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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堂一只手還舉著手機,回頭看來人,見是他,一下彎起了眉眼,也沒躲開。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才對電話那頭笑著講:“有人來愛我了,我掛了。” 不料他說完這句話后,還沒喘過氣來,又狠狠地咳了兩聲,眉頭擰成了一團。 謝眈原本準備收回去的手頓了頓,最終停在了葉堂背上,輕輕地拍著。 葉堂停止咳嗽之后,謝眈問:“感冒還沒好?” 他搖頭“哪有,就是有點咳而已。”隨后主動移開話題:“謝眈哥哥,你真是個好人,不睡覺嗎?” 謝眈翻過欄桿,坐在他身邊,沒有回答他說的上半句話,只是搖頭:“睡不著。” “謝大官人,奴家夸你人好呢,聽見了嗎?”葉堂追問。 “聽見了。”他答。 “那您沒什么表示嗎,嗯?” “什么表示?”他側頭看葉堂:“怎么表示?” “謝謝夸獎,不是你的常用語嗎?”葉堂裹緊校服,禮貌一笑,又開始胡說八道:“當然,如果你能說一句什么謝謝堂堂夸獎或者堂堂說的對之類的話,我肯定會更開心。” “謝謝夸獎。”謝眈毫不猶豫的做出了選擇。 葉堂沒回答,低頭報復在謝眈的校服之上,把他的校服拉的老長,拽到了膝蓋處,整個人蜷在了欄桿上,沒個坐樣,似乎下一秒就要摔下去了。 看著做出這種高難度動作還始終沒能掉下去的葉堂,謝眈心里并沒有心疼校服的想法,而是感嘆年輕真好。 他校服下還有一角卷了起來,冷風會從里面灌進去,謝眈伸手,把下衣擺扯直了。 “校服借我幾天?”他問。 “嗯。”謝眈答,覺得坐在欄桿上其實還是有點冷,主動問他:“去醫務室看看?” 葉堂看著前面,問:“你陪我?”又笑:“我可不想一個人去。” “嗯。”謝眈下了欄桿,站在欄桿外很窄的臺階上:“下來吧。” 等他走下臺階之后,葉堂才從校服里鉆出來,順便滑下了欄桿。 從高二教學樓走到醫務室要經歷很長一條路,路在兩棟教學樓中間,兩邊都種著樹,秋天飄了一地葉子,被人掃到了兩邊堆積著。 午睡時外面基本上沒人,秋天又冷得很,一眼望去凄清蕭瑟。 兩人不緊不慢的走著,一邊說話,據葉堂說,他能再感冒還要拜那晚唱歌所賜,幾個人都是鬼哭狼嚎讓人不忍卒聽,只有他一個人是天籟之音繞梁三日。 這個出自葉堂口中的說辭謝眈自然是不信的。 不想葉堂見他沒有回答 ,轉而把注意力移到了他身上,忽然問:“謝眈哥哥,你唱歌給我聽好不好?” “不好。”他拒絕。 “好,你唱一下好不好,幾句也行。”葉堂耍起無奈,開始站在原地不動。 謝眈沒管他,自顧自往前走。 但他剛邁出一步,衣服就被扯住,回頭看時,葉堂一不做二不休的蹲在了地上,抬頭問他:“就幾句,我一直想聽你唱歌來著。” 謝眈看著宛如小孩般撒潑耍賴的葉堂,一時間噎住了,默然半響后,問:“想聽什么?” 聞言,他一下就站了起來,揚起葉堂式標準微笑:“隨意,都依你。” 兩人一路走過去,剛開始謝眈想了片刻,不知道該唱什么,最后受不了葉堂一直催,才勉勉強強唱了幾句。 他唱了哥哥的《春夏秋冬》,選的是秋天的那一段。 原因很簡單,這首歌開頭就是秋天,他只唱一段的話不會顯得很突兀。 而且現在的季節也是秋天,很合適。 “秋天該很好你若尚在場。” 謝眈很喜歡秋季,因為氣溫合適,常常是不冷也不熱。 “秋風即使帶涼,亦漂亮。” 春天過于溫暖,夏天太熱,冬天太冷,秋天完美的把夏冬鏈接在了一起。 “深秋中的你填密我夢想。” 秋天是收獲的季節。 它意味著付出的,無論如何,終將得到結果。 “就像落葉飛,輕敲我窗。” 秋天于他而言,是相遇,是告別。 原主的聲音有點低,謝眈在香港呆過很久,會唱粵語,空曠的長路,像是一支在耳邊的淺唱低吟。 四句歌詞唱的很快,沒多久后,謝眈停下聲音,兩人離醫務室很近了。 “在場。”他唱完一段,葉堂對他這樣說:“秋天該很好,因為我在場。” 果然正經不過三秒,很快又說:“謝眈哥哥唱歌好好聽啊,嚶嚶嚶想娶怎么辦。” “不怎么辦。”謝眈第一次正面回答他這種無理取鬧的問題。 “嚶——” “拳打嚶嚶怪。”謝眈打斷他的話。 “老男人你變了。”葉堂一臉憤懣:“你變得和他們一樣了。” 謝眈看他一眼,繼續往前走,聽見他說:“你不再是那個老男人了你會用網絡用語了,嚶嚶嚶。” 謝眈默然,礙于到了醫務室葉堂還磨磨蹭蹭不肯進去,兩人在門外僵持了幾分鐘,才找醫生簡單看了一下喉嚨,弄了點藥,兩人才往教室回去。 到了一樓,因為要上課,葉堂回四樓,兩人就分開了。 下午一節體育課成功的變成了自習課,李宇怨聲連天,坐在位置上憤憤不平,趙同馳坐在講臺上維持班級紀律,不準他在找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