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千年壁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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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景顏想起張養浩寫下的名句“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他們本是象雄和吐蕃的無辜百姓,因為某些原因參軍,成為三軍將士,又因為兩國的戰火,在這暗無天日的羅布山內部展開決戰,最終曾經勢不兩立的兩國將士,卻一同化作森森白骨,在這里堆積如山……”虞景顏感慨道。 陳肸:“一千多年過去了,咱們穿梭于他們的尸骨之間,會不會驚擾了他們的亡靈?” 虞景顏:“這里沒有亡靈,甚至連本該有的尸氣都沒有,只有一些怨氣,然而這些怨氣相比起這么多的尸體來說,已經算是九牛一毛了,想來這山里有個與拉昂措的龍神一樣的存在,鎮壓了尸氣、冤魂,不然的話,咱們在這里待上一秒鐘,大概就全軍覆沒了,以咱們這樣的重傷之體,根本無法承受幾萬將士死后產生的尸氣、怨氣,更別說上萬個冤魂的圍攻了。” 陳肸:“鎮壓住這里面的尸氣、冤魂的東西,是九眼天珠?” 虞景顏:“不清楚,繼續往前走吧,老陳,你注意腳下,盡量別踩他們的尸骨,而且你的右腿還沒真正接上,別再磕著絆著。” 陳肸應了一聲,繼續小心行走于滿地尸骨之間的縫隙…… 在堆積成山的尸骨之間穿梭了近半個小時,虞景顏感覺自己漸漸有些麻木,心境慢慢沉寂下來。 不管什么東西,看多了,都會覺得都沒那么震驚了。 這羅布山的山體內部,相當于古代的萬人坑,虞景顏估算著,此間埋葬的白骨,超過五萬具…… “老虞,前面就是巖壁了。”走在前面的陳肸說。 陳肸用手電筒照射,發現前面幾十米外便是巖壁。 “走到頭了嗎?”虞景顏喃喃道。 “老虞,走到頭的話,咱們要破開巖壁出去嗎?”陳肸問。 虞景顏:“到頭再說吧,一路走來沒有看到出口,興許當年的吐蕃人離開這里的時候,將出口封死了。” 又走了一會兒,陳肸再次開口道:“墻上有東西。” 虞景顏立馬警覺起來,隨手掏出幾張符紙,順著前方看過去…… 當他看到前面的巖壁上只是刻著一些壁畫后,這才松了口氣,喃喃道:“我以為又遇到什么妖魔鬼怪了,原來是些壁畫。” 眾人小心翼翼來到壁畫前方,認真觀察起巖壁上的壁畫。 壁畫有一共十二幅,共同構成一個完整的故事。 第一幅壁畫上,一名頭戴皇冠、身形偉岸的男子,正帶領很多人站在一座大山前,從這大山的走勢來看,正是羅布山。 第二幅壁畫,是戴皇冠的男子指揮眾人在山周圍,拿著各種工具挖掘的場景。 第三幅壁畫,又出現了一名頭戴皇冠的男子,這個男子的身高要比前兩幅壁畫中的男子矮一些,從胡須的處理來看,年齡也要年輕一些,他的身后同樣跟著很多人,他的前方,是一名身著盛裝的女子,在眾人的簇擁下,朝男子方向走來。 第四幅壁畫,戴皇冠的年輕男子與女子坐在同一張床上,二人的腦袋卻朝著不同的方向。 第五幅壁畫,畫的是布達拉宮,布達拉宮前面有很多人,這些人騎著戰馬、拿著長矛等武器。 第六幅壁畫,頭戴皇冠的年輕男子看起來有些慌亂,那名女子則在一旁與他爭吵著,二人身后跟著看起來如同文武百官的臣子,臣子們竊竊私語不知討論著什么。 第七幅壁畫,年輕男子摘下皇冠,戴上古時戰盔、穿上戰甲,帶領眾多手持武器的將士出現在羅布山前,并開啟了一處入口。 第八幅壁畫,一身戎裝的男子與眾多戰士埋伏于羅布山山體內部,另有一支小隊從羅布山離開。 第九幅壁畫,離開的小隊在一處平原上遭遇了另一支大部隊,從大部隊打出的雪山獅子的旗號來看,正是之前在布達拉宮前面集結的隊伍,小隊的人四散奔逃、丟盔棄甲,大部隊則在后面追殺。 第十幅壁畫,布宮前來的大部隊追到羅布山,進入山體內部,與年輕男子埋伏于此的大軍展開激戰。 第十一幅壁畫,布宮前來的隊伍取得了勝利,年輕男子的軍隊全軍覆沒,只有這個一身戎裝的年輕男人一個人站在滿地的尸體前,與布宮的隊伍對峙。 第十二幅壁畫,年輕男子也躺在了地上,而他的身邊,則是大量躺在地上的布宮隊伍。 每一幅壁畫下方,都有文字注釋,只是虞景顏辨認了半天后,卻無奈地搖搖頭道:“看不懂,這是古象雄文,當今全世界能夠解讀這種文字的人,屈指可數。” “老虞,這些壁畫上畫的是啥?”馮全問。 虞景顏略帶嘲諷道:“都畫得這么明白了,還看不懂嗎?呵呵……” “你特么倒是說啊!”馮全被激怒了,罵道。 虞景顏正色道:“這些壁畫里面表現的內容,便是當年象雄國與吐蕃決戰的場景,其決戰的經過,正如前面我所推測一般。先看前面兩幅壁畫,壁畫中頭戴皇冠、身形偉岸的男子,當是象雄國的國王,但這個國王必然不是李迷夏……” “為什么?”馮全問。 虞景顏:“后面那些壁畫上出現的年輕的頭戴皇冠的男子,才是末代國王李迷夏,好了,你別打岔,我繼續說,象雄國的國王帶領眾人來到羅布山后,出于某種原因,或許是如之前我所說的那樣,為了修建工事、以備不時之需,或許是因為別的原因,他帶領著很多工匠將羅布山的山體內部挖空,形成了咱們現在所處的這片巨大的空間。 第三幅畫中頭戴皇冠、明顯區別于前兩幅畫的年輕男子,則是象雄末代國王李迷夏。這幅畫講述的是,吐蕃藏王松贊岸邊將meimei賽瑪嘎嫁給李迷夏、以求政治聯姻的情景,畫中身著盛裝的女子,則是松贊干布的meimei賽瑪嘎。 第四幅畫中,李迷夏與賽瑪嘎雖然同坐在一張床上,但腦袋朝向不同的方向,說明二人的關系不好,甚至說很差。 第五幅畫,是松贊干布在布達拉宮前清點兵馬、準備興兵討伐象雄的場景。 再看第六幅畫,李迷夏看上去有點慌亂,明顯是得知了松贊干布興兵討伐之事,而且他肯定知道,經過多年的休養生息之后,松贊干布統領的吐蕃將士兵強馬壯、實力強大,與李迷夏爭吵的女子,仍舊是賽瑪嘎,估計二人是為了如何應對松贊干布的吐蕃大軍,產生了分歧,身后的文武百官似乎也沒有提出建設性的意見,只是在互相討論而已。 第七幅畫,李迷夏將皇冠摘下,換上一身戎裝,帶領象雄的將士來到羅布山,并打開其祖輩預留的入口,第八幅畫,李迷夏率領象雄將士埋伏在羅布山的山體內部,與此同時,一支小隊從羅布山離開。 第九幅畫,講的是那支小隊遭遇了松贊干布統領的吐蕃大軍,小隊損失慘重,卻也成功地將吐蕃大軍引到羅布山。 第十幅畫,吐蕃軍與李迷夏埋伏在羅布山山體內部的大軍展開激戰,第十一幅畫,吐蕃軍取勝,李迷夏的軍隊全軍覆沒,整個隊伍中只剩下李迷夏一人,李迷夏站在遍地的象雄將士的尸體邊上,與吐蕃大軍對峙。 最有意思的是第十二幅畫,這幅畫中,李迷夏倒地身亡,但是在他的身邊,同樣戰死的卻不是之前的象雄戰士,而是大量的吐蕃戰士,關于這一點,你們如何看待?” 聽了虞景顏對這些壁畫的解釋,馮全、南久和陳肸都陷入沉默,而四郎依舊緊閉雙眼、尚處于昏迷狀態。 “老虞,最后這幅畫的意思是,李迷夏戰死的同時,也有不少吐蕃戰士死在他手中?”陳肸問。 馮全卻擺擺手道:“從這些壁畫的內容來看,壁畫明顯是象雄人畫的,不然的話繪畫者不可能知道象雄的前任國王在羅布山修建工事的事情,所以呢,最后這幅畫只是象雄的人對李迷夏的美化罷了,我估計,當時那個昏庸無道的李迷夏多半沒有親赴戰場,而是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躲藏起來……” 虞景顏搖搖頭,表示了不同的意見:“當時象雄大軍定然全軍覆沒,雖然刻下壁畫的人多半是象雄人,但關于李迷夏的最終結局,也就是第十二幅壁畫的內容,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出入。” “何以見得?”馮全不信任地說。 虞景顏:“直覺!” “哼……”馮全沒好氣地應了一聲。 虞景顏:“你別不信,這些壁畫下面都有古象雄文的文字注解,不信的話你大可以找相關專家來解讀,在我看來,這些壁畫沒有必要作假,畢竟李迷夏的象雄國被滅是事實,再怎么造假,也無法掩蓋這個真相,關于李迷夏最終的結局,我更傾向于壁畫中表現出來的,孤身一人的李迷夏與吐蕃軍展開一番廝殺,在殺死多名吐蕃戰士后,自己也力竭身亡。” 馮全還是一臉的不相信,虞景顏也不想多做解釋,只是說道:“不管壁畫是不是美化了李迷夏,我還是認為,壁畫記錄的事情可靠度很高,至少,羅布山的山體內部,也就是咱們現在所處的空間,的確是吐蕃與象雄決戰的戰場,而且這座山是李迷夏之前的某位國王挖空的,還有一點,當時李迷夏的象雄大軍徹底失敗后,是誰在這里的巖壁上留下這些壁畫?” 陳肸:“從壁畫表現的內容來看,當時李迷夏已死,吐蕃人取得勝利,也就是說,壁畫是決戰之后、雙方分出結果后,才有人在巖壁上刻下了這些壁畫。” 虞景顏點點頭:“沒錯,從壁畫的風格和風化程度來看,這些壁畫是在同一個時間段、由同一個人刻下的,而不是說在李迷夏失敗后的幾年,才有人來刻下或者補充完整壁畫內容。那么刻下壁畫的,要么是投降吐蕃的象雄大臣,要么壓根兒就是吐蕃人,但吐蕃的人是如何知道羅布山山體內部的秘密的?難道是決戰的時候,吐蕃人從李迷夏的象雄軍口中所得之的?不大合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