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里嬌氣[快穿]_分節閱讀_25
說的是無妨,鎮國公還是稍微訓斥了鶴歲幾句,他私底下調皮一些沒有關系,但府里畢竟有這么多雙眼睛都在看著。鶴歲蔫巴巴地趴到鎮國公的肩膀上,挨訓挨著挨著就成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等到鎮國公說完了,鶴歲也差點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他這性子是隨了誰。”鎮國公微微一笑,招呼著聞山棲入了座,“讓太子殿下見笑了。” 聞山棲沒有說話,只是側眸望向鶴歲。兩歲半的小家伙身上還有奶香味,尚帶著嬰兒肥的臉又白又軟,烏黑的眼眸睜圓時顯得無辜而可愛。此刻的鶴歲坐在鎮國公的懷里也不老實,他一把抱住杯盞,一會兒湊過去聞了一下,一會兒又吐出舌頭舔了一小口,大概是不喜歡這種味道,還皺了皺小鼻子。 “早朝的時候姨父請旨出征南藩。”聞山棲不再看鶴歲,轉而對鎮國公道:“那么……抱抱又要如何?” 南藩諸國在早些年便蠢蠢欲動起來,幸而安平王手段凌厲,嚴懲不貸,這才逐一熄了他們不軌的心思。只是近來南藩諸國的侯王心思又活泛起來,甚至借口羊群丟失,問責于邊境百姓,鬧到后來,大有不死不休之勢。 “此次出征,臣責無旁貸。”鎮國公接過鶴歲手里的杯盞,忽略了他眼中的不滿,飲下一大口酒水后,才嘆著氣道:“晚賢只能留在京中。戰場上刀劍無眼,他也還小,臣不放心。更何況經過……長昀之后,臣已想通,哪怕他身無長處,只要安樂無憂即可。” “這樣也好。” 聞山棲微微頷首,端起杯盞輕啜一口,隨即又皺起了眉,“只是姨父不在京中,府上又無人把持,他一人……” “這也是臣所擔心的。”鎮國公愁眉不展道:“晚賢若與臣同去,便是臣的軟肋,而將他留于京中,卻又苦于無人照料。” 聞山棲單手撐著下頷,略微沉吟片刻,忽而道:“姨父實在放不下心的話,孤可以把他接進東宮。” 鎮國公連忙推辭道:“這恐怕不妥當。” “沒有什么不妥之處。”聞山棲伸出手,把鶴歲咬在嘴里的勺子拿出來。他親自喂了幾口被煮軟了的米糊糊后,看著鶴歲鼓起來的兩腮,輕聲問道:“孤接你去東宮住下,你可愿意?” 鶴歲抬起睜得圓溜溜的眼瞳,警惕地問他:“有沒有烏梅?” “沒有。” 聞山棲的眸中沾上了幾分笑意,再襯上那清俊至極的眉眼,更顯得溫文爾雅,“來孤的東宮,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鶴歲選擇屈服,“我要吃荔枝。” 第25章 福壽康寧05 翌日一早,還在夢里咂嘴的鶴歲被乳母喚醒。乳母順手在鶴歲的小荷包里放了些山楂干和葡萄干,直到荷包鼓鼓囊囊再塞不下,她這才把哼哼唧唧趴在肩上,就是不肯睜開眼的鶴歲抱上了馬車。 臨走之前,鎮國公再三囑咐道:“東宮不比府上,切莫讓小公子沖撞了貴人。” 乳母低下頭來恭恭敬敬地應下,車夫得到鎮國公的示意后,一甩長鞭,馬蹄急踏,馬車駛過長街。 這一輛馬車是東宮那邊來的,車廂里自然華貴無比。黑楠木的車身雕以堂雁銜枝,又有瑪瑙點睛,寶石作蕊。座上鋪陳著柔軟的貂皮,腳下踩得是波斯地毯,就連雕花小桌上都擺著一碟又一碟的零嘴。 鶴歲怎么睡也不舒服,只好坐起來揉了揉眼睛。 “小公子可要吃荔枝?”聞山棲的侍女紅袖見他醒了,便把珠簾撩起來,笑吟吟地說:“太子殿下特意讓奴婢備了些荔枝,說是小公子喜歡吃這個。” 鶴歲脆生生地說:“吃。” 紅袖便低下頭來給他剝荔枝,乳母連忙道:“我來就可以。” “阿嬤不必客氣。”紅袖輕巧地剝開果殼,把晶瑩剔透的果rou送入鶴歲的嘴里,不慌不忙道:“太子殿下交代過,太子殿下是奴婢的主子,小公子也是奴婢的主子,只是剝一顆荔枝而已,沒有做不得的。” 乳母微微一笑,“太子殿下當真是宅心仁厚。” “奴婢瞧呀,太子殿下也只有對小公子是這樣的。”鶴歲自己吃起了小碟里的蜜餞,紅袖便拿出手帕,抹去手指上的荔枝汁水,“太子殿下一月前便吩咐奴婢把東廂的臥房收拾一下,奴婢還在想是哪位貴客要留居在此,沒想到是將軍府的小公子。” 乳母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瞥了紅袖一眼,半晌才輕飄飄地出聲:“小公子也打小就喜歡太子殿下。” 紅袖彎著眼睛笑,又和乳母東扯西扯地聊了起來,鶴歲聽得興致缺缺,干脆低下頭來自顧自地挑著小荷包里的葡萄干吃。吃到后來,東宮還沒趕到,他的肚皮就已經鼓起來,鶴歲給自己揉了揉肚子,又東倒西歪地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睡到了正午時分。 鶴歲醒過來的時候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他從床頭蹭到床尾,又從床尾蹭到床頭,好半天才慢吞吞地扯開帷幔,結果一探出腦袋就看見了聞山棲。聞山棲立于書案前,一身鴉青色的長衫襯得他身姿挺拔,長身鶴立。他一手提袖,一手執筆,眉眼之間皆是涼薄。 “要喝水。” 鶴歲從床上爬下來,搖搖晃晃地走到聞山棲的身旁。書案太高,他踮起腳來也什么都看不見,鶴歲只好找了個理由拽了拽聞山棲的衣擺。不過才說完,他又睜圓了眼睛,奶聲奶氣地添了一句:“不喝茶。” 聞山棲又為畫中人點了一瓣梅花妝,這才將書案上放溫了的水拿給鶴歲。他一將目光自畫中挪開,眉眼間的涼薄便全然化作一片溫潤,再不見任何冷意,好似當真可以贊得上一句公子如玉,舉世無雙。 鶴歲一邊抱著杯子喝水,一邊好奇地盯著聞棲山看,看著看著他就伸出了胳膊,又要人抱了,“抱抱。” 聞山棲瞥了一眼鶴歲,這回倒沒有拒絕,而是伸出手把他抱到椅子上,然后又接著畫了起來。 就是被他放到了椅子上鶴歲也看不見聞山棲畫的是什么,只好再從荷包里掏出山楂干來吃。大抵是他咬山楂干的聲音太吵,鶴歲還沒吃多久,聞山棲就又將筆放下,清冽的嗓音尤帶著些不悅:“柯抱抱。” 鶴歲瞪了他一眼,又要生氣了,故意把山楂干咬得咯吱咯吱響。 聞山棲回過身來,瑩白如玉的手指捏上了鶴歲的臉,另一只手將書案上尚未完成的畫作拿到鶴歲的面前。他不咸不淡地掃了一眼墨痕未干的宣紙,輕聲道:“她叫玉蓮。” 二十年前的元宵節上,燈花璀璨,張燈結彩的畫舫外鶯歌燕舞。一襲石榴紅裙的女子在這片槳聲燈影中挽起水袖,她的黛眉微蹙,楚楚動人,眼波流轉間,只肖一瞥,便足以遙遙望斷了一生。 鶴歲瞟了一眼畫中的人,又咯吱咯吱地咬起了山楂干來。 “萬花樓的十二花仙,從很早起就有了,她是那時的蓮花仙子。”聞山棲的余光一掃,見鶴歲正在心不在焉地吃山楂,便捏住他的下巴,將鶴歲的臉抬起來。聞山棲意味不明地說:“孤只畫這么一次,日后你若想看,孤也不會再為你畫。” 鶴歲一點也不想看,再漂亮也不想看,他鼓著臉用力地咬山楂干,越咬越沒意思,醋味山楂太不好吃了。 聞山棲的眉頭一皺,他望著鶴歲烏溜溜的眼瞳,似笑非笑地問他:“不是要人抱就是吃東西,你說你這張嘴要著還有什么別的用處?” 鶴歲這回是真的生氣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瞪得圓圓的。他一把抱住聞山棲的脖頸,踮起腳尖就“吧唧”一口親在聞山棲的唇邊,然后鼓起兩腮,氣呼呼地看著他。 聞山棲倒沒有把鶴歲的舉動放在心上,只是略微的失神后,他的眸間掠過幾分笑意。聞山棲把鶴歲的小荷包收起來,慢條斯理道:“機靈鬼。” 鶴歲要的才不是這個反應,他扁了扁嘴,一點也不想理聞山棲了,于是完全沒有留意到在他看完畫后,聞棲山將先前沒有喝完的水潑在宣紙上,墨跡在頃刻間暈開一片,再看不清畫上畫的是什么。 “我要長大。”鶴歲垮下一張小臉,不講道理地對系統說:“你都能給我作弊,讓我提前從上一個世界走,那你肯定也可以讓這個世界的我快點長大。” “長大做什么?”系統存心要逗鶴歲,他故意說:“反正你之前說過,你要留在這個世界,哪里也不去了,你就慢慢長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