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鬧到后半夜,眼看著床榻上一片狼藉,不能睡人,齊棪只好出去讓人進來收拾。 翊安自問不是臉皮薄的人,可這回難堪至極,不知被齊棪哄著說了多少難以啟齒的話。 他夸她時,她會羞赧; 他逼她夸他時,羞的還是她。 翊安心罵齊棪厚顏無恥,所以每回輸的都是她。 睡下后,齊棪從后抱著她揶揄道:“若夜里想我,便自己來,像我方才那般?!?/br> 翊安沒力氣打人,從牙縫里咬出一個字:“滾?!?/br> 兩日后,齊棪離開上京。 走前翊安倒沒如何依依不舍,他卻抱著人不肯撒手,讓她一定等自己回來。 把人家出征前說的詞都照搬過來。翊安忍住才沒翻白眼。 齊棪上午剛走,下午便有人送帖子進公主府。 翊安打開來看,原來是南陳那風流畫手江昀再訪北祁,要請她吃飯。 她樂呵呵道:“時間剛好,將好我丈夫不在家?!?/br> 豫西嬤嬤臉黑,沒記錯的話,早上她還對王爺說,要安分守己,只想著他一個人。 挽驪雖面色平靜,心里卻同情王爺。 娶妻如此,望君寬心。 作者有話要說: 翊安:我身上瑕疵在哪? 齊棪:嘴都太小。 翊安:都???你去死不行嗎? 第68章 相思 翊安雖說的不成個樣子,到底身上還留著她家那莽夫嘴不留情,所烙下的各種印記。 自然對見別的男人沒興趣。 經顏辭鏡一事,她算是看透了,外頭的男狐貍精沒甚么好。 害苦了她。 但這江昀,到底給他們夫妻倆送過禮,那幅畫還掛在屋里呢。 若說翊安與齊棪關系最直接的進展,便是初遇江昀那晚。 壽宴之后,她被那雪后蟬醉得不省人事,齊棪喝了半壇子醋。 兩人才能滾到一起去,互相說了真心話。 如此說來,江昀江圭原,算是他們的紅娘。 既然是來客,怎能讓人家請客,理應她請。 去正經吃飯的地方吃頓飯,又有何妨。 翊安特讓挽驪好好拾掇一番,烏發玉簪,長裙搖曳。 挽驪五官凌厲,瞳孔深邃,改了妝容,便是個極具異域風情的美人。 翊安繞著她轉了一圈,色迷迷說:“小美人,給我親一口吧?!?/br> 挽驪視死如歸地閉上眼睛:“可以?!?/br> 翊安大笑兩聲,拍了拍她肩:“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不合適,你隨我進去,吃兩筷子菜就行?!?/br> 挽驪沒有異議,自是她的殿下說什么,就聽什么。 她今日扮得跟翊安嫡親meimei似的,連腰間的刀都沒帶。 只是淡淡提醒:“孤男兩女共處一室,似乎更不合適?!?/br> 翊安本還沒想到這層,嘴角一個抽搐,“驪兒,你學壞了?!?/br> 挽驪點頭:“耳濡目染。” “……” 到了江昀安排的地方,翊安才發現自己多慮。 他并未定在雅閣之中,而是在二樓選了座席,簾紗半垂,看得分明。 既不十分私密,又不至于吵鬧,明朗雅致。 簾紗后,也并非是翊安所想的“孤男”,坐了兩名男子。 翊安心知是誰,稍稍低頭,脫鞋上去,跪坐下道:“花指揮使也在?!?/br> “我得跟來付飯錢,總不能讓客人花錢,亦不能叫殿下破費?!?/br> 花燃陪著笑臉,心里的意思是,他怕死啊。 等齊棪回來,知道長公主跟江昀私下獨處吃過飯,第一個弄死的就是他這個牽線人。 倒不如他來選個正經地方,全程陪同,進行監督。 “花指揮使有心了?!?/br> 挽驪安靜地坐在翊安身邊,翊安向江昀介紹道:“我將我這meimei帶來,不介意吧?” 花燃笑容明媚,彎著細長的眼睛,打量著挽驪,“挽驪姑娘今日這般妝容,當真是驚艷凡人啊?!?/br> 挽驪朝他點頭,面上算不上冷淡,卻也沒笑:“謬贊” 江昀開口:“長公主,挽驪姑娘,是圭原叨擾了?!?/br> 翊安忙說:“哪里的話,江公子送翊安的畫甚好,翊安正該當面道謝?!?/br> 花燃聞言嘆口氣:“誰不想得江圭原的一幅畫,可惜人家說了,只畫美人。” 說著哀怨地看了江昀眼,似是埋怨他重色輕友。 翊安抿唇一笑:“慚愧?!?/br> 江昀無視花燃,殷勤地對翊安道:“您若說慚愧,實在是過歉。自此見公主一面后,臣再沒為其他女子作畫,那些不過是庸脂俗粉。” 花燃替他滿上酒:“我可算碰到,有人比我還會說話了?!?/br> 翊安心道,人家比你說的誠懇多了,當即又客氣幾句。 挽驪從頭到尾不語,翊安替她夾了幾筷子菜。 花燃見翊安夾了蓮藕過去,細心地將那一盤子蓮藕放在挽驪面前。 江昀問翊安,“聽說王爺離京辦差事了?” “是啊,今夏旱情嚴重,賑災去了?!?/br> 江昀打開話匣子,“我南陳與之相反,今年洪澇厲害,亦派了一位世子爺親去賑災,還鬧出了大笑話?!?/br> “什么大笑話?”花燃奇了。 翊安放下筷子,問道:“貪腐嗎?” “非也,他一個宗室子弟,銀子是不缺的,公事也干得漂亮?!?/br> 江昀忍俊不禁,越說越高興:“只是當地官員想趁機拉攏討好,災情穩定下來后,便拉他逛青樓,美嬌娘夜夜輪換著去陪他共寢。” 花燃心虛地看翊安一眼。 翊安專注盯著江昀:“風流罷了,為何說是笑話呢?” “之所以鬧得人盡皆知,是因為他的妻子,乃是我們南陳的郡主娘娘。也是個英姿颯爽的女子,見夫君久去不回,相思難忍,又怕他在那里吃住委屈,不聲不響就尋他去了。” 翊安明白了,想是撞上不該看的。 果然,江昀道:“郡主到的時候已是夜里,原想一番抱頭互訴相思。誰知,被子一掀,正睡著三個人?!?/br> 花燃聽著不大對勁,手伸到桌下拍了拍江昀。 是不是缺心眼! 翊安配合得大笑起來,“果然不堪,難怪你們笑話。” 江昀不明白花燃什么意思,繼續興沖沖道:“誰說不是呢,夫妻倆平日里恩愛有加,連個妾都沒納,誰想得到……” 花燃猛然一陣狂咳,驚得一桌子都看向他。 他訕訕笑道:“酒有點嗆。” “是嗎?”翊安似笑非笑看著他。 她今日以身子不適為由,以茶代酒。 花燃跟江昀也沒有強求。 翊安走前留下句客氣話,“改日江公子若有空,可與朋友一起來公主府賞景喝茶。” “多謝殿下好意?!?/br> 待人走后,江昀贊嘆不絕:“美人啊,美到了骨子里去。多看她眼,我都覺得這是我不配享的福?!?/br> “江圭原,你光顧著享福了,”花燃崩潰:“怎么什么話都往外說?!?/br> “怎么了?”江昀納悶。 “你為何要說那些腌臜事?知不知道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你怕她會懷疑你們境寧王爺?” 江昀胸有成竹地笑:“不會,境寧王不像那種男人,他們夫妻關系又好?!?/br> 花燃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你害苦了我們王爺,萬一他老人家在外頭想找找樂子,被抓個正著,那就不是什么笑話了。是出人命的大事!” 江昀不贊同:“長公主是個溫柔嫻靜的女人?!?/br> “你覺得是嗎?”花燃忽而燦爛笑起來:“退十萬步說,就算她溫柔,她弟弟和她身邊那女人可不溫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