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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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莫沫洗了把臉,酒氣和**的紅徹底消散了。羅殷在內(nèi)側(cè)的浴室沖澡,剛才搞得他身上和衣服上都沾了不少。看到還沾著罪證的褲襠,他只好視若無睹,反正羅殷肯定帶了換洗的衣服。 羅殷沖掉泡沫,**圍了浴巾出來,頭發(fā)還在滴水。 在家里是這樣,外面也是這樣,仗著頭發(fā)短,仍有水珠走哪兒滴哪兒。莫沫抽了一條干凈毛巾丟他頭發(fā)上,“開著空調(diào),你快擦擦吧。” 毛巾從羅殷頭上滑落,他抓著毛巾胡亂扒拉兩下,隨手擱置一邊。莫沫看不過眼,抓起毛巾包著他腦袋,前后左右,耳內(nèi)耳外地揉搓。 羅殷捉住他手腕,“我自己來,你回去吧。” 莫沫氣不打一處來,憋著勁胡亂呼嚕,“你就不會留我一下嗎?” 羅殷平靜道:“我說了,你就會留下來嗎?” 當然不會,莫沫心說。因為他怕莫mama發(fā)現(xiàn)他半夜不在房里,怕被人看見他在羅殷房里過了一夜。他沒有什么理由可以糊弄自己,欺騙別人。 羅殷又問:“明天你們有什么安排?” 莫沫悶悶不樂道:“要去爬山吧,你們呢?” 羅殷說:“我們也去。” “那明天再見吧,如果見得到的話。” 羅殷順著莫沫的手腕,將他整個手包在手掌里,說:“公司租了車,明天有大巴來接,不要先走了。時間不早了,回去好好睡一覺。” 莫沫心底又盼來一絲希望,羅殷的拇指不斷劃過掌心,他依依不舍抽開手,“嗯,我知道了。”他回去之后幾乎一夜無眠,閉眼睜眼,天就亮了,可渾身除了乏力,倒沒什么倦意。 第二天一早,四人吃過早飯,按行程該出發(fā)了。羅殷應(yīng)該先前就和蕾蕾打過招呼,有車帶他們?nèi)ド侥_下。莫沫滿懷期待地登上大巴,一路走到最后一排,他也沒看見羅殷的影子。這是當然了,他怎么會沒想到,羅殷當然不會在這里出現(xiàn)。 莫沫倚窗閉目,周慶和蕾蕾顧及著他睡覺,壓低聲音講話,莫mama看著如畫風景,興致也高。一小時半的車程,莫沫終于在后半路睡著了一會兒,周慶把他叫醒,“沒精打采的,晚上捉賊去了?” 蕾蕾說:“他睡一晚上沙發(fā)了,你好意思說。” 莫沫怕他們又因為這事拌嘴,只說:“剛吃飽了,車開得有點顛,有點暈車。” 莫mama一邊說之前不見你暈車,一邊擰開礦泉水遞給他。莫沫喝了幾口,塞進包里,“這么多人,我們是自己上去還是跟隊?” 今天天氣也好,正適宜徒步爬山。山底下聚集了不少旅游團和散客。如果只是隨意走走,盡可自便。如果登頂一覽眾山小,最好跟隊,一上一下,基本就到中午以后了。 周慶說:“我們先到山腰,還想往上走就再跟隊。” 劉禹錫曰: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山名潛龍山,水喚隱靈湖。之中還有一段不可考證的傳說。 他們一路往上,從其他導(dǎo)游旅客的言談中聽到不少關(guān)于此地的故事。山頂之上,還有一座寺廟,此前香火極盛,信徒眾多,后因年歲催折,寺廟不存,徒留斷壁殘垣,漸漸行人鮮至,唯有沙石與草木為伴。 甫到山腰,周慶和蕾蕾就嗷嗷喊累,莫mama更體力不支。莫沫也沒好到哪里去,他一晚上沒睡,在車上也只是小眠,四肢酸痛猶如千斤重,他那點爬樓的耐力功夫,此刻完全不夠看。 山腰人多,多是耐力不濟者。山腰處風景也好,遠眺而望,天地一線,峰入云中,霧繞山間。偶有鳥聲長鳴,御風而行。 莫沫看得怔神,去往山頂?shù)南敕な幱谛摹Kf要繼續(xù)往上,三人留在山腰等他。越往上,爬山的隊伍越安靜,休息期間,喝水拍照,即便講話,也是低聲,眾人懷著有敬畏之心,怕沖撞神靈。 抵達山頂略做休整,導(dǎo)游帶隊,莫沫跟在最后。 此處被列為風景開發(fā)區(qū)后,并未對景色做人工化的更改。寺廟還是那個寺廟,日曬風沙侵蝕下不復(fù)往日輝煌。 導(dǎo)游邊走邊介紹道:“相傳唐朝,此地妖魔降世,化為龍身,無惡不作。百姓苦不堪言,妖怪龍法力高強,捉拿它的神仙也無可奈何,正有一僧人周游到此,智擒此妖,勸說向善,改邪歸正。然而妖魔作惡多端,必定是要魂飛魄散,僧人為救妖龍,代為受罰。” 聽到這里,有人哄笑,“為什么要救,不該殺人償命嗎?” 導(dǎo)游笑道繼續(xù)說:“妖龍為報答救命之恩,行善積德,時間一久,也被當做神龍供奉起來,就有了這座廟。傳說,向神龍許愿,只要真心誠意,愿望就會實現(xiàn)。” 故事完了,那人又問,“僧人救了龍之后呢,得到成佛了嗎?” 導(dǎo)游耐心解釋道:“這只是后人整理的傳說之一,還有其他說法,龍潛靈隱,就是潛龍山和隱靈湖的由來。” 眾人聽了一笑而過,世上本無鬼神,即便有,也是千百年前了,可抵不過心想事成的誘惑,便紛紛踏入廟里。 廟堂破敗,神像金身已毀,經(jīng)過修補,隱約可辯。不是一般彌勒或菩薩的模樣,神像高大,盤踞而坐,幾乎占據(jù)了廟內(nèi)半壁空間,上為人首,下做龍尾,垂目而視,俯望世人,似慈悲,似無情。 有多少人,就有多少欲,如果世間有這樣一個神,又怎么會眾生皆苦,苦于生老病死,聚散別離,求不能得。 莫沫邁過高坎,靜靜走出神像悲憫的注視。他沿著破敗的磚墻,路過打水的枯井,登上高處的竹亭。 那里有在等他的人。天地之大,狹路相逢。 山間云霧繚繞,午時日光傾落,眼前的景逐漸清晰。山脈綿延起伏,無期無窮,湖面似玉似鏡,照盡人心。 這一刻,他或許得到了神的垂憐,讓他也等到了想等的人。 他站在羅殷的身后,“這里沒有神佛,只有你,你能答應(yīng)我一個心愿嗎?” 他們這邊話沒說完,從廟里出來的人也發(fā)現(xiàn)這個觀景之處。莫沫朝前望去,天地山川,云海綿長,他們在眾人的喧鬧中靜靜并肩站著。 等身邊拍照的人少了些,四周又還原成方才的寂寥,羅殷才問:“你要什么愿望,只要我能做到。” 莫沫只是隨意開口一問,并不指望羅殷是哆啦a夢,為他從口袋里掏出神奇的小道具。但羅殷這么鄭重其事地問了,他心里當然欣喜若狂,壓著嘴角說:“你突然問我,我也想不到,就留著以后吧。反正不會要你上天攬月下海捉鱉。” 說完他和羅殷都笑起來。 莫沫好奇問:“你是什么時候來的?” 昨晚他們都知道對方要爬山,但沒有約好具體的時間地點。這一刻能夠相逢,仿佛冥冥之中真的存在一雙手,將兩個世界,毫不相關(guān)的人牽到一起。 羅殷說:“比你早一點。” 一般爬山都會選在早晨,這是個費時費力的運動。他公司的隊伍里,不少人也在山腰處放棄了。他獨自跟著一個陌生的隊伍爬了上來。 莫沫揚著開心的笑,同羅殷復(fù)述了廟里導(dǎo)游講的故事。還提到兩次插話的那個人。他問:“你們上來的時候?qū)в我彩沁@么說的嗎?” 羅殷上來,只因覺得山頂景色更好,并未認真聽導(dǎo)游說什么。 莫沫得不到答案,只是感嘆。很快他的心思放在了別處,一遭一遭來拍照的人像割不完的韭菜,可他和羅殷站了這么久,還沒拍下一張照片,他和羅殷也未曾合照過。莫沫打開拍照模式,牽起羅殷的手,十指相扣,單單就拍了這么一張。 他抿著嘴笑,光線很好,風也輕柔,按下快門的瞬間,羅殷并沒有看著鏡頭,而在看他,他注視鏡頭,含著靦腆的笑。 莫沫心滿意足地跟著羅殷下山,臨至半山腰,兩人分開。莫沫不舍地抱了羅殷一下,揮手說晚上見。等羅殷從視線里消失,他才轉(zhuǎn)身,高興得像周五放學(xué)的學(xué)生。 周慶他們還在山腰等他,他們?nèi)艘呀?jīng)吃過飯了,莫沫才發(fā)現(xiàn)他下山已經(jīng)到午后了,回程路上莫沫買了點面包墊肚子,蕾蕾在微信上跟他說莫mama想請他們物色合適的對象。 蕾蕾不擔心莫沫的終身大事,只不過他現(xiàn)在掛在羅殷名下,如果真的處對象,始終不好,怕遭人誤會。他們這場荒唐的把戲,總要有個結(jié)束。 這趟出來,莫沫和莫mama相處時間不少,但沒聽到一句要他相親的話,他猜測,可能mama也不知道怎么開口,他更不知道怎么開口。三番兩次望著mama若有所思,被莫mama察覺,回頭問他:“你怎么了?” 莫沫急忙搖頭,“沒事,爬山累了,想回去睡覺。” 到了酒店,只爬到半山腰的三個人還準備去別的地方逛逛,莫沫剛好貓到這個空隙,懷抱著期盼敲響樓上的門。羅殷在房里,換下了爬山時的運動裝,改穿一套休閑裝,看樣子也是有活動。 “你也要出去?” 莫沫想那他不如回去睡覺。 羅殷看他癟著嘴,走到門口又折回來,明明才分開不久,這就好像幾天沒見過似的。心里說不上高興還是無奈更多一些。卻還是走上前,“已經(jīng)和人約好了,晚上我來找你。” 莫沫回自己房間,下午這覺沒睡踏實。他起來的時候天也暗了,黃昏十分,天空和云都是火燒一般的顏色,這里視野開闊,可以眺得極遠。這般好景,他拍下來想和羅殷分享。點開對話框,他和羅殷的聊天記錄簡單得可憐,可能就比工作匯報親昵一些。 退出對話框,他把照片在朋友圈里發(fā)了,很快陳超然給他點贊說有時間也想來。蕾蕾也點贊了,還有很多其他人。 不久后周慶他們也回來了,莫沫端茶倒水地伺候,莫mama拉著他的手坐下,“剛才我遇到一個老同事,她家也正好來這里玩,晚上你和我們吃個飯。” 和老同事吃飯拉著他是干什么。莫沫暗罵自己烏鴉嘴,這不就來了。 “媽,”莫沫磨蹭道,“我還不想……” 莫mama耐心勸道:“又不是要你結(jié)婚,就當多認識一個朋友。我看這兩天,你聊手機聊得挺開心的。” 莫沫剛要開口,莫mama搶先說:“說起借口來你總是一套一套,先前那些我聽膩了,你還有什么理由不愿意的。” 這一瞬間莫沫驚覺mama已經(jīng)知道了,勉強壓下慌亂說:“我就不樂意你催我。”他這樣一說,莫mama反而放松下來,不容他拒絕,“我不催你,可我和別人說好了要帶你去。” 羅殷言而有信,說晚上找他就打電話過來了。莫沫正跟在莫mama身后,直接掛了電話,發(fā)消息的時候左思右想,最后只發(fā)了一句陪mama吃飯。他想如實相告,被迫相親,可說了又能怎么樣。 依羅殷的性格,怕是連個句號都不會給他。 這頓飯吃的味同嚼蠟,令他欣慰不少的是,對方女兒也不情不愿,飯后雙方家長先行離去,留年輕人大眼瞪小眼,兩人相視苦笑,一切盡在不言中。他們兩略坐了一會,互道再見。 莫沫快步走出飯店,馬上給羅殷回撥電話,照著羅殷給的地址,搭車到了一間露天酒吧。心里不禁稀奇,羅殷也是會泡吧的人。他酒吧去的少,不能喝酒去了也沒意思。他也不喜歡gay吧像炮房的氣氛。 莫沫進了門,馬上找到篝火邊的羅殷。羅殷還穿著那身休閑服,手里拿了瓶啤酒,見他氣喘吁吁跑來,遞了過去。 莫沫喝了幾口解渴,站在他身邊,“沒其他人嗎?” 羅殷接著也喝了一口,“都走了。” 滾動的喉結(jié)看著莫沫搔癢,然而意識到這整個晚上只有他們時,莫沫偷偷勾住羅殷的手。露天酒吧就沒有什么限制性的表演和畫面,除開篝火周圍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其他人星星似的散開。 他和羅殷隨意走著,離人群越來越遠。莫沫一把將羅殷撲住,羅殷載著兩人重量,倒退幾步,背靠大樹停下。莫沫跟小狗崽一樣在他胸前蹭臉。邊說著好想他邊抬頭親他下巴。 羅殷單臂環(huán)著他,喝了一口酒低頭就灌過去,兩人靠在枝葉低垂的樹下接吻。吻到莫沫受不了推開他,急促地喘氣。 莫沫口渴,而酒瓶子早掉地上咕嚕滾遠了,他追著吻上去,肚子卻不合時宜叫起來,羅殷笑問,“沒吃飽?” 黑暗里他紅著臉,渾身無一處不渴望被征伐占用。被強烈地索取,他才有一些被需要的安心感。 他急于討好,又試探道:“我陪她吃飯,其實是去見一個女孩子。”話到這里很清楚了,羅殷只是不咸不淡“嗯”了聲。 “她沒這個意思,我更沒有。”莫沫巴望著羅殷給他一點反應(yīng),然而就像石頭丟進無底洞,一點回聲都沒有。 終于羅殷有了動作,手指揉著他的耳垂,就像床上的揉法,他的身體反射性地抽空力氣。羅殷貼著他耳朵,“不在這里。” 莫沫幾個深呼吸,稍微平復(fù)了些,心里還是燥得慌。羅殷卻從容自若,離開的時候甚至不忘記撿起空酒瓶丟進垃圾桶。 羅殷先去約車,莫沫在酒吧門口等著。他看到另一對同性情侶互相摟抱走出來,坦然直率,旁邊有人說變態(tài),他們比中指回敬,無法無天,無所畏懼。 莫沫羨慕地看著他們相攜離去,笑容還未褪去,忽地左臉火辣的抽痛,視線傾斜,還未來得及看清,又一道耳光摑來。 周圍經(jīng)過的路人也被突如其來地變故震住。 莫沫捂著脹痛的臉,終于看清。 “媽……” 他這一聲,莫mama面若寒霜,抬手又是一巴掌,莫沫已經(jīng)縮起肩閉眼,卻只聽一道低沉的男聲:“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莫沫睜開眼,羅殷站在他身前,擋在他和mama中間。霎時間眼淚就流過紅腫的臉頰,嘴里嘗到苦與澀。 ※※※※※※※※※※※※※※※※※※※※ 緊張緊張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