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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道子在線閱讀 - 道子_分節(jié)閱讀_33

道子_分節(jié)閱讀_33

    謝玄陽剛踏入五皇子府內(nèi)就被安頓在外堂, 獨自喝著茶水坐上了大半天。

    謝玄陽被宮云瑞冷落相待也不急。他是以協(xié)助調(diào)查失火之事的名義而來, 但實則卻是宮靈澤送給宮云瑞奪嫡的幫手,宮云瑞不將他當(dāng)回事也不是他的損失。

    “這位小道長就是三皇子送來的?”不知過了多久, 一位儒雅之士踱步走了進(jìn)來。他瞇眼打量著謝玄陽,開顏笑道, “不知,今年年紀(jì)幾許?”

    謝玄陽心里較量了下自己與清霄的年紀(jì),回道, “不大。”

    來人當(dāng)然不知謝玄陽這句“不大”是與千歲之人相比, 只當(dāng)他以凡人的歲月為對照。心想這人果真是宮靈澤送來的象征。也不知三皇子是怎想的, 竟選了個這等容貌的少年過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給宮云瑞殿下送的小倌。

    “聽聞小道長會算卦。”他坐到謝玄陽身邊, 側(cè)身依在椅扶上, 向謝玄陽展開手掌, “不如替在下瞧瞧桃花運如何?”

    謝玄陽打眼一看, 道, “兄臺情運未到,莫急。”

    “怎的未到?”那人狀做驚色,語氣輕佻,“今日夭夭桃開,灼灼其華,我還以即遇命定之人。小道長你聞,這堂中可是溢著沁氣?”

    他往謝玄陽身處嗅了嗅鼻子,嘖嘖發(fā)嘆。他又伸手握住謝玄陽的手腕,將謝玄陽放在腿上的一手拉上了茶幾桌面,又將自己的手塞進(jìn)他手中,道,“小道長你再好好瞧瞧。”

    說著他還用指尖在謝玄陽手心輕勾了一道。

    面對明顯是調(diào)戲的行為,謝玄陽面不改色,扣住他的手翻了過來看他手心。少頃,謝玄陽道,“兄臺的情運未到,命定之人也不在此處。”

    “哦?”那人單眉輕挑,一手撐住擱在他與謝玄陽間的茶幾,身子前傾,貼近謝玄陽在他耳旁吹了口氣,另一手指尖從謝玄陽手心劃過到腕處,摩挲了幾下又劃回手心。

    他道,“在下瞧著有位美人絕代風(fēng)華,命中缺吾,就在面前。小道長,你說……”

    “文冶,不得失禮!”一道厲聲喝來。

    宮云瑞隨之跨入門檻走進(jìn),他身后跟著一眾人。那些人各個豐采高雅,或著黎衣或著月白,有單手持扇有負(fù)手而立,好一派文人墨士。

    謝玄陽轉(zhuǎn)臉看去,這些人中還有幾位舉止神氣之人。一身素白,抬首前視,仿佛無人能進(jìn)入他們眼中。

    融合期修士?謝玄陽只需一眼就看出了那幾人的身份。融合期修士在修仙界算不上什么,不過是初期境界,才剛剛開始修煉之路而已,可這樣的修為在少有修士的凡間卻是能橫著走了。

    宮云瑞身邊竟然有這么多融合期修士,難怪他不在乎宮靈澤的意向如何。

    謝玄陽是以三皇子府中之人來到宮云瑞身邊,代表著宮靈澤。宮云瑞將他扔在外堂冷落不管也就代表著冷落了宮靈澤,根本不在意宮靈澤是否意屬助他登基。

    謝玄陽原還在疑惑宮云瑞為何如此,現(xiàn)在見這幾人也就能想通了。

    他見三皇子到來也不起身,坐著向?qū)m云瑞點點頭,道,“五皇子殿下,日安。”

    “謝道長。”宮云瑞也頷首應(yīng)聲道,“方才文冶失禮,還請莫太在意。”說著他攢眉撇了眼還將手塞在謝玄陽手中未收回的文冶。

    文冶見狀趕忙坐好,收回手。他斂起臉上輕浮的表情,干笑著喊了一聲“殿下”。

    “還不快向謝道長道歉。”宮云瑞道。

    文冶連連道是,拱手道,“不好意思失禮了,小道長的容貌實在太好,在下又喜歡美人,見著就忍不住……”

    “文冶!”宮云瑞身邊的男人低喝一聲。文冶只得抬手做投降狀,手指在唇前浮空一劃,示意自己閉嘴不再說話。

    “無事,玩笑而已。”謝玄陽擺手道,“殿下這可是要去調(diào)查蘭林宮之事了?”

    “正是。”宮云瑞道,“不瞞道長,我與各位才謀之人探討許久,又派人徹查蘭林宮都未能查到蛛絲馬跡。”

    他踱步來帶上位坐下,身后的門客也隨之一一落座。宮云瑞從侍者托盤中接過杯茶,酌了口。

    他嘆聲道,“那人太狡猾。”

    謝玄陽道,“這么說殿下有了目標(biāo)?”

    宮云瑞道,“有。怎么沒有?我昨夜就知道是誰了。”

    他又想喝口茶,卻發(fā)現(xiàn)茶到嘴邊自己卻怎么都喝不下去,只覺心中郁結(jié),上好的華頂云霧茶都沒了味。他顰眉將手上的茶杯厭棄到一邊,任由茶水潑灑在桌面上。

    他道,“除了宮鴻逸還能有誰?”

    謝玄陽疑惑地道,“殿下為何總抓著大皇子殿下不放?”

    宮云瑞道,“哪是我抓著他不放?是他不依不饒。”

    謝玄陽道,“哦?”

    宮云瑞冷笑道,“我不過殺了一攤逆賊,那家伙見殺的是他熟識就發(fā)了瘋地從邊關(guān)跑回來,要跟我拼命。那王元王家世代為將,手掌西涼三分之二的兵權(quán),朝侵權(quán)野。西涼朝廷都成了他王家的一言堂!武將當(dāng)政,文官不得出頭,還治什么國?安什么天下?就他宮鴻逸一個口口聲聲說為國為民,以他堆滿打打殺殺的腦袋能做什么?”

    宮云瑞想想宮鴻逸那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就心中發(fā)恨。他狠狠地拍桌,道,“就他為國,就他為民,我為的就是一己私欲?他知不知道王家有反心?他知不知道王家不死,這朝上就算是父皇都沒說話的份?愚蠢!愚昧!愚庸!”

    他憤聲連道三聲“愚”字,難以泄心頭之怒。他痛恨這該死的宮鴻逸看不清時事。

    “殿下莫氣。”眾門客勸慰道,“若是氣壞了身子豈不是讓那愚人白白占了便宜?”

    宮云瑞壓手示意眾人靜下。他閉眼劇烈喘了息,穩(wěn)下神態(tài),睜眼道,“謝道長你說說看,我可有錯?為大眾犧牲小眾,我可有錯?”

    謝玄陽說不出。他自幼修劍,若是問他劍道,他還可解答。但若是若他為王之道,他可就一竅不通了。他只得向?qū)m云瑞搖搖頭。

    “我想道長你也是不知。”宮云瑞見狀也不失望。他自身也是從小被母妃教導(dǎo)何為王者,何安天下,閱盡治國才略之書才得以了解頗深,像謝玄陽這種潛心修行的人又怎會對此有了解?

    他嘆了一聲,伸手探向身側(cè)的茶幾想拿起茶杯喝口水潤喉,卻忘了剛剛自己將茶水打潑了,摸到一手水。宮云瑞攢眉,不滿地發(fā)出一聲輕嘖,侍者見狀連忙取來帕子給他擦手。

    宮云瑞擦手擦得很仔細(xì),每根手指都一一擦過,恨不得擦干手上的每個角落,連指甲縫都不愿放過。邊擦還不忘與謝玄陽說道,“不提那些了。我等下要親自去趟蘭林宮再調(diào)查一番,道長可要隨我同去?”

    謝玄陽道,“自然。”

    得到回應(yīng)宮云瑞又繼續(xù)道,“道長你知這蘭林宮是我母妃生前的寢宮,可我母妃不喜道士。”

    他用余光掃了眼謝玄陽身上素色的天銜宗弟子袍,視線在謝玄陽腰帶上的陰陽魚紋頓了頓,道,“為了不打擾到黃泉之下的母妃,只得請道長你換身衣服了。”說罷令人帶謝玄陽前往備好衣服客房。

    謝玄陽隨著侍者向外走了幾步,宮云瑞又突然叫住他,道,“哦對了,道長的劍也記得卸下。佩劍入宮,那可是大不敬。”

    聽著要卸劍,謝玄陽也不遲疑,點點頭示意知道后就與侍者踏出了外堂。

    宮云瑞看著謝玄陽的背影消失,悠悠地擦凈手上最后小一塊水漬,隨手將帕子扔開。他抬眼看向文冶,“美人?”