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我不在意她怎麼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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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結束后預定蔣一乎要回公司開製作會議,但因為今日整個拍攝提早了,他有空檔吃點東西,攝影師最后確認照片的時候,他腦里卻是想著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孫淼前幾天吃過想吃漢堡,等下可以找找看,眼神因而飄到她剛剛坐著的角落,空蕩蕩的不見人影。攝影師拍拍手宣布收工,他收回視線,揚笑向工作人員都點頭道謝,叫來管皓問:「孫淼呢?」 「啊。她剛才說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了。」蔣一乎昨晚半夜醒來兩次,孫淼都還埋頭在電腦前,想她大概只睡了一兩個小時,早上他靜悄悄起來打算讓她繼續睡,洗漱完出來見她已經醒了,半死不活趴在沙發上,即便如此還是硬撐著跟來。 竟然難受到要開口叫管皓送她回去的程度,蔣一乎看了眼時間,決定先回去看她一下。 孫淼剛睡下又被門鈴吵起,開門見是蔣一乎怔怔道:「你怎么回來了?」 他伸手探她的額,摸不出是否比平日燙熱:「你怎么了?我陪你先去看個醫生好嗎?」 「不用的,我就是困。」剛剛在棚里愈坐愈冷,手腳酸軟又沒精打彩,差點在眾人面前靠著墻壁睡著。 他跟她走回房間,拖鞋被胡亂踢到床角,四肢并用艱難爬到床中間攤著,他拉起被子幫她蓋上:「就讓你在家里睡不要跟來了。」 孫淼沒有回應,一雙眼睛濕漉漉滿佈紅筋,他說罷也心虛,明知她是為了他才熬夜的,出去給她拿感冒藥和水,跪坐在床邊扶她起來。她吞下藥丸,蹭了他肩膀兩下:「你還不回去?不是要開會嗎?不要第一次開會就遲到。」 他敷衍地嗯了兩聲,捂熱她冰涼的手心,用腳去勾她的腿,也是冰塊一樣:「我弄個暖水袋給你抱好嗎?」她笑笑把腳貼上他的小腿:「你抱我就好了。」 聞言他再移內一點陪她躺下,她反而縮回手皺眉:「不是啊,你真的不去啊?」 「噓。」 孫淼果然安靜下來,沒有閉眼與他對望。蔣一乎連妝都沒卸,頭發yingying地豎著發膠,他還是剛剛受眾星拱照的他,又是在她身邊一手溫暖的他。他放輕聲線:「先別睡,我讓管皓買粥去了,吃完再睡。」 她搖搖頭,一動就天旋地轉,趕忙合起雙眼:「放在桌上,我醒來再熱來吃。」 她輕易就睡熟了,臉色臘黃眼圈發黑,蔣一乎悄悄把她枕著的手抽出來,落下房里的窗簾,關門時放緩動作不發一聲,不料寧靜被門鈴焦躁地一下接一下的響打破,他急急開門,門外管皓手指還懸在按鈕上,尷尬地對他笑:「這門鈴挺小聲的。」 他壓低聲音罵:「你在門外當然小聲。」 管皓嘻嘻地笑,把手上的外賣遞給他,催他時間差不多了。他把粥放在桌上,寫一張紙條壓在碗底:「熱了才吃。真不行去看醫生,打給我。」 會議中他特意把靜音的手機放在桌上,怕錯過她的來電,但孫淼一整天也沒有打來,他猜想是沒什么事,完了趙姐說請整個團隊吃飯,他不好拒絕,邊走向車子邊給孫淼撥電話,連接通話的嘟嘟聲響了好久她才接起,初醒一樣啞著聲。 「你好點了嗎?還難受嗎?」 對著他兩個方向完全不同的問題,她只「嗯」了一聲,不知是在回答哪一個。 管皓啟動引擎對著他按了兩下喇叭,他向孫淼交代:「我和他們去吃飯,你可以嗎?要不要我回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他握著車門手把等她回,有氣無力的:「不用,你去吧。」 他上了車,再重覆問:「真的沒事?你吃東西了嗎?」 這次沒有等到回答,對面忽地掛斷了,他愕然放下手機,按起屏幕要再給她打一次電話,適時管皓打方向盤拐了個彎,奇怪地「咦」出聲:「不是去王家私房嗎?他們怎么都直走了?」 蔣一乎抬頭看本來領著他們走的幾輛車都不見了,彎腰看側窗的街景,確實應該走這條路:「我打電話問問吧。」本來只差一個觸碰就打給孫淼,他又退出去,滑動通訊錄找到別人的號碼。 晚上再回到她家門口不算太晚,營銷部部長是個會來事的,說吹彈唱一桌飯吃的熱鬧,喝過幾杯還要去二攤,蔣一乎推說今日累了,心中想著一直沒回短信的孫淼。 照樣被鎖在門外,好半天沒有人應門,他爽性直接拍門,大聲喊她的名字,直到拍到對面鄰居都開門出來瞄了,他才不好意思地收起手掌。 他本是以為她睡著了,但電話響到底也不接,忽然就害怕她是暈倒了,內心一股躁火,蹲下來搗弄那個堅定不移的指紋鎖,一遍遍發出「嘀嘀」認證錯誤。他抹了把下鄂的汗,準備下樓問保安有沒有開鎖方法。升降機門一開就和個衣著艷麗的女人撞上,他退開兩步見是麗莎,孫淼在后頭靠著鋼板頭也不抬。最近晚上比之前稍稍涼了,但沒有人她這樣裹著毛絨外衣到處走的。 「淼兒。」蔣一乎松了口氣,踏進升降機要把唇色青白的她帶出來,卻被麗莎用手指發洩般戳著肩頭被逼后退:「淼你個頭,一身酒味的,她病得人不像人的你還跑去喝酒。」 他一時語塞,孫淼自己按著墻壁走出來,隨時腳一軟就能倒下的紙片人似的,他躲開麗莎的攻擊先去接住她,擁到懷中一股不自然的熱氣。他頂著女人的怒目向她道謝,開門玄關處物件東歪西倒一片狼藉,心有馀悸看軟綿綿倚著他的孫淼,不必問也猜到什么事,柔力托起她邁腿幾步就放回床上,床頭柜上她的手機一直乖乖待在那里。 鞋子沒有穿好,只是踩著后跟,一抱起就甩掉了一隻,他把另外一隻脫下,又讓她微仰上身除下外套,用被子重新蓋得嚴實。 麗莎在客廳把藥袋整理出來,說話帶刺:「你要是沒空顧她,就我來顧好了。」 他向來都知麗莎不喜歡他,沒有反駁,走近見大大小小十來個藥袋,逐個拿起來看,問:「醫生怎么說?」 「感冒加上睡眠不足,燒得太厲害就打了支針。這個藥四小時后要吃,你別讓她睡過了。」她再不滿還是一一跟他說明。孫淼剛剛在診所里就頂著高燒一字一句幫他開脫,麗莎自認是她最好的朋友,怎么不知道她的性子,腦子不知在想什么裝滿垃圾,但麗莎就是忍不住把氣投在蔣一乎身上,她把看夜診的單據拍在桌面,覺得他沒負起責任至少要付個錢:「還錢。」 他看一眼帳單,夜診本來比普通門診貴,她還打針開了特效藥,他摸出錢包發現自己現金不夠,把有的都掏出來給她:「我再轉給你。」她不客氣地收起,嘴癢多插一句:「喝酒喝到沒錢了?」 他木無表情悶葫蘆地全盤接收,反顯得她無理取鬧,拎起袋子憤憤地警告:「你好好看著她。」不等他回應就頭也不回離去,想摔門又怕吵到孫淼,用力一拉臨要關上時放輕力度。 桌上的外賣開了蓋子,里面只剩一半的粥早放涼,湯匙在白綿的粥里半浮。蔣一乎逐一把地上倒躺掃落的東西撿起,用塑料瓶養著的富貴竹散落各處,頂部有點泛黃,瓶子里的水都倒光了。他之前還說她懶不換個花瓶;她說富貴竹而已,不用擺那么講究。 那要什么才要擺得講究?他沒有問。 孫淼再睜開眼睛眼皮輕松不少,針藥的藥效起了,蔣一乎蹲坐在她身邊,打了盆水替她擦身降溫,頸窩處溫溫濕濕的,見她張眼手上動作一頓,把毛巾扔回盆子里,從保溫瓶中倒出一杯子熱水喂她。 乾燥的嗓子得到滋潤,握著他喂水的手臂:「害你被麗莎罵了。」 蔣一乎把目光從她的唇移上她的眼,黑白分明回復往日精神,再添了些水在床頭柜上撿出五顆藥放到她手中,她不假思索一下子全扣入口中,和水咕嚕嚥下。 他想保持冷靜自持,無奈開口還是像怨婦一樣:「我讓你有事找我。」 她自知理虧,心中千繞百轉,勾著他的手指說:「反正麗莎在家也沒事啊,我已經跟她解釋過了,不是你的問題。」 「我不在意她怎么看我??」他說到中途,她別過頭輕咳兩聲,又回頭等他繼續說下去。 「算了,睡吧。」話語吞回肚子里。 她因畏冷關掉空調開了窗戶,晚夏外間的蟬嗚不斷,吵得他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