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玉嬌怔了怔,隨而湊近,小聲的問:“阿寒小姑子有消息了?” 裴疆點頭。 畢竟身在皇宮中,不好多說。見他點了頭,玉嬌也沒有再而過問。 夫妻二人在亭子中說了好一會話。待分別時,裴疆囑咐她:“今夜若是睡不著,便讓宮女提前給你煮一碗安神茶。” 玉嬌嘟囔道:“我知道的,你別把我當成小孩子一樣。” 再說夜里。本來以為會失眠的玉嬌,卻是睡得比誰都香甜。一睡就直接睡到了第二日,宮女喊她起床梳妝時才醒的。 成過一次親了,第二次也就是走個過場而已。但卻是比第一回要盛大了許多。 那日的盛景,讓金都百姓津津樂道了許久。 第106章 玉嬌從宮門出來的同時,太監大總管也端著一道圣旨一同出來。 而這道旨,是封裴疆為異姓王的圣旨。 大致意思——百里疆曾救駕有功,二則在禹州又立大功,特冊封為淮南王,封地淮州。 最后把冊文和印璽,以及圣旨一塊交給了裴疆。 婚宴與冊封為異姓王,妥妥的雙喜臨門。 玉嬌想過夢外裴疆還是會被封為了淮南王,但卻不曾想是在這個時候被冊封的。 以至于玉嬌懵懵的上了花轎,帶著十里紅妝入了振國將軍府。更是懵懵然的與剛被冊封為淮南王的裴疆第二次拜堂。 送入裝飾了滿屋子喜慶的紅色的屋子。 坐到喜床上,玉嬌琢磨了一下。 許是因為提前識破了沈如月,有了禹州刺史的協助,所以裴疆才會順當的提前解決了禹州的事情,也提前的被冊封為了異姓王。 但為什么會突然這么著急要去淮州呢? 莫不是吳維也要提前造反? 玉嬌想到了沈如月被擒,便也有了答案。 ——應該是離反不遠了。 且說裴疆那邊,因雙喜臨門,所以被灌了許多酒。 再勝酒力是一回事,但也不是什么千杯不醉,不久就醉得面紅耳赤。 即便是這樣,大家伙都還想繼續灌酒。 玉夫人心疼,就推著丈夫去擋一擋酒。百里將軍也沒有擋,就是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們,便是喝了酒壯了膽子的一個個大臣都安分了下來,吃酒的繼續吃酒,吃菜的繼續吃菜。 隨而吩咐了兒子從淮州帶回來的小廝,還有兩個小將士把人給送回了房。 一回生,二回熟。 裴疆雖然醉了,但有五分清醒,不用喜娘提醒,也知道自己該干嘛。 待喜娘出聲前就把玉嬌面前的扇子給取了。 二人老夫老妻一般,沒半點的羞澀,玉嬌湊近他嗅了嗅,皺眉道:“怎喝了這么多酒?” 裴疆兩旁的嘴角一揚,朝著玉嬌一笑,“高興,便喝了。” 玉嬌愛看裴疆笑,見他笑,心情也好了。 看向喜娘,與她說:“你且出去吧,接下來我們知道該如何做。” 這大概是喜娘cao持過最為輕松的婚宴了。 而桑桑和青菊這倆更不用怎么囑咐。第一回做了什么,這回還是繼續做什么。 麻利的去準備熱水和煮醒酒湯。 玉嬌笑著問裴疆:“可還要喝合巹酒。” 裴疆點頭。喉間一動,吐出一聲低沉的“要。” “要”字一落,彎腰就把玉嬌一把抱起。玉嬌嚇得摟住了他的脖子,嬌嗔:“又不是第一回成親了,你急什么?” “我高興。”裴疆依舊是這幾個字,眼里噙著愉悅的笑意。 玉嬌打趣他:“你是高興被封為淮南王,還是高興與我又成了一次親?” 裴疆坐了下來,讓玉嬌坐在他的腿上。 許是因為醉酒,裴疆的眼眸又黑又亮。似極了那小團兒望著她的眼神。 又奶又清澈,更是可愛。 大概是真的醉了,醉得可愛。 玉嬌心里一軟。更明白他是為何而高興,也不等他回答就把唇湊了過去,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 抿著唇輕笑,目光也是笑意盈盈,語聲嬌軟:“我也高興。” 見他要親過來,玉嬌堵著了他的嘴巴:“你還未清理,一身酒氣,我不喜歡。” 隨后側身去端了酒,笑吟吟給了遞了一杯給他:“合巹酒。” 有了經驗,不甚清醒也知道該以如何的形式喝合巹酒。 玉嬌知曉自己一沾酒就醉的毛病,所以也就是抿了抿酒杯,然后整杯酒都遞給了他。 “你替我喝了。” 醉酒的裴疆比以往都要聽話,乖乖的拿過了酒杯,一口飲盡。 玉嬌見他這么聽話,就生出了使壞的壞心思。 從他懷中離開,踩上了一邊的椅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抬著下巴不可一世的道:“喊我一聲主子看看。” 裴疆低下眼眸,放下杯子,眼眸微亮。 抬起頭,望著玉嬌。眼神幽深而纏綿曖昧,聲音低沉喑啞:“主子想讓奴如何服侍?” 時隔一年再聽到他的一聲奴,且“服侍”二字滿滿的暗示性。本想使壞,卻聽到這話,玉嬌瞬間想起他后來每每喊奴都是在床上之時。羞紅一下子從耳根子蔓延到了臉頰,再從臉頰蔓延到脖子,頓時面紅耳熱。 被他黝黑的眼眸盯得渾身發燙,心中發顫,頓時也有些想與他一塊到榻上翻云…… 但想法才沒完全出來,房門就忽然被敲響。敲門聲打散了那糾纏至極的曖昧氛圍。 玉嬌:…… 生平第一次這般深刻的覺得下人不懂事! 熱水與醒酒湯陸續送進后,玉嬌就讓婢女都下去了。 端起醒酒湯給他,道:“你把醒酒湯喝了,我先去簡單的擦洗一下,你一會再去。” 早上沐浴之時皮都快被洗掉了一層,玉嬌現在身上還都帶著陣陣清香,所以卸了妝再擦洗一下便可。 誰知裴疆卻是一口灌了整碗醒酒湯,然后拉住了玉嬌纖細的手腕,低聲道:“一起。” 不容玉嬌拒絕,直接抱起,大步往屋內的耳房走去。 …… 再說第二日,還是按照禮數向公婆敬茶。先前玉嬌沒有敬茶,主要是婆婆想等公爹回來再一塊和媳婦茶。后邊雖然回來了,但也臨近辦禮,索性就等到了今日。 喝了兩人敬的茶,百里夫人的笑意中多了些不舍:“過完今日后,還有四日你們就得離開金都了。到了淮州后,我希望你們二人能一如既往的相互扶持,恩愛到白頭,一世不離不棄。” “娘,我會的。”玉嬌乖巧的點頭應聲。 到了百里將軍這里。話雖不多,卻是言簡意賅:“你們娘說得對。” 百里夫人伸手推了他一下,“說些有用的。” 百里將軍微微蹙眉,不善言辭的思索了半晌,才道:“有難便來尋我。” 百里夫人扶了扶額頭:“……算了,你還是別說了。哪有成婚第二日就說有難這些話的,呸呸呸。” 看著婆婆與公爹二人到了這般年紀都這么恩愛,也就想到了自己的爹娘,玉嬌心里邊也跟著愉悅。但一想到這過幾日就要分別了,心里總是有些淡淡的憂愁。 且說這回裴疆會提前多日受封,以淮南王的身份去淮州。一則如玉嬌的所想的那樣,吳維有提前造反的意思。二則是沈如月招了供,供出了吳維cao控著同盟會的信息,再有就是各地的同盟會聚集的地方。 沈如月會招供,出乎裴疆的意料。 也就是前日皇帝召裴疆入宮,與他說了后宮秘辛,才明白沈如月為什么會招供。 ——前朝暴君根本無法生育,也從未從前朝皇后同房過,所以前朝皇后懷的孩子不可能是那暴君的,而是皇帝他自己的。 起初聽聞之時,裴疆有些驚愕,但只是一瞬間而已。 仔細想想,前朝暴君荒yin無度,但年過四十都未曾有過子嗣,這不是無法生育還能是什么? 再者史書上不乏搶嫂為妻,或搶父的妃嬪為妃的帝王,兄妹亂輪的也皆有。而太后也不是皇上的什么人,比起那些亂了倫理綱常又正常許多。 況且如玉嬌所言,裴疆的禮義廉恥薄弱。以前都敢肖想主子了,現在旁人的事情更是覺得無關緊要。 所以皇帝與太后之間有著怎樣荒唐的私情,裴疆也不感興趣。 再說沈如月之所以會相信皇帝所言,最主要的原因有四—— 一則,前朝皇后被立的荒唐,姿色樣貌只算佳色,算不得上乘,荒yin無度的暴君怎會看上? 二則,年過四十,寵妃無數的暴君卻一個子嗣都未曾有過。怎就那么巧,偏生一個連地位都比不上宮女的皇后就懷上了? 三則,生產的日子。按照足月來算的話,怎就湊巧是義軍攻進皇城那前后幾日懷上的? 四則,皇上與子君在沈如月面前滴血驗親了。大費周章的外傳孩子夭折了,再以平民的身份把孩子弄進宮中,這一事本就冒險,由不得沈如月不得不信。 太后跟前養著的那個孩子,是親生的,只是為了能留在宮中,才會在一出生的時候說夭折了。但實則是暗中被運出了宮中,最后以認養的方式領回了宮中罷了。 沈如月不吃不喝了好幾日。許是知道復國無望了,便寧愿魚死網破,玉石俱焚,拉著吳維一塊死。 前日在宮中,皇上給了裴疆一份供詞,是沈如月的供詞。因昨日忙碌未曾細看,所以與玉嬌敬茶后,便入了書房去細細查看供詞的真偽。 沈如月怕是真的想讓吳維陪葬,故把所知的信息都寫了出來。 在同盟會后邊cao控的便是吳維,此事除了她外,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