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楚心在桌子下踢他一腳,什么首都星的傳統(tǒng),明明就是那些有錢人家自己的傳統(tǒng)。 對他們來說,婚姻不是簡單的婚姻,大多有利益關(guān)系。基因鑒定出高分的人很少,但找一個家世相當,互有幫助的婚姻對象還是比較容易的。 對這些人家來說,訂婚相當于簽了一份合同,往往代表著強強聯(lián)合、企業(yè)重組、股票上漲。 路長川不明不白挨了一下,有點懵。他是真以為這是所有人家的傳統(tǒng)。不說他,顧一陽家、黎白家,哪個不是這樣,先訂婚,再結(jié)婚。 應有歡能隨意改動婚禮時間,還不是因為早就訂過婚,結(jié)婚只是一個更大的儀式。 楚心這一腳,讓他以為她不樂意。再看那邊,楊mama似乎也在猶豫。 路長川不會說好聽話,見此情景忙遞上鑒定報告,心想等她們看到分數(shù),就會知道他和楚心有多么般配了。 果然,楊mama眼睛一亮,接過報告,驚嘆道:“這就是基因鑒定?” 旁邊其它老師也都湊過來看。 “以前只聽說過,從沒見過。首都星是不是人人都要做?像婚前檢查那樣?” 路長川得意,說:“也不是人人都做,大部分人能有八十分就不錯了。像我和楚心這樣,萬里挑一。” 他笑著看楚心,楚心暗搓搓白他一眼。 楊mama皺著眉,很仔細地看了半天,問:“全是看不懂的東西,那怎么判斷兩個人合不合?” 路長川指著分數(shù)說:“分數(shù)越高說明基因越匹配。” 楊mama狐疑道:“都不說一下性格嗎?兩個人喜歡做些什么,吃飯的口味是不是一樣,我還以為是從這些方面分析。” “對呀,”旁邊一個老師接道,“如果互相不認識,也能測出一個數(shù)字?那這數(shù)字有什么意義啊?介紹對象還得問問人家平時有什么興趣愛好。” 路長川張張嘴,感覺走向不太對。 他解釋:“基因鑒定主要是看兩個人能不能生出優(yōu)秀的后代。” “那如果不想要孩子呢?”又一個老師問。 “不想要孩子,就不用測了唄。”另一個老師回答她。 “也對。”先頭那個老師說。 楊mama忽地神色一凜,表情嚴肅地看向他:“路先生,你想和楚心訂婚,不會就因為這一張紙吧?!” 路長川目瞪口呆,這怎么連稱呼都變了。 楚心在旁邊憋不住,噗嗤笑出聲。 第69章 腹肌合格嗎? 女子柳眉輕蹙, 目微閉, 頭頂鳳冠, 大小珠花垂墜, 云鬢鳳釵。 她的面容細膩, 雖然邊角還有很多毛糙處, 但那孤冷的神情已然浮現(xiàn)。 頭冠之上,水天一色。一座宮殿孤立正中, 古香古色金頂紅門, 飛檐左右各一鳳首,活靈活現(xiàn)。 門頂掛著鑲邊牌子,上書龍飛鳳舞三個大字——廣寒宮。 月桂參天,玉兔引頸, 桂花瓣瓣掉落樹下。小池已成, 只是當中空空。 魏夏雙臂抱胸, 細看這座以不同深淺的黑巧克力和白巧克力做成的雕塑。 整座雕塑除了宮殿的廊柱是用模具制成,其它都是純手工捏得。大體已經(jīng)成形,只差些精雕細琢。 魏夏左右看看無人, 拾起樹下一片白色花瓣, 放入口中細品。 小門傳來開門聲, 晚上九點, 十分準時。 應有容推門進來, 看到魏夏正站在雕塑前,雙眼一亮,喜道:“在干嗎?” 魏夏脫口:“在等你。” 應有容腳步輕快地走過來, 腦袋搭他胳膊上:“不枉我對你好。” 她看向自己的作品,微微一愣,隨后起身過去細細查看。 “你動了?”她歪頭瞅著魏夏問。 魏夏搖搖頭:“沒。” 應有容忽然往他嘴邊一湊,聞了下,說:“還有巧克力味,我的花瓣少了一片。” 魏夏笑道:“這都能被你發(fā)現(xiàn)。” 應有容得意:“那是,哪怕是墊路的小石子,我也記得一清二楚。” “你調(diào)的巧克力好像不大好吃。” “這有什么關(guān)系,我這是藝術(shù)品,又不是用來吃的。你會舍得吃嗎?” 魏夏:“但它首先是食物。” “我姐的婚禮蛋糕也沒吃啊。” “她沒吃,不代表蛋糕不好吃。” 應有容歪頭:“可是,好吃的巧克力不好雕塑,做起來實在太麻煩了。” 魏夏不再糾纏這個話題,問:“池子里準備放什么?水嗎?” “我也發(fā)愁呢,水肯定不行。等楚心回來,我問問她。” “可以用小寒天試試。”魏夏拿過一個小魚果凍,晃了晃,問,“你覺得怎么樣?” “果凍?這個主意好。”應有容歡天喜地接過。 魏夏轉(zhuǎn)過身,繼續(xù)看這個雕塑。 應有容眼珠轉(zhuǎn)轉(zhuǎn),慢悠悠地說:“星籍的事……” 魏夏像是沒在意,反應了下才回道:“怎么?辦好了?” 應有容大眼睛眨了下,說:“還沒,應該快了。” 魏夏隨意嗯了聲。 應有容想到手機里那條剛剛收到的信息——“ok了,提醒你啊,星籍這玩意可加不可撤。” 她抬抬下巴,看著魏夏冷冷的側(cè)臉,終于還是沒說出來。 等她哪天覺得沒意思了,再告訴他也不晚。又不是不說,只是晚點說,算不上言而無信。 同一個夜晚,婁宿二星。 孩子們在老師帶領下洗漱睡覺。 楚心和路長川站在二層回廊邊,看著院子里一堆堆未拆的箱子,聽著宿舍那邊傳來的嘰喳聲。 路長川胳膊搭在欄桿上,落寞又惆悵。 基因鑒定的事,到底還是楚心幫他解的圍,只是在這之后,他總覺得楊mama看自己的眼神多了兩分探究。 想起當時的場景,自己在女人們質(zhì)疑的目光中,吭吭哧哧地解釋,路長川直想一腦袋扎土里。 楚心在他身邊肩膀一抖,沒忍住又笑出聲來。 路長川知道她是在笑話自己,不滿地斜看她。 “我又不知道你家根本不在乎基因鑒定。你也不早點告訴我。丟人不說,這下連好感都敗光了。一口一個路先生,這么見外……”他嘟噥。 “我也是才知道啊,以前又沒人拿著報告和她們說這些話。”楚心道,“下次我就有經(jīng)驗了。” “誒!”路長川轉(zhuǎn)過身,“什么下次啊!你沒機會了!除非我在戰(zhàn)場……” 楚心不等他說完,一胳膊肘懟過去:“不要亂講話。” 路長川“嘶”地一聲,手捂著肋下彎了腰,頭也埋低了。 楚心懵了,她根本沒用力啊。 她有點慌:“你沒事吧?很疼嗎?” 路長川齜牙咧嘴半直起身,一手還捂著胸下,嘴里痛苦地說:“這里……” “哪里?”楚心著急地低頭去看,人往前一步,手也跟著撫上去,“這里?” “再往下點……”路長川眉頭緊皺。 楚心聽話地手往下:“這里?我是碰到這了嗎?不對吧……” 路長川吸著氣:“可能青了。” “不會吧?這么嚴重,讓我看看。”楚心急著去解他衣服,剛解了一個扣子,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她抬頭,夜光下,就見路長川半仰著頭,嘴角使勁憋著笑。 楚心“啪”地在他胸口錘了一下,將人推開。 路長川笑嘻嘻地湊上去,說:“你解我衣服的樣子,好急哦。” 楚心繃著臉不說話。 “真生氣了?”路長川側(cè)頭看她。楚心扭過臉不讓他看。 “跟你開玩笑嘛。”他繞到另一邊,撓了撓腦袋,問,“腹肌合格嗎?” 楚心還是不說話。 “別生氣了。”路長川委委屈屈道,“大不了,免費讓你再摸幾下。” 楚心嘖了聲,朝他伸拳頭。 路長川一把握住,星光下,她似嗔似笑的樣子勾得他心癢癢。 他慢慢低下頭…… “咳咳。”一樓院中傳來無比清晰的咳嗽聲。 楚心和路長川瞬時分開,立正站好。 穩(wěn)了下心情,路長川看清來人,一本正經(jīng)地開口:“楊mama,晚上好。” “路先生,你的房間已經(jīng)準備好了,在另一邊,我?guī)氵^去吧。”楊mama仰頭看向他們,面上帶著慈愛的笑,“楚心,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坐了兩天飛船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