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略萌_分節(jié)閱讀_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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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天氣冷了,有個房子暖和不少,先忍忍,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fā)。”寒敬之將馬車里的被褥拿出來,給蕭夙機鋪在床上,安撫似的親了親他的臉頰。 蕭夙機坐在床上,渴望的望著寒敬之:“愛卿,我沒覺得自己有什么病,真的要去看你師父么?”不如我們不去了好不好,換一個富庶溫暖的地方微服私訪,還能欣賞沿途的風光! 寒敬之心中一酸,揉了揉皇上軟綿綿的手心,柔聲安慰:“就讓我?guī)煾敢娨娔悖覀兊氖乱惨ㄖ宦?,至于你的身體,我也覺得沒什么大問題了。” 深夜。 蕭夙機的房間點著一盞昏暗的煤油燈,放在窗欞的一角,天色過于黑暗,屋外又沒有月光可借,這是為了皇上晚上睡醒想要如廁準備的。 寒敬之臥在蕭夙機的身旁,輕輕的摟著皇上的肩膀,不多時也陷入了沉沉的夢中,他這段日子實在有些疲憊,再健壯的身子也支持不住,好不容易逮到時間休息,便徹徹底底的放松下來,他也告訴暗衛(wèi)們,可以不必每夜都守著,輪換著睡覺,保持體力,到了這個地界兒,他們的行蹤又變得神秘起來,危險也相對較少。 半醒半夢之間,寒敬之恍惚覺得手腕一陣劇痛,多年的機警讓他還是從夢中掙扎了起來,抬掌便要反擊。 一抬眼,蕭夙機嘴唇發(fā)白的在一旁折騰,手指死死扣住他的手腕,怪不得會覺得一陣劇痛,蕭夙機的指甲已經(jīng)將他的皮rou劃破,滲出血來。 但寒敬之沒動,因為蕭夙機正叨念著什么,他想仔細聽清。 “別......求求你了!”蕭夙機的眼淚吧嗒吧嗒順著耳側流入被褥里,就像一把重錘打在寒敬之心上。 “我不做......我不會放過你!”忽而,蕭夙機的表情又兇狠起來,他狠狠的咬著牙,胸膛劇烈的起伏,掐著寒敬之手腕的指甲更用力了些,寒敬之輕輕皺眉,傷口處傳來一陣陣刺痛。 “不要廢我的武功!??!”蕭夙機痛哭,哭的大汗淋漓,上氣不接下氣,慢慢的縮成了一團,身上微微發(fā)抖,寒敬之輕輕搖他,抱緊他,蕭夙機許久才安靜下來,手上的力道也漸漸散去,指甲里還留著寒敬之的血。 霖王沒管自己手腕上紅的發(fā)紫的指甲印,先是摸了摸蕭夙機的脈搏,又探了探他的丹田,然后用自己的內(nèi)力替蕭夙機舒緩著緊繃的肌rou,將那亂竄的真氣安撫下來。 蕭夙機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淚水,呼吸卻漸漸平穩(wěn),嘴唇也恢復了紅潤的顏色,方才的一切好像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他依舊是乖巧又可愛的模樣。 但寒敬之手腕上的刺痛提醒他方才不是錯覺,而是皇上又被影響了。 這蕭夙機的身體,比他想象的更加嚴重,他原本以為,沒有失憶的皇上,是可以妥帖運用這股真氣的,畢竟京城的侍衛(wèi)甚至是霖王府的暗衛(wèi)都證實過,皇上邪功蓋世,掌力驚人。 可皇上看似只是忘記了武功,實則恐怕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練武了,寒敬之曾經(jīng)摸過他的經(jīng)脈,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問題,只是一股真氣在體內(nèi)橫沖直撞,如果皇上方才的夢話是真的,他曾經(jīng)被人廢過武功的話,那真氣一定早就被打散了,體內(nèi)這股一定不是他的真氣,或許是別的什么東西,怪不得憑他的武功也壓制不了。 寒敬之后半夜都沒有睡著,他一直抱著蕭夙機,平生頭一次覺得茫然無助,如果見了師父之后,師父也沒有辦法幫助皇上呢?那他該怎么辦,他還能怎么辦?他那能去找誰? 球妃么? 可惜好不容易抓出來的線索,只是對方一顆隨時可以舍棄的棋子,球妃知道的已經(jīng)都說了,但對皇上的身子依然毫無幫助,她也只是無意中知道了尋母草的事,連怎么用,和什么一起用都不清楚,還有皇上的身世,皇上如果真的不是先帝的兒子,那他是誰呢?太后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不然為何對親身兒子是那種態(tài)度? 寒敬之心亂如麻,可現(xiàn)在皇上就只有他了。 現(xiàn)在就只剩下斂血山莊一條線了,他心里有種直覺,如果刺破了斂血山莊的秘密,一定能知道更多有關皇上的事,他們?yōu)楹斡柧毇I俘,又是替何人將獻俘安排在宮中和大臣府上,起碼這兩個問題,就能得到解決了。 莆田寨這個地方,看來是一定要闖一闖了。 次日天剛見亮,眾人就收拾行囊出發(fā),蕭夙機渾身像脫了力那么疲憊,整個人蔫蔫的,被霖王抱到車上后,又接著睡了過去。 車子一路快行,路過饒城好好休整一番后,終于向莆田寨行去。 莆田寨這個地方,在一處山中盆地,土地肥沃,地勢低洼,是大山連綿中難得的平坦地域,被魏道云魏道嗔兩兄弟發(fā)現(xiàn),在此落草為寇,招攬各地的草莽之士,大量搶奪過往旅客的錢財,但因為此處貧瘠,官府又鞭長莫及,變成了三不管的地帶,全由魏氏兄弟說了算。 “王爺,我們的人已經(jīng)提前跟寨主魏道云打好了招呼,魏道云早就妄想與上三門攀上關系,聽聞王爺要去,很是歡喜。”暗衛(wèi)騎著快馬回到寒敬之處,翻身下馬,跪倒在地施禮。 “花花的人緣這么好!”蕭夙機撩起簾子笑瞇瞇捧場。 寒敬之跳到車上,將窩了一上午的蕭夙機抱下車來,顏色嚴峻的囑咐道:“千萬不許暴露身份,千萬不許四處亂跑,如果想去哪里,一定要帶著......” 蕭夙機耷拉著耳朵噘嘴道:“有沒有人說過花花越來越有皇后的風范了?” 暗衛(wèi)們紛紛應和! 就是我們啊,我們一直覺得王爺身上縈繞著母儀天下的光輝,在漆黑的深夜里,我們甚至恍惚看到王爺肩上蹲著一只鳳凰,這是上天的預兆?。?/br> 寒敬之:“......”這屆暗衛(wèi)早晚要開除! 蔣一白催馬過來,這等正經(jīng)事還是三令五申的好,哪怕皇上覺得煩,他也要過來插一嘴。 “皇上一定要記得,你是......”城里來的暴發(fā)戶黃少爺。 “霖王殿下的男寵!”蕭夙機舉手搶答。 泰迪立刻鼓掌:“特別美!比花魁還美一百倍!” 蔣一白:“......”隨皇上開心吧,男寵就男寵。 山中的空氣帶著nongnong的濕意,由于被枝葉遮擋著,太陽光只能射進來可憐的幾縷,地上堆積了一層像毛毯一樣軟綿的樹葉,樹葉發(fā)黑發(fā)黃,卻仍然柔韌結實,倒是將地上的泥污隔擋開來。 眾人繞過密密麻麻的樹叢,總算看到了坐落在山腹之中的大寨子,莆田寨這幾年建的越發(fā)齊整,原來簡易的木屋也改成了紅磚灰瓦的高樓,刷的雪白的墻壁不亞于皇都中朝廷要員的家。 馬車停在寨門口,里面呼啦啦跑出來一隊人,均帶著紅頭巾,穿著標有莆田寨標志的統(tǒng)一服飾,中間迎出來一個大肚便便的中年人,留著長長的胡須,穿的好似一個員外,看起來慈眉善目,一點也不像一個綠林出身的寨主。 “霖王殿下,蔣大人,真是稀客中的稀客啊!”來人滿面紅光,趕緊雙手握拳施禮。 既然到了武林中人的地界,寒敬之自然要遵守武林中的規(guī)矩,雖然人家尊稱他一聲霖王殿下,但實則,更看重他天璣道人弟子的身份。 “魏寨主,打擾了。”寒敬之一笑。 “魏寨主。”蔣一白也笑瞇瞇道。 “不打擾不打擾,這是魏某人的榮幸啊哈哈。”來人笑聲爽朗,在山谷中一陣陣的回蕩,看得出內(nèi)力極其深厚。 泰迪從后面擠出個頭,小小的身子特別不起眼,他湊到近前仔細看了看,突然驚喜道:“魏大俠!” 讓泰迪出來認人,這是寒敬之故意的,那個出現(xiàn)在碧洲的魏道嗔,到底是不是莆田寨的魏道嗔,恐怕只有泰迪能辨認了,于是他特意囑咐泰迪,如果看到那個魏道嗔,一定要喊出聲,讓大家都聽到,最好能跟魏道嗔套套近乎,看他認不認你。 所以泰迪一看見那人的臉,便依寒敬之的吩咐,大叫出聲,甚至掛著滿臉的驚喜。 寒敬之順理成章的接過來話,臉上掛著一絲疑惑,指著面前的人問泰迪:“你認識魏大俠?” 泰迪異常開心,從暗衛(wèi)身邊擠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朝那人深深一鞠躬:“這是魏道嗔大俠??!” 寒敬之挑了挑眉,看向面前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