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許是太久沒與他親近,齊棪才動作一會,她就經受不住了。 死死咬住唇。 此地不是公主府,傳出去不好。 齊棪將她的唇解救出來,“你放心,外人到不了近前來。” 翊安這才稍稍出聲,卻尤在克制。落進齊棪耳朵里,又是別樣風情。 到頂峰時,齊棪壓在她背上,氣息不穩道:“真恨不得把命都給你。” 翊安的聲音略含哭腔,臉埋在被子里,有氣無力:“我不要你的命,我要睡覺。” 她本就累極了,否則也不至于趴在桌上睡過去。 他沐浴時,她強撐著才沒睡過去,怕他失望。 誰知他嘴上說的好聽,動作上半點不憐香惜玉。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 上京城內—— 魏繡的臉色陰沉難看,將桌上的杯盞砸碎在地,罵道:“你們都是廢物不成,這么多人,找不回一個長公主?” “回陛下,長公主不在馬車上,說是換了快馬,先行走了。”便衣侍衛恭敬道。 魏繡重重吐了口氣,“罷了,人已進了溱州城,再喚回來也沒有意義。” 他怕他的jiejie,在外遇上不測,溱州,不是個好地方。 他誰都可以賭上,阿姐不行,那是他除了皇后及皇后腹中孩兒以外,唯一的親人。 想起皇后,魏繡揉了揉頭,“她早就知道了,卻瞞著朕,這是跟阿姐一條心呢。” 魏繡不怪她,只是醋得厲害,她竟也有秘密瞞著他。 于是,這兩日雖照常去看皇后,卻板著臉不肯多與她說話。 雖知道她委屈,也強忍著不理。 魏繡離開前,背對她,冷淡道:“這些時日,不要出長陽宮了。” 外頭熱,這時候若再扭著腳,磕著碰著,最易早產。 “……臣妾知道了。”語氣平靜。 魏繡聽聲音不對勁,猛地回頭,便見她正流著淚。 第71章 刺客 “羽珂,你哭什么?”魏琇轉身,急促促朝她走去。 皇后本不想在他面前哭,惹他煩心,已是盡力克制了。 卻不想他會突然回頭。 她忙低頭將淚擦了,強顏歡笑地說:“沒什么的,我一時眼睛不舒服。” 若不是魏琇對她的一切都留意,也聽不出那平靜下的哽咽。 見她難過成這般,還勉強地扯著嘴角對自己笑,他心里疼得厲害。 魏琇扶她去榻邊坐下,接過宮人遞過的濕帕子,細細將她的臉擦干凈。 “可是朕說話太兇了?不是要讓你禁足,是擔心你在外頭有閃失,你在殿內朕放心些。” “臣妾知道陛下的意思。” 她想自己動手,卻被魏琇攔下。 便努力將淚水忍下,眼睛紅紅的,輕聲回他。 “那是為什么哭?” 魏琇看不得她這個樣子,慌得手足無措,便蹲在她面前說話。 他的印象里,皇后從來都是溫柔含笑的模樣,就是偶爾跟他鬧鬧脾氣,也不曾哭過。 上次見她落淚,還是得知右相夫人生病時,已是讓他心里生疼。 宮里的御醫和名貴的草藥,恨不得全搬去相府才好。 眼下,她卻是因他而哭,魏琇心里自責。 “臣妾惹陛下生氣了,所以才……你先起來。”她話說一半,發現魏琇就蹲在她的腿邊,龍袍的袖子都垂在了地上。 魏琇怕她著急,忙起身坐在她身邊,“朕怎會生你的氣呢。” 她知道他是在哄自己,不想自己難過。 于是點點頭,溫婉乖巧地道:“陛下去忙吧,臣妾很快就好了。” 她這么一說,魏琇心里更愧疚。 哀求地喊她一聲,“羽珂,朕不要你如此忍耐。” 皇后驀然斂下笑意,委屈地垂眸。 翊安那日進宮,只是來知會她。 翊安知道她離京的事,很快便會被發現,旁人都無所謂,只怕陛下擔憂。 托她到時候跟陛下說一聲。 皇后覺得沒什么,人家夫妻倆恩愛,陛下定會高興,于是一口應下。 沒想到,前兩日陛下知道,當即變了臉色。 雖未朝她發脾氣,一張臉卻陰沉不定,甚至當即吩咐高泉,讓他派人去追。 他若因此罵她兩句,發發脾氣,也就算了。 大不了她認錯。 偏偏他吩咐完,回來仍陪著她用膳,扶她出去散步。 全然當成什么事也沒發生過。 卻不怎么理她,連看都不多看她了,讓她心里難受。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長公主金枝玉葉的身份,從未離過京,又只帶了挽驪一人。 若在路上遇到不測,那又如何是好。 她為此自責了許久。 方才見他分明是關心自己,卻故意冷冷淡淡,她不知道他何時才能消氣,不這樣對她。 一時無奈又著急,眼淚不由自主就掉了下來,顯得她多嬌氣似的,哪有母儀天下的樣子。 明明她平日里,不怎么愛哭的。 魏琇摟著她道:“阿姐若想走,誰也攔不住她,便是朕知道,也不能將她鎖在府里啊。這事本就不怪你,朕只是有些小失落。” “失落?”皇后不解:“為何失落?” “阿姐人走了那么多天,你都好好地替她瞞著,朕每日在跟前,你都能忍住不說。朕不禁想,羽珂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朕,以后會不會還有這樣的事。” 魏琇身處君王之位,信賴的人并不多,枕邊人自是頭一個。 故而這兩天心里別扭,想等她來哄自己,誰知道,他倒先把人家惹哭了。 皇后拉住魏琇的衣襟,急著搖頭道:“沒有了,只這一件,我從未瞞過你旁的事情。” 魏琇正色道:“若以后阿姐再讓你瞞朕?” 其實他心里清楚得很,阿姐根本沒讓她瞞自己。只是讓她在自己召長公主入宮時,說一句她不在京,免得自己尋不到人,白白著急。 但他故意借著此事,與她撒嬌,他知道皇后會哄他的。 “那臣妾便跟她說,”皇后靠在他的胸膛上,軟聲道:“陛下不讓,我不能答應。” 魏琇大笑,捏住她的手,“好啊,你不敢得罪阿姐,就將朕推出去做壞人。” 皇后柔柔地笑起來:“長公主是陛下的親jiejie,不會怪陛下,陛下不要怕。” “言下之意,是你怕阿姐怪你了?” 她測過身與他對視:“自然怕的,長公主生氣了,不來宮里看我怎么辦?” 色令智昏,魏琇頓時瞪眼道:“她敢,到時候朕捆也把她捆來,偏讓她住在長陽宮里。” 皇后眨了眨眼睛,柔柔地垂下眼簾。 嗯,是他說的,跟自己沒關系。 魏琇視線落在她手腕的玉鐲子上,嗯,說出來哄媳婦的罷了,阿姐不會曉得。 就算曉得,也能體諒他。 人都哭了,不哄怎么成呢,這些可都是她教給自己的。 他從前木訥,跟姑娘家怎么相處,如何討來歡心,全憑阿姐手把手教他。 從前三皇叔打趣時說過,翊安長公主幸好是個女兒身。 若是個皇子,必是上京城第一紈绔,誰也風流不過她。 魏琇啞然一笑,阿姐看著是厲害,在她自己的事情上,卻糊涂得厲害。 成親一兩年,跟齊棪的關系越來越僵,聽說有吵不完的架。 卻不肯讓自己曉得,回回入宮,還裝得如膠似漆的樣子。 魏琇常常納悶,齊棪莫不成是有什么隱疾,憑他阿姐的容貌,齊棪也能吵得下去? 阿姐既然想瞞,他不好直接干涉,只能背后撮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