屬千刀萬剮的殺人犯。mama經受不住這個打擊,在爸爸被宣判后精神狀況已經不好,還記得上初三的時候,學校里有個同學的父親在法院工作,當時認出我是許明坤的兒子,家長會上,mama被班上同學的家長指責,家長聯名請求教務主任把我開除,當時我mama就像腦袋里有根緊繃的弦斷掉一樣,瞬間就支持不住了,當著眾人的面跑到垃圾桶邊吃著里面的垃圾,從此,她對我的掌控欲也越來越強烈,對她稍有不順,她就會打電話給舅舅哭訴,后來舅舅從北京趕來,帶她去精神病院鑒定,才被診斷為心因性精神障礙ii級,需要作康復治療,為了方便照顧mama,舅舅把她帶去了北京……”

    俞晨的手心冰涼,目光里夾雜了一些恐懼,許臨看出她在害怕,臉色慘白地笑道:“以后我可能成為外科醫生,也可能成為像我爸爸那樣的殺人狂,所以你不要太在乎我的死活,也不要為我難過哭泣….”

    許臨沒有說完,俞晨卻伸過來另一只手,緊緊握住他已經瘦得骨節分明的右手手腕,想要把周身所有的溫度都傳遞給他,聲音微微顫抖著說道:“不管你會成為什么樣的人,我都認定你了…我會考上協和守在你身邊的,我會看到你成為一個優秀出色的外科醫生,我會見證你用你這雙漂亮的手救下一個個生命,就像我在寵物診所看到你對著貓仔吹氣的那個瞬間…”

    他的眼睛里有了淚光,一把將眼前這個世上唯一以他為軸心不停畫圓的女孩摟入懷里,聞著她脖頸間香甜的氣息,仿若押上靈魂所有的重量,一字一句對她說道:“我想和你在一起,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俞晨伸出雙臂緊緊抱住他瘦弱的雙肩,輕聲說道:“我也想。”.

    那個夜晚,俞晨把許臨帶回了自己家,給他墊上柔軟的床鋪,煮了一碗細軟的龍須面,一點點喂他吃完,又給他泡了一包蛋白粉。

    許臨總算是覺得身體舒服了一些,有了力氣對俞晨喋喋說道:“其實我也沒有那么凄慘,我還是遇見了不少好人,比如寵物診所的秦叔叔就對我很好,是秦叔叔讓我呆在診所看到那些可愛的小動物,也是秦叔叔讓我了解到手術刀是用來拯救生命的,看到他把那些瀕死的生命救活,我會產生愉悅,因此確定要成為一名醫生。再比如現在的班主任高老師,當時我進林城一中的時候,警察曾經跟學校說過我的事情,高老師很多時候都是在維護我,高一有段時間,周圍同學對我的傳言很多,都被教務處壓下去了…..”

    俞晨打斷他說道:“那是因為學校看你學習成績實在太好了,惜才懂不?”

    許臨輕輕搖了搖頭,臉上掛著柔暖的笑意,“不,這是人性之善,我看得到,也感受得到。”

    俞晨忽然轉換話題,哼哼道:“唉,明天我爸爸mama就要回來了……”

    許臨想到江蔚玨說起關于外公外婆的事情,眸子里有了傷悲,卻又帶著不甘,緊緊抓住俞晨的胳膊,“如果我去了北京,你也不要離開我好嗎?”

    俞晨懵懂地說道:“我怎么會離開你,都跟你說懸梁刺股我也要考上協和了。”

    許臨搖了搖頭,定定望著她,一字一句說道:“你只要記著,不管發生什么事情,我都在北京等著你。”

    俞晨點點頭,“好,我記著了。”

    凌晨六點,晨曦初現,俞晨扶著許臨躺下,為他蓋好被子,然后摸了摸他的手背,關上臺燈走出房間,回自己屋里睡覺去了。

    …

    俞晨夢到許臨為了救自己跳進水里死掉了,哭著喊許臨的名字。

    石英走進俞晨的房間,把她叫醒,嘮叨道:“快醒醒吧你,這都中午一點半了,你這死丫頭這幾天肯定又去和你那幫初中同學混在一起了是不是!?快醒醒!”

    俞晨被石英掐著臉蛋醒來,才知道那是個夢,忽然抱住石英哭喊道:“mama!你救救許臨吧!他mama和舅舅都好可怕,你救救她吧。”

    石英覺著俞晨哭得莫名其妙,俞達忠站在門邊瞬間沉了臉,對俞晨大聲問道:“他家里人多久回來的!?你怎么也不打電話給我們!”

    “我打給你們,你們能趕回來嗎!?他舅舅把他打得身上都是傷,他那個得精神病的**著他吃豬心,爸媽,你們救救他好不好,不要不管他,我不想讓他回到他舅舅和mama那里…”

    說著說著,哭得越來越大聲。

    俞達忠的臉越來越沉,進家時還在上揚的嘴角垮了下來,眼眸黯淡,對俞晨問道:“他mama和舅舅…對你說什么沒有?”

    俞晨搖了搖頭回道:“沒有,他mama神經兮兮的,我都不敢跟她說太多話,他舅舅就和我打了一個照面就離開了….”

    石英浮現出愁容,轉身盯著俞達忠擔憂地說道:“你說這許臨家里都是些什么古怪的人啊,是不是也和他那個變態爹一樣….”

    俞達忠喝住石英:“別在俞晨面前說這個。”

    俞晨微低著頭對父母坦白:“我已經知道他的事情了…是他自己告訴我的…”

    俞達忠和石英有些驚訝。

    俞晨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直視俞達忠,“他爸爸是變態殺人犯…可他不是。”

    俞達忠避開了女兒炯炯有神的眼睛,沉默不語。

    許臨比俞晨提前一刻鐘蘇醒,輕輕推開俞晨房間的門,走到床前,俯身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凝望了她良久良久。

    江文濤此時正襟危坐,沙發扶手上放著一條花蛇般的牛皮鞭子,裝滿冷水的鐵桶擺在他腳邊,如同審判官一樣盯著在面前下跪的許臨。

    江蔚玨坐在餐桌對江文濤哭訴道:“許臨昨晚居然住在了樓上,連我這個媽也不想要了…”

    “你明知道俞達忠是殺害你外公外婆的兇手,還在樓上和那家人摻和在一起干什么!”江文濤陰沉著臉質問許臨。

    “我愿意和誰摻和在一起,你們管不著….”許臨跪著,語氣依然倔強。

    “我們才是你的親人!樓上那家人算什么東西!那俞達忠接近你又是什么企圖!你居然還和他家女兒玩在一起!你沒有腦子的嗎!?”

    “請你們不要把你們這一代的悲劇算在我和她的頭上!我只在乎我的所見所聞所感,樓上這家人……對我很好,我希望永遠住在他家樓下。”

    江文濤拿起牛皮鞭子,浸入桶里的冷水,迅速抽起,走過去一鞭子朝著許臨的胸前甩去….

    不知是不是因為第六感,俞晨正對俞達忠說著話,就聽見了樓下“跳繩”的聲音,她緊張地跳下床,拖鞋也沒穿,就赤腳跑過去抓住俞達忠的胳膊,對父母大聲哀求:“我聽到皮鞭的聲音了…許臨肯定又挨打了…你們和我一起下樓看看他吧,求求你們…..”

    俞達忠和石英猶豫片刻,還是起身跟著俞晨朝房間外走去。

    到了樓下,俞達忠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用力敲響許臨家的紅木門…..

    響亮的敲門聲鎮住了江文濤,他停下手里的皮鞭,走到門口,翻開貓眼看了看。

    俞達忠在外面怒吼:“你這樣打孩子信不信我報警!開門!快開門!”

    江文濤毫無顧忌地就要開門,許臨忽然從地上跪爬到江文濤面前,抓住江文濤握鞭子的手…

    “求你放過他們家…我跟你們去北京…求你放過他們…”

    江文濤眼見這個從小就被江蔚玨訓練得喜怒不溢于言表的小怪物居然為了樓上窮兇極惡的俞達忠一家求情,更為氣憤,揚起皮鞭狠狠往他的脖頸和肩膀上抽去。

    江蔚玨也被許臨的哀求聲刺激到極致,神經質地拎著許臨的后衣領,將已經被打得倒地的他拖離玄關,扔到沙發面前,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刀,跪在許臨面前,將刀尖抵到了他的頸動脈上。

    那雙幽深的貓眼,將一直隱藏的憂怖完全釋放,神經質地對許臨威脅道:“mama辛苦養了你這么多年,不是為了讓你為俞達忠那種人說話的….你知道mama看到你這樣,會有多難過嗎?mama付出這樣多,不是為了得到你這種逆子…mama給了你生命,現在想收回去了….”

    說著,江蔚玨握刀的手就要用力,躺在地上的許臨緊緊閉上眼睛,站在門邊的江文濤眼見江蔚玨要鬧出人命,連忙扔下皮鞭過來阻攔江蔚玨。

    俞達忠用力敲著門,眉頭皺得越來越深,呼吸也漸漸急促,手抵在門上,手臂撐著額頭想了片刻,轉過身對石英說:“你帶著俞晨出去走走,我自己處理這件事情。”

    石英看到丈夫神色里隱藏了什么,也不想再追問,拉著俞晨轉身,俞晨卻怎么也不愿意離開,扭動著身子掙扎。

    俞達忠牢牢握住俞晨的雙肩,眼神無比認真地盯著她說道:“你相信爸爸能解決好這件事情,我不會不管許臨的…最后相信爸爸一次,好不好?”

    俞晨內心躁動不安終于片刻回歸平靜,被石英拉著離開。

    面對眼前這道破舊的紅木門,俞達忠再次使出“旋風踢”,一次踢不開,就踢兩次,兩次踢不開,就踢三次。

    門被踢開了,一股福爾馬林摻雜著霉菌的氣味襲來,他進屋,看見許臨倒在地上捂著腦袋蜷成蝦米,江文濤坐在沙發上喘著粗氣,江蔚玨靠著地柜癱坐在地上目光絕望地盯著許臨,水果刀落在了浸牛皮鞭子的水桶里。

    看到被扔在地上的牛皮鞭子,俞達忠內心一陣刺痛,走過去想要把許臨從地上扶起來。

    江文濤從沙發上起身,狠狠對著俞達忠的肚子踢了一腳,破口大罵:“**的,你他媽還有臉出現!你這個老痞子!臭屎疙瘩….”

    俞達忠摔倒在地,沉默不語。

    江蔚玨如同驚弓之鳥,就要去撿起方才掉在桶里的刀,許臨起身阻止江蔚玨,拼上全身所有的力氣用腕力抓住她的手。

    俞達忠從地上爬起,跪在江文濤面前謝罪:“我不求你們的原諒,可是許臨這孩子是無辜的,你們不要遷怒于他…我是罪人,我搬到這里只是想彌補一下我曾經犯下的罪過….我真的沒有其他意圖…你們能供養出許臨這么優秀的孩子不容易,也請你們不要毀掉他…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造的孽…和孩子是沒有關系的….”

    說著,俞達忠朝江文濤連著磕了三個響頭,又朝江蔚玨連著磕了三個響頭。

    許臨怔怔看著下跪磕響頭的俞達忠。

    趁著許臨不注意,江蔚玨拿到了放在桶里的刀,許臨連忙伸手去奪,右手手掌直握刀鋒。

    鮮血從他修長白暫的指尖溢出,江蔚玨見到了血,這才心驚地放了手。

    許臨帶血的手捂住劇痛的腦袋,倒在了地上。

    俞達忠連忙起身上前橫抱起已經失去意識的許臨,沖出門外。

    石英帶著俞晨在單元樓樓下轉悠,俞晨想象中的場景是英雄般的父親對著屋里的人怒喝一聲,然后使出各種武打招式和旋風踢,將許臨可惡的舅舅踢倒在地。

    至于許臨mama,俞晨不作任何想象。

    俞達忠抱著許臨疾步走出單元樓,石英和俞晨連忙迎上去。

    江文濤和江蔚玨跟在后面,江蔚玨盯著地面,一副受驚顫抖的模樣,江文濤則皺眉看了看俞達忠,心想先讓他把許臨送進醫院再說。

    如果這個孩子痛得休克甚至喪命,又會給他惹麻煩,甚至會影響他目前艱辛創下的事業和仕途。

    俞達忠吩咐石英去把他的皇冠車開過來。

    俞晨看到江文濤和江蔚玨,不敢太靠近許臨,站在一邊忍著眼淚,嘴唇都要被咬破了。

    石英開著車過來,江文濤陰沉著臉和俞達忠一起把許臨放到后座,俞晨想要湊上去和許臨呆在一起,被江文濤推到一邊,俞達忠小心護住俞晨,無奈又憤怒。

    江文濤帶著江蔚玨鉆進后座,俞達忠輕聲對俞晨囑咐道:“我們要帶許臨去腦科醫院,只有那里有給他用的止痛藥…你乖乖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許去知道嗎?許臨會沒事的,爸爸答應你的,一定做到。”

    “爸爸…”

    除了哭,自己還能做什么呢?根本沒有力量去保護那個人…

    俞晨眼睜睜看著俞達忠的皇冠車被擠滿,已經沒有容下自己的位置,無奈只能目送父親的車離開。

    她回到家,回到自己的房間,在書桌前坐下。

    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方才發生的一幕幕在她腦海里回放。

    許臨是多么倔強的人啊,在學校長跑三千米跑得大汗淋漓喘不上氣,都會捂著腦袋無論如何也要跑過那道線。

    那時在cao場上正舉著排球準備發球的她,早已注意到了這樣一個人…

    能讓他暈倒喪失意識的,該是常人多少倍的痛苦和不堪….

    也因此,從不會認為他是弱者,更不會取笑他身體的不足,細致持久地呵護著他,會覺得自己捧著的是一顆小太陽,讓時常困惑的心靈不斷被滋養與溫暖。

    如果失去了這顆太陽,俞晨不敢想象自己又會變成什么樣….

    她沖動地扭開鋼筆蓋,鋪開一頁信箋,刷刷的鋼筆摩擦聲響起,她用天藍色的筆墨在上面展開了一個少女真正的初戀…。

    “許臨:

    自從小學時目睹了沈曉桐的mama慘死,我對這個世界產生了很多困惑,后來因為學習成績不好,爸爸對我建議來林城一中007班借讀,那時候我是因為看到沈曉桐也在這個班,所以才決定過來讀書的。

    卻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了你,最先剛和你接觸時,我對你害怕極了,覺得你就是殺貓的兇手,可是后來,對你的感覺漸漸改變,你為我補習功課,帶我去寵物診所,教會我很多學校里學不到的東西,我覺得和你呆在一起,內心并不那樣困惑了,再后來,我感受到你對我的關心,感受到你對我的保護,感受到你對我的喜歡,我確信,我也想和你在一起,永遠和你在一起。

    能遇見你,是我自出生開始最大的幸運,并且我也預感到,這會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未來,我將與你考到同一個學校,攜手并進。

    請你一定要等我… ”

    這封信還沒寫完,俞晨的眼淚已經不斷滑落在紙上,還未滿十六歲的她根本承受不了一份感情的沉重,滿腦袋都是想著如果失去了這個人,自己該怎么辦…

    她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他的mama和舅舅,想到他身上的鞭痕,想到他的奧林匹克金牌,想到他去北京上學后校園里一定有很多女生對他前簇后擁。

    窗外漸漸烏云密布,俞晨將這封沒有寫完的信折成紙飛機,放在窗邊,趴在書桌上呆呆望著被風吹得將落不落的紙飛機,漸漸進入夢鄉。

    無力寫完一封情書,對于自己能否考入協和,也再次產生疑惑,對于許臨,就更沒把握提及“永遠”兩個字。

    她不打算把信交給許臨了,想著先高考完再說吧

    一陣勁風吹來,最終將紙飛機從窗臺刮落。

    雨停了,俞達忠和石英臨近傍晚回到家中。

    俞晨不斷問俞達忠:“許臨怎么樣了?”

    石英淡漠地說道:“他沒事,…你以后不能再見他了。”

    俞晨對父母說道:“我喜歡許臨。”

    俞達忠和石英先是一愣,俞達忠走過來摸了摸俞晨的腦袋,嘆息道:“是爸爸不好,俞晨,聽話,忘了樓下吧…”

    她含淚怒視俞達忠,吼道:“你不是說你會保護他的嗎!?你不是說你不會放著他不管的嗎!”

    石英無奈而沉重地說道:“他們畢竟是許臨的監護人,無論如何許臨暫時都只能和他們呆在一起,爸爸mama都只是局外人,我們的能力實在有限,管不了他的….”

    俞晨試圖朝門的方向走,被俞達忠和石英拉住,在和父母一番撕扯后,俞晨最終力竭,哭倒在母親懷里。

    次日,班主任高老師遺憾地告訴俞晨,許臨不會再出現在林城一中了,他即將轉學到北京。

    當她放學回到家,才發現樓下已被搬空。

    ……

    多云陰沉的午后,許臨趁著俞晨上學的時候回到家,走到已被搬空的陽臺,從地上拾起沾滿灰塵的紙飛機,看到了上面熟悉的字跡。

    “….請你一定要等我….”

    毫無預兆地,眼淚頃刻間奪眶而出,拿著這張紙回到空蕩蕩的房間,終于在地上找到一根鉛筆頭,在俞晨的字跡后面寫下了:我喜歡你。

    這個無助的少年,趴在紙上哭出了聲,知道這只是無謂的努力。

    他厭惡自己的名字在北京戶口本上和江文濤放在一起,卻又無可奈何,由于學習成績過于優秀,被北京的一個著名高中無條件接轉。

    哭過片刻,振作精神,控制情緒,并不想就此放棄。

    他從那時就開始相信,自己和俞晨是命中注定,無論如何都會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