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歸來時[娛樂圈]_分節閱讀_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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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艸!”他睜著眼睛淚水沒有斷過,然后直接上前揪住云歸的領子用手肘給了他重重一拳,他惡狠狠地在云歸耳邊吼:“你他媽地難道以為我是誰都可以上嗎!” 云歸痛得悶哼一聲,他右手還是攥成拳,左手卻想伸過去抹掉簡揚臉上的淚水,他的盼寶向來驕傲,從來信奉流血不流淚,迄今為止,卻在他面前,哭了兩次…… 然而理所當然,被“啪”地一聲用力打掉了,簡揚抬起下巴看他,聲音凍成冰渣:“結束吧……” “滾!” 簡揚慘烈地笑著看他,淚水沒有斷絕過,聲音卻絕決到不留一絲余地。 云歸急促地呼吸著,他無聲半晌。 然后垂下左手,從兜里掏出一把鑰匙塞進簡揚手里:“這是之前準備的生日禮物,買的一套房子……” 他干裂的唇蠕動了下,低不可聞地說:“生日快樂。” 簡揚充耳不聞,看也不看直接將鑰匙扔到了門外,“滾!”他重復了一遍。 云歸低了頭——“好。” 然后轉身也沒有拿傘直接進入了風雨之中。 —————————— 春天的雨下得并不大,但料峭的寒意能鉆進骨縫里,涼進身體里每一寸。 云歸身姿筆挺地走在雨中,他把鑰匙撿了回來,他還是會找機會給盼寶的。 這是他迄今為止所有的片酬所有炒股掙的錢加在一起買的房子,盼寶之前托人到處找房子,但遲遲沒看到合心意的,他卻自己私底下看中了一套,是套江景別墅,私密性不錯,裝修也符合盼寶的喜好,就是價格很高昂,他把所有的錢搭進去了,在盼寶生日的前一天終于裝修完畢。 他當時想,終于可以有個和盼寶的家了,完完整整,全部屬于他們倆的地方。 房產證上填的是他和盼寶的名字。 可惜……云歸滿臉的冰冷的雨水,他就低低地笑出聲來。 他也不知道今天發生了多少事,從被挑釁地發過來一張盼寶和一個男人的曖昧照開始,他當然能認出那是今天說出門要拿東西的盼寶,衣服款式都一樣的,但他還沒來得及吃醋,網上的風暴就開始了。 他看著那些惡意揣測,惡意重傷盼寶的言論氣得渾身發抖,他的盼寶有多好他自己親身有感受,無論發生了什么,他始終想的,是他配不上那樣耀眼自信,那樣熠熠生輝的盼寶。 無論盼寶有著怎樣不堪的過去,他又怎么會介意呢,那是他恨不得藏起來只他一個人看,恨不得揉進他骨血的盼寶啊。 他甚至有一瞬間陰暗地想就這樣讓這些言論折掉盼寶的翅膀,讓盼寶只能依靠他,只能乖乖待在他身邊,再不招惹任何人。 ……可是他又怎么忍心呢,怎么忍心他舍不得說一點重話的盼寶被這樣辱罵聲討,他又怎么忍心拍戲時和粉絲互動時笑得眼睛亮晶晶的盼寶就此失去了這辛苦打拼起來的一切。 他頭痛欲裂,然后撥通了蔣明鎮的電話,單看這短短幾個小時就有這樣的陣仗,便知不論幕后者是誰,以他現在的力量根本動搖不了。 他同意馬上退出娛樂圈,赴英留學五年然后回來幫助蔣恒學,條件是他要動用蔣家的勢力,趁事情還未完全落定,把網上的局面徹底翻盤,同幕后者角力。 蔣明鎮似笑非笑著應了,說他馬上會給他訂好機票。 云歸掛掉電話,一個人喝了一整瓶酒,五年,他要離開他的盼寶五年,那么好的盼寶,會站在原地等他五年嗎?……不會吧,畢竟他身邊有那么優秀的追求他的人。 他回憶著自確定關系以來的那些濃情蜜意,回憶著被藏在腦海深處最甜蜜的記憶,那是他去年的生日,美好的像個夢。 美好得他一丁點都舍不得放手。 他癡迷演戲,深愛盼寶。如今……他要兩個一起失去。 云歸頭疼得炸裂,他抑制不住地想,只有這一條路可走嗎?不不不,很多的……他可以不顧盼寶的意愿,把盼寶硬帶在身邊,他甚至可以囚禁他,盼寶有武力他知道,但他早已經把盼寶的直播翻來覆去研究過上百遍,他知道盼寶的弱點在那里。他可以用蔣家勢力壓下那些負面言論,不讓外人辱罵盼寶一句,然后自己折斷盼寶的羽翼,讓他不要招惹那些麻煩禍害,乖乖待在他身邊不離開半步。 他可以做到。 “喵嗚——”出來覓食的小盼盼被鏟屎官的臉色嚇得害怕地叫了一聲。 云歸陡然驚醒,停下了所有危險的想法,他匆匆出門跌跌撞撞跑去了那家他常去的心理診所。 他一直有心理疾病,他自己是知道的,最初是幼時入了戲,分不清自我,在扮演別人中沉迷,因為失去自我,他沒有是非觀,沒有法律觀,連正常人的情感都是缺失的,只有動物的本能,當他情緒動蕩時,就完全控制不住心底的暴戾。 他在療養院的時候,護理員公事公辦地教他認識外面的世界,給他講什么是正確的三觀,他聽了也記住了,以至于他后來一直努力扮演一個,不要與世界格格不入的人。 但根本的法律觀念,人情觀念,是非觀念他統統沒有,在察覺到隔壁的那個虐殺成癮的死刑犯盯上他的時候,他甚至覺得愉悅,他覺得自己又找到了一個可以扮演的素材,他天生反偵察能力超群,在那個死刑犯窺探他的時候,他也在窺探那個死刑犯,他甚至觀察到那個死刑犯如何將一個新來的護理員騙來一步步凌/虐至死,每一個動作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如饑似渴地在心底模仿著,他覺得這是個新奇的素材,他反復學習著每個步驟,然后把學來的東西完美運用到了那個死刑犯身上。 他至今還記得那個死刑犯驚恐的表情,好像在一個十幾歲的小少年身上看到了另一個自己的,那是屬于他自己的嫻熟的虐殺步驟與技巧。 他事后處理得非常棒,“那個人摔死了”,療養院都這樣認為。 他沾沾自喜洋洋自得,但后來出了療養院,后來性格慢慢確立,他開始感覺到了心里騰生了一股溫柔,這股溫柔好像莫名其妙就出現了,莫名其妙就藏在他心底里,然后等到了一個人,盡數噴薄而出。 因著這股溫柔,他開始意識到他做得不對,他開始意識到是處在淤泥里的了,于是他扮演了一個新的自己,在不堪中長大,卻對世界溫柔以待。 他快要把自己都騙過去了。 ——“你走啊!你和他一樣!怪物!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根本不配得到人愛!” 那歇斯底里的吼聲還回蕩在耳邊,連母親都害怕的人,怎么不是怪物呢? 那些殘虐還藏在他的陰暗角落里,他怕他控制不住。 那個已經認識他了的心理醫生問了他一下午的問題。 最后醫生扶著眼鏡嚴肅地告訴他,“莫先生,你的情況已經很嚴重,我想你需要離開你的戀人,冷靜一段時間,再進行長時間的心理誘導治療,否則,你會傷害到你的戀人,無論rou體上,心理上你都可能會給對方造成難以估量的傷害。” 那張診斷通知單他一直用右手死死攥住。 然后冷靜地同他的盼寶提了分手。 他是個怪物,他從小缺失感情,在孤獨中沉迷于扮演別人,沒有是非觀,他的世界冰冷的只有他孑然一人。 愛上他的盼寶,是他的一個壯舉,這個壯舉已經用上了他一生全部的力氣。 現在,他力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