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沒有撩撥他,便是碰了碰他,都讓他潰不成軍。 如此,洗澡間自是又折騰了一番。地上許多處都被從浴桶中濺出來的水給潑濕了,而細碎的嬌啼在耳房中宛轉不斷。 翌日裴疆早早就出門了,意氣昂揚得沒半點熬夜縱歡后的疲憊。而玉嬌則是被折騰壞了,是過了晌午才起的。 因昨夜后邊小半夜裴疆幫她按捏了許久。所以她早上起來時,身子并沒有太過酸痛,只是渾身軟得不像話,連抱小團兒的力氣都沒有。 躺在貴妃榻上庸庸懶懶的,一點都不想動,這時有下人來通報,說是有客來訪,是經過姑爺同意的客人。 因時逢禹州動亂,所以即便有客拜訪,都一律不見。 故而今早裴疆出門的時候便囑咐下人,說今日會有周姓的夫妻來尋玉嬌,讓他們進府。 玉嬌疑惑。她在禹州何時認識有周姓的夫妻了? 但既然是裴疆同意的,那應當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下人又補充道:“只是這周姓夫妻有些神秘,男子像是個普通人,但那妻子帶著帷帽,看不清面容,神秘得很?!?/br> 玉嬌愣一下,本想讓人請到正廳去的,但琢磨了一下,便讓人請到小院的小廳來。 吩咐了之后,才不情不愿的起了身梳妝換衣服。 拾掇好了后,才出房外過了小廳。 到了小廳門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個身形幾乎與裴疆一樣高大的男子站在廳中,第二眼再看到在他一旁作者的素色衣裙,戴著帷帽的女子。 女子似乎有些不安,抓著那男人深灰色的衣服。 玉嬌看了一眼,發現那女子的手有些不自然的彎曲,進門前一刻,玉嬌便猜到了這個女子是誰了。 廳中的男女知道玉嬌到了,女子站了起來,朝門外的玉嬌看了過去,隨而微微頷首。 玉嬌點了點頭后吩咐身旁的青菊與桑桑:“你們不必跟進來,把門關上,別讓旁人靠近。” 隨后踏入了小廳,門也關上了, 門關上后,女子把頭上的帷帽摘了下來。 是齊繡婉。 齊繡婉上前一步雙手置于胸前朝著玉嬌一拜。 玉嬌一怔,問:“你這是做什么?” 齊繡婉面帶羞愧之色:“先前我多有出言不敬,我特來向將軍夫人致歉,對不起?!?/br> 齊繡婉的嗓音比起一個月之前又稍微好了些,但是依舊沙啞難聽,與她先前那黃鸝一樣清脆的聲音天差地別。 玉嬌道:“既你已道歉了,我自然不會再記掛?!碑吘共贿^是口頭上說了難聽的話罷了。,她總不能每個人朝她說難聽的話,她便一直記恨旁人吧? 況且,對齊繡婉的遭遇,玉嬌心里邊是同情的,所以自然不可能對她有什么怨恨。 齊繡婉面上的羞愧之色更深,“經歷了這么多事后,我才知道我以前有多么驕縱可惡?!?/br> 玉嬌笑了笑,隨而笑意微斂,瞥了眼她的手,問:“你的聲音和手可還能恢復到以前的樣子?” 聞言,齊繡婉略微低下了頭,有些不知所措的抓住了男人的衣服。 一旁的男人開了口:“聲音能恢復七成,手往后不能提重物。” 玉嬌望向男人:“這位是……” 齊繡婉抬起頭看向身邊的男人,聲音沙啞的道:“他是先前救我的人,那日他在密室外等我。” 玉嬌往了一眼她抓著的袖子,琢磨二人的關系。 剛剛琢磨,齊繡婉便替她解了惑,小聲的道:“雖未成禮,但他是我丈夫,周衡?!?/br> 說著這話,手中的衣服抓得更緊。 周衡抬起手握住了她的手,并未多說話。 似乎是個不愛說話的主。 齊繡婉深吸了一口氣后,與他道:“衡哥,你先出去等我,我想與將軍夫人說幾句話?!?/br> 周衡點頭,道:“我等你?!?/br> 說著,他松開了她的手,轉身往門口走去,推門而出。 齊繡婉看著他出去,門關上后才收回目光,略有羞澀的解釋:“他在山中長大,甚少與人往來,所以不大愛說話。” 現在的齊繡婉,順眼了很多。與四五個月前的氣質完全不一樣了。 四五個月之前,她的眉眼之間皆是飛揚跋扈之色,而現在膽子有些小,也有些嫻靜。雖成長了,但遭遇的那些事情對她真真切切的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影響。 解釋完后,在玉嬌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她便朝著玉嬌跪了下來。 玉嬌一怔,忙上前拉住她,驚道:“怎好好的就跪下了?快起來!” 齊繡婉不肯起來,雙手交疊,然后朝著玉嬌伏下身子:“若非將軍,我也不知能否順利回來,此恩無以為報?!?/br> 剛被買的時候,齊繡婉甚是怕周衡。有一回隨而趁著他不在的時候逃跑,但逃跑后,才知道自己還是一直被監視著。 若非周衡及時趕來,恐怕她已經被滅了口,之后她再也不敢輕易逃跑。 后來裴疆的人尋來,把監視的人暗中解決了。為免打草驚蛇,所以在消息傳回去之前就立即把他們接回了禹州。 “這、這其實也沒什么,你不必行此大禮。” 玉嬌是知道裴疆如此費力的把齊繡婉尋回來的原因的。只要是為了拆穿沈如月,讓刺史清楚她的面目,從而積極配合剿滅同盟會。 齊繡婉搖頭:“我一直擔心她會害我爹娘,若是不能回來,我此生都不安,但將軍道若要道謝便來尋你,所以我定要三拜。” 聽到她說要三拜自己,嚇得玉嬌忙拉住了她的手:“可千萬別,我受不起。” 齊繡婉搖頭,堅決道:“要拜。” 見她還不肯起來,僵持不下。玉嬌拿她也沒辦法,便退了一步,道:“好吧。” 齊繡婉朝著玉嬌拜了三拜才肯起來。 玉嬌嘆息了一聲,問她:“往后你們如何打算?” 齊繡婉猶豫了一下才言:“父親道過幾日便向外說那個女人死了,而我先把傷養好,再過個一年半載再與外邊說我大難不死,已與人成婚了。因娘親不放心讓我離開禹州,且我丈夫不喜人多,所以便打算在禹州附近擇一處清幽人少的地方住下?!?/br> 提起沈如月,玉嬌心里還是悶得慌,聽裴疆所言,沈如月想過自殺,但被制止了。最后只提了一個要求,說是要見一見她的丈夫才肯上金都,至于見沒見,玉嬌也不知曉。 至于齊繡婉往后的打算,玉嬌以局外人的身份說了句“如此也挺好的?!?/br> 齊繡婉點頭,隨而有面露羞慚:“我先前大言不慚的說與將軍關系甚好,是假的,他未搭理過我。” 玉嬌淡淡一笑:“我清楚,如今你既然已經想開了,我自然不會再記掛在心上?!?/br> 聞言,齊繡婉才小心翼翼的松了一口氣,“以前是我不懂事,我總想著要嫁得最好,但如今,我便是隨我家丈夫粗茶淡飯我也開心。” 沒說多久,齊繡婉便道告辭了。 待她戴上帷帽后,玉嬌便送了她出門。 廳外,周衡站在院子中靜候著她。待她來了自己的身邊,便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手。 玉嬌看著兩人雙手相握著離開的背影,心里頭的一顆大石頭也落了地。 總是會苦盡甘來的。 她與裴疆也苦盡甘來了,玉家也將會如此,定然再也不會發生夢中被誣陷而抄家的事情,父親母親也不會因此而亡。 第99章 一家人在禹州過了春節后。裴疆說要趕回金都復命,所以選了一條比較快的道回金都,也就不會從淮州經過。所以在淮州和禹州來回奔波的玉盛便先行回了淮州。。 其實回金都復命也不是很著急。只是因禹州同盟會剛剿滅了,而吳維如今正戒備著,若經過淮州再在其地停留,難免讓他揣測自己是否已被懷疑,從而破罐子破摔,趁著他們在淮州之時就反了。 雖本意就是要逼他反,但也得花時間部署妥當后才成,最少也還得有四個月的時間。 即便沈如月如今已被擒獲,但許是和吳維有什么交易,又或者被要挾,所以無論如何逼供,她都沒有把吳維供出來。 吳維應當是知道的,所以這個時候他并不會輕舉妄動,他也需要時間準備妥當才能造反。 且百里寒潛伏在他的身邊,若有風吹草動定然會發覺。 所以裴疆得先行回金都。而再次到淮州來,必定要有一個理所當然的理由才不會讓人起義。而這個理由裴疆也已與皇帝商議好了,只等回金都后再聽調遣。 這回金都,玉嬌定然是與他一塊去的。而玉夫人不舍丈夫自己一個人在淮州,便隨著一塊回去了。 上金都這日,行囊陸續搬上了馬車。玉嬌戴著兜帽,把小團兒抱在懷中,用披風擋住了冷風,從別院的大門出來。 平日能自己抱小家伙,玉嬌便不會假手于人。 讓婢女把小團兒先抱著,先行上了馬車,隨后才抱進了馬車中。輕輕放入了特意命人在車廂中定做小圍床里邊。小圍床固定住在車廂的地板上,而四周都用柔軟的狐裘團團圍住了,甚是暖和且也不用擔心會磕著碰著。 小團兒的小窩尚且如此講究,玉嬌的窩自然也不馬虎。如以往一樣,車廂內的地板上都鋪著厚厚的一層柔軟的皮毛,車內角落擱了一個暖爐,整個車廂都暖意洋洋的,甚是舒適。 玉嬌在車上逗弄了一會小團兒后,便撩開帷簾,往裴疆所在的方向看去。 裴疆與禹州刺史,還有齊大公子一塊在外邊說話。 因沈如月的事情和齊繡婉的事情,齊家對裴疆滿懷感激之情。而禹州刺史也知道他們今日離開禹州,便與兒子一塊來送行。 約莫半盞茶后,裴疆與他們父子二人話別后,上了馬車。 在踏板處脫了鞋,放好后才踩上柔軟的白色的皮毛。與玉嬌生活久了,裴疆便也隨著她過得講究。 入了馬車,玉嬌主動靠了來蹭暖,問他:“他們方才與你都說了什么?” 裴疆不甚在意的回:“除了與我道了謝外,再者便是說要把禹州殘余的同盟會除盡?!?/br> 齊家被沈如月和同盟會所害,對其的仇恨是不可能化解的了。 而先前裴疆帶來的三千人馬,還有在他其后到的七千人。裴疆只帶走了五百人,其余的都留在禹州鎮守。 玉嬌調整了姿勢,屈膝躺了下來,枕在他的腿上。邊把被子拉上來,邊小聲的問:“那可有問起沈如月的事情?” 擔憂吳維殺人滅口,所以裴疆早幾日就命人暗中把沈如月與普一和尚押回了金都。 裴疆輕撫她的頭她柔軟的頭發,告訴她關于沈如月的事情。 在多日前,沈如月要求見齊大公子,原想著讓齊大公子去套話,但她嘴巴依舊嚴實,什么都沒有說。 最后齊大公子把休書給了她。道從今往后他的妻子已死,二人緣盡,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