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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小時突然懂了。 鼻頭微酸,他心底涌起一絲熱流,只覺得空中的風都暖了許多,如同一只慈愛手,輕柔地拂過面頰。 吸吸鼻頭,杭小時亦揚起頭,嗓音嘹亮道:“沒問題爹,兒子一定聽你吩咐。從今天起,孟青河就是我大哥,兒子勢必與他肝膽相照,榮辱與共!” 話音剛落,他又倏地埋下頭,貼在杭天耳側,用近乎耳語的聲音道:“有事時一致對外,無事時兒子保證壓他一頭。” “現在他年歲稍長,我喚他一聲哥,等年后回來,兒子保證讓他追著我喊大哥。” 杭天斜眼瞥了數秒,突然伸出手,將杭小時嬉皮笑臉的腦袋朝下壓了壓,又在額頭上輕彈一下。 “沒大沒小。”他低聲道。 嘴角卻帶著笑意。 拽住韁繩,杭小時狡黠地笑著,對杭天眨了眨眼睛。 晴空萬里,春意滿城。 夾道的人群密密麻麻,而伴隨著騰云馬一聲長嘶,兩輛刻有陣符的馬車緩緩駛動,凌空踏云,乘風而去。 花塢城外,黛色的雁衣山上翠色搖擺,溫婉的陵水溪泛起粼粼金光,似是故鄉對游子無聲的送別。 …… 一路草長鶯飛,皆是春色。 第三日傍晚時,二人終于接近了天機城。 南大陸中央是一片平原,面積遼闊,天機城雖說叫城,卻占據了大陸近十分之一的面積,其內崇山疊翠,江河滾滾,便是最外側的城墻,也仿佛沖天而起的一片高塔,威風十足。 騰云馬在城門外停下,馬車落地,發出一聲響亮的碰撞聲。 城門外是執勤的弟子,日夜換班,從不疏忽。見了兩輛馬車,立即有人上前,朗聲道:“請出示通行令。” 杭小時在袖中摩挲片刻,掏出星河宗的準考令,遞過去。 見到星光閃爍的令牌,守城之人面上立即一暖。 他將令牌還與杭小時,又笑道:“原來是來測試的。牽好車,到左邊去,那邊有宗門包下的客棧,專門供諸位考生使用。” 杭小時拱手道:“多謝師兄。” “誒,別這么叫,不吉利。”守城那人擺手道。 他們大多是往年測試刷下的失敗者,無緣入宗修行,但也不甘離開,遂被星河宗收攏,安排到各地辦事。 若是杭小時敗了,的確要喊他們一聲師兄。 但杭小時若是入了宗,即使是最低等的外門弟子,與這些守城的人也是云泥之別。 那人說著拒絕的話,臉色卻越發柔和,熱情地幫杭小時在令牌上設了新陣法,又領他安置了車馬。 杭小時察言觀色,一路嘴甜地連喊“師兄”,喊得那人面頰微紅,不住地抬手摸后腦勺。 進城之后,不遠處便是客棧。 站在朱紅大門下,杭小時微微仰頭,望著上方金絲楠木門匾上碩大的“星河”二字,瞳孔微顫,唇角上揚。 與諸多學子一樣,寧鴻正住在這所客棧里。 按照原文,接下來就是歷史性的兩人初見時刻。 深吸口氣,杭小時難掩喜色,在腦海中歡聲道:“025老師,你說我該怎么做,才能最大程度挑起他的性趣?” 作者有話要說: 025:“光著進去。” 作者:“收斂點,jj會要了老娘的狗命啊喂!” 2020.4.4緬懷英雄,紀念同胞,愿盛世年華,一切安好。 第13章 客棧古樸素雅,走近了看,卻能從各處細節發覺其低調的奢華。 門欄舒展,朱欄造型雅致,陽光自鏤空的雕花窗桕灑入,在地面投下碎金般的光澤。 杭小時一邊在心底嘖嘖稱奇,一邊緩步踏入大廳。 廳內人數不多,卻也不顯得空落,或是自坐獨酌,或是三五成群地圍在一起,無論服飾華麗與否,周身皆有無形勁氣縈繞,氣度不凡。 這些人都是二輪測試的考生,或是家業雄厚,資質不俗,早早地拿了一輪測試的免測資格,又或是從一輪測試中殺出的勝者,一路過關斬將,眉宇間都洋溢著濃厚的血氣。 此時湊到一起,自然是誰也不服誰,現下雖不能明爭,卻把客棧正廳當成了暗斗的場所,色彩斑斕的五行靈氣在半空穿梭,彼此碰撞,將橫梁下方染成煙火般的顏色。 杭小時艱難地躲避著靈力洪流,盡力壓低存在感,朝客棧的東南角擠去。 越是靠近角落,他心湖中越是浪濤翻涌,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上。 眼瞅著前方人群漸漸稀疏,露出花梨大理石案桌的一角—— 桌邊沒人。 窗欞推開一小半,陽光明晃晃地射來,大理石上仿佛堆著碎雪,雪芒中央孤零零地裹著一個玉杯。 它的主人似是剛離開不久,杭小時將玉杯撈在手里,摩挲片刻——杯壁尚溫。 但是人呢? 原文中,寧鴻在角落里喝了一整天的茶,座位上空始終氤氳著灰色霧氣。 其他人的靈力行至他周邊時,灰霧中總會猛然探出一條通體漆黑的小蛇,將靈力叼在口中,三下兩下咽下肚去。 眾考生不服,一茬一茬地來,又一茬一茬地被收割,整齊劃一得如同田地里的韭菜,最終寧鴻借此樹立了在此處的絕對威信,一時無人敢問,無人敢惹。 這個時候,主角到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