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作繭自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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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一聲,文禮謙的腦袋插在自己的畫筆上,畫筆自他的太陽xue插入腦袋足有近十公分…… 虞景顏等人目瞪口呆,老赤巴也深感意外,放下油燈、收回吾爾多后,老赤巴一個箭步沖到文禮謙面前,蹲下身子檢查文禮謙的傷勢。 他將文禮謙的腦袋抱起來,看著深深插入的畫筆,無奈地搖搖頭道:“這就叫作繭自縛吧,這家伙以畫筆為兵刃,最終死在自己的畫筆上,唉,報應,報應呀……” “大師,他真的死了?”虞景顏問,同時瞇著眼睛看向文禮謙,只見文禮謙的魂魄自身體飄了出來。 文禮謙的確死了,所以虞景顏的法眼才能看到他飄出來的魂魄。 正殿之中,佛祖面前,雙手沾滿鮮血和罪惡的文禮謙,終于命喪當場。 老赤巴來到虞景顏他們被釘的立柱前,將釘在立柱上的畫筆拔了出來,疼得虞景顏等人一陣齜牙咧嘴。 “忍著點,我幫你們把畫筆拔出。”說著,老赤巴猛地將貫穿著虞景顏雙手的畫筆拔出,又為陳肸和四郎拔出畫筆。 陳肸連忙去車上找來醫療箱,為三人包扎傷口,這種貫穿傷在短期內是無法恢復的,而倉巴倫寺這邊又不具備相應的醫療條件,只能簡單處理傷口后,等回到拉薩再進一步治療。 “大師,這次可得多謝你了……”虞景顏疲倦地說。 “不用客氣,老虞,我還得謝謝你們為倉巴倫寺解除了護藏軍忠魂的困擾呢。”老赤巴笑嘻嘻道。 忽然間,一陣夜風襲來,將角落里的畫板吹倒在地…… 虞景顏循聲看去,就看到畫板中夾著的一張畫紙從畫板脫離而出,飄落在地上。 然后,正殿外飛來一個虛影,虞景顏定睛一看,竟是文禮謙的鬼魂…… 正殿中的眾人立馬警覺起來,不明白為什么文禮謙的鬼魂會去而復返。 老赤巴從腰間取出剛剛收起來的吾爾多,防范文禮謙鬼魂的攻擊,卻見文禮謙的鬼魂在正殿中飄了一圈后,來到東南角落的畫板旁,沖著地上那張畫紙飄了下來。 而后,文禮謙的魂魄在眾人面前鉆進了畫中…… 虞景顏等人連忙來到東南角落,打開強光手電筒,看清楚了地上這幅畫。 這是文禮謙的自畫像。 文禮謙的魂魄鉆進了自己的自畫像中。 畫中的文禮謙帥氣依舊,嘴角微微揚起,露出自信的笑容,墨鏡推到額頭上,露出一雙充滿魅力的大眼睛…… 這幅畫,極有神韻,仿佛文禮謙還沒死,就在眾人面前。 盯著文禮謙的畫看了幾分鐘,虞景顏的腦海中閃過諸多畫面…… 教室里正在上美術課,坐在最后排的小男孩正低著頭認真畫畫,美術老師來到他身邊,只看了一眼他的畫,然后嘲笑道:“你畫的什么東西?畫成這樣,簡直是在浪費畫紙!” 說罷,老師一把奪過小男孩的畫,快步走上講臺,將小男孩尚未完成的畫貼在黑板上,開口道:“大家都看看文禮謙畫的畫,你們要是也畫成這樣,下節課就別跟我要畫紙了,浪費資源!真是廢物!” 全班同學哄堂大笑,紛紛舉起自己的畫,以證明他們畫的比文禮謙小朋友要好得多…… 最后排的文禮謙小朋友眼中噙著淚水,默默盯著黑板上自己那幅畫,然后低下頭,狠狠握著手中的畫筆,畫筆折斷了,鋒利的筆尖插破了他的掌心,他的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一絲疼痛的感覺,而后,他的眼中閃過強烈的殺氣…… 畫面一轉,文禮謙小朋友回到家中,這是個很貧寒的家,家徒四壁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文禮謙的父親臥病在床,他的母親正在昏暗的燈下縫制鞋墊,在其母親身邊已經堆了很多鞋墊,看起來,這是他母親接的活,也是他們一家維持生計的來源。 “媽,我不想學畫畫了,我畫的不好,他們都嘲笑我……”文禮謙小聲說。 文禮謙的母親放下手中的鞋墊,一巴掌扇在他臉上,怒道:“你才學了幾天就打退堂鼓了?我花錢給你報班,你就不能爭點氣嗎?你爸曾是咱們全市最好的畫家,要不是他的手廢了,咱們家也不至于淪落到現在這樣……孩子,你一定要爭氣,一定要成為最優秀的畫家,你是你爸的兒子,虎父無犬子,媽相信你一定能成功……” 說罷,文禮謙的母親將年幼的文禮謙抱在懷中,母子倆抱頭痛哭,臥病在床的文禮謙的父親也留下眼淚。 畫面再轉,文禮謙已經長到十幾歲,在一個繪畫培訓班上,他的畫作再次遭遇到群嘲。 “你老媽縫鞋墊子供你學畫,你就畫成這樣?別浪費顏料了,我勸你再也別畫畫了,回家幫你老媽縫鞋墊子吧,哈哈哈……”同學、老師的嘲笑,讓文禮謙感到無地自容,他的畫作總被人當成反面教材貼出來警示旁人。 回到家中,文禮謙告訴母親,不想再學油畫,只想學素描,學素描要比學油畫省錢得多…… 母親已經蒼老得不成樣子,她握著鞋墊的手顫抖得厲害,眼神也不行了,縫上幾下就扎到手指頭,手指上早已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口,那些傷口比鞋墊上的線都要多…… 母親鼓勵文禮謙,說他一定能夠成為最優秀的畫家,文禮謙點點頭,繼續著日復一日被人嘲笑的學畫生涯。 成年后的文禮謙,依舊沒有成為他母親希望的優秀畫家,他只是個默默無聞的畫畫的人而已,在街頭給人畫素描,一幅畫只換來十幾塊錢的報酬,還常常被客人辱罵,但是每天回家后,文禮謙還得裝出一副笑臉,告訴年邁的母親,自己畫的畫很受歡迎。 直到那個人的出現,文禮謙的生活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看過你的畫,畫得還湊合,但是有形無神,你的畫作缺乏神韻,這就是你跟一流畫家的區別,平心而論,學畫多年的人,其基本功都很扎實,畫畫素描之類的都沒有任何問題,但要想畫出一幅驚世駭俗的作品,你還差得遠呢。小伙子,你想不想讓自己的作品充滿神韻,成為真正的頂級畫家?”文禮謙的面前,站著一個身著黑衣的老者,老者瘦骨嶙峋,緩緩轉過身來,露出一張讓虞景顏感到無比熟悉的臉。 虞景顏看到了金問蒼的臉…… “你能幫我成為頂級畫家?”文禮謙將信將疑道。 “對,要想讓你的畫作充滿神韻,其實也很簡單……” 金問蒼走后,文禮謙再次來到街頭為人作畫,作品完成后沒多久,畫中的模特死了,文禮謙躲在角落里,看著手中那幅形神兼備的畫作,臉上露出笑容…… 虞景顏揉了揉腦袋,從文禮謙的經歷中回到現實。 “原來這家伙也有一段悲慘的童年經歷,倒像極了我小時候……”虞景顏心說。 陳肸、四郎和老赤巴也都通過文禮謙的自畫像感知到了文禮謙的經歷,與虞景顏一樣,都是唏噓不已。 “這幅畫可真有水平,我居然能夠從畫中看出文禮謙的經歷……”老赤巴說。 虞景顏點點頭,將文禮謙之前畫的那些畫,以及他們與文禮謙的交鋒說了出來,老赤巴聽完后說道:“原來是這樣,唉,這孩子挺可惜的,沒能將自己的聰明才干用在正途上,他修習術法時間很短就能有如此的造詣,證明是個可造之材,雖然他在繪畫方面天賦不足,在術法方面卻是天才……” 虞景顏也有這樣的感覺,附和道:“其實文禮謙若是沒有遇到那老家伙,專心繼續鉆研繪畫的話,雖然不大容易成為頂級畫家,但也不至于走向自我毀滅的道路。” 一個在繪畫方面天賦不足的人,是可以用時間和汗水來彌補不足的,雖然不見得能夠成為一代大師,但也能夠成為一名優秀的畫家。 “老虞,那個身穿黑衣的干巴老頭是誰,我聽你的口氣,似乎認得他?”老赤巴問。 虞景顏:“沒錯,我們的確認得那家伙,他叫金問蒼,是茅山派的叛徒,也是術士界惡名昭著的混蛋,曾有正道之人與茅山派聯手圍剿他,卻被他打得落花流水。不過,他已經死了,不用太擔心他。” 話是這么說,但虞景顏仍舊對金問蒼懷有深深的忌憚,雖然在白定村一戰中,覺醒了前世記憶的守村人邊巴以青翼公子馬建營的身份誅殺了金問蒼,但之后虞景顏他們遇到的鬼母興娟以及邪惡畫家文禮謙,卻都得到過金問蒼的指點,并在金問蒼的誤導下淪為魔道中人。 “也不知道金問蒼是不是真的死了,興娟、文禮謙都算得上金問蒼的半個徒弟,老子總感覺這一年來的經歷,有個幕后黑手在cao控,莫非那人就是金老頭?最初用尸油水毒死兩名游客的家伙,也是他嗎?對了,金問蒼懂得分魂術,難道在白定村的時候,他早已將一部分魂魄分出體內,所以,邊巴雖然殺死了他,他卻沒有真正的消亡,而是躲在暗中,繼續與我們作對?”虞景顏心想。 陳肸的眼中也流露出深深的顧慮,與虞景顏對視后,二人彼此明白了對方的想法:金問蒼未必真的死了…… “大師,您明明有能力對付文禮謙,為什么要跟我們打電話求助?還有,您究竟是什么人?”虞景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