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子_分節閱讀_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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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連揮手示意身后的將士撤退。宮云瑞發瘋,他卻不瘋。龍氣這種東西其實**凡身能制住的?就算是那些修士都不敢輕動。宮云瑞這般若是因制不住龍氣爆體而亡還好,但若龍氣因此失控,遭殃的可就西涼乃至整個九華了。 “瘋?我沒瘋。”宮云瑞笑道,“上古有言,龍族所御之氣乃為龍氣。龍氣可御,從不是無控之物。如今我學得上古龍語,又有萬人之血相助,怎不可駕御了?” 他頓了頓,“哦對了,萬人萬人,還少一人。” 他的目光發沉,狠戾地掃過眾人。他這一方的下屬修士們的目光也隨著他的視線而動,只要宮云瑞一聲令下,他們就可立刻上去取那人性命為成大事。 眾人原以為將會有一場惡戰發生,可宮云瑞卻出人意料地突然大笑起來,“你們?我一個都不要。你們以為我會為了你們間的一條命賠上時間?哈!吉時將到,我的仙長們自會為我送來祭品。” 宮鴻逸一方的眾人這才發現平日里一直跟隨在宮云瑞身后的修士們少了好幾位。可宮鴻逸一聽卻是定了神,一反方才令眾將撤退的急色。 “你說你的仙長?”宮鴻逸道,“你怕是等不到了。在李道長面前他們不值一提。” 宮云瑞聞言一愣。被這么提醒,他才發覺自己剛剛不知怎的,竟將謝玄陽和那位隨宮鴻逸而來的李道長忘在了腦后,就好像有什么故意引導他不去注意他們,就連平日里最得力的助手文冶都被他忽視了。 宮鴻逸的提醒就好似打開了禁錮他思維的枷鎖,宮云瑞霎的就想起了文冶看清那位李道長時脫口而出的稱呼——清霄。 清霄?!竟然是清霄?!宮云瑞愕然地轉臉看向謝玄陽、清霄他們,只見他們側首低聲交談,全然將在場眾人當作埃土。 “竟是他……”宮云瑞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雙眼大睜有些恍惚地喃喃自語道。他垂首以手捂眼,少頃他的喉中突然發出沉沉的低笑,“哈...哈哈......” 他的笑聲越來越大,最后變成了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哈,竟然是他!鴻逸哥啊鴻逸哥,你真是好生厲害!竟能讓他助你!” 他彎眼直直盯著宮鴻逸的臉,想從他臉上找出些勝利者的姿態,但無法。宮鴻逸那張鐵面上此時只有面無表情,他看著他,就好似個路人冷漠地看著一個突然發瘋的瘋子。 “你真是.....”宮云瑞漸漸停下笑聲,最后變為一道諷刺的嗤笑。他定下神情,“如此,臣弟也只能俯首稱臣,甘做陛下你手下的一員了。” 宮鴻逸垂眼看著他沒做聲。 宮云瑞噓稀長嘆,搖搖頭,踱步到宮鴻逸身前,雙手抱拳,終是彎下了他總是筆直的腰,“陛下之能,臣弟當真甘、拜、下、風。” 他一字一頓,從牙縫中擠出四字。“風”字落地,利刃入體割開肌rou的聲音也隨之而來,一把泛著寒光的利刃匕首被狠狠推進了宮鴻逸的胸膛。 宮云瑞抬起頭,臉上的笑容風華絕倫。他本就是一代長相儒雅之人,此時眼尾帶著紅暈笑著更是好看。 “別開玩笑了,鴻逸哥~”宮云瑞笑道,“你我之間......” “早就是不死不休。”宮鴻逸接道。他難得沒顯露出嫌惡,低下頭貼近宮云瑞的耳旁,“我知道。” “哈哈,果然不愧是兄長你。”宮云瑞嘴角溢出猩紅的鮮血。他心口亦然被刺入一把匕首,深深埋入唯留握柄在外。 “宮云瑞,你猜。”宮鴻逸雙唇貼在宮云瑞耳邊,兩人仿佛親密無間,“我擦心而過,你正中心脈。誰,先死?” “哈哈哈哈哈!”宮云瑞大笑著,一把推開了他,深陷胸口的匕首也隨之拔出,溫熱的血噴涌出來猶如紅色的小泉眼。 他道,“宮鴻逸,你贏了。” 第39章 宮云瑞為皇位爭了數年, 費盡心機, 不擇手段。他殺了多少人, 手上沾了多少血, 他自己早就記不清了。宮鴻逸有句話說的沒錯,宮云瑞是個人渣, 但他這個人渣卻不本是如此。 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呢?宮云瑞胸口涌著血,躺在冰涼的地面上回想著。 哦, 對了,是他七歲時,他還是個向往詠詩作畫的幼稚童子。 宮云瑞年紀小小就有著一手好字,無論是畫作還是作出的詩文,每每讓教導他讀書的先生少傅見了都贊不絕口。 那時的他就想著以后做個閑散王爺, 御筆揮墨,相會各地才子。若是作出了好章、好畫就拿去給母妃賞賞, 打發些宮內的無聊時間。 可當他與母妃說道這些時得到的卻是母妃狠狠打來的一巴掌, 將他的臉打撇過去,紅腫起來。 “云瑞,云瑞, 你怎能有這念頭?”宮云瑞記得他的母妃當時將他那些被少傅夸獎過的得意詩詞畫作撕了個粉碎。 她紅著眼眶, 面上滿滿怒他不爭的憤容,恨道,“你是皇子啊!” “可我…也只是個皇子啊…母妃。”宮云瑞縮了縮脖子,糯糯地說道。他從未見過她發過這么大的火,他的母妃從來都是娟好靜秀的淑南女子, 細聲細語,從未有過說話高聲。 可她卻在知曉他的志向后大發雷霆,連總是不屑的打罵都使了出來。 “你是皇子!云瑞,西涼的將來在你手上!”他的母妃道,“你身為皇子卻整日想著吟詩作畫,而不是如何治國,西涼以后怎辦?連皇子都如此,那還有誰憂國憂民?還有誰能安天下?!” 宮云瑞道,“不是、不是還有父皇……” 母妃見狀恨得眼更紅了一分,抬手就要再給宮云瑞揮去一巴掌。她高高舉起手,卻最終還是忍住了,她道,“你父皇?就你那荒唐到寵幸閹...的父皇......” 她咬著唇,強忍著想要脫口而出的怒罵。她捂住嘴深深吸了口氣,壓低聲道,“云瑞,我的好云瑞,你記住,這個世上最不能信的就是他。” “母妃,我……” “云瑞!”母妃止住宮云瑞未出口的話,蹲下身子,一雙柔荑壓在他肩上。也不知她用了多大的力,宮云瑞險些站不住 。 她道,“西涼早晚會毀在你父皇手上。盛世太平只能靠你,云瑞。” “可、可是…母妃,我……”宮云瑞抿了抿唇,說道。他神情掙扎著看著他的母妃。他想,這西涼不僅僅有他一位皇子,就算他不去做也會有其他皇子去做。 可他的母妃顯然不想聽他這種話。宮云瑞看見他的母妃跪在他身前,將他緊緊抱在懷中。她將臉埋在他的頸側,不一會兒宮云瑞就感覺到他的衣襟有了濕意。 “云瑞,好云瑞……”母妃的聲音帶著顫音,讓他聽得不由內心隨之顫抖。她道,“母妃求你了。為了西涼,為了母妃,你…你去做好不好?去成為新皇好不好?” 然后他怎么回答了?宮云瑞已經記不清了。他只記得從那以后他便再也沒動過畫筆,再也沒以閑情雅興做過詩詞。 整個皇宮中,宮云瑞只在乎的是他的母妃。他最聽母妃的話了,母妃的每一句話他都會聽,每一個愿望他都會完成。即使他因此帶上了欺世的面具,成為了他最為厭惡的那一類口蜜腹劍之人。 他厭血,可他現在手上沾染上的血已洗不凈。他愛畫,可如今想畫也已再也畫不出當初那般純凈的畫作。他想以誠待人,可卻無論如何都摘不下帶了多年的面具。 這些又怎樣呢?他為了母妃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放棄。 可偏偏他所做的這一切如今都成了他人的嫁衣!成了宮鴻逸這個混蛋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