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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道子在線閱讀 - 道子_分節(jié)閱讀_35

道子_分節(jié)閱讀_35

    如此想著他伸手摸向了墻壁。他的手指剛接觸到墻面,一陣陰冷的涼氣霎時順著他的手指竄入身體,眼前的壁畫也瞬間扭曲起來,以他的手指為中心變成了一道巨大的漩渦,越縮越小像是順著涼氣擠進(jìn)了他的身體。

    謝玄陽一驚,趕忙收回手,卻發(fā)現(xiàn)自己動不了,知道壁畫所形成的漩渦徹底消失后才恢復(fù)了控制。

    大意了,他竟沒發(fā)現(xiàn)這些壁畫由是鬼氣所畫。難怪宮云瑞看不見,這鬼泣根本不是尋常人能看見的,就連修士都得修為高到一定程度才行。

    這壁畫或許就是給他看的。謝玄陽沉著臉想道。

    “謝道長?謝道長?”發(fā)覺謝玄陽又陷入沉默中,宮云瑞有些不滿地喚道。他做皇子這么多年,從未有人敢在他面前走神,謝玄陽還是第一個。

    “抱歉。”謝玄陽回神后應(yīng)道。

    “謝道長想何事想得如此出神?”宮云瑞問道,“難不成是線索?”

    “線索倒沒有……嗯?”謝玄陽正說著,突然發(fā)現(xiàn)墻面上原本血書的地方有塊奇怪的印記,就像是一道火紋。

    “這是?”說著他伸手探了過去。不過是剛剛輕觸一下,謝玄陽腳下突然就出現(xiàn)了一道斜坡。這斜坡似乎涂了油,他完全來不及反應(yīng)就腳下一滑,跌了下去。

    第35章

    入道的修士的每一次晉級雷劫都有淬體之用, 因此相比凡人來說,修士的**更為強(qiáng)悍, 即使從百米之高落下都不會傷到,更別提摔暈了。可謝玄陽偏偏在落地的瞬間眼前一黑, 再次睜眼時也不知是多久后的事了。

    謝玄陽睜開眼,入目的是片染血的地面, 四周的空氣中到處彌漫著鐵銹味, 濃郁得可怕, 仿佛都能化作實體。

    謝玄陽試著動了動身體, 發(fā)現(xiàn)自己跪在地上,雙手反綁于身后無法動彈。他再一看自己身上, 卻見自己的衣服不知什么時候換成了盔甲,硬甲內(nèi)衣襟處的白衫被紅色浸透, 那紅色似乎是從他胸口蔓延而來的。

    難不成自己胸口受了傷?謝玄陽心想,可他卻沒感受到胸口有痛感。

    到底怎么回事?正當(dāng)謝玄陽心中疑惑時,他的嘴不受自己控制地動了, 從喉中發(fā)出沙啞的聲音, 低沉微微帶著些顫抖。這聲音絕對不是屬于他的。

    “我, 為西涼征戰(zhàn)十年。”謝玄陽聽到自己如此道, “我王家從開國至今, 世代忠君忠國。哪點對不起西涼?哪點對不起你, 宮云瑞?”

    謝玄陽無法控制自己轉(zhuǎn)頭, 只能憑借聲響猜測身后有人正緩緩向他走來, 一步一步, 仿佛才在他的心脈上。

    “你、王家沒有對不起西涼,也沒有對不起我。”他身后的宮云瑞說道。謝玄陽感覺到有鋒利的尖銳之物抵在他的后頸,如斯冰涼。

    “你們錯就錯在能力太強(qiáng)。”宮云瑞涼涼地道,“你們王家是開國將門,有從龍之功。可你們存在太久了,有時候人要知足才是,貪圖權(quán)力可是會遭天譴。”

    “貪圖權(quán)力?”他哼笑一聲,哽咽道,“你就是這么想我王家?”

    “難道不是?”宮云瑞道,“那你倒是說說看,朝上一手遮天的是哪家人?占居要職的是哪家人?一句話便能否決父皇決議的又是哪家人?”

    “若不是這樣,任由陛下信用jian臣宦官,現(xiàn)在還有西涼?”他道。

    “是不會有。所以我很感謝你們呀,攔著腦中全是酒rou美人的昏庸老皇帝,安我西涼。”宮云瑞發(fā)出一道輕笑,“可是現(xiàn)在,當(dāng)政的是我。”

    那利物不輕不重地在謝玄陽的后頸上點了幾下,似是破開了皮膚。他感覺不到痛,但卻能清楚感覺到有什么溫?zé)岬囊后w從他的后頸處順著脖子滑了下來。

    “王將軍,你說你們王家可會讓我一屆皇子掌權(quán)?可會全然聽從我的決策?”宮云瑞問著,不等有回答便又自顧自說道,“你們不會。讓我想想你們會說什么?’五皇子殿下你還是太年輕’ ’殿下,此事不可’ ’殿下還有待歷練,還是聽臣一句’。我可有說錯?”

    “王元啊王元,我對你們王家人的了解可是比你們所以為的更多。”他長長嘆了聲,道,“你知道嗎?我有多失望。我好不容易除掉了那些心思不正的老家伙,卻發(fā)現(xiàn)身邊還有比他們更可怕的人。他們權(quán)勢滔天,只要他們稍稍動個念頭,這西涼的國姓就能從宮變成他們的王。”

    說到這兒,宮云瑞停住了。謝玄陽不知道此時他身后的宮云瑞是什么表情,只能聽出他在深深地呼吸。

    過了一會兒,宮云瑞開口道,“我好害怕。想著為什么會這樣,我原本是那么信任你們,把你們當(dāng)做后盾。我夜夜做著噩夢,夢到你們終于不想再做臣,殺光了我們宮家,連剛剛出生的孩子都不放過。你知道你們王家這么做多容易嗎?你們掌握著近乎整個西涼的兵權(quán),只需動動手指,都不必親自出手就能做到。”

    “我們王家從未想過!”謝玄陽又聞自己說道,他用力低吼著,喉嚨似乎都有了撕裂之感。

    “是啊,你們現(xiàn)在沒想。”宮云瑞道,“誰知你們以后會不會想呢。”

    “你害怕王家未來會殺你宮家,你就殺了所有王家人。你害怕王家可能會殺了宮家的幼子,你就殺了王家的幼子!”他吼道,“就因為你的妄想,你做的噩夢?!”

    “你以為我想嗎?!”宮云瑞似乎是被他的語氣激怒了,高聲道,“你以為我就想當(dāng)滿手是血的劊子手嗎?我不想!我不想!我只想吟詩作畫,我只想舞文弄墨做個文人!”

    他劇烈地喘息著,“可我…是個王。為王者,承山河,違心慈,忌手軟……這不是你教給我母妃的嗎?王元叔叔。我只是聽了母妃的話。”

    宮云瑞低低地笑了,“王元叔,你知道的,我最聽母妃的話了。所以,為了母妃想要盛世江山的遺愿,我這就送你上路。”

    說著,謝玄陽聽見腦后傳來一陣?yán)邪l(fā)出的嗡鳴,下一刻脖間一涼。就在他的意識漸漸模糊時,他又聞宮云瑞道,“王元叔,一路好走。我會給你們王家找個全滅的好理由,你說通敵謀反怎樣?”

    *

    謝玄陽猛地坐了起來,他大睜著眼,胸口起伏劇烈喘著粗氣。雖然他之前感受不到痛覺,可被斬首的滋味實在太糟糕,饒是往日里心境總是靜淡的他現(xiàn)在都是心有余悸,難以緩下狂跳的心臟。

    剛才是他做了場夢?謝玄陽心想。他皺著眉抬手揉了揉額角,又甩甩腦袋強(qiáng)迫自己從剛剛被斬首的夢中徹底清醒過來。

    謝玄陽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這才打量起四周來。他頭頂上方有一道正方形的洞口,洞口內(nèi)壁泛著些油亮,其中有一處卻像是被擦去了潤油,恰好是一個人背部的大小。謝玄陽想這就是他摔下來的路了。

    他又轉(zhuǎn)臉打量起周圍來。這一打量讓他頓時瞳孔劇縮,心中一陣發(fā)駭——這四周之象竟是他夢中所見的一模一樣!

    謝玄陽在夢中雖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但他還是看清了那時目光所能看到的每塊地方。因為夢中他的視線一直是低垂著,他只能記得那處的地面是何樣。可僅僅是地面,他現(xiàn)在所處的地方也是和夢中相同,就連每塊干枯的血斑的位置、大小都沒有半分差異。

    難不成那不是夢?謝玄陽腦中突然閃現(xiàn)過他摔下前看到的壁畫,血流成河,將軍無首,以及那將門王氏的血書。

    他再一轉(zhuǎn)身看向身后,竟有著一片與壁畫中所畫的血池!

    不是夢!謝玄陽當(dāng)即確認(rèn),剛剛他所看見的是一位名為王元的王家將軍死前發(fā)生的事。他又想到那順著他手指鉆入他體內(nèi)的鬼氣,想來就是那位王將軍死后極大的怨氣凝聚而成。

    他直直盯著血池。這是一洼真正的血池,池中注著的不是紅色的水,而是完完全全的血液。

    “滴。”

    謝玄陽注意到血池中央濺起一道小小的血花。他抬頭一看,竟發(fā)現(xiàn)那正上方的頂部上掛著一團(tuán)又一團(tuán)干尸。謝玄陽以團(tuán)作為量詞并不沒有用錯,以謝玄陽遠(yuǎn)遠(yuǎn)好于常人的視力可以清楚地看清那些被綁在一起的干尸僅剩的干皮rou已粘碾在一起,仿佛風(fēng)干的臘rou。

    他們的脖子上都有著一道深深的劃痕,破開了他們的血管,又將他們頭部朝下,他們?nèi)淼难罕沩槃萘飨碌温溥M(jìn)血池之中。

    見此謝玄陽頓時攢眉,他壓制住自己撇過頭去不看他們的欲、望,又仔細(xì)觀察了一番那些干尸。那些干尸看狀大部分已經(jīng)死了很久,但還有一些是新死的。那些新被掛上去的尸體頸脖上還有著些許鮮血滴下。

    他們有的穿著普通百姓的布衣麻袍。有的卻是錦衣華服上還繡著飛禽,還有的是衣著盔甲或是衣紋走獸。這些顯然是朝中的文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