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子_分節(jié)閱讀_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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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進入天銜宗的謝玄陽對柳周和柳夫人間的事就不太清楚了,只是在柳周借柳夫人凡人的名義寄至天銜宗的書信中知道他兩夫妻和睦,之后柳夫人還誕下了個孩子, 也就是梅梅。 謝玄陽原以為他們的日子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哪知突然有天柳周來信道在他外出時柳夫人被人毒殺于家中,若非梅梅陰魔的體質不懼毒怕是也沒了命。信中言語字字都是滿滿的仇恨,透過信紙謝玄陽看到了一個恨不得要將仇人剝皮剔骨生吞下去的男人。 柳周不知道這個毒殺了柳夫人的仇人是誰,謝玄陽也不知道,那人來得莫名走了也未留下痕跡。柳周只能通過他夫人血液中殘留的毒摸索,在完成謝玄陽給他的任務時在天下茫茫人海中尋找那個不知名的仇人。 天下那么多人,柳周其實早就做好自己窮盡一生都找不到的準備,卻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在西涼找到了這個人。 柳周本想將人直接殺死,卻沒想一擊不成,那人身上仿佛有帶什么保命寶器。柳周便忽地心生一計,還用謝玄陽曾贈送給他的淬有陰煞之氣的匕首以凌遲的方式一刀一刀地將那人觸碰過藥的手、臂刨開,剝下皮、剔出筋、碎去骨,然后殺了他。 在柳周敘述自己如何對待這個殺妻仇人時,莫凌煙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最后徹底褪去了血色。他緊緊抿著嘴,看著柳周帶著些快意的表情,嘴角動了動反身破門而出,撐在門外廊道的木桿上哇得一聲吐了出來。 柳周描述得太過詳細,誰都聽得出其中的殘忍,但也沒人會叱責他。因為他的語氣中飽含了痛恨,這等血仇輪到誰的身上都會像他一樣恨,只不過沒有太多人會像柳周這般將剝皮剔骨這個詞貫徹到底罷了。 饒是清霄都能理解柳周的仇恨。如若是謝玄陽出了事,他也不知道會做出何等事來,雖說不會像柳周這般殘忍,但也必當親手殺仇。 清霄垂下眼,端起桌上的茶水似乎是想要喝上一口,卻在唇瓣碰到杯沿時頓住了。他近乎不可聞地輕嘆了一口,將茶杯又放回了桌面。 這杯中的茶是淺褐色,微微泛著些紅,清霄彷若看到了柳周描述中剝皮剔骨時流下的血水。他殺過不止多少個魔,血自然是也見過不少,但也從沒做過、見過柳周的凌遲之法。他雖不像莫凌煙那般吐出來,但怎么說也產(chǎn)生了些不好的感覺。 反倒是謝玄陽面色正常。他來此世前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深淵,見過的事物多了去了,更甚是觀覽過傳說中的令罪人臥熱鐵上,由首至足,以大熱鐵棒打碎成rou糜的焦熱地獄。柳周這等剝皮剔骨之法落到親眼見過無數(shù)罰刑的謝玄陽眼里還不足以撼動什么。 他從容地喝了口手中捧著的茶,問道,“你確定沒認錯?柳周,你可知若是如此誤殺了無辜之人,你可得背上因果。” 柳周的臉一陣扭曲,放在桌面上的手成拳微顫,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暴起,指間骨節(jié)在那力道下都成了白色,謝玄陽幾乎能聽到他的骨節(jié)發(fā)出的咔嚓呻|吟。只見他恨恨地喘息著,眼中的仇恨翻滾著如若暴風中的海面。 “不可能,絕不可能!”他咬牙切齒地道,“少主,我說過制成那藥的藥材世間僅有一份。” 謝玄陽點點頭,道,“這么說那藥材還有什么特性?” 柳周道,“是!那藥材是上卿寧璐的花,而這上卿寧璐在此世間僅有一株生于四國交界沽河古壑,五千年開一次花,五千年生一次葉。其花離莖后有毒,唯有采摘者無懼,可碰可用。” 柳周越說越恨,抬手就在桌面上狠狠一砸,將整張桌子都砸得轟響,若不是這桌由極為堅硬的鋼玉石制成都得在他這一手下化成碎渣。他道,“我親眼看見那人取出半株上卿寧璐,用其瓣制成藥。我殺妻仇人除了他不可能是別人!” 謝玄陽若有所思。他聽說過柳周口中的那個上卿寧璐,此花若是制成□□就算是放在封閉的器具中也能將觸碰此器具之人毒死;但若是其花混合靈芝又能化去毒制成至好的傷藥,甚至能白骨生rou。 此花奇異,謝玄陽只覺似曾相識,似乎是他那不在此世之間的家鄉(xiāng)中長有這種花。 他向柳周問道,“你可否畫出此花之樣?” 柳周搖頭。上卿寧璐藥效奇異,花貌也同是奇異,這才致使柳周當時一眼就認出此花來。那種花貌以他簡單的畫技是畫不出來的。 柳周道,“我畫不出,但我有這個。” 說著他手上就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白瓷瓶。謝玄陽顯得有些驚訝,心道:難不成這瓶中有上卿寧璐?柳周隨身攜帶竟沒有被毒死! 柳周拔開瓷瓶蓋,幾人便聞有淡淡的血腥味漂出。謝玄陽上前取過瓷瓶,微微傾斜瓶身借燭光一看便見那瓶中存有一些稠厚的黑色濃液。濃液黑如墨汁,但謝玄陽還是認出這是血,帶毒的血。 柳周道,“這是我夫人的血。” 謝玄陽點點頭。上卿寧璐制成的毒|藥在混入血液后就會失去其毒性,徒留下其獨有的花香。謝玄陽見不著那毒,但憑這血中混合著的奇特花香足以辨認出這花是否是他認識的那種。 他以手成扇在那瓶口扇了扇,仔細嗅著辨認其中的味道。 謝玄陽心中暗暗地說道:桖芪。 桖芪就是他猜想中那個與此世中的上卿寧璐相同的家鄉(xiāng)植花。他通過花香認了出來,但卻沒有將此結論告知柳周,而是問道,“你說那人身上帶著的藥可否是毒?” 柳周可不知道上卿寧璐混合靈芝能成至好傷藥,這種藥理放眼天下也沒幾個人知道,謝玄陽也是從宮靈澤那條無所不知的上古老龍口里知曉的。 柳周冷笑道,“那玩意兒制成的東西除了毒,難不成還能是良藥?” 謝玄陽沒再說話,他心里已大致有了感覺,柳周所殺之人怕不是他的仇人,那讓柳夫人喪命的毒|藥也怕是被另一株上卿寧璐的花制成。 這種株植在此世中僅有一株沒錯,但在謝玄陽的家鄉(xiāng)并不少見。 他將瓷瓶還回柳周手中,道,“算了。”說著便擺了擺手,示意柳周可以回去了。 柳周收著瓷瓶的手一頓,神色有些奇怪地看向謝玄陽,道,“你在生氣?因為我殺了人?” 謝玄陽聽他這話也覺奇怪,忍不住道,“你怎會如此覺得?你殺的不是仇人嗎?殺仇報仇天經(jīng)地義,連清霄都沒法說你不對。” 柳周總覺得謝玄陽的話中有違和之感,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他道,“那你趕我走?” 謝玄陽微微一笑,道,“夜深了,你不走,難不成還想與我和清霄共度今晚?” 他這話音剛落,柳周就感覺到了清霄冷冽的目光,如削鐵如泥的鋒刃一般,仿佛他若是敢說一句是就立馬將他剁成rou泥。 柳周無法再坐下去,霍然起身就向外走,還體貼地為房內的兩人帶上了門。他這一走,謝玄陽臉上的淺笑立刻消去了蹤影。他在柳周原本的位子上坐了下來,一動不動。 一直待到他們門外徹底沒了動靜,清霄才出聲道,“不告訴他?” 謝玄陽提起茶壺給自己滿上被溫茶,喝了口問道,“告訴他什么?” 清霄淡淡地道,“殺錯了人。” 謝玄陽不免有些驚訝,他是因知曉他家鄉(xiāng)中也有上卿寧璐才猜出柳周殺錯了人,但這點清霄又不知,那他是怎么猜到柳周殺錯了人? 謝玄陽不禁問道,“你怎知?你知道桖芪?” 清霄搖頭,他不過是通過謝玄陽的話推測出的罷了。謝玄陽問柳周上卿寧璐的花貌,又借柳周裝有其夫人毒血的瓷瓶嗅味,顯然是想辨認此花。謝玄陽家鄉(xiāng)奇人奇物無數(shù),說不定這此世間僅有的一朵奇花在他家鄉(xiāng)不止一兩朵。 之后他又問柳周所殺之人身上帶著的是何藥。清霄了解謝玄陽,知道他從不會做無用功,問道那藥定然是因上卿寧璐有鮮為人知的特效。但問道過這些后,謝玄陽卻又只字不提,怕是猜想到了柳周的仇人。 清霄道,“殺他夫人的是花文鈺。” 謝玄陽點點頭,長嘆了一聲,道,“怕是如此,不過他殺柳夫人做甚?我著實想不到……” 他話未說完,房門便被輕輕地敲響了幾聲,然后咔吱一聲推來了一條縫。莫凌煙弓身躥進屋,小心翼翼地向外看了看,確定沒人在他身后后才關上門,松了口氣。 謝玄陽見狀問道,“怎了?你不是和柳周一起走了嗎?” 莫凌煙幾步做一步躥到桌前的另一個空位上坐下,撫了撫胸口道,“是啊,我回房以后,看柳周也回房了才敢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