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很壞[綜民間故事]_分節閱讀_68
李靖站起來,伸手招哪吒過來,盡量和顏悅色問他,今日可曾扒龍筋、打龍王。殷夫人在一邊插話,把龍王龍母上門的緣由解釋了一番。哪吒若還是之前的哪吒,拍著胸脯就認了,可他覷了一眼師父,忽然心虛了。師父說讓我看看對方是不是壞妖,干沒干過壞事,我一樣沒做,就上來把人家一老一少打傷打死……師父要知道了,再不要我了怎么辦? 哪吒眼珠子一轉,準備撒個小謊。小元在邊上看著,她是有上千年管理狐妖經驗的老狐貍,小孩要撒謊,逃不開她的眼睛,小元有意捉弄他,道:“徒兒,你師父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你若撒了謊,他掐指一算便知,屆時便是師娘幫你說情,金光洞怕也是不敢要欺師滅祖的徒弟。”哪吒可憐兮兮看著師父,師父微微點頭,你師娘說得都對。 李家夫婦還在驚疑,怎么真人忽然年輕了,便聽道自家兒子怏怏不樂,道:“龍王大人,龍母娘娘,是我不小心……失手傷了三太子。哪吒原不知他是東海少主人,只以為是一條凡龍……哪吒知道錯了,哪吒錯在是非不分,賢惡不分,哪吒愿聽憑處置,求你們大人大量,放過陳塘關的百姓。”說完撲通一聲跪下,拿手抹眼淚,哭了一場又一場,哪吒兩只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這么個粉妝玉砌的小娃娃,誰看了不心疼。 尤其是太乙,自己千嬌萬寵的徒弟,如此低聲下氣地賠禮道歉,他護犢子的心又起來了,若是惡龍敢欺負哪吒徒兒,他定然要插一手。哪吒偷著看師父一眼,心中松了一口氣。 東海龍王出人意料,沒有暴怒,反而是壓著嗓門,和聲細語地問:“是你一人傷了我兒,還是有人同謀?” 哪吒的傲氣又上來了,道:“區區小龍,哪吒一人足矣,何需幫手?”瞧不起我還是咋的?看一眼師父,意思是,師父,你看他,竟然瞧不起您教出來的徒弟! 老龍王壓不住怒火,恨不得提著哪吒摔,大師父按住了他,對太乙真人道:“素質教育,不可松懈。”再一看太乙身后,跟著小元,那丫頭兩手攀著太乙的胳膊,一副郎情妾意的樣子,刺傷了大師父的雙眼。大師父要問,你倆怎么回事,龍王走上前來,三個躬身禮一行到底,可憐巴巴看著大師父,上仙,求您救人吧。 不知何時走出來的楊嬋也求大師父,她看過那條死龍,著實可憐,求大哥救人要緊。楊家兄弟二人戲弄了東海龍宮一番,心中暢快無比,點頭答應。大師父找哪吒要回了龍筋,叮囑李靖千萬要好好教育,多教他如何作君子,萬不可溺愛,李靖連連點頭,正牌師父反而受了冷落。楊家眾人隨敖廣夫婦入海不提,太乙真人也抱著嬌妻回府,李家終于躲過一場大劫。李靖細細盤問哪吒,弄明白前因后果,也鬧明白原來哪吒是為了給他做腰帶,才動手殺龍。雖然做錯了事情,但好歹一片黑暗中還有一個孝順的光點,李靖萬念俱灰的心中燃起一個火點子,這孩子……或許還有救吧。 從此,李靖不敢松懈,將哪吒隨身帶著,帶著他處理政務,四處交往豪杰賢士,言傳身教,只盼著他能明白為人處世的道理,養出一個謙謙君子來。另一方面,李靖多往東海敬獻禮物,乃至命哪吒幫他們干了幾次“活”,陳塘關與東海的關系終于稍有緩解,哪吒也漸漸明白,一人強終無用,唯有一家強,才能立于不敗之地,與兩位兄弟也更加友愛。 這都是日后的事了,只說現在,小元擔心黃大郎也受了重傷,借口擺脫了太乙,只身前往“山輝川媚”洞府探望,太乙心憂嬌妻,隱藏了身影,緊隨其后。小元進了洞府,見到黃大郎沒心沒肺呼呼大睡,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把他拍醒,寬慰了他一番,又告知了黃大郎,他師父楊蛟日前在東海做客,不必擔心,這才出了洞府,往金光洞去。她出了山輝川媚,太乙兩步跟了上來,心中疑慮,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元,這是何人的道場,我幾次想闖入尋你,卻找不到進去的法門,此禁制真是好生厲害,不知是哪一位大能的手法?” 小元笑道:“你是怕我跟阿蛟跑了還是怎的?我若要跟他,早五百年就成親了,小狐貍都生了一窩,還輪得到你?”看著太乙臉色黑了,連忙又柔聲撒嬌道,“只是逗逗你,怎么吃醋了?以前可沒見你如此在意我。” 以前那是沒讓你見到!太乙心想,如今我是豁出去了,人妖結合,天譴你來就來吧,我夫婦二人不怕你。 “放心吧,早有人看上他了,我才不去湊那個熱鬧。話說回來,這道場便是阿蛟哥的,人你也見過啦,剛在李家那白衣郎君就是,長得可比你俊朗許多。你可知,他這禁制除了難以攻破,還有個大作用。” 嗯? “山上方一日,洞中已千年。禁制內十年年,外界便是百年,便是說,你在禁制內修煉十年,同在外界修煉了一百年是一樣的。自古修煉何其枯燥無聊,他這禁制,可真是讓人羨慕。” 太乙嗤之以鼻,“雕蟲小技。”心中卻掀起驚濤海浪,此等功效的禁制,怕是只有師父元始天尊才能造出,那阿蛟到底是什么來歷?對了,剛才聽他們的意思,還要下海去救一龍太子,龍魂死后不入地府,如何能救得回來? 不光太乙懷疑,龍宮眾人也把心懸在喉嚨口,七上八下,只怕眼前這幾人是欺世盜名之輩。龍母暗中派得力大將把手好龍宮各處出入口,若是這幾人只是戲弄東海龍族,他們便是拼個魚死網破,也要給楊家小雜種們一個教訓。龍族眾人圍在了敖丙寢宮之中,大師坐在床前,磨了一塊血珊瑚,摻著龍王龍母的血,在敖丙額頭上寫了一個古咒,上面的字,在場的人誰都看不懂,只有喜好鉆研古籍的二太子覺得眼熟,好像在哪本古籍中見過。 大師父拿出一口鍋,靈氣注入,鍋內憑空出現了透明的液體,星光點點,大師父把龍筋放進去。眾龍傻了眼,只覺得脊梁骨也隱隱作痛。到底是長了三四千年的龍筋,太韌性了,煮了有三四個時辰,才稍微軟和一點。大師父把鍋擱著,讓老龍支著火堆,看好了火候,一定要煮的爛爛的,化成一鍋漿,再來找他。 老龍含淚答應。龍筋恍惚好痛。 三天后龍筋熬得了,大師父也回來了,把龍三太子翻了個個兒,扒開皮rou,順著傷口,將那一鍋膠質緩緩倒了進去。用來煮龍筋的,不是凡間水,乃是大師父從昆侖山山脈中取的無根水,還是大師父當年當西王母時無意發現了此水的位置與功效。此無根水能順著任何一條細縫流淌,均勻無雜質。大師父用這種方法,將龍筋一絲無缺地重新補回敖丙體內。況且,昆侖山是始龍尸體所化,那無根水是祖龍的龍筋演變而成,敖丙有了此龍筋,如同是脫胎換骨,資質一躍成為四海龍族佼佼者,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第二步,招魂。上古時,神獸均有九條命,每一條命便是一個魂魄,若是一個魂魄死了,有其余八個魂魄支撐著倒也還能活下去,只是隨著時光緩緩流淌,除了九尾狐族,許多神獸族漸漸失去了了這項特質。然而他們死后,依舊會回歸九魂的狀態,九魂縹緲分散六界各處,因此找尋不見,被說是不在五行,不在六界。就像一個橘子,分成了九瓣,也就看不出來這原來是個什么樣的橘子了。 “來,大家都過來,給你們這個。這叫經幡,來來,每人扛一個,平時怎么叫三太子,就在經幡上怎么寫。對對,不要害羞,大家都跟龍母學習,我看看啊,'小龍龍','三寶兒','細須子','娘的好寶寶',很好,就是這樣,很成功的榜樣!大家都寫上,扛著經幡往六界去,到處喊喊務必要喊到經幡自己卷上,也不用多,卷了九面,三太子的魂就算齊了。” 眾人寫上敖丙的名字,扛著棋慌慌張張要走。 “記著啊,動作要快,嗓門要亮,若是錯過了時機,敖丙的魂魄被天道吸收殆盡了,我也沒轍。” 眾人一哄而散,各自奔赴崗位。 凌霄寶殿中,玉帝正與群臣觀賞歌舞,順風耳、千里眼入殿有急事稟報。千里眼道,東海龍族怕是要造反,到處舉著旗招兵買馬。順風耳補充,他們還有口號,喊的是什么,嗷兵嗷兵,怕是要組建兵勇軍隊。 玉帝勃然大怒。 ☆、第111章 劈山救母二郎山 龍族是個什么玩意兒,說難聽點就是畜生,不過有點兒布云施雨的本事,封了他們龍王,就敢造朕的反?玉帝降旨,速速派赤腳大仙、天蓬元帥等大將領兵下界,捉拿龍王,上天庭問話。幾位領了旨,心底一陣罵娘,凡間兩兵對陣之前,還要派個使者中間竄個話,了解一下情況,這龍王造反是沒影的事兒,玉帝他怎么就昏了頭呢?但只能在腹誹,這幾位也不敢上凌霄寶殿跟玉帝明著爭辯、抗旨,哥兒幾個一商量,還是先找到老龍王問問怎么回事,問清楚了情況再說。 天蓬元帥在天上掌握十萬水兵,常與敖廣有技術交流,兩人交情不錯,他下去打了個頭陣。往東海龍宮一跑,天蓬發現不對,以往東海常常是賓客盈門、車水馬龍,怎么如今頗有些門廳寂寥的意思?幾個看門的小蝦心不在焉,送了拜帖進門,龍宮里每個人主事,奴仆宮娥慌慌張張,沒規矩。有宮娥把天蓬領到敖廣的臥寢,那東海龍王趴在床上正歇息,見老朋友來了,讓宮娥擺了坐,卻沒起來迎接。 天蓬問,老哥哥,你怎么了? 老龍長嘆一口氣,把陳塘關總兵李靖之子打死敖丙,打傷自己的事情從頭到尾一說,聽得天蓬拍案而起,氣憤非常,說,必要給那賊人幾分顏色看看!老龍心說,這才是真朋友啊。兄弟倆抱頭取暖。 天蓬說,老哥哥,莫著急,小弟領十萬天兵下界,這就捉了哪吒,叉挑油鍋,炸他個酥脆,給你下酒吃。 老龍擺擺手,長嘆一聲,老弟莫急,此子的師父乃是金光洞太乙真人。 天蓬道:……給你炸點兒大蝦算了,別計較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龍點頭,把后面的事又一說,沒透露大師父的身份,只說是有能人幫助,能救回丙兒一命。如今,闔宮上下,全出去給丙兒叫魂了,老龍我受那哪吒一擊,內傷雖被好心的能人治愈,筋骨卻還需時日才能痊愈,老弟你海涵,本王不能下床與你痛飲三大斛。 天蓬安撫著老龍的手一頓,問:“合著你們不是要造反?是在給三太子招魂?” 老龍臉色一變,從床上滾下來,驚慌地問:“誰造的謠?天蓬老弟,你剛說帶兵下界……不會是來捉拿我東海水族的吧?” 天蓬點點頭,同情地看看老龍,老哥,你壞就壞在不該聰明的時候太聰明。兩人把話說開了,天蓬連連安慰,拍著胸脯保證不會有大事兒,把老龍提溜上了天,帶到凌霄寶殿前,等候玉帝發落。玉帝掀著眼皮子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發抖的老龍王,問,獨木難為林,你怎么不拉著你另三海的兄弟,一同造反,哦,朕知道了,你是怕到時候不知道誰坐玉帝的位置好,嗯? 重音在最后一個“嗯”字上,老龍渾身一抖,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又講了一遍。 玉帝沒說話,指關節敲著桌案,慢悠悠道,敖廣你這事兒雖說情有可緣,到底驚動我天庭十萬兵將上下白跑了一趟,況且你怎么連個凡間的娃娃都斗不過?實在丟我天庭的臉,該送你去剮龍臺。 敖廣急忙喊,陛下,臣還有本奏!趕緊把楊家余孽的下落說得清楚明白。 玉帝很高興,得了,給他打八十天鞭就行。老龍鬼哭狼嚎,被拖了下去。玉帝覺得今天天氣很好,聽到的也都是好消息,他高興極了,甚至愿意大發慈悲一次,不殺meimei的小雜種。來啊,把楊家那兩個崽子給朕抓上來。 天蓬等人椅子還沒坐熱,又帶著十萬天兵天將往下界跑,去抓楊戩、楊嬋。為什么沒有楊蛟?玉帝知道,楊天佑與楊蛟的魂魄早就投胎轉世了多少個輪回了,投胎到連他娘都認不出來,怎么可能還活著?領頭的幾個大將一商量,暫且相信老龍的話,咱們去東海龍宮布一個布袋陣,一網打盡,捉活的不要死的,算是給瑤姬一個面子。 幾個商量好,將人馬都埋伏好了,就等楊家小孽障,自投羅網。 盼望著,盼望著,東風來了,小孽障們的腳步近了。“元帥,動手嗎?”“稍安勿躁,這就像釣魚,你要是動手早了,魚兒就驚了,再等等……哎呦,哎呦,放開你爺爺,你誰啊,放手!疼疼疼——” 楊戩一笑,所謂天庭,不過如此,哮天犬,看牢他! 哮天犬興奮地嗷嗚一聲,化作象大的白犬,咆哮一聲,口中腥風幾乎把這幾個大將的頭發吹掉了。 因著大師父洞府中特殊的禁制,楊戩如今足有五百年功力在身,又開了天眼得了好兵器,不費多少力氣,就把這幾個養尊處優的天庭大將,統統打扒在地。天庭說起來名頭大,其實能用的人太少。后世為人所熟知的拖沓李天王、哪吒三太子這會兒還在地上玩兒呢,又有文殊、普賢菩薩或是如來佛祖等,如今也尚未封神,只在各自洞中府上修煉,可以說,現在的天庭,不過是個花架子。 這是個能者為大、武力制衡的時代,是人人皆可稱神的時代,也是最后一次可以推翻天庭的時代。 “大哥,帶頭的幾個都綁上了,剩下的十萬天兵天將怎么辦?”楊戩問。 大師父想了想,讓你三妹拿金箍棒都碾了。楊嬋說,這樣不好吧……那么多rou餡兒,也沒那么多面粉來包,就算包了十萬個人的餡兒,又哪兒來那么大的蒸籠蒸呢? 既然如此,那就拿‘八寶玲瓏剔透舍利子如意黃金寶塔’,把這十萬兵將裝進去。此玲瓏塔原該是李靖的,原劇情中,哪吒把rou身還給父母后,在太乙真人幫助下,用蓮花恢復真身,提槍下山找生父李靖報仇,李靖慌忙逃走,偶遇燃燈道人,燃燈道人送他此玲瓏塔,助他降服哪吒。此塔輝煌燦爛,得西方教能者加持,佛光普照,是上古遺留的法器。此塔收妖魔,鎮鬼煞之能,乃是天界重寶,擁有浩大無儔之力,據說能降伏一切妖魔鬼怪。裝十萬天兵應該不成問題。 大師父想著,從懷里掏出玲瓏塔,把十萬天兵天將與天蓬等人,“嗖”地一聲裝了進去。 楊戩和楊嬋都嚇傻了,厲害了我的哥,你從哪里找來的寶貝? 大師父哈哈一笑,前些天不是從李家回來嘛,路上看到有個道人形跡可疑,他問我是誰,是不是李靖,跑得這么慌是不是有人在追殺我,是不是哪吒?我想了想,說,是。那道人便給我這玲瓏塔,還沖我笑了笑,你說他是不是傻? 楊家倆兄妹連連點頭,這就叫天助可憐人。龍母也連連點頭,道,既然如此,不如快快進龍宮救了我龍兒。大師父知道她就救子心切,這是當母親的心啊,連忙進去了。 龍宮大殿里用數以百計的夜明珠擺了一個大八卦陣,八面招魂旗分布八卦陣八個角,最后一面插在正中,一陰一陽兩個陣眼分別坐著大師父、躺著龍三。所有的人被趕出了龍宮之外,前后兩個出口由楊戩、楊嬋兩人把手,不準任何人進來。大師父口中念醒魂咒提氣運行,將靈力從丹田提出,從八卦陣中走一圈,勾住一縷縷的魂魄,往另一個陣眼——龍三太子送去。 一縷縷微光波動,大師父寧心靜氣,一遍遍將靈氣從周身送到另一個陣眼,再收回體內。這過程枯燥無味,卻又驚險萬分,靈氣自古只能在自己體內運行,一旦送出體外,再收回體內之時,就多了許多波折,稍有一星半點的差池,輕則自爆丹田,重則神魂俱滅。除了大師父這種爛好心,估計只有敖丙他親娘才舍得如此幫他。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個時辰,又或者是一天、一百年,陽眼中的敖丙咳嗽了一聲,坐了起來,看到大師父,張嘴就喊:“爹。” “使不得使不得,老衲可消受不起你的娘。”大師父扶著人走出來,等候在龍宮外的龍母大喜,跌跌撞撞上前,抱著敖丙大哭,“肝兒”“rou兒”地叫個不停。敖丙感覺自己恍惚就是睡了一覺,被他娘這么抱著,倒有些不好意思,掙脫開龍母的懷抱,東張西望,問爹去哪兒了。 龍母哪里知道呢,她一直跟著楊家兄妹幾個忙著,幾天都沒敢合眼了。兒子這么一問,她也生氣,老東西跑哪里去了?母子倆說了會兒話,余光看到楊家三兄妹遠去,龍母連忙追上去,留他們在龍宮多住幾天。救子之恩,感激不盡,一定要好好招待幾位才行。 大師父說,太客氣了您,報酬我們也拿了,留下給你們添麻煩,我們走了。親家母,你要想我了,隨時上昆侖山來找便是,只要你來,我必定掃榻相迎。 掃榻……龍母干笑兩聲,得,您是閑云野鶴,日后有緣再見吧。大師父一行人遠去不提,龍母回到龍宮左右思量,恩人說報酬已取,是什么東西?命宮娥四處清點財物、武器,一件沒少,究竟是什么呢? 大師父回了“山輝川媚”,黃大郎還在睡覺。他恢復了原形,睡得天昏地暗,四肢亂擺,口水直流。大師父心下奇怪,大黃他是貪睡了點,怎么這個樣子倒像是睡死了?伸手上去摸了摸額頭,好燙。 楊嬋也發現不對,上前查看一番,道:“不好,大黃體內有一股真氣亂竄,他是不是吃壞了東西了?” 楊戩有養狗經驗,湊過來看,上下仔細摸了摸,開口道:“大黃要突破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天蓬:十萬天兵天將何在? 十萬天兵天將:在! 天蓬:打道回府! 十萬:列隊!兩人成排,三人成隊,齊步走~ 很快就要去救瑤姬了……劉彥昌要被蝴蝶了。 ☆、第112章 劈山救母二郎神 三人放了心,突破是好事,大師父說,大黃他從未好好練過一天功,能突破也是奇了,估計是遇上什么要命的危險,激發了體內血脈的傳承,嘿,還真看不出大黃他有什么血脈傳承。 楊嬋在一旁點頭,道:“大哥、二哥練功勤耕不輟,這五十年來,小妹倒是目睹過兩耳哥哥多次突破,功力上漲至無人之境,卻一次都未見過大黃有突破,我得守著瞧瞧,等他醒了,給他說個稀奇。” 楊戩道:“小妹,你這是在取笑大黃呢,小心他跟你急眼。”他說著,又想起曾經大哥講經時,無意中提到的一句話,道,“大哥說過,這世上有兩種人不修煉,其一,是心思透亮、大智若愚之人,上通透了天,下通透了地,時間萬物,對其無所隱藏,看得太透,不再修煉;其二,是懶惰懈怠之人,懶得手腳難撐開,油瓶倒了不扶,懶得修煉。小妹,沒準兒咱家大黃是第一種呢。” 楊嬋大笑,直說二哥比自己還促狹。 大師父看著這兄妹倆笑著鬧著,仿佛還跟小時候一樣,心頭舒暢,余光恍惚看到大黃的四爪變得又黑又粗,定睛一看,變化全無。難道看花眼了?大師父心中略略一沉,隱約有不好的預感,又一想,如今家人齊全、武藝在身,天不怕地不怕,能有什么不好的?轉身進廚房間,整治了一桌素宴,兄妹三人坐下,好吃好喝一番。食不言寢不語,用過晚餐,大師父說,你們兩個進我臥室來,大哥有話與你們說。 兄妹兩人一頭霧水,少見大哥如此嚴肅……難道是為了天庭追捕的事?兩人互視一眼,心下一沉,跟大哥往里走。 “三妹,你問過我,娘去哪兒了,還記得大哥怎么說的嗎?”大師父問。 楊嬋略一思量,道:“大哥,你只說被天庭抓走了,不知關在了哪里……難道,難道你已經知曉娘身在何處?” 老衲可是看過二郎救母故事的人,老衲當然知道。大師父略略停頓,道:“正是。曾經不告訴你們,是時機未到,怕你們白浪費力氣,如今,我兄妹三人均道法大成,東海走一趟,又都得了趁手的兵器,如今便是玉帝老兒親自下界來,我三人也不懼。此時此刻,我等在此逍遙,親娘卻被壓在桃山下,日日受剜心之苦……” “大哥,那還等什么,我們這就去救娘!”楊戩喚出三尖兩刃刀,那刀微微顫動著,似乎也很激動。 “如今萬事俱備,只差一把開山斧。” “開山斧?” “大禹治水之時,手上有三件寶貝,河圖、開山斧、定海神針。水患解決之后,河圖下落不明,定海神針由東海龍宮保管,便是小妹現在的耳釘,如意金箍棒。另一項寶物,開山斧,顧名思義,劈山開道猶如砍瓜切菜一般容易的斧子。只有這把斧子,才能劈開那銅墻鐵壁一般的桃山。” “大哥,那開山斧如今在何處?” “三妹,大哥也不知道。”要說古籍、功法什么的,大師父一肚子的積累,不怕貨不全,只怕你不練,可要問這開山斧在哪里,大師父實在不知道。路自古是問出來的,大師父想了想,道,“咱們不知道,總有人知道。大禹治水之時,曾遇上一只白色九尾狐,這狐貍給大禹保媒拉線,說了涂山氏的閨女給大禹當媳婦,日后更是作為大禹的得力助手,隨侍左右。小元是九尾狐族的唯一傳人,那開山斧在何處,她總該知道一二。” 三人覺得這條路可行,當即往軒轅墳去。走時黃大郎還在昏睡中,叫也叫不醒,渾身發燙,楊戩擔心他有事兒,說,要不從西海把吋心接來,幫忙照看照看?大師父擺手回了,不必,吋心五百年沒回去了,西海哪兒能那么容易再讓她跟你跑了?這些天咱這兒有的亂了,你讓她在西海安穩住兩天。 楊戩一想,這話在理兒,聽了大哥的。 軒轅墳里大狐貍小狐貍亂糟糟到處跑,手里捧著紅綢子、肩上抬著新打的家具,這個撞了那個,那個碰到了這個,偏偏大家又都喜氣洋洋的,兄妹三人站在洞外愣了一會兒,楊嬋先明白過來,“要辦喜事兒?”她之前在凡間呆過十年。 大師父怔怔看了一會兒,略有感慨道:“狐嫁女,狐貍都愛八抬大轎十里紅妝,有些人啊,卻不愛。”也沒說是在說誰,楊嬋一笑,只當是說她,道:“大哥倒是懂我,我這輩子就不打算嫁人。” 楊戩嚴肅道:“meimei屬什么傻話,等你遇到意中人,我與大哥,必然給你置辦比這還豐厚十倍的嫁妝,風風光光給你嫁過去。” 楊嬋翻了個白眼,道:“我心歸了佛,永不成家。”她跟著大哥,修的是佛法。 “說什么傻話!”大師父觸痛了內心深處,怒喝一聲,把楊嬋嚇了一跳,楊嬋有些委屈地看著大哥,大師父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干咳了一聲,微微蹙眉看著三妹,嬋兒,你解釋一下。 楊嬋嘆了一口氣,道:“兩位哥哥,女人成了親,她丈夫肯定就要她生孩子,可嬋兒當年在那戶農家連著照顧了十年孩子,實在是身心俱疲、苦不堪言。兩位哥哥不必相勸,你們不是女人,不明白其中的痛苦。”最后一句話,堵住了大師父、楊戩的口。兩人怏怏閉了嘴,往洞里去找小元。 小元早聽見了聲音,披著大紅的嫁衣出來了,一看這三位,笑了,伸出手來,道:“你們家是不是住了耳報神?我才試嫁衣呢,你們就趕了來了,拿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