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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本宮的駙馬瘋了在線閱讀 - 第96節

第96節

    翊安知道宮里沒事,否則齊棪哪還有心情與她談笑。

    故而她不問,她未必就能幫他什么。

    事情他早謀劃好了,她只需要陪著他就是。

    “齊棪。”

    “嗯?”

    “有什么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齊棪道她心思玲瓏,柔聲笑起來:“無。”

    “我全然無用?”

    “娘子是我活下去的光,怎是無用?”

    翊安怔了下,忽將他的唇吮入,濕漉漉地親了會,“嘴這么甜,我當里頭藏著蜜呢。”

    齊棪蹭著她小巧的鼻尖,深情繾綣道:“我藏了,好教你隨時吃都是甜的。”

    正膩歪,挽驪在門外輕敲:“吃飯了。”

    翊安應了一聲,拉齊棪坐起身:“你像豬,吃了就睡,醒了又要吃。”

    齊棪不惱,正色道:“是,我要尋些事情做才是。”

    于是下午他沒陪翊安午睡,跑去跟江州來學做菜。

    只學一道,濃汁魚湯。

    他跟翊安都愛吃魚喝湯,學會這道,保管翊安對他死心塌地。

    齊棪似乎看見了翊安纏著他下廚的模樣。

    他將江州來所教,一字不差全記在腦子里。

    做菜時江州來在旁指點,他又機靈,既沒切著手,也沒燒糊鍋。

    端上來的魚湯甚至賣相還不錯。

    翊安在他的期待下,抿了一口,本想罵“你要是想換老婆你就直說”。

    但心疼他忙得滿頭大汗,把這話忍下去,“天哪,相公簡直是廚神轉世,頭一回就做得這樣美味。”

    “什么事都得憑天賦,我就是這塊料。”齊棪洋洋得意,熱情喊道:“挽驪,拿碗來喝。”

    翊安將人攔住:“她還是免了。”

    倘若挽驪喝壞肚子,再遇上賊人,只靠齊棪,那委實有點驚險。

    齊棪瞧出不對勁,奪過翊安的碗嘗一口,頓時泄氣,愁眉苦臉:“糟蹋了這條好魚。”

    江州來安慰他:“做法記住,再試一兩次,將不足的地方補上便是。王爺已是厲害的,我頭回掌勺,別說賣相,燒出來都看不清是何物。”

    齊棪大受鼓勵,翌日又做兩頓,最后一頓已能入口了。

    翊安樂得捧場,直呼出師了,喝得干干凈凈。

    齊棪哼著曲,陪她看了大半夜星星,揚言回京后還做。

    這夜,齊棪的侍衛趁著月色回來,“王爺,明日一早,趙旦將軍在林子那頭,等您前去匯合。”

    “曉得了。”

    齊棪不愿給這村子留下禍患,既沒人知道他們來過,走時也不想驚擾人。

    翊安驚訝問:“趙旦?你調了附近的玄甲軍?”

    “不錯,回京勤王。”

    第74章 畫眉

    景御四年,八月初四,大將軍阮鏞實逼宮。

    以昏庸無能,暴虐嗜殺等罪,奏請皇帝魏琇“禪讓”于賢。

    事情起因是皇帝下令,遣聽竹衛左司副指揮使連舜欽,軟禁七名御史大夫。

    又無故將世家豪門里,德高望重之長者,關入聽竹衛的大牢中用刑。

    引起軒然大波。

    自幼帝登基以來,奢侈無度,多建行宮。

    懶于朝政,君行不規,上下全憑將軍阮鏞實及左右兩相。

    先是創設刑罰殘忍的聽竹衛,隨意抓殺朝廷命官。

    又在靈妃滑胎之事上,誅了陶家三族,仗殺宮人無數,全然不聽勸諫。

    今夏,溱州多地的天災,都道是上蒼旨意。

    故而,由此一亂。

    上京城內戒備森嚴,罷朝三日,文武百官皆被控制在府宅中不得出。

    阮鏞實從容有度,給了皇帝三天時間思量。

    只要皇帝承認自己無德,愿意退位讓賢。

    余生便能與嬪妃們在行宮里逍遙自在,一切禮制按著太上皇的辦。

    魏琇在長陽宮住了三日,寸步未曾離開。

    禁軍六衛,時至今日,僅余的一衛將長陽宮護得嚴嚴實實。

    大有提攜玉龍為君死的架勢。

    用過早膳,魏琇身穿袞冕章服,端直地坐在榻邊。

    除祭天外,他甚少穿得這般莊重。

    年輕的面龐此時端肅,滿載君王之氣,舉手投足從容不迫。

    外頭卻當他在殿里抱著女人哭。

    魏琇撩開冠上垂著十二旈白玉串珠,俯身吻上皇后的額頭:“別擔心,跟咱們的孩子在這里等著。”

    皇后半倚在榻邊,面露擔憂,卻只是柔聲問:“午膳可回宮用?”

    “午膳說不好,今日事多,但晚膳朕必回來陪你。”

    時辰到了,他由著內侍們替他正衣冠,笑容燦爛:“羽珂,咱們孩子的名字我想好了。若是個皇子,便喚魏洵,‘羔裘如濡,洵直且侯’,將來必是個賢明的儲君。”

    “玉奴,”在他踏出宮門前,皇后急急地喊住他:“若是公主……喚作什么?”

    魏琇微頓,轉身輕松笑道:“那便由皇后定奪,今日閑暇,好好想想,朕該去了。”

    魏琇本以為,禪位這種事,阮鏞實定然比他著急。

    可他與文武百官等了一個多時辰,也沒見著阮鏞實的人影。

    “可有卿家曉得,這是為何啊?”

    魏琇懶懶地坐在龍椅里,沒有半點亡國之君的覺悟,“難不成直接讓人把退位詔書跟傳國玉璽送去阮大將軍府?”

    左司副指揮使連舜欽站出來:“回陛下,阮大將軍昨夜痛失愛子,想是忙忘了時辰。”

    魏琇意味深長看了他眼,左司里的精衛幾乎都被控制在了府衙中,連舜欽也只得在這干站著。

    阮鏞實到底不傻。

    他發自肺腑地納悶,“阮間待在府中,怎會出事?”

    滿上京現在都是阮鏞實的天下,按阮家的計劃,這會子不出意外,阮間都成了太子爺。

    連舜欽面色如常:“人昨兒夜里死在了街上。”

    “夜里為何會上街?他一個腿腳不便的,倒會折騰。”魏琇看熱鬧。

    “臣不知。”連舜欽選擇沉默。

    翊安長公主府被圍了三日,昨夜還新增了人馬,卻沒有動靜,天亮前撤得干凈

    這二者有什么聯系,旁人不知,連舜欽卻了然。

    譏笑道:色字頭上一把刀。

    長公主為避暑,已許久不曾出府。

    宮里夏季的蔬果、冷冰常往公主府賜,陛下獨舍不得宣她頂暑進宮。

    阮間想是按捺不住,昨夜打算強闖長公主府,欲行不軌之事。

    可惜的是,還沒到闖府那一步,便被躲在木樓上的弓箭手射成了刺猬。

    刺客連個人影都沒抓到。

    連舜欽幫著去尋捕,只見現場留下一支帶血的□□,乃是阮間身旁的侍衛所發。

    魏琇臉上掛著快意地笑,裝模作樣地惋惜嘆氣道:“這事不巧,白白誤了好時辰。朕以為,憑阮大將軍的性情,區區豎子之死,攔不住他圖謀大事。”

    的確沒攔住,攔住他的是另外的事情,但宮里的人此時還不曉得。

    魏琇坐得乏了,才起身,便被禁軍統領田榛拔刀攔住。

    魏琇不怒反笑:“田大統領倒是機警。”

    三四個月前,原禁軍統領以玩忽職守罪被阮鏞實撤下。

    這新上任的田榛,又地方上提拔而來。

    值得一提的是,雖已年近四十,卻是阮鏞實新收的東床快婿。

    當時有人反對,上奏道此人經驗不足,難堪大任。

    這些人后來多半被阮間抄家發配。

    另有人言,京中將領多為世家,任用此等能耐的布衣將軍,更顯君王圣賢。

    魏琇深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