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當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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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國強繼續跪在地上,也跟虞景顏要了根煙,一邊抽著,一邊陷入回憶…… “四十一年前,拉昂措的探測項目第一次開啟,當時我和援朝以及科學院的幾名老師一起來到這里,進行探測研究,但是那時候,我們的裝備很落后,在發現湖水具有腐蝕性后,我們甚至連水都沒下去,就每天在這里采集樣本、分析湖水的性質。那時候,我脾氣很臭,當然,到現在我的脾氣也不好,科考隊的人對我不待見,但援朝一直跟我關系密切,我把他當成親兄弟。 他經常去吉烏村找村民了解拉昂措的傳說,我也沒在意,直到剛剛扎頓講了那段故事,我才知道原來他跟扎頓的母親暗生情愫。正如扎頓所說,后來,科考隊臨時接到上頭的任務,要去青海探測另一座著名的湖泊。 我們在青海那邊忙活了幾年,才把那座湖探測完畢,那時候,援朝曾多次提起,非常想念拉昂措。 青海的工作完成后,援朝開始跟上頭建議,重啟拉昂措的探測項目。 上頭并不同意,上頭的意思是,拉昂措地處偏遠,也沒有太大的研究價值,要探測拉昂措,定然需要很大的一筆資金,但援朝沒有放棄,他找領導磨了好長時間,大概兩年吧,寫了大量的論文來論證拉昂措的特殊之處,上頭那幫人,沒幾個有真材實料的,他們也看不懂援朝的論文,但拗不過援朝兩年多如一日的糾纏,最終同意重啟該項目。 然后,我作為援朝的老搭檔,自然跟他隨行,同行的還有科學院的一些同事。 來到這里之后,起初我們只是照例采集一些樣本,但是后來,我們發現湖底存在一些尸骸。不過當時我們帶來的潛水工具,在下過拉昂措后就再也沒能浮上來,幾臺工具全部損毀后,援朝又跟上面匯報了情況,稱拉昂措湖底另有玄機,上頭經過一番研究后,決定給我們配備更多的專業設備。 那天,科考隊的同事們一起去了獅泉河,上頭弄的專業設備到了,他們要去領設備。而我和援朝則留下來駐守陣地。 也恰巧是那天,我們的工作任務是用聲吶設備探測拉昂措的深度,就像扎頓說的那樣,我和援朝準備去收回聲吶設備、查看湖水深度的時候,一個巨大的黑影浮出湖面,那東西太大了,光是露出湖面的背部,就超過十米長,我和援朝被震驚了,我們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在以往的探測中,我們雖然也在一些湖泊中發現過體型較大的生物,但卻從沒有見識過那樣的龐然大物。 那一刻,我倆同時意識到,我們發現了前所未有、聞所未聞的生物,并且那東西在浮出水面后,就迅速朝我們的聲吶設備靠近。 但在我們發現新大陸的同時,也遇到了巨大的危機,我們不清楚那東西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它會不會對我們發動襲擊,從體型比例上來看,如果那東西對我們有惡意,我們必死無疑。 我的第一反應是,逃跑,馬上逃跑,開著科考隊留在帳篷邊上的車逃跑,但援朝不愿走,他認為,我們發現了全新的物種,而且這個發現,對我們關于拉昂措的探測具有重大意義,于是,他拿出攝像機開始拍攝那個巨大的黑影,我苦苦勸阻,他死活不愿意逃走。 他讓我開著車去普蘭縣找當地的駐軍前來相助,自己則留下來繼續拍攝那個神秘的巨大生物,我倆在湖邊爭執了一陣子,那東西一直沒有對我們發動攻擊,它只是破壞了我們放置的聲吶設備。 但是我們都不知道,那東西到底會不會傷害我們,無奈之下,我只能答應援朝的建議——我開車去搬救兵,援朝留下拍攝那東西。 然后,我就開車離開了,當時我很擔心援朝,卻也知道,如果我繼續留在那里,根本于事無補,那東西一旦發動襲擊,我們都無法生還。 于是,我只能開車離開。我走的時候很是著急,并未注意援朝的情況,當我從縣城找來一支駐軍隊伍回來的時候,卻已經找不到援朝的身影,連同他拍攝那東西的攝像機也不見了,我不知道在我離開后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援朝身在何處。 部隊的人派了兩名水性好的人下到拉昂措湖水中,但他們卻再也沒能上來。 然后,部隊的領導下令,不讓任何人下水,諸多戰士端著槍守在湖邊,但湖水看起來卻沒有任何異常,之前我見到的黑影,也再也沒有浮出水面。 我跟上面取得聯系,匯報了拉昂措發生的事情,等到科考隊的其他同事回來后,他們又放了兩臺微型潛水設備下到湖里,同樣的,那兩臺設備也有去無回。 看似平靜的拉昂措,竟像是一個會吃人的魔鬼,每一個下到湖中的人和設備,都沒法平安歸來。 之后,對拉昂措的探測項目被迫終止,當時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被嚴格要求堅決不能泄露消息,那件事被列為絕密,縣城的駐軍、科考隊的人員,沒有一個人將消息走漏出去,而且當時我們的國力還不夠發達,科技水平有限,該項目只能擱淺。援朝再也沒了蹤跡,我估計,他是被湖中的黑影吃掉了。 直到這一次,扎頓放出那張偽造的湖怪照片,電視臺的人找科學院分析照片中的黑影是什么,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間,我忽然發現,照片中的黑影與幾十年前我和援朝在湖邊看到的神秘生物,竟是那樣的相似。 我本以為,扎頓拍到的就是當年我們見過的湖怪,但后來才知道,扎頓的照片是偽造的。但是這件事,我沒跟上面反映,因為,我想借著這個機會,揪出躲在湖底的怪物,為我的好兄弟援朝報仇。我的故事講完了,扎頓,援朝是我兄弟,是我大哥,我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當年的事,是個誤會,你只看到了一部分,卻沒看到全部,是援朝趕我走的,他讓我去縣里叫人,我想帶他一起走,他卻堅持要留下來拍攝那個黑影。對不起,如果當年我能再堅持一下,或者采取強硬的手段,一定能帶走援朝,又或許,如果當年是我堅持留下拍照、讓他去叫人,那么死的人也不會是他。他是個非常優秀的科學家,是我鄭國強這一輩子最佩服的人,為了科學研究,他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每當想起援朝,我都懊悔不已,但,世上沒有后悔藥,事情已經發生,我能做的,就是利用這次機會,調動阿里的駐軍,引出湖怪并將之殺死,為我兄弟報仇。” 講述完自己的故事,鄭國強如釋重負,像是放下了很大的心理負擔。 虞景顏皺著眉頭思索,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那么久,當事人王援朝死在拉昂措湖中,鄭國強一個人的說法,似乎也缺乏有力的證明。 雖然扎頓的說法與鄭國強的說法算不上矛盾,畢竟扎頓并未親眼看到是鄭國強將王援朝推下湖水中的,但扎頓肯定有自己先入為主的主觀看法,才會腦補出一些畫面,認為是鄭國強出于嫉妒,才害死王援朝;而鄭國強的說法,聽起來也沒什么毛病,卻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他說的是實話。 但不管他倆誰的話是真的,都提到了一個很關鍵的事情——湖中的神秘巨大的黑影。 虞景顏明白,扎頓偽造出來的湖怪的照片,與鄭國強當年見到的黑影高度一致,那是因為扎頓也是那件事的親歷者,也曾近距離目睹了黑影的形象,才能以一張烏鱧魚的照片,讓鄭國強誤以為是真正的湖怪。 “鄭國強,反正我父親已經死了多年,你怎么說,都是死無對證,哼,老子才不信你那一套。”扎頓堅定地說。 “扎頓,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情,總之我從沒有干過一件對不起援朝的事情,你是援朝的兒子,按照輩分,本應該叫我一聲鄭叔叔,但是你對我深有成見,我也無話可說。如果你實在不相信我說的話,那好,剛才上面調撥的專業設備已經到了,待會兒我親自駕駛微型潛水艇下到湖中,讓你知道,我是問心無愧的!”鄭國強說。 扎頓冷哼一聲,低頭看了一下手表,喃喃道:“不用你親自下去,老東西,給我父親陪葬吧。可惜的是,我本不想殺這么多人,你偏偏帶著這么多的學生來這里,那我也沒辦法,還有虞景顏你們,我讓你們走,你們非是不聽,那好,也留下來給我父親陪葬吧。” 虞景顏心中一緊,再次環顧四周,然后認真盯著拉昂措的湖面,卻沒有見到任何異常。 “扎頓,你想干什么?”虞景顏問。 扎頓:“我說了,我要報仇。” 虞景顏的大腦飛速運轉起來,回味著扎頓和鄭國強所說的兩個版本的故事,他已經沒有心思搞清楚哪個版本才是真實的,他只想弄明白,扎頓要如何復仇…… 忽然間,虞景顏腦中靈光一現…… “鄭老,之前你說過,無法用聲吶設備等常規手段探測拉昂措的湖水深度,這句話是什么意思?”虞景顏質問道。 鄭國強:“我已經講完了我的故事,你應該明白了吧?當年我和援朝用聲吶設備探測湖底的時候,那黑影出現了,我僥幸逃脫,援朝卻慘遭不幸。” 虞景顏瞬間明白了扎頓的計劃,喃喃道:“難怪不能用聲吶來測量拉昂措的深度……原來如此,扎頓,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并且不斷看時間,想來你早已將聲吶設備放進湖中,而且設備是定時工作的,對吧?” 扎頓哈哈一笑,又跟虞景顏要了根煙,贊賞地說:“虞,你真的很聰明,不過,已經太遲了!” 鄭國強對身后的學生們吼道:“快走,開上車遠離這里!” 話音未落,平靜的拉昂措無風掀起三尺浪…… 浪花越來越大,這代表著,湖底有個龐然大物,即將破水而出…… 拉昂措傳來巨大的壓力,虞景顏在這股壓力的震懾下,竟然連腿都邁不開,四郎和陳肸分別站在虞景顏左右,各自拿出家伙事,對著拉昂措湖面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