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里嬌氣[快穿]_分節閱讀_48
第46章 籠中金雀05 鶴歲瞟了一眼季嘉衍, 被夸得尾巴有點翹,他哼哼唧唧地說:“那是你的眼神兒不好。” 季嘉衍不置可否,他緩緩低下頭盯著自己骨節分明的手指看了幾秒, 深黑的瞳眸沾上幾分嘲諷之意。沒過多久, 季嘉衍輕飄飄地開口道:“哥哥總是能輕而易舉地得到所有人的目光與關懷,就連我也不例外。” 鶴歲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季嘉衍為什么要說這個,他疑惑地問道:“怎么了?” 季嘉衍不輕不重地哼笑了一聲, 語氣淡淡地說:“只是突然想起來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是十幾年前, 彼時的季嘉衍才被季家父母從福利院接到季家。饒是他再如何的冷靜自持, 十幾年前也還不過只是一個半大不大的少年,高傲而敏感,心底也尚存一片柔軟, 渴望著家與溫暖。 然而季叢薇一見到季嘉衍,眉頭就蹙了起來。她用挑剔的目光將季嘉衍打量一番,只當季嘉衍是待價而沽的商品,而后她稍微抬起尖尖的下頷, 將自己的姿態擺得極高,言語間也皆是對季嘉衍的不滿,“你們就挑了他來陪著安安?” 季叢薇是季老爺子生前最寵愛的小女兒, 再加上她又是季父的meimei,季父從小到大處處都讓著她,所以養成了她如今過于火爆的性格,說話也無遮無攔慣了, 待人處事全憑個人喜好。 季父向來都拿她這個meimei沒辦法,只得充當和事佬:“我和你嫂子一眼就相中了嘉衍,看著就沉穩。” “哥、嫂子,不是我說你們,與其讓他來陪著安安解悶,還不如讓安安跟我一起出國。”季叢薇又瞥了一眼季嘉衍,眼神滿是鄙夷,“人分三六九等,更何況你們怎么知道你們胡亂領回來阿貓阿狗有沒有在外邊兒沾上個什么壞習性,他自己就算了,要是回頭再把我們安安帶壞了怎么辦?” “叢薇。” 她的話越往下說越過分,季父不得不出聲制止。季叢薇的話音停頓了一會兒,卻沒怎么放在心上,她又張了張嘴還打算繼續往下說,結果余光一掃忽而瞄見坐在花園里寫生的季遇安,于是眉眼上的刻薄在頃刻間消耗殆盡,神色溫和了不少。 季叢薇抬起手將落地窗叩響,笑吟吟地說:“安安又在花園里畫畫了。” 語氣溫柔得與先前幾乎判若兩人。 安安這個名字就好似一個按鈕,只要提及,就能瞬間奪去季家人的全部心神。季父不再責怪季叢薇說話刻薄,才對季嘉衍展露笑顏的季母也偏過了頭,無論是季家父母還是季叢薇,他們在此時此刻滿心滿眼都只剩下季遇安一個人。 季嘉衍面無表情地抬起頭,少年逐漸長開的容貌已經極為出色,即使他的瞳眸深處隱約有怒氣浮出,也照舊顯得俊美無儔。哪怕被季叢薇輕視、羞辱,季嘉衍也懂得隱忍不發,他抬起眼望向花園中的少年,說不清自己究竟是嫉妒還是遷怒,盤亙在心頭的只有恨意與厭惡。 鶴歲等了半天季嘉衍也不搭腔,眼神還越來越冷,他慢吞吞地說:“不說就算了,我要去睡覺了。” “哥哥。”季嘉衍的眼瞼微闔,他語調又輕又緩地說:“我想喝水。” “你事兒好多。”鶴歲一聽見季嘉衍用這種語氣叫住自己,下意識就覺得肯定沒什么好事兒。他皺著一張小臉,兇巴巴地嚷嚷道:“那你就去喝水。” 季嘉衍的眉梢微抬,不急不緩地說:“可是我醉了。” “又不是我要你喝醉的。” 鶴歲甕聲甕氣地咕噥了起來,不過他抱怨歸抱怨,一扭頭看見季嘉衍略顯疲憊的神色,還是蹬蹬蹬地跑去給季嘉衍倒了一杯水過來,順便又給自己拿了一盒草莓味的酸奶和一條巧克力。 水杯被鶴歲“砰”的一聲放在茶幾上,鶴歲咬著吸管喝自己的酸奶。他的唇色偏淡,是玫瑰汁水融開后的水紅,而酸奶的奶白色沾在上面又格外顯眼,鶴歲咬著咬著就用粉嫩的舌尖舔了一下嘴唇,覆上一層濕潤的水澤。 季嘉衍黑沉沉的眼眸稍微瞇起,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若有所思地問道:“哥哥喜歡喝酸奶?” 鶴歲喝著酸奶心情當然好了不少,他乖乖地點了幾下頭,不過隨即又想起來系統說自己太難養,趕緊忙不迭地改口道:“味道甜的我都喜歡。” “甜……” 季嘉衍掀了掀眼簾,似笑非笑地重復了一遍,他抬眸對上鶴歲黑白分明的眼瞳,少年好似被細細雕琢過的眉眼過于精致,睜圓的眼睛里水汪汪的一片,總是淌著濕漉漉的水光,于是過于軟糯而天真的眼神讓他看起來無辜至極。 水跡一點一點漫過心底,季嘉衍有著片刻的失神,卻在幾秒后恢復如初。他的神色再度染上幾分散漫,季嘉衍若無其事地接口道:“一看見哥哥,我就覺得哥哥的味道和蜜餞一樣,又甜又軟。” 季嘉衍的嗓音平穩,聽不出到底是在故意逗著鶴歲玩兒還是真這么覺得,鶴歲不大樂意聽見別人這樣說他,于是立馬擰起了秀氣的眉尖,不怎么高興地反駁道:“我才不跟蜜餞一樣又甜又軟,我……” 鶴歲說著說著就發覺不對勁兒了,臉上又沒出息地紅了起來。他把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氣哼哼地質問季嘉衍:“我甜不甜,軟不軟,關你什么事?” “只要與哥哥有關,那么就與我有關。”季嘉衍饒有興趣地望著故意裝出一副兇巴巴的模樣的鶴歲,挑起了眉,慢條斯理道:“哥哥又甜又軟,既要當作寶貝疼著,又要防止別人的覬覦。” 鶴歲不經逗,臉上幾乎是紅撲撲的一片,他惱羞成怒地把手里的巧克力塞進了季嘉衍的嘴里,不許他再說下去了。鶴歲垮著一張小臉發脾氣:“我才不要你疼。” 巧克力入口即溶,往日無法容忍的濃郁香甜在此刻意外的可口。季嘉衍稍微瞇起眼睛,眸色幽深晦暗,他側眸瞥向鶴歲,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那么哥哥想要誰來疼?” “我要……”鶴歲鼓起了兩腮,壞心眼地賣了一個關子,就是不肯再往下說了。不過他還存心想氣季嘉衍,稍微想了一下又添了一句:“反正不是你。” “難道是哥哥畫里的那個人?” 季嘉衍端起水杯輕啜了幾口,他的神色如常,目光掠過鶴歲得意洋洋的小臉,落在一塵不染的黑色大理石之上。過于冷寂的別墅入眼唯有一派冷清,只似一座極為別致的囚籠,而鶴歲則是對此無知無覺的獵物。 想到這里,季嘉衍幽深的眸底漸漸浮出幾分快意,他輕輕笑道:“可是哥哥從今往后,只能待在我的身邊。” 鶴歲沒有發現季嘉衍陡然沉下的眸色,他的注意力全被自己的畫給吸引走了。要不是季嘉衍自己提起來,鶴歲早就忘了這回事,于是他又有借口找事兒了,鶴歲氣哼哼地說:“你之前說只要我跟你回家,你就把畫還給我,可是你說話根本就不算數。” “哥哥一直沒有問過我,我還以為是哥哥不要想了。”季嘉衍漫不經心地說:“我沒有騙過哥哥。” “我沒有不要。”鶴歲悶聲悶氣地為自己辯解:“是你每次回來得太晚,我都看不見你。” 季嘉衍故意曲解了鶴歲的本意,似笑非笑地問道:“所以哥哥這是在怪我沒有經常陪著你?” 鶴歲紅著臉又要跳腳了,“我沒有!” “哥哥總是口是心非。”季嘉衍晃了晃水杯,他望著鶴歲紅透了臉的模樣,心情倏然愉悅起來。季嘉衍低笑著說:“哥哥一邊說著討厭,一邊卻又在這里陪著我不肯走。” “你好煩。”季嘉衍的這個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喝醉了,鶴歲被他氣得只想打人,一張小臉也皺成了一團。他氣沖沖地說:“我才沒有口是心非,我就是不要你陪,也不要看見你。” 鶴歲一發脾氣就忍不住臉紅,奶白的膚色在頃刻間染上了綺麗的瑰色。他睜圓烏溜溜的瞳眸瞪向季嘉衍,濕漉漉的眼光顯出別樣的動人,于是一切都變了味道。 季嘉衍輕聲道:“哥哥又在撒嬌。” 鶴歲揉了揉眼睛,他本來三更半夜被系統吵醒就有點不高興,結果季嘉衍還這么煩人,他決定回房睡覺,一句話也不要搭理季嘉衍了。 樓梯被鶴歲故意踩得震天響,季嘉衍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懶洋洋地開了口,嗓音低沉而悅耳,“哥哥,以后喝酸奶的時候不要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