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子_分節閱讀_170
書迷正在閱讀:過期關系、一往情深、總有渣攻妄想復合[快穿]、絮別東京燕、相親不能隨便去、裸舞者、全世界除了我都在重生、我的夫獨一無二、攪亂死水一池、師父不乘龍
謝玄陽瞳孔忽地一縮。 他們身邊的一切仿佛都凝固了起來,空氣不再流動,世人不再呼吸,每一個人、物都僵硬地保持著他們一息前的動作。 卜聞燁盯著他,道,“謝道長,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算好了地脈之源半毀的時間才將其轉移地?依據法則,任務完成后你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此世。但你不想,所以想鉆法則的空子,借地脈之源半毀后修復的掃尾任務滯留在此世,是不是?” 謝玄陽沉默了。卜聞燁說得沒錯,這的確是他的打算,或許換句話說更好:他從始至終就打著以此世天道受損需要修復的名義留在此世直到清霄飛升上界的主意。所以他才會引導著莫凌煙奪走靈山山源,才會在莫凌煙借壓魔道陣吞噬轉化靈山山源時不但不阻止,還推了他一把。 只因他是為清霄而來。接下來到此世的任務也好,利用身邊的人也好,他所做的一切目的都是為了清霄這個人,沒有什么拯救蒼生的大義,也不為什么追求劍道之巔峰,他只想與這個男人呆在一起,想在此界直到飛升,然后在上界永不分離。 “不可能,謝玄陽,我告訴你不可能。”這時卜聞燁又道,他的目光冰冷,一字一頓地道,“這個世界,這個被攪得烏煙瘴氣的世界不歡迎你,世外人。” 謝玄陽道,“所有逆天之事都與我無關,是花文鈺…….” 卜聞燁打斷道,“那也同樣,除非你投入輪回降生此世。” 就像當初的東都太|祖李易山,就像紫虛仙君,就像所有下屆歷劫的上界之人。投胎于此,命運歸于此世命書之中。成為此世之人誰都無法將其驅逐出世,即便是世界本身也不可以。 白祈杉也便是這樣,他生與此世,命運歸于此世,便是再毀天滅地,做出再多逆天之事,世界也不能將其趕出世外,只能向上界求助。 謝玄陽做不到,他不能保證自己投生于此界后,沒了記憶的他命運是否還能與清霄連接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兩人還未相交的日子里,清霄會不會飛升上界。 投生入此世后不受掌控的事實在是太多了,誰都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么。 謝玄陽沉重地閉上眼,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所以呢?” 卜聞燁道,“所以,請你帶著白祈杉立刻滾。” 謝玄陽道,“那你將清霄的記憶還給他。” 卜聞燁笑道,“不可能,這是他用氣運修補地脈之源的代價,只要他還在此世就不可能恢復。不過,你可以等到他飛升啊,子侄。” 謝玄陽忽然很是厭惡這個人喊他子侄,就像是花文鈺喚他玄陽弟弟一樣惡心。他道,“你莫不要忘了,李弘業恢復還得靠我。” 卜聞燁一怔,看著謝玄陽的目光頓時有些復雜了起來。 是了,李弘業關系著整個東都的國運,他本不該在這個時候出事,本該作為東都第一任凡人皇帝開始對這個國家開始改革。而在那改革的多年推行下,魔修也會漸漸退出歷史。 但偏偏花文鈺出了手,在李弘業還未推行改革時出了手。若是李弘業不能恢復,那整個東都的國運都會改變。 卜聞燁不能讓這種大幅度偏離命運主線的事出現,那就必須得求助謝玄陽。此世之中唯一能做到修補人三魂七魄的唯有謝玄陽一人。 他沉默了很久,伸出三根手指,道,“三年,我讓你在此世停留三年。” 謝玄陽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五指張開,又用另一手扣住卜聞燁那只伸到他面前的手,生生掰開另外兩根手指。他道,“十年。” 卜聞燁臉都黑了,道,“不可能!謝玄陽,你少給我在這兒討價還價!” 謝玄陽笑而不語,現在的主動權并不在卜聞燁的手上,他沒有什么好慌神的,卜聞燁有求于他那必定得后退。 事實也正是如此,卜聞燁與他僵持半晌只能后退一步道,“六年,最多只能是六年,而且你必須立刻送走白祈杉。” 謝玄陽道,“成交。” 六年的時間能做什么? 放在旁人身上能做很多,但在謝玄陽身上不過僅僅能做很少一些事罷了。他在那日與卜聞燁的交易后當即就趕去白祈杉面前,以最直白的方式告訴他若想讓莫凌煙活下去就必須得用自己的rou身為代價,以身換身。 但這并不代表他兩永無相見之日。只要白祈杉為法則工作贖干凈自身的罪孽,有朝一日定能在萬千世界中重逢。 這有朝一日是何時,沒人知道。但有總比沒有的好,謝玄陽知道以白祈杉的性格會點頭,然后他在白祈杉點下頭顱的一瞬間按上傳送出世的傳送符,將他扔了出去。 白祈杉乃是世界想要驅逐卻無法驅逐之人,他一旦點下這個頭便是自愿放棄此世的身份,除了世外人外沒有人會記得他,莫凌煙也不會。 但正如謝玄陽說的那樣世外人能記得,只待莫凌煙也稱為世外人的那時,終能想起一切。 一事完成,謝玄陽又趕忙取沂埏的魂魄為李弘業補全三魂七魄。做完這些后,一切都變得輕松了起來。 清霄因記憶不見,起初不遠與他過多地接觸。但畢竟兩人已是修仙界公認的道侶,謝玄陽也早早以首座道侶的名義上了天銜宗劍鋒的弟子名簿。便是清霄不愿意,謝玄陽也能輕易進入他所在的劍峰主峰凌虛峰,愣是做出了死纏爛打之像。 清霄畢竟已不是當初那個不為情所動的無情道修者,又曾與謝玄陽的感情極深,即便是失去了記憶,他的身體也記得兩人間的感情,總是無意識地做出與之親密的行為。每每他露出稔熟之象,謝玄陽都得好一陣開心,忍不住掀涌起他能恢復記憶的期盼。 然而此世化身到底不會說謊話。 六年之期將至,清霄還是沒了記憶的清霄道君,謝玄陽還是陪著他的謝玄陽。但謝玄陽知道他無法再陪下去了。 六年的最后一天,凌虛峰下起了小雪。天陰陰沉沉,悉數的雪漫不經心地散落著,輕飄飄地落在地面,融沒在遍地的積雪之中。 謝玄陽提著一壺青竹酒敲開了清霄的房門。 房門“咔咋”一聲由內輕啟了開來,清霄問道,“何事?” 謝玄陽提起手中的酒壺,淺笑著晃了晃。這些年清霄雖是一態不愿與他重歸于道侶的樣子,但好歹還是與他恢復成了朋友,態度也從一開始的冷漠變得有了溫意。 清霄淡淡地道,“我不喝酒。” 謝玄陽笑道,“你不喝,我喝。” 清霄又道,“修劍者不該喝酒。” 他嘴上這么說著,還是讓了開來。謝玄陽笑著踏進屋中,屋內的溫度到底比屋外暖得多,這一進門他就忍不住發出一聲舒服的輕呼。 清霄道,“你未用靈力護身?”說著便拿出一件衣服披在他的肩頭,熟練地系好腰帶。 做完這一切他才發現此舉太過親密,但做了已是做了,總不能再扯開謝玄陽身上的腰帶將衣服剝下,只能有些尷尬地收回還放在謝玄陽腰間的手。 他心道:真細。 清霄不由自主地搓了搓手指,忽然又僵住了動作。他看著謝玄陽,見他沒發現自己的不對之處,便悄悄地將手藏了進寬袖之中。 謝玄陽隨意地找了個位子坐下。清霄房內的東西并不多,明明是劍峰首座,他的臥寢內也只有一張床一張桌還有一個座位。謝玄陽這一坐下,清霄只能坐到床上。 說是床也不對,這床上沒有被子也沒有枕頭,只有一個蒲團,說是清霄平日里靜心的打坐塌比較合適。清霄在謝玄陽的面前也不顧忌什么,見他坐上座位自顧自地打開酒壺,便也坐回蒲團閉上眼靜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