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翊安讓他去忙,自己跑到外面觀舞。 舞姬妖嬈,美酒醉人,好不痛快。 她半趴在欄桿上,跟挽驪勾肩搭背,豪放地揮袖:“公子或是姑娘,可有喜歡的?你說,我替你出銀子。” 挽驪淡聲道:“不必。” “啊?”翊安想了想,害羞地笑:“男人女人你都不喜歡,那你喜歡什么,我嗎?” “……” 空氣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挽驪頭疼,無情道:“不敢。” “你不要害羞,有喜歡的,你就跟我講。” “嗯。” “別想著守我過一輩子,你也可以嫁人啊。” “嗯。” 翊安啰嗦完,繼續勾著挽驪的肩,還喂她喝了口酒。 挽驪從頭到尾站得筆挺,讓翊安懶散地靠著她。 兩個人安靜地看起舞。 身后的長廊慢悠悠地走過兩個客人,戴著面具,看不見臉。 年輕的那個男子聲音滿是活力,壯志凌云地揚聲道:“我要在成親前,痛快地喝醉幾場,不負韶華!” “難道成親后,那位管得住你?”女子的聲音清冷如薄荷,帶著幾分酒意和笑意。 翊安勾住挽驪脖子的的臂彎不自覺僵直,挽驪覺得空氣稀薄了三分。 “誰能管得住小爺我,可她若天天念叨,我也是煩的。” “成親最沒意思,但我祝你白頭偕老。”女子的聲音微冷,說著調笑的話。 “我上回給你找的那幾個公子,還算俊朗合意吧?若有喜歡的……” 兩個人漸漸走遠,便聽不真切。 翊安嚇得原地發抖,直到他們走得看不見,都沒敢回頭看。 如果她耳朵沒出毛病,那聲音是屬于她那不成器的侄子魏思榮,跟高嶺之花清河郡主的。 ??? 密友嗎他們是?一起嫖過娼的那種。 魏思榮就算了,本就是個紈绔子弟。 可清河郡主長著一張清冷無欲的臉啊,怎么會! !!! 晚上齊棪回來,翊安急忙地拉住他道:“你猜我今日在氿仙閣看到誰了?” “顏辭鏡。”齊棪金口一開。 “……”翊安磨牙道:“這位爺,你這樣聊天,咱倆日子沒法過。” 齊棪摟著她往里走:“快說是誰吧。” 她壓低聲音,“清河郡主!她居然也去那種地方,還跟幾個男人……” “哦。” 齊棪感慨清河怎么這般不仔細,自己替她瞞住,她卻輕易露了餡。 “你為什么一點不驚訝?!” “這再正常不過了,無傷大雅。”齊棪認真道。 翊安吞了下口水,期待地問:“那我也可以嗎?” 跟幾個男人一起喝酒。 齊棪皮笑rou不笑:“殿下在暗示臣滿足不了您嗎?” 作者有話要說: 翊安:“別別別,就當我沒提過。” 齊棪:“我一個可以頂幾個,入股不虧。” 第53章 餓了 齊棪話音剛落,翊安未反應過來,身子已經離他半丈遠。 警惕地抱著雙臂道:“莫要曲解,我從未有過此意。” 羊羔被狼欺負多了,總是格外謹慎。 她風華正茂的年紀,想出去看看風景人情,更想多活幾年。 這蹉跎在床榻上的光陰,少些為妙,色字頭上一把刀。 齊棪聞罷,不懷好意地挑了下劍眉。 一雙染墨的眸子里盛著笑意,風度翩翩地拉過圓凳坐下。 聽外頭的動靜,女使們正在擺膳,剛巧無人進來打擾他們夫妻說話。 豫西嬤嬤在這一點上,甚合齊棪的意。 老人家就是老人家,什么都替他們年輕人想好了,巴不得他們倆天天窩在屋里。 “那殿下什么意思?”溫柔中透著絲不正經。 翊安也彎腰撈了個圓凳,翹著腿坐他身旁,試圖講道理:“你說清河郡主的行徑無傷大雅,便表明你并不抗拒女子風流,想來我這樣做也不算什么。” “非也。”齊棪否認。 “非哪門子也?” 齊棪娓娓道來:“清河郡主是人家的夫人,我站著說話,腰怎么會疼呢。別說她花天酒地,她就是弒夫棄子,我亦認為無傷大雅。” 這是人能說出的話? 翊安驚得扶著下巴問:“那我呢?” 齊棪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道貌岸然的男人了,說話時理直氣壯又不失溫和。 “殿下是臣的心上人,臣自然不愿你風流。你看別的男人一眼,我就想把你綁在榻……家里,出不了門。” 他說話時,翊安便專注地看著他的眼睛。 眉眼流轉之間滿是風情而不自知,聽完這番坦誠的話,雙眸瞬時蒙了層含羞帶惱的薄怒。 伸手將齊棪脖子上的方巾扯下來,咬牙切齒,“齊棪,你還是人嗎?你暴露本性了。” 一匹會騙人的狼。 之前的溫柔體貼,刻意放低的姿態,全是假的。 皆是哄她上鉤的手段罷了,他如今可有半點為臣的覺悟。 齊棪沒了方巾的遮掩,脖子上清晰可見的牙印便格外醒目。 他下意識伸手一碰,隱約還發疼,哭笑不得道:“我不是人?殿下何不瞧瞧自己的杰作。” 暗里諷刺翊安是狗。 翊安跋扈飛揚地瞪他:“誰讓你先欺負人的,被咬活該!” “怎么是欺負,臣以為“欺負”二字當用在一方受委屈時。殿下委屈嗎?不舒服嗎?” 他一本正經的語出驚人,語氣輕緩而欠揍道:“殿下明明很舒服。” 翊安跟齊棪在一起,常遺憾自己不是個聾子,那樣便可不受這人言語的荼毒。 他還是這般巧言令色。 不同的是,早前說的都是仁義德善的圣人之道,如今說的全是粗鄙不堪的詭辯之詞。 可惡至極。 翊安覺得自己的心氣從云端,活生生被他拉扯在泥地上,臉朝下的那種無能為力。 再這么下去,就輸慘了。 于是,她緩緩眨了兩下眼,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微微起身,扭了個腰坐在齊棪的大腿上—— 雙臂環住他的脖子,往他的耳畔吹氣道:“爺,您怎么知道人家很舒服呢。” 尾音纏上個媚人的小勾子,直戳戳地鉆進人心里。 聰明人才能看見,那似水柔情中藏了個巨大的獵坑。 只等蠢貨跳進去。 齊棪是吃過虧的人,怕極了她這樣的笑,立刻規矩道:“臣說笑的。咱們出去用膳吧,免得嬤嬤來喊,菜涼了傷胃。” 翊安置若罔聞,整個人的重量壓在他腿上。 手臂慢慢收緊,困住齊棪往后仰的頭。 “說笑?”她故意放低嗓音,一下一下撓在他心上。 在齊棪故作淡定的笑容下,忽而將臉埋進他的脖頸間。 齊棪躲不開,站不起,那一刻哀莫大于心死。 雖說他是個男人,可也是爹生娘養的血rou之軀,著實怕疼。 更何況咬在脖子上,比其他地方更疼,更難消。 看來他這方巾是摘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