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你活該(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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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她家樓下,仰頭不知哪盞是屬于她的燈光,異想天開,如果他現(xiàn)在打給她,沒臉沒皮,故作冷靜說:「哎,不是說可以做朋友嗎?」或許就可以時光回溯,回到那段真的是朋友的日子,并肩坐在木椅上,她認真疾筆狂書,他缺覺昏昏欲睡。她直腸直肚罵他自戀,他反駁叫她肥妞,那時的他好像擁有整個世界。 但他又想,他最后還是會喜歡上她的,在她之前或之后他遇見了很多人,所有人都像她,卻沒一個是她。 所以就算重新來過,不會改變結局。 明明在還未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親口若孫淼找到了她想要的人,他就會放手護送她離去。 明明都想好了,但親耳從她口中聽到「我們不行的」,還是會心如刀割。 他理應老懷安慰送她走,卻忍不住亦步亦趨跟著她,看她走得怎么樣。 她一整天沒有出門,到第二日才下樓,穿著寬松長至大腿的外套,戴上衛(wèi)衣的帽子,在超市買了些水果和麥片,站在米架前猶豫了好一會,最后抱了包兩公斤的,推到飲料區(qū)還要拿罐裝可樂。他在心里罵她傻,明知家里要補給,怎么不叫他買完才分手。 她陸陸續(xù)續(xù)買滿一整車,他正想著該怎么現(xiàn)身幫她提上樓,就聽她問收銀阿姨:「現(xiàn)在還是買滿五百送貨吧?」她大學后就獨自過日子,不是手不能提的生活白癡,自己一個也能過得很好。他又藏好,和她一起盯著收銀一件件掃過物品條碼,嘀嘀聲顯示屏跳動,最后停在一個數(shù)字上,看不清楚,只知大概不夠,她隔著衣帽撓撓頭,伸手從放滿安全套的貨架拿起一盒什么遞給阿姨,蔣一乎的心頓時涼了半截,怔怔伴著她到餐廳買外賣再回家,直到她進門上了樓,還是回不過神來,定定地遙望她的住處。 他知道大堂門口的密碼,也能打開她家的門鎖,但他了解她,心里無數(shù)條界線黑白分明,把不合格的人以禮貌拒諸門外。 她關上了門,他就再也走不進去。 她翌日早就安排好要回公司,他惴惴不安地以為粱文滔會來接她。 情敵相見,他是不是該打他一頓,又或是應拉著拜讬他照顧好她,在腦中演好幾出電影,但梁文滔沒有來。她稍稍化上淡妝,日常的白色襯衫粉色長裙,緩緩沿車道走出小區(qū),他躲在駕駛盤下,怕她見到他,一想她怎會不認得車子,抹了抹因熬夜而泛油的鼻翼,認命爬起來,孫淼已越過車子直走直過。 他又后悔沒有坐好讓她看見,或許她會心生憐惜,錘錘椅背開車跟上去。 她去了一趟出版社,中午獨自去吃一人火鍋。他們戀愛之后,她除了必要的應酬,就沒有在外面吃過火鍋。坐在靠窗的吧枱窗,煙氣升騰,隱約遮掩她往外凝望的臉,她好像直直望穿他的車窗,但他知道從她眼中這扇窗戶只是一片光黑,才敢和她對上眼。她被熱氣烘得臉紅紅,底妝都遮不住黑眼圈,眼神毫無焦點,托著腮在發(fā)呆。 她在想什么?有沒有想他? 上一次對視已是別離,鼻頭一熱,他忽然驚覺,這次他也沒有好好抱她一下,像他們是萍水相逢擦肩而過,擦得肩膀都痛,還是要各奔前程。 接著她回了公司,他按習慣把車泊在對面馬路,像是來接她一樣。她會站在門口張望,手上總是捧著一迭厚厚的書,見到他就會蹬蹬跑過來,一上車就把雜物都摔到后座,言笑晏晏跟他說今天的事。 她把他從龍巢拉了出來,走在前頭幫他鋪好最難走的首幾塊磚頭,小心翼翼扶他跨過難關。自己努力了大半年事業(yè)終于上軌道,出版修輯到最后階段沒有自信地翻來復去改好幾遍,編輯輕輕一讚就整天都開心得飄飄然。孫淼這一年來丟了工作,又重新開始,得到出版社的青睞,他通通作壁上觀,由她獨自掙扎。那個為她披荊斬棘,讓她一路順風的人,另有人在。 他反下車頂擋板,打開附帶的鏡子,看清里面的人,果然是自私自戀的勢利模樣,輕斥:「你活該。」回應的唯有寂靜,他認清自己的丑陋,壓在心頭的不甘灰飛煙滅,發(fā)動引擎打算就此離開,眼角飛瞥見到梁文滔牽著個女孩走出來,他轉頭想多看她一眼,定神在那女孩臉上卻呆住了,心中千頭萬緒,不知從何理順。 蔣一乎一頭霧水,他決定要問清楚,下了車要在門口等她,但遙望到她聽著電話急步走出來,趕忙鎖車跟上去,尾隨她拐入巷子的一間藥房,她轉身時他下意識躲到門邊,再探頭不見她的身影,輕手輕腳路過在按手機的店員,走進店內見她蹲在貨架前,拎著兩個盒子在比對。 她生病了嗎?他的心一揪,攢著眉頭希望看清她手上的是什么藥,她陡地站起來,嚇得他閃避在大型立地廣告牌后,聽她問店員:「你好,請問一下,這兩個都寫99.99%準確,為什么這個貴這么多?」 「哦,這可以順便驗出月份。」店員回應,孫淼有點驚訝:「這么厲害的嗎?那我要一盒這個吧。」 他待外面的動靜消停后才重新走到她剛才蹲著的地方,被貨架上的東西嚇得猛然蹲下,慌亂無措地抓起其中一盒,上面清晰寫著,驗孕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