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我就說了吧
書迷正在閱讀:全世界除了我都在重生、我的夫獨一無二、攪亂死水一池、師父不乘龍、癮君子與老淑女、北極星的云朵、青天白日軟綿綿(重生)、妻如蜜、宮臠、靠近他
孫淼替蔣一乎挑了一下午衣服,最后還是拿出所向披靡的白襯衫,蔣一乎靜靜地看她把衣服燙得筆直再掛起來,真的覺得自己是要開學的初中生。 把他的衣柜翻轉完, 又跪在鞋柜前,逐對逐對拿出來併比。雪雪見她跑來跑去,以為她在逗牠玩,一人一狗在屋內瞎轉圈,晃得他頭暈。 「明天你記得扣子解開兩個,要露鎖骨。」這句話她說過叁次了,他很是不耐煩:「你明天跟我去的啊,驗好貨再出門就好了。」 她沒有想聽他的回應:「敷面膜不要說話,還有十分鐘就好。」好不容易選好鞋子,心滿意足和衣服放在一起想像他明天穿起來的樣子。 「乖,過來。」他躺在沙發上,仰著臉不敢動,只動了動手掌,雪雪機智地把頭塞到他的手心,他沒好氣地揉了揉柔軟的毛發:「你也乖,不是叫你。」微微側身讓出一點空間拉她坐下:「我只是走個場子而已,到時也就站角落,你不要這么緊張。」 「我知道。」孫淼點頭,延手撥撥他因頭箍而豎起的短發,心癢癢在手中繞了兩圈:「你最近黑眼圈變大了,我明天幫你上點遮瑕。」 翌日她公司晚上周年慶吃飯,頂頭上司說出席也算加班時薪,她想一想就答應了,剛好蔣一乎完了可以載她去。 蔣一乎除下頭盔,她辛辛苦苦整梳好的頭發壓扁了,只好踮著腳幫他整理,口中念念有詞:「不如還是買輛車吧,方便一點。」 他低下頭方便她動作:「我現在是落魄音樂藝術家,要省點花。」 「現在車子不貴的,我們一起貸款每個月也不用多少錢。」他頓了頓抬頭想望她,還未看到她的臉就被重新按回去,只能盯著她努力踮直的腳,涼鞋帶子邊緣微微把腳背刮紅,關節把皮膚屈出摺痕,忍不住嘴角的愉悅,回道:「好吧,我回去研究一下。」 不遠的場地處傳來吵鬧,到處游走著不少記者和工作人員,他的手心出了汗,微不可見地顫抖著,但她的掌心卻總是溫暖柔軟的,從她口中聽到未來,顫抖的手也可以斬荊披棘。 杜導忙得不見人影,這段時間一直帶著蔣一乎做事的音樂總監過來招呼他們:「等下先去后面上柱香,然后我再給你介紹人,陳老師也到了。」 幾個作曲人他之前都見過了,除了被尊稱為老師歌壇老前輩,旅游期間隔著個太平洋把曲子扔過來就不管不顧,直到前天才飛回來。 孫淼在工作室時也體驗過,這群人只是話題是音樂的技術宅,湊到一起就忘形地談開,她半懂不懂插不上話,見蔣一乎表現如常,便指指一邊的角落:「我在那邊坐著等你吧。」 與其讓她在旁邊不自在罰站陪笑,不如放松玩著手機等他,他叮囑兩句不要亂跑,她朝他吐吐舌頭就離去了。 作曲人都站在一起說話,總監給他引薦了陳老師,六十多歲的長者,頭發還是烏黑,僅僅是笑起來眼角多了些皺紋:「你那兩首歌我都聽過了,很不錯啊,快慢歌都掌握得很好。」 蔣一乎誠惶誠恐地道謝,禮尚往來地稱讚對方的曲子意境動人。蔣一乎來之前他們正在說這事,另一個和他相熟點的輕聲告訴他:「老師覺得那曲子給男主角演唱有點不適合,他太年輕了,唱出來感覺完全不一樣。」 這個問題蔣一乎背著總監和導演,私下和其他幾個作曲人討論過。作為片尾曲,劇本講述男主角飛黃騰達卻失去摰愛,內容圍繞角色悟以往之不諫,原曲由一位六十歲已成名的唱作歌手來唱是扣人心弦的滄桑,但由一個剛剛出道才二十出頭的男生來唱,卻是矯柔造作的強說愁。 唱作歌手很自然寫出來的曲子是最適合自己唱的,無論音調還是感情,都為自己度身訂造,尤其是這一次杜導要求他們也唱一個版本,創作時為別人的考量就更少了。 那人說完又鼓勵蔣一乎:「之前我們說完,你不是試著重新做了一個版本嗎?趁現在讓老師聽聽。」 現在的編曲是按陳老師的意思,再找來由總監自己親手做的,怎到他說叁道四,摸了摸褲袋里的手機覺得虛怯,但老師興致勃勃鼓勵:「來來來,放來聽聽。」 他大手改動了歌曲后半段,節奏從前半的沉重漸漸轉變到輕快,同一條年輕男子的聲底,顯得沒有那么吃力。若原曲唱的是垂垂老矣的長者回顧此生,此一個版本就是踩著遺憾決定再創高峰的壯年。 老師驚喜地挑眉:「這樣不錯啊。」幾人又七嘴八舌地商量起應該怎么改得更好,提了不少別具一格的意見,蔣一乎默默記在心里。有記者來邀老師做訪問,他還未說得盡興,連連回頭說:「你們都不許走,我請客吃飯,等下繼續聊。」 蔣一乎答應了要送孫淼去吃飯,算了算時間,和身邊的人交代一聲便轉身去找她。 她坐在角落用手機看小說,連他走近都沒有注意,被突如其來地揪了揪耳朵,嚇得幾乎彈起。他憋不住笑:「在看小黃文嗎?怕什么?」 「明明是你走路沒聲音。」她要打他的手,反被他?住,向她討賞一樣炫耀:「陳老師剛剛讚我的編曲了。」 孫淼聽過他編的版本,一向覺得比原來的更好,但蔣一乎說她濾鏡太重不可信,現在讓原作稱讚,不就是讚她的品味,比他還要高興些:「我就說了吧。」 「陳老師說完了要請客,我先送你走吧,再回來應該剛好。」 她斜著身越過他看了一眼場地,主要人物的上香儀式還未開始,那是最多傳媒會抓拍的時間,斷然搖搖頭:「我自己走就可以。」 「這邊很難打車的。」片場佔地廣闊,遠離市區,沒有公共交通,的士也不會開進來,的確不好打車。而她一臉嫌棄,晃了晃手上的手機:「兄臺,我用手機叫車就可以啦。」 他不同意,還要跟她周旋,被她站起來強行板過身推回去:「片場我比你還熟,不用擔心,快去快去。」 他起初不太自在,頻頻向她的方向張望,但沒多久就和別人談得投契。孫淼聽不見他們的討論內容,仍可以感受到他眉梢眼角中的神采飛揚。 這是她做過最正確的事情。 她沒有來過這個片場,叫車應用程式的衛星定位總歪,站在馬路邊高高舉著手機希望收訊好一點,結果座標刷新之后竟然飆得更遠。 用力甩了甩手機,科技就是不靠譜,她乾脆上網搜電話叫車,被兩下喇叭聲喚起注意,剛剛駛過的一輛車停在稍前的位置,好像在等她一樣。 她覺得這車有些眼熟,卻說不出是誰的,走過去見搖下車窗在駕駛座的是梁文滔:「你怎么也在?是去吃飯嗎?我今晚也去,同路就上車吧。」 孫淼正慣例想拒絕,副駕駛座冒出一個女人彎腰探頭向她打招呼,梁文滔顯出她從未見過的溫柔笑意,向她介紹:「我女朋友,她今天也去。」 一頭爽朗的短發,笑起來陽光可愛,和梁文滔儒雅的文氣隱隱調和。孫淼始料未及,放下防備坐上后座,剛拉好安全帶她就轉過頭來自我介紹:「叫我阿閑就好,你是孫淼吧?我們聊過天的。」 孫淼完全想不起在哪里見過她,難免尷尬,正想著怎么不失禮地應對,梁文滔替她解釋說:「之前在短信答你那些翻釋問題的就是她,她大學是翻譯系的。」 「可是畢業之后我就沒碰了,一直跟著杜導做美術,好多都忘了。是不是教錯你了?你最近都不問我了。」孫淼這才明白為什么前些日子梁文滔突然把表情包用得爐火純青。自從知道他幫她介紹工作又瞞著自己股東身份后,她好一陣子不敢和他聯絡,現在看來大概真是她想岔了,辜負他一片好心:「不會,你推薦那幾本書都很有用,就是不好意思再麻煩你。」 「沒有所謂的,我家里還有幾本間置的字典,你要嗎?」阿閑幾乎整個人趴在椅背上,梁文滔沒有勸她,明顯放慢了車速。 孫淼一直覺得麗莎已經很會聊了,但阿閑比她再高兩個段數,套話時一點都不唐突八卦,繞著圈孫淼就把自己為什么出現在這里全交代了,知道阿閑有份負責后期宣傳唱作歌手的影片,還慶幸自己和盤托出,跟她高高興興交換了聯系方法,默默下定決心要跟她打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