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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怪是,以往那位前輩,老說他年紀輕輕就活出了五六十歲的樣子。 沒人跳廣場舞,還算清靜,謝眈在這附近走了一小圈,接到了葉堂的電話。 “老男人。”他開口:“你轉過來。” 謝眈一轉身,就看到半蹲在地上的葉堂,他手上牽著一條狗,身前還匍匐著一只貓,似乎不愿走了。 謝眈走到他面前,掛了電話。恰好他抬頭見了,伸手要謝眈拉他起來。 謝眈無奈,握住他的手就往上提。 旁邊那只有點像狼的狗在原地轉圈圈,四處張望著,一下被葉堂拽了過來。 “走了,公舉。”葉堂伸手扯袋子,又抽手把那只謝眈在視頻里看過的貓交給他。 謝眈接過貓,是意料中的重量,低頭看著那條一直想往外奔的狗,問:“它叫什么?” 語氣有點驚訝,還帶著點確認意味。 葉堂一笑,向前走了一步,開口問:“這是我們家的公舉啊,你手上抱的那只是土匪。” 公舉?是…… 他一面說,伸手到謝眈眼下捏了捏那只貓,“來,土匪,這是你爸爸。” 哪有給自己寵物取這樣的名字的? “那你是什么?”謝眈語氣里不禁帶上了三分笑意,抬起手把那只懶洋洋地,有他家所不能承受的重量的貓拖了起來。 “你是爸,我是爹唄。”葉堂看他:“這就是所謂見家長。” 謝眈決定用一只手把貓抱在懷里,轉而牽住了葉堂。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葉堂又是個沒臉沒皮的,這才倒也是沒再抖了,拖著他的手一直搖了搖去,還帶著一只狗。 路過的情侶不少,晚風輕撫,葉堂的話語漾在空中。 “原本家里還有只大麻,但那家伙身體弱,沒敢帶出來,下次你去我家,我帶你看。” “好。”謝眈應下,問:“真準備見家長了?” “那可不?”葉堂笑笑:“到時候我就講是你先勾搭我。” “你先對我笑。”謝眈聞言,倒是記得清楚,很快答。 兩人走到江邊的路上,公舉一直往前奔,多虧有葉堂一直抓著。 他半響沒說話,笑意漸漸淡去,又像是忽然想起,而后再輕笑:“我那時候是對陳杰笑,我可要告訴你,謝眈哥哥,你想多了啊。” 兩人的手勾的更緊了一些。 這邊要冷清一些,前面有一條彎道,到也算是寬敞,彎道變的草地上有兩架秋千。 他見葉堂停下了腳步,這次倒是猜準了年輕人的心思,于是問:“想玩?” 葉堂點頭,而后轉了個方向,側頭看他:“我坐秋千,你推我好不?” 謝眈頷首。 葉堂先是把公舉綁在了柱子上,任由那只把謝眈手都壓麻了的土匪橘貓趴在了草地上。 秋千是給小孩兒玩的,他坐上去,難免顯得有些矮了。 但是葉堂毫不在意,屈著腿在秋千上坐的穩穩當當,一邊說:“推高點啊,我追求刺激。” 謝眈站在他身后,淡淡開口,直擊重點:“等一群小孩來了你就知道什么叫刺激了。” 他說著,伸手把秋千推了出去。 謝眈用力不大,葉堂卻用足了力氣往地上蹬,直接蕩了出去。 這秋千太矮,他就算到空中也只能繼續屈著腿,偏偏玩性還大得很,一邊讓謝眈推他,一邊自己蹬地。 仿佛旁邊的公舉都看不下去,也不顧身上還有一條帶子,直接往外奔。 秋千上的葉堂毫無察覺,有了慣性之后蕩的越來越高,再加上身后還有謝眈的推著,放在孩子堆里就是一個孩子王。 意識到可見的危險之后,那只像他主人一樣懶散的橘貓終于打了個滾,稍稍挪開了位置,約莫是害怕葉堂的一腳過來把他踹死。 主人瘋癲多年,寵物不離不棄。 謝眈伸一只手,在他身后有意無意的推著。 風把他的劉海吹的很高,周圍行人不多,不過目光幾乎都被這兒吸引住了。 漸漸也有一個小女孩兒走了過來,坐在了葉堂旁邊的這個秋千架上,開始自己蕩秋千。 他臉上始終呈著笑意,一開始只是抿唇一言不發,而后等他蕩回到謝眈身前的時候,聽見他問:“你說,這樣是不是不大道德?” “極其。”謝眈的對于他的頭發疑問表示肯定,手上卻還依舊助紂為虐。 搶占小朋友的公共玩具確實不大對,但是—— 葉堂笑笑,以一種頗為得意的語氣說:“ 誰還不是個小朋友呢,是吧?謝眈哥哥。” “嗯。”還是三歲的小朋友。 他玩了約莫七八分鐘后,大概是終于玩膩了,主動停下,對謝眈說:“來,老男人,我來推你。” “不用。”謝眈表示拒絕。 “別啊,”葉堂下了秋千,來扯他的手:“來坐坐嘛。” 謝眈轉身,恰好看見一邊蕩秋千的小女孩以一種極其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們兩人。 小女孩突然開口:“這么大的哥哥也要玩秋千嗎?” 她說著揚起了下巴,向著不遠處道:“大哥哥,都是因為你一直占著位置,佳佳都不敢過來找我玩了。” 謝眈站在一旁看著,本以為葉堂無論如何也會有一點醒悟,畢竟人家小女孩兒都開口了。 但他沒想到葉堂沉默不過三秒,就笑問小女孩:“哥哥長的不好看嗎?陪你玩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