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旋暴風……”她艱難地咬牙說道，“就是茜茜。”

    身體過于虛弱，即便是盛夏也不得不點燃壁爐取暖的納塔斯開始瘋狂大笑：“竟然真是她，那個可恨的賤|人竟敢耍我玩……”

    話還沒說完，他就發出一陣撕心裂肺地咳嗽。

    曼菲娜慌忙膝行挪過去為他遞上茶杯，卻被他一手打翻。

    被過高的室溫催得發暈的曼菲娜看著納塔斯灰白的頭發、猩紅的眼睛和癲狂的神色，有些瑟縮地低下頭。

    她額角的汗大滴大滴的滑落，在地毯上暈染出圓圓的陰影。

    可她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長時間的相處經驗告訴她，只要她晃動一下引起了納塔斯的注意，迎接她的將是一頓毒打。

    帝國決定放棄納塔斯后，給了學院一大筆金幣作為治療費。學院將他從城堡挪出來，安置到僻靜的小別墅便于他修養。

    其實在曼菲娜看來，這棟小別墅已經相當豪華了，可惜納塔斯自覺丟盡臉面，不但冷硬地說著自己決不當實驗品拒絕了學院的醫治，還愈發暴躁地憎恨一切。

    在他每天的暴怒和謾罵中，他的生命力也在飛速流失。

    曼菲娜死死埋下頭，掩蓋自己迫切的神色。她快要解脫了，等納塔斯死了，一切就會好起來，她可以繼承他的遺產攀上新的貴族，絕不讓茜茜得意。

    納塔斯在砸碎桌上的所有花瓶茶具后，氣喘吁吁地癱在圈手椅中：“這點信息還不夠，要找到她的弱點……”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眼神惡狠狠地瞪向曼菲娜：“那個賤|人是不是有個藥劑師朋友？”

    “是、是，”曼菲娜被他猙獰的神色嚇得一哆嗦，連忙說道：“是現在改為研習亡靈系藥劑的海緹娜。”

    “海緹娜……”納塔斯眼神迷蒙地回憶著，“我記得她長得不錯，天賦也說得過去，就是不識抬舉，所以才被你打壓下去。”

    曼菲娜擠出笑容：“都是為了殿下的大業。”

    “大業！”納塔斯一腳踹在曼菲娜的胸口上，“你是在嘲笑我嗎？我還有什么大業！”

    曼菲娜臉色慘白的倒在地上，拼命喘氣緩解胸口的疼痛。

    “我記得當時讓你在那個藥劑師身上種灰霧，你種了沒有？”納塔斯踱步走到曼菲娜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種、種了。”曼菲娜縮成一團，“但是迷霧瓶……”

    用來散發灰霧進行精神控制的迷霧瓶已經在火山任務的沖突中，被納塔斯不慎掉入火山毀壞了，而且還因為瓶子炸裂弄出的鬼臉引發了后續一系列的震蕩。

    在那之后，受他們精神控制的人紛紛清醒離開。可以說，丟失迷霧瓶是納塔斯一路走向下坡路的開始。

    納塔斯又是重重一腳，暴怒道：“我不知道瓶子壞了嗎！還用你提醒我！”

    他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般，拼命調動已經被死息吞噬得所剩無幾的魔力，在掌心擠出一點死息吼道：“我現在可以反過來利用死息，就算不用迷霧瓶也能進行控制！”

    發現了曼菲娜眼底的震驚與恐懼，納塔斯十分暢快。

    雖然控制機會只有一次，且時效應該會很短，但不妨礙他拿出來震懾曼菲娜這個已經開始起反心的死女人。

    最重要的是他要把這個機會用到該用的地方。

    即便調動這點死息會加速身體的衰敗，他也要在臨死前讓那兩個他恨之入骨的人給他陪葬。

    他示意曼菲娜打通海緹娜的通訊。

    通訊法陣發出淡藍色的光亮，海緹娜的聲音也隨之傳來：“曼菲娜，我跟你沒什么好說的！你……”

    在法陣發光的那一瞬間，納塔斯將掌心的死息飛快彈上去，法陣逐漸被亡靈氣息侵蝕，清透的藍光緩緩變成了陰沉的灰色。

    海緹娜原本憤怒的聲音也變得呆滯起來。

    納塔斯立刻趁機問道：“茜茜和萊歐納德為什么不公開戀愛要假裝敵人，這之間有什么秘密？”

    他已經利用最后的人脈從魔法系內部確認，那個和藥劑師茜茜談戀愛的“精靈”就是萊歐納德，現在又確定了茜茜是“黃金旋暴風”。

    剩下的唯一問題就是這兩人為什么要費盡心機的偽裝。即便兩家的導師是死對頭，但以導師對他們的寵愛，他們不至于這么夸張地隱瞞身份。

    這里面或許有他能利用的弱點。

    正想著，他聽到被控制的海緹娜僵硬的聲音：“你錯了，茜茜討厭萊歐納德，她的戀人是夜精靈萊諾。”

    納塔斯驚愕了一瞬，瞬間明白過來追問道：“你說茜茜認為她的戀人是夜精靈萊諾，那萊諾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嗎？”

    海緹娜呆板地回復道：“茜茜沒有坦白，她正……”

    一句話沒說完，藍色的火焰就從法陣上燃燒起來，瞬間清掃了不詳的灰色，并朝著站在法陣旁邊的納塔斯和曼菲娜撲來。

    海緹娜的聲音也恢復正常，她接著沒被控制前的話：“你最好老實點，我和茜茜可不是好欺負的！”

    然后通訊就被重重掛斷了。

    可藍色的火焰依然在猛烈地燃燒，并迅速點燃了地毯，開始吞噬室內的其他物品。

    雖然有納塔斯給的防護法器，但被火焰包圍的曼菲娜依然感受到了從腳底升起的刺骨寒意。明明是火，卻十分陰冷，是亡靈系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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