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順利?人生跌宕才好玩
乾陵悅還沒有心大到真的讓他跟自己一路,當晚收工回到客棧,司馬亦步亦趨跟著,直到房間前。 她轉身抱臂堵住他的去路,“這位少俠,我們萍水相逢,為何一直跟著?” “相逢即是有緣,”司馬壓根沒聽出她話外之音似的,開朗地回答她,眼睛巴巴望著,等了會兒長長“哦”了一聲,“我有錢。” 說著飛身下樓,不一會兒拿了把鑰匙上來,當著她的面轉了轉,“在你們隔壁。” “您是不是孤兒?”不是罵人,她是認真發問,一般腦子不好的孩子都會在剛出生就被扔在野外,獨自長大,等同孤兒。 司馬一呆,遲鈍地搖頭,“不是,雖然母親走得早,但父親尚在。” “……”乾陵悅就那么站著看了他一會兒,終于放棄似的搖搖頭,“您隨意。” 打開房門進去,綠竹跟在后頭迫不及待地低聲問,“您不會真的讓他跟著您吧,此人來歷不明,目的不清,萬一對您有非分之想……” “放心,我有辦法。”她眨眨眼,安撫著小丫鬟的焦急。 夜幕四合,冬日的凌晨格外安靜,外頭偶爾刮過凜風,掃得人雞皮疙瘩四起。 “噓,小點聲。”特意換上深色衣服的兩人緩緩打開門,貼著門縫瞄著隔壁,豎起耳朵聽動靜,隱隱約約聽到鼾聲,她們才稍微放心。 “跟著我,別出聲。”乾陵悅氣聲吩咐綠竹,出了門貓著腰偷偷摸摸地往反方向下樓,中間還不忘隨時檢查司馬房間是否異樣。 心驚膽戰地摸下樓,沒出客棧大門尚不敢松懈,她速戰速決拉開大門,正要一腳踏出去。 “姑娘,大晚上的出去不安全。”小二的關心多余且讓人害怕。 乾陵悅“嘖”了一聲,很想發火,想到他也是為了自己,又生生忍住,抿出一個笑,“有急事,多謝提醒。” 說完留了一錠碎銀,拉著綠竹疾步往外走。 收獲意外之財的小二眼睛一亮,喜滋滋地揣回兜里,回頭碰上一個下樓的身影,立刻笑開,“客官您真是神了,怎么知道我今天有意外之喜?” “天機。”司馬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隨手又給了他一錠銀子。 趁夜脫逃的兩人一直跑出幾里外才稍微慢下來,在一家仍然亮堂的客棧前停下,回頭張望著,乾陵悅不放心地低喃,“都這么遠了,應該不會追出來了吧。” “他畢竟救過我們,我們答應給他找媳婦也沒找到,會不會失信于人?”綠竹一邊慶幸一邊又有點擔心。 “沒事。”她擺手,“我給他留了不少銀子。” 心疼死她了,不知道賺多久才能賺回來。 落腳后喝了杯水,又吃了點東西,外頭天色還是霧蒙蒙的,但已經有人陸陸續續走動起來,一直等到行人變多,乾陵悅才起身要走。 “繼續找人嗎?”綠竹利落跟上。 “嗯。”當然要繼續找,這就是她的目的。 “萬一又碰上那位少俠……” 這地方不大,可能性也不小。 她的話生生止住乾陵悅的腳,迫使她轉個彎,重新坐下去,“你說的有道理,但也不能坐以待斃。” 食指焦慮地敲著桌面,冒然出去有被纏上的風險,不出去豈不是的白來一趟。 “我們去找村長。”村長畢竟在這里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對大街小巷更加熟悉,惹不起躲得起,遇上了總可以用最快的方法擺脫。 做出決定,她立刻帶著綠竹過去。 好在村長家還算好找,看到她們再度出現在門前,村長滿臉疑惑,“怎么了嗎?” “村長,您最近有事嗎?”乾陵悅直奔主題。 “不太忙。”實際上,自從他脾氣失去控制后,這個村要么走,要么自成一派,壓根不需要他的管制。 她長松一口氣,“既然如此,您這幾日便隨我們一同找人,我還可以幫您看病癥。” 聽上去是不錯的交易。 左右無事的村長沒多猶豫便點頭答應。 “容我換件衣服。”村長溫和笑著,轉過身的同時想起什么似的,“忘了和您說,聽說您要找人,我為您尋了一位擅長找人的高手。” 嗯?高手? 最近終于有件順心的事了。 “真是麻煩村長,這怎么好意思,他人在哪兒?”她從善如流。 “約好了今天見面,等會兒應該就到了。”村長說完便進去換衣服。 也就片刻的事,乾陵悅耐心等在門外。 “真巧,在這里都能遇見兩位姑娘。” 這陰魂不散的聲音響起的一瞬間,乾陵悅以為是幻聽,還扒拉著綠竹,“我最近都被那個少俠弄出幻聽了。” 綠竹尷尬地笑著,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看前方。 “司馬?!”她瞪大眼,看清楚的確是他后拉著綠竹就往村長屋里去,司馬緊隨其后。 她意外回頭,“你知道這是誰家嗎就闖進來?” “我知道啊。”他歪歪頭一臉無辜。 “擅闖他人住宅是犯……” “你來了。”換好衣服的村長開朗招呼著,大步走過來,沖乾陵悅介紹著,“這就是我找的那個人。” “這位是要找人的姑娘。” 兩邊介紹完畢,村長笑瞇瞇地等著他們互相確認。 乾陵悅遲遲不動,司馬朗聲開口,“我們已經見過了,還真是緣分。” 她寧愿不要這種緣分,干巴巴地笑著,“四個人擠在一堆太浪費人力了,不如我們分成兩小隊,我和綠竹一隊,你們一隊,如何?” “此乃西涼北楚交界,不受兩國管轄,怕是會遇到不軌之人,不如綠竹姑娘與我一隊,您與這位公子一隊,互相也好有個照應。”村長深思熟慮,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句句在理。 無法反駁的人看了一眼滿臉得意的司馬,又看了一眼毫無波動的綠竹,考慮到實際的安全情況,最后只得點頭。 “早些時候我還以為王姑娘嫌我煩離開了,原來是先到一步,謝謝你照顧我。”分道揚鑣后,司馬的嘴留沒停下過,叭叭地一直說。 “王姑娘?”她滿臉疑惑,什么時候她被改了姓。 因著她不加掩飾的疑惑,司馬也不確定起來,猶豫地問,“那日綠竹不是叫你王jiejie嗎?” ……是了。她捂臉,一時也編不出其他的名字,默許了他的叫法。 “畫像在村長那里,你記得嗎?”她轉移話題,小六子那張畫像她和綠竹是看習慣了,但司馬之前一直拿著圖紙三心二意,能記得嗎? 司馬晃晃腦袋,滿是自得,“我就是靠這過目不忘的本事找人的。” “那為什么一直拿著圖紙?”乾陵悅白他一眼,各方面看他不悅。 “當然是怕轉身你們就跑了啊。”沒有任何愧疚的人昂首挺胸的回答,為自己的決策沾沾自喜。 若不是不熟,她可能真的會一巴掌過去吧。 斂起多余的情緒,她板著臉,“您還是找人吧。” “王姑娘,你是不是生氣了?”他敏感追問。 喲,還知道別人生氣了,比項天禮那個木頭好一點,不過這都過了好幾天了,怎么一點他的消息都沒有。 難不成被要求和親?應該不會,要和親也是和北楚皇上,他一個小小的王爺,不至于。 思緒一跑就沒了影兒,理所當然地忽視了司馬的問題。 “誒,那個人長得很像。” 捕捉到關鍵詞,她猛地回神,茫然四望,無一人路過,詢問地看向發聲之人,“人呢?” “只是和王姑娘說話沒有回音,引起你的注意而已。”他彎起唇,在乾陵悅眼里只透露出兩個字。 欠打。 “司馬公子這么閑的話,不如你看那條街道,我看這條。”哪怕分開一秒,她也能呼吸到新鮮空氣。 “那怎么行,很危險的。”他大義凜然,緊緊跟在她身邊。 乾陵悅罵人的話在喉嚨里滾了一遍又一遍,不愿細究地扭頭,正對上許久未見的人。 此刻項天禮正陪著一位帶著頭紗的姑娘在官道上行走,面上是放松的笑意,比每次露給他不死不活的笑好看多了。 隊伍往前行進,里面的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她不自覺歪著頭追隨著那道身影,想看看他的臉,更想知道他旁邊的是誰。 偏生那頭紗恰到好處地擋住她的臉,若隱若現,根本拼湊不出一張完整的長相。 “看什么?”司馬也跟著偏過頭來看,“哦”了一聲,“那可是我們西涼的公主。” 公主?西涼王上的獨女?如此珍貴,應該不會委屈給一個王爺聯姻的。 她稍微安下心,笑起來,“原來是公主陛下。” “聽說王上特別中意北楚安王,現在又是北楚來禮的時候,那位應該就是安王了。”司馬緊接著道。 才放松的人臉立刻垮下,“西涼王上怎么會喜歡一個王爺?難道不應該是皇上嗎?” “西涼與北楚實力差距大,北楚怎么會自降身份呢。”他搖搖頭,似在嘲笑她太天真。 乾陵悅忽然有些窒息,怕什么來什么,今天順利個錘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