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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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如是對專業上的事情不是懂太多,但branden專業和這個相關,他邊看手里的手術記錄,邊聽耿遲講著,只在最后結束時,反問了一句:“剛才所介紹的病例當中,現在只有那個三尖瓣閉鎖的病人還在住院對嗎?” “是。”耿遲回他。 branden點頭致謝,側頭跟坐在他左側的應如是耳語了幾句。 隨后,就見后者點點頭,看向坐在斜對面的山詣青,“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想要去病房看一下這個病人的具體恢復情況,ok嗎?” 山詣青聞言,本來放在桌上的手,微不可察的動了動。 隨后不動聲色道,“這個患者的情況比較特殊,病人家屬和其他一部分來比也不是那么的容易配合,所以如果我們一下去這么多人的話,恐怕——” “您誤會了山教授,”branden打斷他,禮貌笑了笑,“只是我和yvonne兩個人,其他人不去的。” “以醫護人員的身份,在您查房的時候跟在您身邊了解一下就可以。” 山詣青在自己團隊不太理解的眼神中,沉默了一瞬。 在他們看來,考察團隊的“實地考察”是情理之中,無可厚非的事。 山醫生的沉默,隱隱是讓他們覺得出來點不對勁的。 可這錯覺也僅維持了很短的時間,因為緊接著,山詣青已經點頭應了聲。 只不過他抬腕看了看時間,后看著他們淡聲道,“現在已經十二點多了,還是先吃了午飯,下午再去吧,可以嗎?” branden無可厚非的點頭,“當然。” * 午飯后。 應如是和branden穿上醫院臨時找來的兩件白大褂兒,以“實習醫生”的身份跟在山詣青和耿遲身后,到了病房。 自從榮欣出院后,這一個多月,劉美巧對面的床鋪新舊病患換了好些個。 只有她,無神的眼神,每天望著他們的來來往往,無欲無求。 無欲無求。 這也是應如是在第一眼見到劉美巧這個人時,內心里唯一的感覺。 如果她沒記錯,早晨手術記錄里的介紹,這個叫劉美巧的姑娘和她一樣,都是27歲。 應如是以前沒見過她,所以并不太清楚以前的她是什么樣子的,現在的劉美巧看起來很瘦,本就寬松的病號服穿在她身上,更顯得她有些弱不禁風。 一旁的branden在山詣青例行詢問日常情況時,偏頭小聲跟應如是說,“三尖瓣閉鎖這個病癥在先心病里屬于發紺型,患病的人皮膚會泛紫色,嚴重的整個人都會呈青紫色。” 應如是看了眼病床上劉美巧慘白的臉色,有些疑惑的挑眉看了眼他。 branden看了眼電腦屏幕上的數據,回看著她低聲開玩笑,“所以看她臉色,恢復的不錯。” 應如是好笑的看了眼他:“……” 恰巧在這時候,山詣青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不動聲色的,沒說話。 只是繼續看著劉母,問一些日常問題。 而劉母令人費解的不配合,“十年如一日。” branden聽不懂他們之間的對話,但應如是卻聽得懂。 如果以早晨山詣青所形容的“不太配合”是真的說的太委婉了。 從他們進來開始,劉母的手就在上衣口袋里兜著沒有伸出來過,對于山詣青問的一些日常問題也一副愛搭不理的神態,而女兒就像一個瓷白娃娃一樣,不張口不說話。 一旁的耿遲把山詣青問完的一些日常問題記錄完畢,合上手里的文件夾,繼續“病患家屬虐我三百遍,我待病患家屬如初戀”的笑著跟劉母閑閑聊道,“前幾天看叔叔一直有來照顧閨女,今天沒在呀?” 劉母看了山詣青一眼,表情似乎不太愿意再說話,但不知為何,皺著眉還是說了。 嗓音沙啞道,“單位中午給他打電話叫回去,剛回去了。” “哦對了,”耿遲恍然了一下,“我聽說叔叔現在工作就是在南城哈,不知道——” “耿遲。” 山詣青在這時候開口。 “嗯,”耿遲話頭被打斷,下意識應了聲后又反問,“啊?” “東西都記好了嗎?” “記好了。” “好了就走,一會兒還有會要開。” “……”哦。 可是,不是你以前跟我說查完房之后不要急著馬上離開,時間允許的情況下要多跟患者他們聊兩句“交交心”的嗎… 山醫生的心,海底的針。 * 身為“實習醫生”的branden和應如是自然不能第一個從病房里出去,所以他們兩人各退了一步給山詣青和耿遲讓開位置,跟在他們身后出了病房。 因為正好垂著眼,所以應如是沒發現山詣青在路過她時,垂眸看她的那一眼。 酸溜溜的,裹著醋。 只是這醋,在出了病房看到笑呵呵迎面走到自己眼前的人時,轉瞬即逝。 取而代之的,是在他眼里從未見過的神情——慌亂。 他下意識朝自己身后看了眼,在應如是毫無察覺也恰巧抬眼看向他的時候,不動聲色往一旁挪了一小步以身高優勢擋住她視線,剛想開口說什么,就聽他身側的耿遲看著劉健康有些意外的開口,“誒劉叔叔,您這么快就忙完啦?我們剛還聽阿姨說您回單位了呢!” “哎嘿不是,我這不公交車坐了兩站地才發現手機忘拿了,回來拿一趟就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常年煙抽的多,劉健康聲音很粗嘎。 就像磨了沙礫一樣。 劉叔叔? 是劉美巧的父親嗎?應如是猜測。 只是這聲音… 她皺著眉摸了摸胳膊,也不知為何,就覺得剛剛這聲音讓她很不舒服。 山詣青注意到了應如是的小動作,扭頭看耿遲,聲音帶著克制的冷硬,“耿遲,你先帶兩位直接到會議室,我稍后就到。” 耿遲被山詣青突然說話的語氣驚了一瞬,可很快回過神來,只道是他有事要和劉健康說,趕忙應了聲,看著劉健康說了句,“劉叔叔,那我們先走了。” 隨后示意branden和應如是兩人跟著自己走。 “哎哎。”劉健康笑著點頭應聲。 只是在應如是路過他身邊時,忽然握住她胳膊,沖她笑著道,“誒,你不是那天從美國到我們那考察的那姑娘嘛!” 第97章 覆灰的真相(5) * 劉健康今天沒戴帽子, 曝在空氣中的一張臉黝黑窄瘦,面似靴皮。 “對吧?”他仰頭看著比他高了不少的應如是, 笑著問,“我那天在研究所看到的那個女生不就是你嘛!” 劉健康再補充,“你個子高,好認!” 他臉上帶著笑, 那張因為嘴角上揚而如溝壑的面容,就這么毫無預警的, 一下子杵在了應如是面前。 當他這笑印在她眼睛里的一剎,她一貫從容自若地神色在這一瞬間, 變成茫茫一片空白。 涼意,從他握在自己胳膊的那一處往四肢百骸蔓延。 她看不見, 聽不見,也根本無法反應。 視野中,只有男人的一張臉在破碎的時空里, 被這個笑無限放大、扭曲, 直至吞沒她所有意識。 恍惚間,應如是又被人拽進了那個暗無天日的小屋子里。 ——巴掌打在皮rou上的脆響聲, 拳頭砸在身上的悶重聲, 頭磕在墻上的碰撞聲, 小孩子尖銳的哭叫求救聲… 數不清的聲音從破碎的時空里呼嘯而來, 此起彼伏,那些被強壓在應如是內心深處的記憶驀地被喚醒,現實與幻象混合交替。 黑暗, 暈眩,劇痛,天旋地轉。 “為什么不是你!為什么不是你!你們一樣大!為什么生病的會是我閨女而不是你!你這爹媽都不要的狗雜種為什么還活得好好的能跑能跳能叫能笑,我閨女就要天天躺在床上,下床走走都不行!你這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老子就替你爹媽打死你……” “我錯了…求求你不要打了…叔叔…我錯了…” 小女孩在哭,在求饒,她說她錯了。 聲音混著淚、也可能是血,嗚咽模糊,讓人聽不清楚。 可她錯在哪里,錯在什么地方,她真的知道嗎?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很高,力氣又大,打在她身上的拳頭還這么疼,也許向他求饒的話,他就會原諒她,放過她。 可事實上呢。 就算她求饒了,他也沒有放過她。 玻璃刺進rou里的撐脹感,尖端磕在骨頭上的刺痛感,二十年如一日,那是深藏在記憶里永遠難以忘懷的真實。 …… “阿如,醒醒!”山詣青捏著應如是下巴,迫使她仰頭看向自己,“阿如,看著我!” 應如是焦距渙散,瞪大的眼睛和緊抿的嘴唇都在微微顫抖著。 她臉上淌著眼淚,卻從始至終一聲未發。 山詣青看著她,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阿如!是我!你看著我!” 應如是像是突然從噩夢中驚醒,猝然抓住山詣青捏在自己下頜處的手,猛烈喘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