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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首輔夫人又敗家了在線閱讀 - 第113節(jié)

第113節(jié)

    陸燕爾依舊被嚇到了,初時,晚上亦是不敢睡覺,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肩不能杠手不能提的,本就是負累,若是不小心將自己弄病了,豈不是更拖累大家,便該吃就吃該喝就喝。

    甚至,每次自覺主動地蒙上雙眼,他不喜她看,她便不看。

    遠嫁江州遇劫匪那次,便給她留下了陰影,她知道他必須殺,可她就是不喜歡看他手染鮮血的樣子,會讓她覺得自己跟他似乎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的世界,似乎她從來都無法媲及!

    這日,下榻客棧,陸燕爾準備抓緊時間休息時,突然抬起濕漉漉的眸子盈盈地看向樓君炎,嬌軟的聲音似含了莫大的委屈:

    “夫君,這么大陣仗這么大規(guī)格的刺殺,應該是沖著你來的吧?我應該是被你牽連的吧?”

    自己向來安于室,可沒本事惹到這么厲害的仇家!

    樓君炎絕世的容顏無甚表情,他不答反問:“你同柳姝娘去北漠時,也遇到了刺殺?”

    陸燕爾垂了垂眸,無意識地戳了戳手指:“可我只遇到了一次,當然,那些人很可能是殺柳姝娘的。”

    好吧,箭好像是朝她射的,可她更愿意相信那些人眼瞎,絕對是射偏了,或者是射錯了。

    樓君炎唇角一扯,低笑了聲:“你是只遇到了一次!”自我感覺太好?

    若不是柳姝娘驅(qū)使百毒之蛇蟲,后又入了北漠,那些人怎可能輕易收手?

    只是不知,是否是同一撥殺手?

    樓君炎漆黑的眸子冷沉無光,坐到榻邊,握著陸燕爾的手緊了緊:”睡吧,很快便會雨過天晴!”

    陸燕爾眨了眨眼,合衣躺下,須臾片刻便進入了夢鄉(xiāng)。

    擋刺客擋風雨是樓君炎的事,她需做的就是保持愉悅的心情,養(yǎng)胎。

    上半夜很太平,下半夜又開始了。

    這些人如毒蛇難纏,樓君炎面無表情地取了一黑衣人的首級,冷寒道:“何人指派你們?若為錢財驅(qū)使,我能付……”

    旋即,又冷笑著搖頭:“死士又如何能為錢財所驅(qū)使?不如讓我猜猜你們身后的人可是……京城某……”

    “廢話少說,反正是要你們命的人!”

    一聲冷喝聲落下,數(shù)十名黑衣殺手齊齊攻向樓君炎,冷楓帶著僅剩的八名屬下分散敵人的攻擊,翠珠則同樓君炎守在陸燕爾榻邊,只擊殺就近的殺手。

    樓君炎抽空看了一眼陸燕爾,只見她咂巴了一下嘴,似是嫌棄太吵,便捂著耳朵繼續(xù)睡過去。

    而客棧的客人聞聲四散逃命,場面混亂不堪。

    就在此時,曲流觴帶著支援的人趕到,這幾乎是風雨樓的中堅力量,擅暗器用毒,更擅陣法。

    很快,刺客們便處于劣勢。

    眼見又一次慘敗,首領(lǐng)模樣的黑衣人喝道:“撤!”

    那些不幸被陣法困住的人,悉數(shù)咬毒自盡,再化為一灘尸水。

    尸水的味道并不好聞,樓君炎擰著眉頭將熟睡的陸燕爾抱起來:“換個地方住。”

    說完,便大步走了出去。

    曲流觴留下善后,搖了搖扇子,嘖嘖贊道:“冷楓,這些人可真是大無畏的死士?”

    誰知回頭卻沒看見冷楓,正要朝翠珠走去,結(jié)果翠珠直接背轉(zhuǎn)過身子,自討沒趣,曲流觴只能訕訕地摸摸鼻子。

    郊外長亭處,正聚集著方才全身而退的殺手們,為首的高個子男子扯掉面巾,一拳砸在亭柱上:

    “娘的,又失敗了!損失了這么多弟兄,真正要殺的人卻分毫未傷,回京可如何向主子交代?”

    眾人噤聲,面色皆是慘敗,灰頭土臉的。

    殺不了,回去要受罰,落入樓君炎手里,只能自盡,前后皆是深淵。

    見大家都杵著,男子惱怒地揮了揮手,“都散了,先休息一兩天。”

    眾人都散開,各自尋了個地兒修整,磨劍擦刀。

    其中一個精瘦的男人卻是踟躕湊到高個子男人身旁:“老大,小的有些害怕,小的不想死。”

    “不想死就殺了樓君炎兩夫妻,殺不了兩個,就殺一個。”

    “我們都偷襲了這么多次,一次都沒有成功,要是始終殺不了呢?”精瘦的男人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又忍不住多抱怨了幾句,“主子與那樓君炎同朝為官,為何非要用暗殺的手段趕盡殺絕?以往主子要對付誰,都是在朝堂上先打壓對手,再安個罪名將其下獄,這次卻是不惜折損實力,簡直當我們的命跟白菜一樣往外扔。”

    “這種話以后少說,主子高居內(nèi)閣之位,非殺樓君炎,自有他的道理!”高個子男人拍了拍精瘦男人的肩膀,嘆道,“想活命,就別被抓住,主子是不可能留下把柄的。”

    “是是是,多謝老大提醒,小的也就是抱怨幾句!”

    精瘦男人點頭哈腰地應道,卻無人發(fā)現(xiàn)他眸眼底下一閃而過的精光。

    在下一次暗殺時,精瘦男人假裝受傷被抓住,然后撕掉人/皮面具,搖身一變成了冷楓。

    “可有收獲?”樓君炎負著手,墨眸幽邃無邊。

    “那人居于內(nèi)閣之位。”冷楓回道。

    樓君炎嘴角噙著冷笑,眸中的陰霾清晰可見:“果然是他,王宥!”

    朝堂之上,王宥幾次算計于他,先是江州樓家,再是皇帝陵寢,又是令同僚打壓穿小鞋,皆被他一一化解,沒成想王宥竟鐵了心要殺他!

    他與王宥,至少暫時沒有利益紛爭,王宥依舊高居首輔之位,自己也還沒到能威脅他地位的時候,以前頂多不動聲色地阻擾算計自己,這次何以瘋狂地大下殺手?

    不惜血本也要殺了他。

    樓君炎自認暗殺是于己不討好的最下策,王宥浸潤官場,自然也應該明白此理,但他卻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王宥為何要如此‘急切’地要自己的命?

    可樓君炎哪里知道,于王宥而言,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局面?

    他要活,要屹立不倒,就絕不能讓樓君炎起來。

    因為,王宥對高僧龐空的卦語深信不疑!

    殺陸燕爾是為了斷樓君炎運勢,可他后來發(fā)現(xiàn),莫不如兩人皆死了方能安枕無憂?

    不過某種意義上來說,陸燕爾倒真是被樓君炎所連累。

    樓君炎勾了勾唇,冷冽的聲音毫無溫度:“禮尚往來,他既送我一份大禮,我如何都要回他一禮?”

    這條回京之路似乎有些艱難,在樓君炎同刺客周旋時,朝堂上發(fā)生了一件大事,身陷漩渦的人正是大晉的首輔王宥!

    與此同時,樓君炎途經(jīng)渭州,正摟著陸燕爾的腰站在渭河邊上,佇立良久,深沉思索一番,才對著懷中的小姑娘誘/哄道:

    “燕爾,你覺得此處搭座橋,如何?”

    陸燕爾眨了眨眼眸,作懵逼狀。

    他們不是在逃命嗎?怎么突然轉(zhuǎn)到修橋的事情上了?

    而且,他們一路上花出去的銀子也不少啊,珍饈首飾,花在她身上,也有救助災民,只要能靠銀子幫到別人而不耽擱他們趕路的事,都會不遺余力地樂善好施。

    可刺客仍是如狗皮膏藥一般追殺他們,甩都甩不掉。

    根本就沒用。

    何況,修建一座橋可是大事情,中間要涉及到一些具體的事宜,不是你隨便丟下一些銀子橋就能建好?

    后有追殺,他們不好得耽擱吧。

    “燕爾。”

    樓君炎忽地又低低地喊了一聲,然后意味深長地說道,“我發(fā)現(xiàn)一個人的運,一個人的勢是種很玄妙的東西,當初道衍說‘以財換官’,便真的只能以財力換取官位,錢財所能影響的便只有我的官運!”

    對‘要他們命’這種事,完全不管用。

    他可是給一國首輔送‘禮’,怎么都得都沾沾這玄乎的官運,朝堂斗法,可不就是你若贏了就升官,輸了就貶謫。

    而自己的官運一向不好,即使步步為謀,也可能因為官運不佳而慘敗。

    陸燕爾怔愣地望著他,凝眉沉思。

    樓君炎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瀲滟風華的笑,艷艷揚唇。

    “可懂?”

    “夫君,你真好看。”陸燕爾輕咬了一下指尖,清潤的眸眼現(xiàn)出一片癡迷。

    樓君炎:“……?!!”

    ☆、第107章 第107章夫君,燕爾有些過意不去……

    王宥知道樓君炎會將他拉下首輔之位,而今世的樓君炎的官路又比前世要順暢,難說他再無翻身之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為強,直接要了樓君炎的命,豈非高枕無憂?

    看著陸燕爾蹙眉深思的模樣,樓君炎揮手在她晃了晃,瞇眼:“想什么,這般入神?”

    陸燕爾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想修橋的事啊。”

    “哦?”樓君炎揚眉,表示懷疑。

    陸燕爾臉不紅心不跳,俏生生地攀著他的胳膊:“夫君要與如此厲害的人斗上一斗,燕爾自當鼎立相助,如果夫君僥幸贏了,萬萬不可讓對手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任何死灰復燃的苗頭都要扼殺!”

    樓君炎一愣,旋即朗聲大笑:“夫人真是好‘狠’!”

    陸燕爾:“……我想一直當首輔夫人,不成嗎?”

    樓君炎微微低頭,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何以見得為夫能坐到首輔之位?”

    陸燕爾毫不客氣地揮開他的爪子,驕傲地挺了挺胸/脯:“有我在,還怕你當不成首輔?”

    樓君炎愉悅地彎起唇角,炙熱的眼神若有似無地掃過某處:“夫人最近貌似長大了些?”

    陸燕爾垂了垂頭:“肚子長大了。”

    “不是。”

    “ 那是何處?”

    樓君炎笑而不語,只說:“還需再長大一些,一手能握住最好。”如今仍是太小,他半只手便攏住了。

    一手能握住?一手能握住……

    “樓君炎!”一道氣怒的嬌呵聲驟然響起,“你個不正經(jīng)的,教壞了孩子怎么辦?”

    “噓!”

    微涼的手指落在陸燕爾嬌艷的紅唇上,樓君炎低沉的聲音縈繞在耳邊,“夫人小心點,可別引來了殺手。”

    “你!”陸燕爾氣也不是,笑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