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漫]平安京戀愛物語_分節閱讀_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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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姬殿下,怨靈貪得無厭……”安倍晴明的話被一陣尖利的笑聲打斷。 那面鏡子飄浮起來,全然無視了平安京中首屈一指的大陰陽師在旁的威脅,飄到江雪面前,鏡中映出了一張人臉,那是一個蒼白瘦削的青年的模樣。 “我聽那個女鬼提過,說平安京的人們迫于權勢,過分推崇你。我生前也愛樂聲之美,聽過這世間最美的樂聲,倘若你能讓我聽到比那個女鬼的演奏更加高妙動人的聲音,我就放了這個靈魂?!?/br> 鏡中青年的臉忽然扭曲了一下,頭上冒出了青色的角,臉色也變得像是青磚一樣。 “但如果你只是一個沽名釣譽的騙子,那就交出靈魂來?!?/br> “不要答應他——!”藤原鷹通焦急地喊了出來。 “我答應你。”江雪平靜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怨靈古鏡又一次發出了尖利的笑聲,在空中飛了幾圈才落下來。 “來吧,開始演奏吧。” 似乎為了證明自己也有著信用,鏡面上青年的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被囚禁著的虛弱的女子,她倉皇地看向外面,似乎想要說什么,但她的聲音無法傳出鏡面。 藤原鷹通失聲喊了出來。 “母親!” 江雪看到藤原鷹通那種模樣,更覺得自己做了正確的選擇,在席琳詛咒般的聲音里取來了胡琴,因為幾日沒有碰而調了一下音,期間不可避免地被安倍晴明略帶責備地看了幾眼。 注意一下,這周目江雪花了三個月去追求小公舉(然而沒成功),因此有些上周目的事件這周目沒有開,比如說上周目八弦琴后的斗樂,江雪這次忙著哄小公舉呢(然而沒有哄到手),所以這里是這周目江雪第一次跟怨靈用音樂做賭注來立約。 江雪:哼!給我發好人卡!給我發朋友卡?。?!你好樣的!?。?/br> 第184章 樂師無雙 江雪心中無奈得很,好不容易她上周目讓所有人都認可了她“天下第一樂師”的能力和驕傲,這次又要重來了。 這周目她回避了和森村蘭接觸,沒有觸發的不只是檻中黑蝶的事件,龍神祭也沒有,醉酒誤事也沒有,而八弦琴的事件也還給了“游戲劇情”中本來就定好了會解決詛咒的“天之玄武永泉”,于是,這里的人都沒見過真正的“斗樂”,以至于一個個看她都跟她要自殺似的。 她什么時候做過不自量力的事情了? 演奏什么曲子好呢? 如果偷懶的話,大可以用上周目斗樂用過的曲子,《長樂無憂》喜慶富饒,不過,這會兒她沒有太多訴說夢想的心,倒是有一種不甘之氣蠢蠢欲動。 她知道別人擔心她是因為關心她,但是,在自己最得意的領域被人擔心會輸,有時候還是讓人不悅。 如果這里是北燕的話,根本不會有人在這時候“擔心”。 會擔心是因為沒有信心。 沒有信心是因為她沒有展露出足以令人安心信賴的實力。 那么,就讓他們看到就好了。 她是怎樣在北燕獲得了所有人的認同,也一樣能在這里取得眾人的認同! 江雪心念一動,決定好了曲目,轉頭看了一眼屋外。 九月中旬才是初秋,梧桐也還未落葉,楓葉仍未變為如火如荼的紅色。 在怨靈古鏡開口催促之前,江雪奏響了琴音。 “此曲名為《梨花開》,是我所作?!?/br> 怨靈古鏡一言不發,就那么在半空飄著,甚至還將鏡中女子的靈魂顯露得更加清楚了,靜靜地表達了一種“只要我聽得不滿意,鏡中靈魂就要遭殃”的態度。 席琳冷笑一聲,本想抱著胳膊嘲笑兩句,可惜雙臂都被綁在身后,只能昂起下巴,故作不屑地偏過頭。 藤原鷹通一會兒看看鏡面,一會兒又看向江雪,滿臉為難。 安倍晴明對屋內屋外的神將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安靜,暫時別動手。 不到最壞的地步,沒有必要冒著傷害鷹通殿下母親靈魂的風險。如果真的到了那種危急時刻,想必鷹通殿下也會理解——活著的人總是比死去的人更加重要。 《梨花開》是江雪創作的第一首樂曲,在所有樂曲之中不算頂尖,四國樂館給予的評價也只是“中上”,與高山流水館不合的天音閣甚至給出了“中下”的評等,批語相當不留情面,指稱這首曲子不夠完整,起承轉合之間有著極為生硬的部分,重復旋律過多,單調貧乏,能評到“中”的等級只是因為其中幾段快板和裝飾音在樂理上出現得非常合適。可是,即使大名鼎鼎的天音閣給了這么一個評等批語,天音閣的樂師們也還是一樣會學習《梨花開》,區別只在于別的樂館是一邊學習一邊探討,天音閣中是一邊學習一邊批評。 樂曲評價從超等級的“傳世之作”到“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再到最差的“不入流”,共分為九個等級,“中上”就已經是很一般的評等了,如果是其他“中上”的樂曲,有些樂師都不屑于演奏。 《梨花開》何以能夠得到樂師們格外的優待,高看一眼? 因為這是當時天下第一的樂師通過生死兩試時所奏之曲! 江雪憑借這一首曲子通過了樂師順逆兩道的測試,憑借這首曲子得到了“雪”字為名,從高山流水的學徒江十一一躍成為天下聞名的樂師“江雪”,伴隨著“七月飛雪”的傳說一同不脛而走的還有這一首被她取名為《梨花開》的曲子。 初時總有人以為這是描繪春色的樂曲,又因為樂曲之中以快板行板居多,整體看來很是歡樂,有人試著以此來演奏,不要說引起七月飛雪的異象,根本毫無反應,樂聲完全無法引動天地之氣,簡直比最末流的樂曲還要不如,此時不免有人質疑高山流水故意放出了錯誤的樂譜,亦有人不遠千里奔赴北燕想要直接登門抄錄。 高山流水館地處北燕,北燕勢弱,多年來被欺壓已久,此刻終于有了一位有通天徹地之能的樂師,舉國歡慶,凡別國樂師前來,非但沒有半點刁難,全都客客氣氣送到高山流水門外,讓這群人看到樂館外布告欄上新貼出的幾句詩。 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這首詩為華夏人熟知,在北燕所處的世界卻還是第一次面世,這自然是江雪請了恩師江重離寫的。 一群人看著這幾句話氣得吹胡子瞪眼,誰能想到《梨花開》描繪的非但不是春景,不是梨花,反倒是漫天飛雪? 這群人一點找茬的心情都沒有了,一個個捏著鼻子回去,重新分析樂譜,按照北地冬雪重新理解,倒也有人將這首曲子演奏得似模似樣,但總有些無法解釋的部分——既是冬雪提前而至,也便近災,何來那般歡快? 高山流水不出面解釋,江雪也不解釋,干脆都不在人前演奏這首曲子,后來與人斗樂也盡是《樂術九章》中的曲目,漸漸的,《梨花開》究竟該是什么模樣也就成了樂師之中的一個謎題。 數年后,一位戍守邊關的將領偶然得到了《梨花開》的樂譜,他雖然不是樂師,沒有逆轉天時的本領,但他懂得如何看樂譜,他試著將這首曲子奏出后悲喜交集,又復演奏數遍,一次比一次流利,一次比一次暢快,最后他終于大笑出聲。 這件事從邊關傳回都城,樂師們得到消息,有人為了“不解之謎”不辭勞苦奔赴邊關,終于從這位將領口中得到了答案。 ——這首曲子根本就不是寫冬雪景色的,它寫的是戰場硝煙,畫的是將士熱血!用描繪景色的心情去演繹這首樂曲,永遠也不會知道它想要說的是什么。 “若然創作樂曲之人來此,我當與他痛飲三日,不醉不歸!”——那位樂師被將領豪氣所感動,放下國仇家恨,將這句話帶回了高山流水,也給江雪帶來了日后最好的朋友和最好的對手。 江雪在崖上生死兩試時想到了胡地八月飛雪,想到了守邊將領,也就想到了許多熱血未干的故事。 岳鵬舉作滿江紅怒發沖冠: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壯志饑餐胡虜rou,笑談渴飲匈奴血。 冠軍侯道: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王翰書涼州詞: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這哪里是冬雪的景色? 以寫景之心來演奏,無異于緣木求魚。 到頭來發現了這首樂曲真正含義的并非樂師,反而是被這首曲子勾起了沙場回憶的將士。如果不曾走過那些血與火焰交織的戰場,不曾感受過生死邊緣的苦樂,不曾體會過每戰求勝而不懼死的感受,怎么能夠理解那一首被樂師們評等為“中上”的《梨花開》? 后來《梨花開》被改為鼓樂,長久興盛于軍中,縱然“江雪”之名逐漸被人遺忘,這首曲子也從未被人遺忘。 熱血沸騰,便是盛夏。 馬革裹尸,即是寒冬。 忘不了戰友戰死身前的震撼,忘不了流光飛散尸骨無存的悲傷,忘不了以大家血rou之軀來填平的每一層迷宮,那便是無邊的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