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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錯誤,為什么要讓孔嘉來承擔后果? 可下一秒,婁玨耳中飄來一串歡快的笑聲,孔嘉攀著他的脖頸,奇道:“婁兄,你這耳根下面竟然生了顆小痣……嘖嘖,知道嗎,這叫美人痣。” 說話間,青年溫熱的鼻息盡數噴在婁玨耳根,又酥又癢。 婁玨:“!!!” 青年腳下一歪,險些沒能攀住枝條,從樹上掉下去。 手腳僵硬,幾乎不知道該怎么移動,婁玨薄唇緊抿,片刻之后微微張唇,從齒縫間擠出一句話。 “你……剛剛親了我的痣?” 孔嘉絲毫未察,還興致勃勃地瞅著婁玨白凈的耳根瞧,聞言隨口道:“瞧你這話,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蹦得那么快,上躥下跳跟兔子一樣,我本來準備說話,結果一頭撞上去了。” 婁玨:“……” 翠峰之上,錦衣青年沉默許久,長長地嘆出一口濁氣。 他似是認命般地,將背上人再向上托了托,緊接著提氣凝神,居高臨下地朝四方逡巡一圈,最終選定一個方向,邁步快速奔去。 孔嘉摟著他的脖子,從肩上探出小半個腦袋,奇道:“婁兄,我們去哪兒?” “自古守山大陣,必有陣眼,能依之馭陣御敵,我得找到那個地方……你的靈丹不疼了?” 這話似是提醒了孔嘉,他倏地捂住小腹,嗷嗷叫著,再度癱軟下去。 婁玨步履如飛,穿行之處蕩起一片草葉沙塵。 但與之前半個時辰不同,婁玨嘴角勾起無奈的笑意,清雋眉間的擔憂之色,也似是減輕了許多。 ……真是個混蛋啊,之前還害他那么擔心。 但目前來看,這小混蛋……總該是死不了的。 …… 石宮最左側的甬道內。 沙塵飛揚,不時傳出一兩聲暴喝。 戾風似箭,淡黃色靈流如漫天飛舞的黃沙,裹挾中央兩柄一尺長的彎刀,在半空劃過滿月似的弧,狠狠劈在前方石墻上。 狂風飛舞,吹起持刀人飛揚的短發,露出一雙狠厲上挑的眼眸。 犀利,兇絕,孤注一擲,餓狼似的。 “砰!” 巨響撼天,在深邃幽靜的通道中遠遠飄蕩,震得石宮上方砂石顫動,撲簌簌地灑下。 那面布滿刀跡劍痕的玉墻亦顫動數下,角落的位置亮起一道淺橙色的微光,似是一小塊圖騰被點亮。 與此同時,一道干巴巴的低音自墻后傳出。 “領悟中品刀法回輪斬,可抽取一次隨機獎勵。” 言罷,墻上裂開一條巴掌大的縫隙,隨后一個灰撲撲的、通體渾圓的東西被扔了出來。 那東西“撲通”一聲墜落在地,竟還頗有彈性地跳動幾下,頗有靈性地躍到徐陽腳邊,擦著他的獸皮長靴穩穩停下,不動了。 徐陽陰沉著臉,撿起腳下圓塊。 撥開樹脂般的半透明外層,所謂的“隨機獎勵”在他掌心中原形畢露—— 一塊沉甸甸的“石頭”,仿佛鐘乳石,上面透著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孔。 小孔中填滿淤泥,仿佛無數黑幽幽的眼睛,耳中傳來盡是無言的嘲笑。 徐陽眼角崩開一絲血痕,五指倏地攥緊。 靈氣從掌心涌出,指尖用力,登時將石頭捏為一攤粉末,細塵自指縫間徐徐飄落,又被呼嘯而來的風蕩得一干二凈。 在他身側,蹲坐在地的高大青年無聊地打了個哈欠,嘟囔道:“徐陽,我看這里面沒什么好東西,咱們還是去別處看看吧?” “閉嘴!” 傷痕累累的玉墻前,青年咬牙切齒。 徐陽惡狠狠地瞪著那墻,似是要將其劈成粉末,然后把墻后的東西拽出來剝皮抽筋。 ——太過分了,領悟了足足三門刀術,抽到的獎勵竟然全是石頭? 主角可是隨隨便便就拿到了珍貴的秘籍啊! 雖然徐陽知道,他拿到的那些應該不是石頭,而是存放已久、藥性盡失的丹藥,因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封存成百上千年,最終凝為了堅硬的石塊。 可他實在氣不過。 好不容易搶在主角之前進了這功法殿,廢了大半個時辰,竟是一無所獲。 難道真要等主角來到這里,那功法才肯問世? 那他這一路所求,都還有什么意義? 不,不行,他不甘心! 狠狠抹了把額角的細汗,眨了眨略顯發花的眼睛,徐陽深吸口氣,再度催動靈力,高高舉起短刀。 三次不行,就五次,十次,將石壁上的刀鑿劍痕全部領悟一遍! 他就不信,自己不能拿到真正的秘籍! 或許是意念發揮了作用,本已接近干涸的經脈中竟被他再度擠出一絲力氣,如清流淌入荒蕪的大地,浸潤溝渠。 徐陽凝眸,望向石壁的一角。 但正在徐陽聚精會神,試圖領悟那刀痕中的秘法時,鼻端突然飄來一股淡淡的香味。 是淺淡的梔子花的味道,微甜,卻又似在幽涼的湖水中沁過,泛著一絲寒涔涔的冷意,令人心頭發顫。 與之同來的是一串悠閑的腳步聲,慢慢逼近,最終在地宮外站定。 “我都故意來遲了這么久,你們竟然還沒拿到我想要的東西?” 那人輕聲笑著,慢條斯理地,嗓音不徐不疾,卻透著股說不出的惡意,讓徐陽剎那間渾身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