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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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這種歪理,經(jīng)由皇后娘娘口中說出來,還真讓人無法反駁。 蔣琬琰抬眼環(huán)顧四周一陣子,接著屏息低嘆。 經(jīng)過這場紊亂以后,宮里頭處處皆充斥著nongnong的戰(zhàn)火硝煙。無數(shù)玉石與瓷器在混戰(zhàn)中被碰碎,門窗梁柱狼籍一片。 鳳棲宮尤其紛亂殘破。 這下,蔣琬琰的確相信錢氏對自己是厭惡至極,連帶她的寢宮也破壞得不堪居住。 蔣琬琰稍微思索片刻,立即做出應(yīng)對的措施——暫時遷居別處。至于遷至哪兒,她心底倒已有了些許想法,只差如何讓唐琛點頭答應(yīng)。 …… 唐琛此時正坐在案前,心無旁騖地翻看著刑部上交的筆錄。英氣的眉眼,因目光下掠而半垂著,令人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緒波動。 整座乾元宮皆寂靜無聲,只有在每次整點宮女進來給他添茶時,才發(fā)出極其輕微的腳步聲。 不知第幾回,那小宮女的視線從他面部掃過,流連一圈,又重新落回他的身上。唐琛終于喪失耐心,幽幽地開口問道:“新來的?” 小宮女做夢都沒想過,陛下會主動和自己搭話,心中竊喜,連忙跪地答道:“回陛下的話,奴婢青蓮,是尚宮局新調(diào)派過來的奉茶宮女。” 唐琛聽罷,當(dāng)即猜想出了事情的原由。 小宮女不知道御前的規(guī)矩,倒還情有可原。但上頭的女官定然清楚,他從來不許宮女近身的事兒,卻仍刻意把人調(diào)到他跟前來,多半是想借機修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想到這里,唐琛不禁深深地嘆了口氣。但凡人的欲念存在一日,這種低劣的斗爭就永遠(yuǎn)沒有盡頭。 “退下吧。”他冷冰冰地說道:“從明兒個開始,你不必再來了。” 小宮女摸不透他的喜怒,生怕自己無意間觸怒了皇帝,忙不迭告罪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敢問奴婢可有何處冒犯?” 唐琛擱下手中的案卷,略顯不耐地抬頭說道:“沒……”話至一半,他卻像咽住般突然沒了聲音。 小宮女滿是不解地,循著他的視線回頭看,便見皇后娘娘正皮笑rou不笑地站在門邊,眸子里隱隱閃現(xiàn)出寒意。 她只覺得全身的毛孔,似乎都在剎那間倒豎起來,害怕不已。“奴婢不知皇后娘娘駕至,有失遠(yuǎn)迎,還望娘娘恕罪。” 蔣琬琰聽后,只頷首而笑說:“無妨,既然陛下說讓你退下,你便自行跪安吧。” 小宮女眼看情勢不妙,自是巴不得趁早離開,趕忙答道:“是,奴婢這就告退。”說完,立馬頭也不回地溜出殿里。 唐琛壓抑著滿腔笑意,探問道:“怎么在這時候過來了?” 蔣琬琰并不急于回答,而是自顧自拉過一張梨木圈椅,坐到書案的反向,仿佛蓄意與他拉開距離似的。“如何?難道臣妾不慎壞了陛下的好事么?” “差不多得了。”唐琛半是好笑,半是認(rèn)真地說道:“你分明也聽見了,朕是拒絕她的。” 他已然解釋得合乎情理,可蔣琬琰仍舊不依不撓地反駁道:“那臣妾也是親眼看見,那名宮女的目光癡癡地停駐在您身上。” 唐琛伸手拽住她的皓腕,想把人兒拉近自己身邊,但蔣琬琰偏偏使勁地掙脫了他的鉗制,語氣憤然:“說不過臣妾,您就想動手解決么?” “是,的確是說不過。”唐琛毫不猶豫地承認(rèn)道:“因為朕還沒有跟自己媳婦吵架的本事。” 蔣琬琰聞言,難掩害臊地推拒著他guntang的胸膛,別過臉道:“休想用甜言蜜語哄騙我。” 唐琛這下終于察覺到她這回的拈酸吃醋,比過往來得認(rèn)真許多,頓時間便有些不知所措。“并未在第一時間趕走她,確實是朕的錯誤。可是晏晏,你總得告訴朕該怎么才能讓你消氣吧?” 話音落地的片刻,他意外地在蔣琬琰眼中瞧見一道狡黠,轉(zhuǎn)瞬即逝。 唐琛突然有種無比強烈的預(yù)感,覺得自己十有七八是落入這個小機靈鬼所設(shè)的圈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唐琛:朕有一點點委屈。 第42章 同居 果不其然, 下一刻,唐琛就看見面前的姑娘眨巴著雙眼問道:“無論臣妾提什么請求,陛下都會答應(yīng)么?” 他倏然感到頭疼起來, 只得百般無奈地揉揉自己的太陽xue, 兩片削薄的嘴唇輕啟, “瞧你這話問的, 好像朕何時拒絕過你的要求似地。” “這次不同!”蔣琬琰略顯尷尬,語氣有些吞吐, “臣妾也不是非要無理取鬧,可是您知道的,鳳棲宮現(xiàn)在不宜人居,所以……” 唐琛對此早有考量,聽她主動提起, 當(dāng)即回應(yīng)道:“眼下比較合適的殿宇,便是衍慶宮與瑤華宮。雖說相比起鳳棲宮, 居住環(huán)境定然有著不小的落差,但也只能暫時委屈朕的晏晏了。” 說罷,唐琛才發(fā)覺幾乎是他在自言自語,而蔣琬琰從頭到尾都顯得興趣缺缺, 未曾插過一句嘴。他不禁湊近她, 疑問出聲道:“這兩處,都不滿意嗎?” “倒也并非不滿意。”蔣琬琰把腦袋枕在他腿上,因為難為情的緣故,小臉紅撲撲像是熟透的蜜桃。 “可是, 臣妾想離您近一些……” 唐琛默然不語, 僅是伸手替她捋了捋頭發(fā)。過程中,蔣琬琰那纖長而濃密的眼睫, 卻不斷撓動著他的掌心。 乍看似乎是無心,但仔細(xì)觀察后又像是刻意的勾引,深深牽動著男人的心弦。 “晏晏……”唐琛此時的聲音,已經(jīng)帶著被欲念席卷的瘖啞。 蔣琬琰停頓片刻,又搬出肚里揣著的寶貝金疙瘩當(dāng)借口,道:“臣妾自從有了身孕以后,便時常犯困,成日懶懶散散的不愛走動。甚至連方才從鳳棲宮過來,都費了好些精神。所以就想著,若是能和陛下同居在乾元宮,或許對安胎養(yǎng)氣更為有益……” 蔣琬琰的音量逐字降低,說到最后幾乎小聲的聽不清晰。 她內(nèi)心明白,古訓(xùn)有言,后宮不得干政,放眼前朝也從未有過后妃與皇帝同居的這種先例。所以,即便唐琛開口婉拒,她也不至于會感到心寒,頂多是有那么一點點兒的失落罷。 然而,唐琛在聽完她的敘述以后,卻平靜的異常,只有像要再次確認(rèn)般地問道:“你的意思,是想待在乾元宮?” “不可以嗎?”蔣琬琰微微仰頭,看向唐琛,墨玉般的眸子一陣忽閃,仿佛生怕遭到他的拒絕。 唐琛并沒有回答可以,或者不可以,反而直接說道:“今日時辰已晚,趕明兒朕再吩咐下人把你的貼身物品給挪過來。” 蔣琬琰乍一聽,只覺得有股蜜糖般喜悅頓時沖上心頭,令她嘴角笑意愈發(fā)濃厚,怎么都壓抑不住上揚的弧度。 隨后,她更是樂顛顛地歪倒進唐琛懷里,兩條細(xì)瘦的胳膊緊緊攬住他的脖頸,不肯撒手。 每次蔣琬琰有求于他的時候,說話語氣都尤其嬌氣,讓人聽著連骨頭都酥軟,這回自然也不例外。 “陛下,”她嬌滴滴地說:“臣妾最喜歡您了。” 話音落地,唐琛卻頓了頓,然后面無表情的把她從自己身上拎起來,道:“坐好。” 蔣琬琰不明不白地被推開,本來有些惱火,但在眼角余光瞥見他身下那處所起的異樣反應(yīng)后,頓時了悟過來。 她把身子一傾,趴在他肩頭,意有所指地笑問道:“需要臣妾幫您么?” “就憑你現(xiàn)在這副身子……”唐琛上下打量著她,欲言又止,“還想怎么辦?” 蔣琬琰笑眼盈盈,帶著撩撥的口吻說道:“若真想辦的話,從頭到腳都是能辦的呀。” 唐琛瞟了她幾眼,雖不可置否,但此刻他卻并沒有迫切渴望她的念頭。 畢竟,小姑娘最近都得跟他同進同出,這般情形恐怕只會多,不會少,因此也無須急于這時。 “罷了,朕去沖個涼水澡冷靜一會。”唐琛合上案卷,寵溺地摸了摸她的發(fā)頂,說道:“你若覺得無趣,便讓張汜清尋幾本游記過來,看著打發(fā)時間。” 蔣琬琰點點頭,無比溫馴地答應(yīng)著。然而,她也沒有真的前去勞煩張公公,只是自顧自地在殿內(nèi)瞎轉(zhuǎn)悠起來。 早在前幾回,她就發(fā)覺唐琛的書房內(nèi),幾乎沒有任何可供解悶兒的東西。睜眼所見,除了數(shù)量多得足以堆滿書案的奏折以外,便是些厚重如磚塊般的古書。 蔣琬琰甚至能合理懷疑,批奏章與讀古籍這類,讓常人容易感到厭倦的事兒,便是唐琛的嗜好。 可惜她并不知道,對于唐琛而言,不管抒壓,提神,還是調(diào)情,都只需要一個蔣琬琰足以。 待蔣琬琰逛得有些困乏,便坐回圈椅上,打算小寐片刻。不曾想,才歇了半晌,困意卻來勢洶洶地襲來,眼皮亦越發(fā)沉重。 蔣琬琰不斷扭動著身軀,變換各種各樣的姿勢,但仍覺得這椅子質(zhì)地過硬,坐起來不甚舒適。 意識昏沉間,她突然回想起龍椅溫潤而柔和的觸感,心下微動,竟趁著四周無人,一屁股坐了上去。 于是當(dāng)唐琛頂著濕漉漉的頭發(fā),走回書房時,映入眼簾的畫面,并非想像中應(yīng)該乖巧坐在原位,等著他歸來的小媳婦。而是倒在龍椅上,兩眼一閉,正呼呼大睡的小懶蟲。 唐琛不禁嘆口氣,上前輕輕拉扯她雪白的藕臂,道:“晏晏乖,咱們別睡在這兒,會著涼的。” 蔣琬琰神思仍舊恍惚,迷茫中只知道唐琛想把她拽走,還以為是他不準(zhǔn)許自己隨便坐龍椅。滿心委屈,卻只敢在口內(nèi)嘟囔道:“陛下從前都不會嚴(yán)格管束臣妾的……”一頓,又似嬌似嗔地埋怨道:“您不疼晏晏了。” 唐琛聞言,頓時怔住了,為何他家晏晏連發(fā)起床氣,都能表現(xiàn)得這般可愛? 他放棄了讓蔣琬琰挪動位置的想法,褪下外袍,蓋住她半個身子,嘴上開著玩笑道:“朕忽然發(fā)覺比起旁人,若是由你篡位,成功的機率或許還高些。 ” 蔣琬琰先后與他對話過幾句,神智早已逐漸恢復(fù)清明了,這下不禁有些好笑地回道:“臣妾又不傻,連堂堂皇帝陛下都是我的人了,何必再多費那些心思謀反?當(dāng)然是有人寵著的日子更舒心哪。” “你算盤倒是打得挺精。”唐琛低低地笑開,薄唇一路向下,在蔣琬琰的秀頸吮出一片暈紅,“但朕以后可是會連本帶利討回來的。” 說罷,他便眼睜睜看著那抹嫣紅,不斷地擴張,最后從蔣琬琰纖長的脖頸持續(xù)蔓延至耳后。 她實在是羞澀至極,只得裝作若無其事地轉(zhuǎn)移話鋒,道:“錢氏的事情,陛下全都處理好了么?” 唐琛隨口應(yīng)了聲,“差不多吧。” 語氣微頓,又細(xì)細(xì)解釋道:“錢玉華到底是見過世面的女子,嘴硬得很,即便被關(guān)在天牢里依然頗為囂張,可她那個草包弟弟就不同了。刑具一拿出手,頓時什么都招供了。” 蔣琬琰聽得愣了愣,好半晌方回過神來說道:“錢氏一輩子作賤別人的真心,算計、出賣、利用一樣不少,這回總算也嘗到為人所害的滋味兒了。 ” 唐琛略一頷首,不再繼續(xù)深入這個話題,反倒改口問道:“對了,那李年生究竟是何來歷,居然能請得動你替他保薦,想來不是那么簡單的人物吧?” “陛下調(diào)查過他的身世了么?”蔣琬琰急切地詢問道。 “未曾。”唐琛抬眸看向她,言語間難掩疑惑,“朕以為你是知道他的根底的。” 聞言,她不由撓了撓腮幫子,略顯羞赧地說道:“其實,事情是這樣的……”蔣琬琰盡可能簡短而清楚的,把琇瑩受到獄卒李年生的協(xié)助,僥幸撿回一命,并對其暗生情愫的事發(fā)經(jīng)過說予唐琛知道。 唐琛聽后,卻沉吟了好一陣子。 見狀,蔣琬琰連忙追問道:“臣妾在這事兒上,是否過于莽撞了?” 唐琛稍一停頓后,隨即解釋道:“倘若你只是單純想讓他混個小官職當(dāng)當(dāng),京師里倒有不少閑差可供選擇。至于刑部,組織里頭的人員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并非容易勝任的位置。朕是擔(dān)心這李年生沒本事兒混下去,白白辜負(fù)了你這片好心。” 聽完他的顧慮后,蔣琬琰不禁笑說:“這點臣妾明白,但這不正好能夠當(dāng)作對他的考驗嗎?倘若李年生這人,像般爛泥扶不上墻,臣妾又如何舍得把琇瑩給嫁過去?” 唐琛愣怔片刻,很快又笑出聲來,道:“朕竟是不曾發(fā)現(xiàn),晏晏也越來越有心機了。”話落,他徑直把手伸向蔣琬琰如珍珠般小巧圓潤的耳垂,不輕不重地把玩著。 蔣琬琰嬉笑著回應(yīng),說:“這還得仰仗陛下調(diào)。教的好。” “別胡說。”唐琛忙不迭撇清,手上的力道亦不自覺加深,“朕何曾教過你這些小把戲?” “嘶——”蔣琬琰吃痛地低呼一聲,又好氣又好笑地答道:“夫妻之間相處久了,習(xí)慣難免會越來越相像。逐漸地,也就不分你我了。” 唐琛亦不得不承認(rèn),蔣琬琰十分清楚如何把話說進他的心坎里,句句皆讓他感到無比受用。 他正欲回話,忽見蔣琬琰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哈欠。 前幾日宿在野外,無論是內(nèi)心壓力或者貧脊的外在條件,都讓她難以安眠。因此,這會兒心情一松,疲憊和乏力便鋪天蓋地席卷而來,令她幾乎睜不開眼。 唐琛見蔣琬琰真是累著了,趕忙催促著她進里屋歇息,口中柔聲勸說道:“累就別撐著,你現(xiàn)在可是一人睡,兩人補。” 蔣琬琰不覺莞爾,說話的聲音因為帶著笑意而顯得清甜:“臣妾只要一想到,往后每日早晨醒來,都能看見陛下熟睡的側(cè)顏,內(nèi)心便控制不住地感到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