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璟寒的態度很明確，現在一點也不想看見洛以陌，就算偶爾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也是充滿恨意和狠戾。

    似乎是因為他沒有力氣，不然一定得掐死她。

    洛以陌心里難受，怕刺激到他，每次都是趁著他睡著后溜進去陪在他身邊。

    除了第一次被慕璟寒發現后，后幾次她都是趁著深夜的時候溜進去。

    晚上，等所有人都離開，醫生查房后離開，洛以陌將慕氏的工作收在一邊，貓著腰悄悄進入病房。

    看都慕璟寒睡著的面容，起色比前兩天剛醒來的時候好多了，但是眉頭卻皺成了“川”字，讓她無奈又心疼。

    洛以陌拿出指甲剪，蹲在病床邊，拿起他沒有打吊瓶的那只手，悄悄給他剪指甲。

    他的手雖然蒼老起皺，但還跟以前一樣，修長有力，骨節分明。

    在洛以陌心中，還是跟以前一樣漂亮好看，哪怕是長長的指甲，也覺得可愛得緊。

    睡著的慕璟寒很乖，沒有醒著的時候陰冷、充滿攻擊性，隨著洛以陌給他將幾個手指頭修剪圓潤，沒有一絲反抗。

    洛以陌眼底閃過一抹光，嘴角微微勾起。

    覺得自己很有成就感。

    手指頭搞定了，洛以陌貓著腰，到床尾的位置悄悄掀開他的被子，露出一雙大腳掌。

    洛以陌腦海里不自覺想起當初參加慈善晚會時，慕璟寒蹲在她面前給她按摩腳的場景。

    眼淚不自覺濕潤了眼眶。

    那么多人，他都能夠放下身份去給自己揉腳，這么好的慕璟寒，她怎么能夠忘記！

    一滴淚順著臉頰滴在他的腳上，慕璟寒的腳瑟縮了一下，眼皮微動，要醒來的節奏。

    洛以陌連忙蹲下身子，將被子給他蓋好。

    慕璟寒眉頭皺了皺，根本沒有醒。

    洛以陌松了一口氣，確定不會醒過后，側身坐在床沿給他剪腳指甲。

    滿臉認真，房間里燈光比較暗，她睜大了眼睛，生怕剪到慕璟寒的rou。

    病房里只剩下指甲剪“咔噠咔噠”的聲音，配合著儀器的滴滴聲，靜謐美好。

    洛以陌剪得認真，絲毫沒有發現，身后那人睜著一雙幽暗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的背影。

    長發披散在身后，纖細的背影堅韌不倒，腰肢盈盈一握，似乎瘦了。

    她沒睡好嗎？還是沒有吃好？為什么瘦了？

    她不是應該和沉冷一起幸福快樂嗎？

    為什么會在這里？

    他這個樣子，她不嫌棄嗎？為什么不嫌棄？

    無數個為什么縈繞在他腦海里，讓他心情有些煩躁，眼底的戾氣更重，腳不自覺動了一下。

    洛以陌嚇了一跳，連忙回頭看他，看到他仍舊睡得好好的，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下去。

    “慕璟寒？”她試探著悄聲喊了幾聲，沒有反應，覺得自己多心了，便繼續低頭剪指甲。

    還有三個腳指頭就剪完了。

    慕璟寒重新睜開眼睛看她，眼底是埋葬的深情，漸漸換上了冰冷。

    洛以陌總感覺自己背后涼颼颼的，好幾次回頭看，慕璟寒都沒有異樣。

    等到所有指甲剪完了，洛以陌扭了一下僵硬的腰。

    看著沉睡的慕璟寒以及那張薄唇，心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